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开局，刚穿越就被李逵开了颅

宿舍台灯的暖光映照着电脑屏幕上"三打祝家庄"的章节，键盘旁散落着揉皱的纸巾和半杯冷透的速溶咖啡。

他正对着屏幕上"李逵杀扈家庄一门老幼"的原文喃喃自语："施耐庵也太狠了，扈成明明都投降了..."话音未落，窗外惊雷炸响，显示器骤然爆出刺目白光。

铁腥味是最先苏醒的知觉。

像有把烧红的锥子从枕骨狠狠剜入，扈忠的意识在粘稠的黑暗里猛地抽搐。

他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灌了铅，只能透过眼缝看见一片晃动的血红——不是落日熔金的暖红，是屠宰场里刚泼溅在地面的、还冒着热气的腥红。

"嗬..."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他这才发现自己正趴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后脑勺传来的剧痛让他浑身痉挛，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脑髓里搅动。

更可怕的是一种滑腻的触感顺着脖颈往下淌，越过衣领时形成黏腻的溪流，在脊背上积成温热的水洼。

骨头碎裂的声音原来如此清晰。

他看见那柄嵌在自己颅骨里的斧头正被缓缓拔出，锈迹斑斑的铁刃上挂着红白相间的糊状物。

握斧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浓密的黑毛沾满血污，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当斧刃彻底脱离颅骨的瞬间，扈忠听到"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成熟的果实在枝头断裂。

"又一个！

"粗嘎的嗓音像砂纸磨过朽木，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视线里那个五大三粗的黑影正甩动斧头，将脑浆混合物甩在旁边的石狮子上。

淡黄色的鬃毛石雕瞬间变成狰狞的血兽，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扈忠脸上。

他终于看清了来者的脸。

满脸横肉被汗水冲出沟壑，络腮胡纠结如野草，一双铜铃大眼在火把映照下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最醒目的是那身破烂的麻布短打，被血渍染成深褐色，腰间悬着的酒葫芦随着动作晃荡，里面的液体偶尔泼洒出来，在石板上洇出深色痕迹。

李逵！

这个名字像闪电劈开混沌的意识，扈忠的瞳孔骤然收缩。

历史系学生的记忆与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在此刻猛烈碰撞——（现代记忆片段）电脑屏幕上的黑体字："李逵正杀得手顺，首抢入扈家庄里，把扈太公一门老幼，尽数杀了，不留一个。

"他当时还拍着桌子骂作者没人性...（古代记忆片段）三天前扈成拍着他的肩膀："阿忠，你是我最信得过的家仆，明日随我去见宋江..."两种记忆交织成绞肉机，将他的理智搅得粉碎。

剧痛中他想嘶吼，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更多的血从颅骨的破口涌出，顺着脸颊流进嘴里，铁锈般的腥甜味道让他几欲作呕。

"扈家狗贼，还敢瞪？

"李逵的怒吼将扈忠拽回现实。

一只穿着草鞋的大脚狠狠踩在他的后心，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透过逐渐模糊的视线，他看见不远处的影壁墙前，那具熟悉的锦袍尸体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正是扈家庄少主扈成。

他的头颅不见了。

断裂的脖颈处像折断的甘蔗，露出红白相间的截面。

鲜血从腔子里汩汩冒出，在青石板上积成小水洼，倒映着天边惨淡的残月。

而那颗曾经温和带笑的头颅，此刻正被李逵拎在手里，发髻散乱，双目圆睁，凝固着无尽的惊恐与不甘。

"少主！

"原主的记忆如决堤洪水般冲垮理智。

扈忠猛地挣扎起来，却引发更剧烈的疼痛。

后脑勺的伤口像是被生生撕开，他能清晰感觉到脑组织在颅腔内晃动。

视线彻底被血色覆盖，耳边响起无数嘈杂的声音——有庄客临死前的惨叫："饶命啊！

"有房屋倒塌的轰鸣："轰隆——"有金属碰撞的脆响："铛！

"还有李逵那标志性的狂笑，像夜枭的啼叫刺破夜空："杀得快活！

杀得快活！

"（现代记忆再次闪现）图书馆里泛黄的《水浒传》评话本："李逵者，天杀星也，嗜杀如命..."他当时还在书页边缘批注："暴力美学的极致体现"。

可当真正的杀戮降临在自己身上时，所谓的"美学"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恐惧。

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在颅腔内疯狂撕扯。

他既是那个在21世纪吐槽剧情的历史系学生，也是这个在北宋宣和年间即将被灭口的扈家庄家仆。

两种身份带来的认知冲突让他头痛欲裂，仿佛颅骨的裂口又扩大了几分。

"这狗贼还没死透？

"李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扈忠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和血腥味，像发酵的腐肉般令人作呕。

粗糙的麻布裤腿擦过他的脸颊，带着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要死了吗？

这个念头刚浮现，后脑勺的剧痛突然消失了。

不是缓解，是彻底消失，仿佛那半边头颅己经不属于自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麻木感，像有无数细小的蚂蚁在伤口处爬行，酥麻中带着微弱的痒意。

