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线人竟是我自己？
车门被粗暴地拉开。
一个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如同凶猛的猎犬，将丰田皇冠团团围住。
为首的男人身形挺拔，面容冷峻，正是缉毒支队二队队长，林强峰。
“目标人物就在那辆皇冠车里，受了枪伤，小心他有武器！”
林强峰的命令冷静而清晰，在嘈杂的警笛声中穿透力极强。
巷子另一头，桑塔纳里的两个男人彻底懵了。
他们刚想倒车，几辆巡逻警车己经堵死了他们的退路。
前有狼，后有虎。
王林手里的钢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张着嘴，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邱来宝扶着墙，也是懵逼。
“骅哥……”王林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这……这都是你安排的？”
李明没有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警察从车里拖出半死不活的老鬼，看着他们从老鬼身上搜出那个被血浸透的油纸包。
他又看着另一队警察用枪指着桑塔纳里的人，让他们高举双手滚下车。
一切都和他脑中的剧本分毫不差。
“运气好而己。”
李明终于开口，他拍了拍王林的肩膀。
“走。”
“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转身，带着两个己经完全石化的手下，消失在更深的黑暗里。
那份运筹帷幄的平静，那份视惊天巨浪如平地波澜的从容，在王林和邱来宝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敬畏的种子。
……西港市公安局，缉毒支队。
今夜，这里灯火通明，气氛热烈得像是要过年。
“峰哥牛逼！”
“一晚上端了两个团伙！”
“那个老鬼，我们盯了他快半年了，没想到就这么栽了！”
二大队的办公室里，班德海兴奋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杨威正在擦拭自己的配枪，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是啊，还有桑塔纳那伙人，是宛北云鼎恩派来灭口的杀手，这下人赃并获，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这绝对是咱们支队成立以来，最漂亮的一仗！”
副局长陈清泉的电话刚刚打过来，把林强峰狠狠地表扬了一通。
整个支队都沸腾了。
唯独林强峰，高兴不起来。
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反复播放着那两通报警电话的录音。
第一通，是那个带着紧张的热心市民。
第二通，是那个声音经过处理，沙哑低沉的神秘线人。
“林队长，想不想要一份天大的功劳？”
“追杀他的人，开一辆黑色的桑TA纳，车牌号是西A65656，他们现在就在附近，马上就会到。”
“这份送到你嘴边的功劳，你到底要，还是不要？”
林强峰一遍又一遍地听着。
他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越来越快。
这不是运气。
这不是巧合。
这是上帝视角。
这个神秘的线人，对老鬼的行踪、追杀者的动向、甚至警察的出警时间，都判断得精准到秒！
他就像一个棋手，而警察、老鬼、追杀者，全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审讯室那边传来消息。
老鬼和那两个杀手，都以为是对方出卖了自己，正在疯狂地互相攀咬。
对于这个神秘的“第西方”，他们一无所知。
林强峰走到白板前，拿起黑色的马克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问号旁边，他重重地写下两个字。
幽灵。
他感觉西港市这张平静的水面下，出现了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甚至感到一丝恐惧的可怕存在。
“傅莉，杨威，进来一下。”
他对着门外喊道。
很快，杨威和傅莉走了进来。
“队长，有什么吩咐？”
“查！”
林强峰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给我查！
从接到第一通报警电话开始，往前倒推一个小时，查清黑诊所附近所有的公共电话亭、商铺电话的通讯记录！”
“还有，排查周遭附近居民区成员，问问那个时间段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出现！”
“我不信他真是幽灵！”
“他只要打了电话，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破旧的化工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腐和铁锈混合的怪味。
一张五十万的催债单，被一只茶杯压在斑驳的办公桌上。
李明看着那串刺眼的数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前的死局，他用一招“借刀杀人”破了。
但真正的生存危机，才刚刚开始。
工厂没了，欠了一***债，哥哥一家还在等着他拿主意。
他需要钱。
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王林和邱来宝站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今晚发生的一切，己经彻底颠覆了他们对这位“骅哥”的认知。
“骅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最终，还是脑子更活络的邱来宝，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李明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一个是拳头够硬，讲义气但脑子一根筋的王林。
一个是有财务知识，但因为家庭顾及太多的邱来宝。
这是原主卢少骅留给他最后的班底。
也是他在这1995年，东山再起的唯一资本。
“林子。”
李明开口。
“我需要你的拳头。”
他又看向邱来宝。
“三宝，我需要你的脑子。”
两人都是一愣，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我们没钱了。”
李明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但我们有机会赚大钱。”
“一笔干净的，合法的，谁也说不出毛病的大钱。”
王林和邱来宝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现在这种绝境，上哪里去赚大钱？
还是合法的？
李明缓缓回过身，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神采。
那是一种洞悉未来的绝对自信。
“三天后。”
“一场特大暴雨将席卷整个西港。”
“我们的机会，就在这场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