办公室的镜子里，总会闪过一个穿着旧式旗袍的女人身影，可转头看去，身后空无一人；抽屉里的文件会莫名其妙地换成烧过的纸钱，散发着焦糊的气味；就连她放在桌上的钢笔，第二天都会插在盛满红墨水的杯子里，红得像血。
洋行里开始流传闹鬼的说法，有人说见过穿旗袍的女人在走廊飘，有人说夜里听到过女人的哭声。
宁悦越发恐惧，几次想跟经理提换岗，却总被各种琐事耽搁。
这天傍晚，她加班整理账目，办公室里只剩她一人。
窗外下起了小雨，雨点敲打着玻璃，发出单调的声响。
突然，桌上的镜子 “咔嗒” 医生转了个方向，镜中映出的不再是她的身影，而是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穿着褪色的红旗袍，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正对着她缓缓抬手。
“啊！”
宁悦尖叫着推翻了椅子，转身就往门外跑，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宁小姐，怎么了？”
曲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急切。
宁悦惊魂未定地抬头，见他手里拿着一把伞，像是刚赶来。
她下意识地指向办公室：“镜…… 镜子里有东西！”
曲琛皱了皱眉，扶着她走进办公室。
镜子好好地放在桌上，映出两人的身影，并无异样。
桌上的文件整齐排列，红墨水杯子也不见了踪影。
“哪里有东西？”
他问道。
宁悦愣住了，眼前的景象与方才的恐怖画面截然不同。
她踉跄着走到桌前，拿起镜子反复查看，镜面光滑，什么都没有。
难道又是自己眼花了？
“或许是你太累了。”
曲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最近洋行里的流言蜚语太多，难免影响心神。”
“不是的！
我真的看到了！”
宁悦急得眼眶发红，“还有纸钱、红墨水，这些都不是幻觉！”
曲琛沉默片刻，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潮湿的晚风灌进来，带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不是鬼神？”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有人故意制造这些假象，目的是什么？”
宁悦怔住了。
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只当是撞了邪。
可若真是人为，谁会这么做？
又为什么针对她？
“会不会是…… 日本人？”
她试探着问，想起宁婉的话。
曲琛镜片后的目光闪了一下，没有首接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她：“这是我的电话，若是再遇到怪事，立刻打给我。
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先保证自己安全。”
宁悦捏着纸条，指尖微微颤抖。
她看着曲琛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个被怀疑是日本间谍的男人，眼神里似乎藏着别的东西 —— 不是恶意，反倒像是一种隐晦的保护。
回到公寓，宁婉见她手里攥着纸条，不由追问。
得知是曲琛所给，宁婉的脸色沉了下来：“阿悦，你怎么能收他的东西？
我说过他和日本人有关系，你这样会引火烧身的！”
“姐，可今天若不是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且他说，那些怪事可能是人做的。”
宁悦小声辩解。
“人做的？
那也肯定是他搞的鬼！”
宁婉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就是想接近你，说不定是为了你们洋行的那些旧档案。
阿悦，听姐的话，把纸条扔了，以后再也不要理他。”
宁悦看着姐姐激动的神情，只好点了点头，默默将纸条塞进了抽屉深处。
可她睡不着，夜里翻来覆去，总觉得姐姐的反应有些过头了。
而且，她隐约记得，昨天整理档案时，看到过一份标注 “西域古城” 的旧地图，当时只当是普通文献，现在想来，曲琛会不会是为了这个而来？
凌晨时分，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了她。
她悄悄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到宁婉正站在客厅里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 对，她己经开始怀疑了…… 曲琛那边盯紧点…… 档案里的地图我会想办法拿到……”宁悦的心猛地一沉。
姐姐在跟谁打电话？
什么地图？
难道姐姐也在打那些旧档案的主意？
她屏住呼吸，首到宁婉挂了电话回到房间，才敢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