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取名长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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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末——盛纮换下了一身公服,穿着家常的靛蓝色首裰,虽眉宇间带着些许疲惫,但眼底的喜气却掩不住。

他稍作整理,便往寿安堂去,要给母亲盛老太太请安,并分享这添丁之喜。

寿安堂内比外间清凉些许,许是因着地方宽敞的缘故。

盛老太太并未礼佛,只歪在窗下的贵妃榻上,有小丫鬟在一旁轻轻打着扇。

她见盛纮进来,脸上带着压不住的春风,便知所为何来。

“母亲。”

盛纮上前,恭敬行礼。

“下值了?”

老太太眼皮微抬,声音平淡,“听说那边生了?

都还安稳?”

“劳母亲挂心,母子平安。”

盛纮脸上笑意更深了些,在盛老太太下首的木椅上坐下。

“儿子刚去瞧过了,霜…林氏身子虽弱,精神倒还好,孩子也健壮,哭声洪亮。”

他顿了顿,带着几分征求的意味,笑道:“儿子想着,名字便取一个‘梧’字,叫长梧如何?

取自‘梧桐生矣,于彼朝阳’之意,盼他前程光明。”

盛老太太静静听着,手里缓缓捻动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脸上并无多少波澜。

待盛纮说完,她沉默了片刻,寿安堂里只听得窗外隐隐的蝉鸣和佛珠相碰的细微声响。

“名字是不错,用了心思。”

老太太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你又有了子嗣,是喜事,我这个做祖母的,自然也高兴。”

她话锋微微一转,目光落在盛纮脸上,虽不锐利,却自有分量:“只是,纮儿,别忘了规矩,别忘了根本,林氏再好,也只是个妾室,为你生儿育女是她的本分,正头娘子才是与你休戚与共、主持中馈的人,大娘子嫁过来这些年,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她娘家那边也对你的仕途多有助益。

这些,你可要时刻记在心上。”

老太太的声音沉了沉,带着清晰的敲打意味:“宠妾灭妻,乃是乱家之源,你如今在官场上,名声最是要紧,若因内宅之事落了什么口舌,或是寒了正室与她娘家的心,于你前程有何益处?

欢喜要有,分寸更要有,切莫因一时欣喜,忘了轻重。”

这一番话,如同一盆凉水,浇熄了盛纮心头几分灼热的喜悦。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变得有些讪讪,忙欠身道:“母亲教诲的是,儿子明白,大娘子的辛苦,儿子都记着,断不会行差踏错,失了分寸。”

老太太见他听进去了,便也不再深说,只缓了语气道:“既如此,便好,孩子的名字既定了,就依你。

该给大娘子的体面,一样都不能少。

去吧。”

盛纮恭敬应下,又说了几句闲话,便退出了寿安堂,走出那清凉之地,午后的热浪扑面而来,他方才那点因得子而飘飘然的心思,己被母亲一番话压得沉稳了许多。

盛纮离了寿安堂,脚下略一迟疑,还是先拐去了林栖阁。

暮色渐深,华灯初上。

林栖阁内己点了灯,暖黄的光晕笼着床榻上柔弱的人。

林噙霜见盛纮去而复返,眼中立刻燃起一丝期盼的光彩,挣扎着想坐起来:“纮郎~快躺着,”盛纮忙按住她,坐在床沿,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论,“孩子的名字,母亲己点头了,就叫长梧,盛长梧。

你且安心休养,今日辛苦你了。”

林噙霜听到名字定了,唇角弯了弯,可见他并无留下陪伴的意思,那点笑意便迅速黯淡下去,染上几分落寞,只低低应了声:“是,妾都听官人的……官人这是……还要去忙吗?”

盛纮拍了拍她的手背,算是安抚:“嗯,还有些事要处置。

你好好歇着,不必等我。”

说罢,便起身离去,没有回头看她泫然欲泣的模样。

他身影刚一消失在门外,林噙霜眼里的水光便霎时敛去,只余下疲惫与不甘,轻轻叹了口气。

贴身丫鬟周雪娘立刻上前,为她掖了掖被角,小声劝慰:“小娘且宽心,方才生产完,最忌忧思。

哥儿得了好名字,主君心里是记挂着您的。

只是这府里……终究有规矩体统,主君总得去大娘子那儿露个面不是?

您如今有了哥儿,比什么都强。”

林噙霜闭了眼,睫毛微微颤动,终究没再说什么。

另一边,盛纮来到了葳蕤轩。

王若弗早己得了消息,知他先去了林栖阁,又去了寿安堂,心下正自酸涩气闷,以为他今夜必定宿在林栖阁那个狐媚子那里了。

此刻见他竟来了,倒是意外,嘴上便忍不住带了几分阴阳怪气:“哟,官人怎么得空过来了?

我还以为官人今日必定要守着那为你立下大功的人,舍不得挪步呢。”

盛纮今日经历了产子之喜,又被母亲敲打了一番,心中那点因得子而偏向林氏的旖旎心思己淡了不少,此刻听着王若弗的酸话,竟也未动气,只自顾自地在一旁坐下。

他抬眼看了看王若弗,语气平和,甚至带上了几分罕见的郑重:“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她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妾室,生育子嗣是分内之事。

你才是我的正头娘子,盛家的主母。

今日府中事事安稳,全靠你坐镇调度,辛苦你了。”

这一番话,全然出乎王若弗的意料,让她一时愣住,准备好的那些拈酸吃醋的话竟都噎在了喉咙里。

盛纮继续道,目光坦然:“柏哥儿是我们的嫡长子,天资聪颖,是我盛府未来的倚仗和继承人,这一点,任谁也无法改变,我心中从未有过疑虑。

长梧那孩子,日后不过是辅助他兄长的份例,你大可放心。”

他见王若弗神色缓了下来,便顺势道:“忙了一日,还未用晚膳,我便在你这里用了。

吩咐厨房传饭吧。”

王若弗被他这番又是肯定又是保证的话说得心头积郁的闷气散了大半,再见他主动留下用膳,脸色终于缓和下来,虽还强绷着,眼角却己松快了,转头便吩咐刘妈妈:“快去,让厨房把给官人备着的饭菜端来。”

饭菜很快摆上,虽不及林栖阁那边特意准备的精细汤水,却也都是盛纮平日喜欢的菜式。

夫妻二人对坐用膳,席间虽无过多亲昵言语,却也有问有答,说了些家常琐事气氛竟是近日少有的平和。

膳毕,漱了口,盛纮并未起身,只拿起一旁的书卷翻看,显然是要歇在此处的意思。

王若弗心中最后那点芥蒂也渐渐消了,亲自安排了热水巾帕,灯火下,她的身影忙碌着,竟也显出了几分往日里被忽略的踏实气象。

这一夜,盛纮宿在了葳蕤轩正房。

林栖阁的烛火,却是幽幽亮至深夜才熄。

盛家的后院,在这一夕的喜悦、敲打、安抚与权衡中,似乎又达成了一种微妙的、暂时的平衡。

(忘了大房家长子也叫长梧,不管了,私设给大房家长子改名叫盛长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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