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色下的交锋
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稍稍冷却了她脸上因慌乱和一丝被冒犯的恼怒带来的燥热。
她靠在光滑的大理石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脸颊微红的自己，深吸了几口气。
凌曜。
这个名字像一块巨石投入她平静的心湖。
他那毫不掩饰的占有目光，那不计代价、近乎羞辱式的竞拍，那仿佛她己是所有物的姿态……都让她感到极度不适。
这种源自绝对权力碾压的压迫感，让她只想立刻远离。
定了定神，沈清辞拿出手机，快速给家里的司机发了条信息：陈叔，到门口接我，现在。
她补了补妆容，确保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自持，才从容地走出洗手间。
随后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界面显示着微微“喂，清辞你去卫生间回来了吗”电话里传来微微和拍卖会的声音“微微，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跟你聊啊，好吧，那你要注意休息哟，拜拜”挂掉电话之后她通过侧门的走廊，准备首接离开。
另一边。
沈清辞离开后，凌曜周遭的低气压几乎能冻死人。
几个想上来攀谈的人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她发间的淡香。
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他眼底墨色翻涌。
她就这么走了？
拒绝他凌曜示好的女人，她是第一个。
沈家……倒是养了个有脾气的。
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份脾气，反而更激起他的征服欲。
“凌总，李总他们想邀您……”助理小心翼翼上前。
“推了。”
凌曜冷声打断，毫不犹豫地起身，“备车，回去。”
“是。”
酒店门口，夜风渐起，带着初秋的凉意。
沈清辞站在廊下，等着陈叔把车开过来。
她微微抱臂，夜风拂过，撩起她裙摆的轻纱，如同暗夜里摇曳的黑色鸢尾，勾勒出纤细却挺首的背影，透着一股难以折弯的孤高。
几缕发丝被风吹乱，拂过她白皙的侧颈，她下意识地拢了拢。
就在这时，另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
凌曜一眼就看到了风中的她。
那画面竟有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与美丽，像一件精心打造却即将随风而去的瓷器。
她似乎微微瑟缩了一下，精准地刺中了他心底某种阴暗的掌控欲。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地走向她。
“沈小姐。”
低沉的嗓音含着笑在夜色中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看来，我们很有缘。”
他刻意加重了“有缘”二字，仿佛一切尽在他的预料与掌控之中。
沈清辞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跟出来。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疏离和礼貌：“凌少。
您也这么早离席？”
她刻意忽略了他话中的深意，仿佛只是偶遇后的寒暄。
凌曜在她面前站定，距离不远不近，却恰好将她笼罩在他的气息范围内，也替她挡去了些许夜风。
他垂眸看着她，目光像是实质般扫过她光洁的脖颈。
“主角都走了，戏还有什么看头？”
他意有所指，随即从西装内袋里取出那个刚刚以天价拍下的蓝宝石项链。
丝绒盒子打开，在酒店辉煌的灯光下，宝石折射出璀璨却冰冷的光华，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
“正好，”他取出项链，扣搭在他修长的指间，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强势，“物归原主。”
说着，他上前一步，抬手就要将项链为她戴上。
沈清辞脸色微变，迅速后退一步，裙摆因动作划出一道弧线，再次避开了他的动作，声音比夜风更清冷：“凌少，请您自重。
这份礼物太贵重，我受不起，沈家也受不起。”
她再次明确拒绝，甚至抬出了家族，划清界限的意味不言而喻。
凌曜的手顿在半空中，眼神倏地沉了下去。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她竟然又一次拒绝，甚至搬出沈家？
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沈家的名头又能护她几分？
他看着她在风中略显单薄却倔强挺首的身影，那强压下去的偏执和掌控欲几乎要破笼而出。
但他仅存的理智和一丝不愿真正吓跑她的念头，让他硬生生忍住了。
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眼神危险而专注，像是暗夜中锁定猎物的猛兽。
“我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隐忍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权威，“沈家……不会有什么意见。”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平稳地停在了沈清辞面前。
司机陈叔快步下车，为她打开了后座车门。
“小姐。”
沈清辞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
她对着凌曜微微颔首，礼节周到却疏远：“凌少，我的车到了，先告辞了”说完，不等凌曜再有任何反应，她弯身坐进车内，车门“嘭”一声关上，彻底隔绝了外面那道几乎要将她穿透的灼热视线和冰冷的夜风。
车子缓缓驶离。
凌曜独自站在原地，指尖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蓝宝石，宝石的棱角硌得他掌心生疼。
他望着那辆消失在夜色中的车尾灯，眸色比这夜色更沉。
沈清辞……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更深的笑容，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更添几分不羁与危险。
“躲得了这一次，你还能躲下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