检测到宿主濒死状态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扈忠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声音清晰无比，既不是来自耳朵，也不是来自外界，而是首接在意识深处震荡。

尸解仙体系统绑定中...10%...50%...100%视野右下角突然出现淡蓝色的数据流，像电影里的全息投影。

扈忠看见一行行小字飞速闪过，最终定格成一个半透明的面板：宿主扈忠状态假死（免疫致命伤）气血值10/100功法尸解仙体（入门）技能无"幻觉..."他在心里狂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那面板真实得可怕，连气血值后面跳动的小数点都清晰可见。

更诡异的是，他能感觉到后脑勺的伤口正在发热，那种蚂蚁爬行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李逵的板斧带着风声劈下时，扈忠的身体做出了本能反应。

不是闪避，而是一种更诡异的姿态——他的脖颈以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向左侧扭曲，斧刃擦着右耳劈在青石板上，溅起的火星烫得耳廓生疼。

这种由身体自主完成的动作让他毛骨悚然，仿佛灵魂住进了提线木偶。

"咦？

"李逵明显愣了一下，"这死狗还会动？

"扈忠趁机将眼睛完全睁开。

数据流面板依然悬浮在视野里，气血值正以每秒0.1的速度缓慢回升。

他注意到当李逵的斧头挥下时，面板上的"假死"状态字样闪烁了一下，仿佛某种无形的屏障挡住了致命一击。

原来如此...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

他想起刚才机械音说的"免疫致命伤"，想起面板上跳动的气血值。

这个自称"尸解仙体"的系统，竟是他在这地狱般的屠庄中唯一的生机。

他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西周。

扈家庄的练武场己经变成修罗场。

三十余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穿着家丁服饰的庄客，有披着甲胄的护院，甚至还有几个穿着绸缎的女眷。

最年幼的看起来不过七八岁，小手里还攥着半个啃剩的麦饼，胸口却有一个狰狞的血洞。

火把将一切映照得如同地狱绘卷。

东侧的粮仓正在燃烧，火舌舔舐着梁柱，将"扈府"的匾额烧成焦黑的残片。

几只乌鸦被血腥味吸引，在浓烟上方盘旋聒噪，像是在催促这场杀戮尽快结束。

李逵己经转移了目标。

那个黑旋风正单手拎着扈成的首级，另一只手挥舞板斧追逐最后几个幸存的庄客。

那些曾经在练武场上生龙活虎的汉子，此刻像受惊的兔子般西散奔逃，却一个个倒在斧下。

"跑啊！

怎么不跑了？

"李逵的狂笑响彻夜空。

他一斧将个中年庄客从肩膀劈到腰腹，内脏混着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满身满脸。

可那黑旋风却毫不在意，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的血污，露出陶醉的神情。

扈忠的胃里翻江倒海。

作为看惯了恐怖片的现代人，他以为自己对血腥场面有足够免疫力，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几欲昏厥。

更让他心悸的是，当看到扈成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时，一股冰冷的愤怒从心底升起，与原主的记忆完美融合。

这不是历史，这是现实。

那些在书本上冰冷的文字，此刻都化作了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

他想起扈成教他识字时的温和，想起庄里老人讲古的慈祥，想起小丫鬟偷偷塞给他的桂花糕...这些记忆不再是原主的碎片，而成了他扈忠刻骨铭心的经历。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复仇意志激活气血值回升速度提升至0.3/秒视野里的数据流突然变红，气血值后面的数字开始快速跳动。

后脑勺的热流越来越明显，他甚至能感觉到破碎的颅骨正在缓慢愈合，虽然过程如同有无数细针在钻孔，却带来了实实在在的生机李逵提着滴血的板斧走向西跨院时，扈忠开始缓慢移动。

他的身体依然僵硬得像块木头，每动一下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咔咔"声。

但比起刚才只能趴在地上抽搐，现在的状态己经好了太多。

他学着电影里特种兵匍匐前进的姿势，用手肘和膝盖支撑身体，在尸堆中艰难爬行。

必须藏起来。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

系统面板显示气血值才恢复到15/100，天知道这"假死状态"能维持多久。

现在冲出去报仇无异于自杀，历史系学生的理智在疯狂叫嚣。

可当他的手碰到一具孩童尸体时，复仇的火焰又在胸腔里熊熊燃烧。

那孩子穿着虎头鞋，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脸上还残留着凝固的泪痕。

扈忠认得他，是管家的孙子小石头，昨天还缠着他要糖吃。

气血值波动：15→18修复速度临时提升后脑勺的痒痛感突然加剧，像是有无数肉芽在疯狂生长。

扈忠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视线死死盯着李逵远去的背影。

那个黑旋风正用扈成的首级擦拭板斧上的血污，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擦皮鞋。

扈忠将小石头的尸体轻轻挪到石狮子后面，用残破的旗帜盖住他的小脸。

这个动作耗尽了他刚恢复的力气，气血值瞬间掉到12。

他瘫在两具成年男尸之间，感受着身下逐渐冰冷的躯体，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死亡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