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此乃天下第一剑（中）
船身推开水波，缓缓驶离岸边，她扒着船舷看了会儿渐远的城池，才拉着言喻坐到甲板的石凳上。
“哎，言喻，”苏媗妍戳了戳闺蜜的胳膊，一脸认真地问，“你说这‘冰沙城’，跟咱们以前吃的那个冰沙有关系吗？
这名儿也太奇怪了。”
言喻被她这话逗得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谁知道呢，反正这种奇葩名字，也就修仙界能想得出来。”
她话锋一转，眼神里多了点探究，“对了，我跟你说个正经的——你顶着‘祖奶奶’这原著里都没提过的身份，都半年了，就没察觉到身上有啥异样？
比如突然发热、能感觉到灵气之类的？”
苏媗妍往石凳上一靠，翻了个白眼：“我能有啥异样？
在魇灵城当‘牛马’的日子，天天就是上班送资料、下班回住处，吃了睡、睡了吃，累了就往床上一躺，醒了要么继续睡要么去干活，活的跟圈里的猪似的，哪有空察觉异样。”
“也就这半年你没觉醒灵力，才能这么‘混吃等死’，”言喻无奈地摇摇头，指了指她腰上挂着的旧刀，“等你觉醒了灵力，就得跟我一样，每天睁眼闭眼都是修炼。
对了，你买的这把破刀，刃口都钝了，确定能防身？”
苏媗妍低头摸了摸刀鞘，嘿嘿一笑：“当初刚穿越过来，以为修仙界到处是危险，就用攒的碎银子买了这把‘清仓刀’，纯属清澈大学生的被害妄想症，理解一下嘛。”
她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好了好了，不说了，我昨晚收拾东西没睡好，有点累，想去船舱睡会儿，你也回房间歇着吧。”
言喻点点头，看着她抱着包裹趿拉着鞋往船舱走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祖奶奶”，没觉醒灵力前，还真是把“凡人摆烂”贯彻到底了。
苏媗妍刚转身往船舱走，眼角就瞥见角落里围着几个壮汉，中间的铁笼里缩着个毛茸茸的身影。
她脚步一顿，拉了拉言喻的袖子：“等下，你看那边。”
两人走近了才看清，笼里是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背上竟长着一对破损的羽翅，毛发上沾着血污，伤口还在渗着血，蔫蔫地缩在笼角发抖。
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正用粗绳拴着笼子，看打扮像是截道的土匪。
苏媗妍心下一软，走上前对着那汉子问道：“大哥，你这狐狸是要卖吗？”
汉子抬眼上下打量她一番，咧嘴笑了：“咋的，小姑娘有眼光？
这可是稀罕物，想买？”
说着，他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苏媗妍皱眉：“五个灵通币？”
她身上刚结的工资换算成灵通币，也就几百个。
“呵，小姑娘倒是会想，”汉子嗤笑一声，“是五万！
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你咋不去抢钱呢！”
苏媗妍差点跳起来，又看了眼笼里奄奄一息的小狐狸，放软了语气，“大哥，我跟你商量下，我没那么多钱，给你打个折，五百个灵通币，你看行不？”
汉子脸色一沉：“小姑娘，做生意得讲规矩！
你瞅瞅这狐狸——长翅膀的灵兽！
全修仙界都找不出几只，我卖五万都算便宜的！”
“可它都伤成这样了，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呢！”
苏媗妍指着笼里的血迹，语气带着点急切，“五万太离谱了，就五百，你卖我，我还能找药给它治伤，总比你拿着个快不行的灵兽强吧？”
汉子盯着苏媗妍看了半晌，又瞥了眼笼里气息越来越弱的小狐狸，不耐烦地摆摆手：“行行行，算我倒霉！
五百就五百，钱给我，狐狸归你！
这年头真是啥人都有，这点钱还不够我买瓶疗伤药的。”
苏媗妍赶紧从怀里摸出刚换的灵通币，数了五百递过去，又飞快地打开笼子，小心翼翼地把小狐狸抱了出来。
小家伙在她怀里轻轻蹭了蹭，眼神里满是依赖。
一旁的言喻看着她怀里的伤狐，无奈道：“你啊，自己还没觉醒灵力呢，先捡了个‘小累赘’。”
苏媗妍抱着小狐狸，脚步轻快地往船舱走：“好歹是条命嘛，再说这狐狸多可爱，等它伤好了，说不定还能帮咱们呢！
先回房间给它处理下伤口再说。”
回到船舱房间，苏媗妍小心翼翼地用言喻给的疗伤草药，给小狐狸清理伤口、敷药包扎，首到小家伙呼吸平稳些，才把它放在床边的小垫子上，自己倒头就睡。
夜里她睡得沉，没察觉床边的小狐狸忽然动了动——原本蔫蔫的小家伙，身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破损的羽翅也泛起点点微光。
它轻轻跳上床，用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苏媗妍的脸颊，随后抬起小脑袋，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
一瞬间，小狐狸的身体化作一团白色光晕，顺着触碰的地方，缓缓融入苏媗妍的体内，眨眼间便消失无踪，只留下床上一缕淡淡的狐香。
第二天一早，苏媗妍是被自己脸上的凉意惊醒的。
她迷迷糊糊摸了摸脸，坐起身时，无意间瞥见铜镜里的自己——皮肤比之前细腻了不少，眉眼间似乎更显灵动，连原本略带疲惫的气色都变得红润透亮，整个人像是被打磨过的玉石，比以前漂亮了不止一点。
更让她震惊的是，她抬手时，掌心竟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光晕，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流动的灵气——她觉醒灵力了！
“言喻！
言喻你快来看！”
苏媗妍激动地拍着隔壁床的言喻，把掌心的粉色灵力凑到她眼前，“我有灵力了！
还是粉色的！”
言喻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那层粉色光晕时，瞬间清醒：“真觉醒了？
这灵力颜色还挺特别！”
苏媗妍自己也好奇地盯着掌心：“我刚才试着感受了下，好像这灵力往后修炼，还能变成别的颜色。
而且我现在是一级灵力，要想往仙级、神级突破，得找专门的修炼方式才行。”
兴奋过后，她忽然想起昨晚的小狐狸，连忙看向床边的小垫子——那里空空如也，只剩一缕若有若无的狐香。
“那只狐狸不见了……”她皱起眉，“昨晚它碰了我额头后就消失了，我的灵力和变化，应该是它带来的。
可它为什么要献身给我？
我完全搞不懂。”
言喻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脸色微变：“你这体质……好像有点不一样，带着点微弱的妖力气息，像是半人半妖的体质。”
苏媗妍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半人半妖？
不管了，能觉醒灵力就好！
至于那只狐狸，以后说不定会再遇到。
现在最重要的是，到了水呤门，赶紧找方法修炼，先把灵力提上去再说！”
她攥紧掌心的粉色灵力，眼里满是期待——属于她的修仙路，总算真正有了像样的开始。
苏媗妍和言喻收拾好东西，刚推开船舱门准备去甲板上透透气，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正是昨天卖狐狸的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
“小姑娘，站住！”
汉子脸色阴沉，身后还跟着两个同伙，“昨天那只狐狸，我要要回来。”
苏媗妍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道：“呃……那狐狸昨晚自己飞走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啥？
飞走了？”
汉子显然不信，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你糊弄谁呢！
既然狐狸没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刚落，他身上泛起棕黄色灵力，身形猛地膨胀，毛发快速覆盖全身，竟化作一头两米多高的黑熊，熊掌拍在甲板上震得地面发颤。
“我去，居然能变成本体！”
苏媗妍下意识后退一步，还没等她反应，黑熊己经挥着熊掌朝她拍来。
危急时刻，她体内的粉色灵力突然不受控制地爆发，化作一股强劲气流从周身涌出，“砰”的一声将黑熊狠狠震飞出去，撞在船舷上昏了过去。
更诡异的变化还在后面——苏媗妍的瞳孔渐渐染上黑红色，眼神变得空洞，像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一般。
她缓缓抬手，胸口处突然泛起暗红色光芒，一把剑身刻着诡异纹路的长剑凭空出现，稳稳落在她手中，剑身上“衡阳剑”三个古字隐隐发光。
与此同时，三道巨大的虚影在她身后浮现：左侧是昨晚那只带翅白狐的法身，右侧是一只羽毛泛着金光、眼神凌厉的上古神鸟，中间则是一个身披白纱、气息威严的女神法身，三道法身散发的威压让整个甲板都安静下来。
一旁的言喻彻底惊住了，下意识捂住嘴——她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记载：上古鸟王是万禽之祖，而衡阳剑更是传说中的魔剑，一旦认主，便会选中下一代罗刹！
可此刻，那柄魔剑正贴着苏媗妍的掌心，缓缓吸收着她的血液，三道法身也在缓缓向她的身体靠近。
霎时间，天空乌云密布，海风变得狂暴，灵船在浪涛中剧烈摇晃。
言喻死死抓着栏杆趴在甲板上，看着被灵力和法身包裹的苏媗妍，想上前帮忙却被强大的气流弹开，只能眼睁睁看着，满心焦急却无能为力。
就在三道法身即将融入苏媗妍体内，衡阳剑的红光越来越盛时，一阵清越的笛声突然传来。
笛声如清泉般穿透混乱的灵力，原本狂暴的气流瞬间平静，乌云也渐渐散开，苏媗妍身上的黑红色瞳孔褪去，手中的衡阳剑和身后的法身一同消失，她像脱力般首首倒了下去。
言喻连忙冲过去，将苏媗妍护在怀里，抬头看向笛声传来的方向——一个身着白衣、长发及腰的人站在船头，背对着她们，手中还拿着一支玉笛。
“她的身份不简单。”
白发人开口，声音清冷，“她体内吸收了三道法身的法力，还被衡阳剑认主，不出意外，她会是下一代剑魔，同时也是百年难遇的剑神苗子。”
言喻抱着苏媗妍，急切地问：“那……那三道法身是什么来历？
它们为什么会找上她？”
白发人沉默片刻，只留下一句“我也不知”，便身形一动，化作一道黑影，脚下生风般离开了灵船，眨眼间就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