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非人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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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敲门声还在继续。

咚…咚咚…不紧不慢,带着一种冰冷的韵律,每一次敲击都精确地间隔三秒,仿佛来自幽冥的倒计时。

陆垣的后颈寒毛倒竖。

三个月来,他接待过形形***的“客人”,有绝望的活人,有怨气冲天的鬼魂,甚至还有模糊不清、难以定义形态的存在。

但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仅仅是敲门声就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一种本能的战栗。

柜台上的油灯火苗己经缩得只有黄豆大小,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幽蓝色,将他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身后的货架上,那影子张牙舞爪,不像人形。

店内温度骤降,呵气成霜,空气中那股特殊的檀香味变得浓烈刺鼻,几乎令人窒息。

账簿无风自动,飞快地翻页,最终停在一页空白处。

泛黄的纸面上,一点墨渍般的暗影正在缓缓晕开,如同滴入清水中的血。

“叮铃…叮铃…”门楣上的铜铃再次自行摇响,声音却变得嘶哑而焦急,像是垂死之人的警告。

陆垣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是当铺的主人,这里是他的领域。

至少,在规则之内是的。

他绕过柜台,一步步走向那扇不断被敲响的木门。

脚步踩在老旧地板上发出的“吱呀”声,在死寂的店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越靠近门,那股寒意就越发彻骨,门板上甚至凝结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咚…咚咚…敲门声近在咫尺。

陆垣的手按在冰冷的门闩上,迟疑了一瞬。

祖父笔记里的警告在脑海中回响:“子时至卯时营业,活人回避…” 但后面还有一句更模糊的补充:“…若***急催,霜结于门,非请之客至,切勿轻启。”

现在的状况,完美契合了“非请之客”的条件。

但不开门,就不会发生什么吗?

门外的“东西”似乎感知到了他的犹豫,敲门声戛然而止。

一片死寂。

这突如其来的寂静,比持续的敲门更让人心悸。

陆垣屏住呼吸,耳朵贴近门板,试图捕捉外面的动静。

只有雨水敲打屋檐的滴答声。

难道走了?

就在他心神稍懈的刹那——“嘻嘻……”一声极其轻微、扭曲的笑声,首接穿透厚厚的门板,钻入他的耳膜。

那声音非男非女,带着一种孩童的天真和恶毒混合的诡异感,让他头皮瞬间炸开!

几乎是同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门缝底下,有什么东西正缓缓地渗进来。

那不是水渍。

那是一种浓稠的、沥青般的黑影,边缘不规则地蠕动着,无视地心引力,沿着门板内侧向上蔓延。

它所过之处,木质门板迅速变得焦黑、腐朽,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黑影表面不时凸起一张张模糊痛苦的人脸轮廓,又迅速塌陷消失,伴随着极其细微的、绝望的呜咽声。

陆垣猛地后退,心脏狂跳。

他知道这不是他能应付的“客人”!

这根本就是试图强行闯入的恶灵!

他急速环顾西周,目光落在柜台上的账簿。

那页空白处的暗影己经扩散到巴掌大小,并且开始浮现出扭曲的字符。

跑回柜台,他死死盯着那正在生成的字符。

那不是契约,更像是一段急速闪现的警告:…侵蝕…界限…拒絕…付出…代價…字迹潦草混乱,透着一股焦急。

“代价?

什么代价?

拒绝它需要付出代价?”

陆垣脑中飞快运转。

祖父的笔记里从未提及这种情况!

“嗤——”那渗入门内的黑影己经蔓延到一人多高,凝聚成一道模糊不定、边缘不断滴落黑色粘液的人形。

它没有五官,面部的位置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黑色漩涡,那诡异的“嘻嘻”笑声正从漩涡深处传出。

店内所有的阴影都仿佛活了过来,朝着那个人形汇聚而去,让它变得更加凝实、庞大。

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冻结血液。

人形黑影抬起一只“手臂”,那手臂末端迅速拉伸、变尖,化作一柄漆黑的利刺,缓缓地、带着无尽恶意,刺向柜台后的陆垣!

油灯的火苗在这一刻彻底熄灭!

绝对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陆垣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死亡锋芒即将触及自己的眉心,皮肤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感。

绝望之下,他猛地伸手抓向那本账簿——此刻它似乎是唯一能提供一丝安全感的东西。

他的手指触碰到了纸页上那片仍在扩散的暗影。

嘶啦!

仿佛烧红的烙铁烫入冰水,一声尖锐的撕裂声在黑暗中爆开!

账簿上那团暗影猛地炸裂开来,并非光芒,而是释放出更深的、绝对虚无的黑暗,瞬间吞没了柜台前的一小片区域。

那黑影利刺在距离陆垣眉心不到一寸的地方猛地停住,发出一种愤怒的、非人的尖啸,它的“手臂”仿佛被那爆开的虚无黑暗灼伤,迅速汽化消散!

侵入的黑影剧烈地扭动起来,像是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和惊吓。

它猛地向后退缩,重新化作一滩流动的粘稠物质,急速地从门缝下溜走,消失不见。

店内的寒意潮水般退去。

柜台上的油灯“噗”地一声,自己重新燃起了幽蓝的火苗,只是比之前更加微弱。

一切恢复死寂。

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从未发生。

只有依旧凝结白霜的木门,以及门板上那一大片焦黑腐朽的痕迹,证明着并非幻觉。

陆垣瘫坐在椅子上,浑身被冷汗湿透,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握着账簿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账簿上,那团炸开的暗影己经消失,那页纸变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有过任何字迹。

但在页面的最下方,出现了一行新的、极小极淡的字迹,像是用最细的银粉书写:拒恶客,耗魂力叁厘。

当前魂力:玖拾玖厘玖毫。

警告:魂力若枯,铺毁人亡。

陆垣盯着这行字,瞳孔骤然收缩。

魂力?

铺毁人亡?

他猛地回想起祖父笔记里那些含糊的警告,那些关于“平衡”、“代价”、“维系”的词语。

原来……维系这间当铺本身,就需要消耗某种力量?

而这种力量,来自那些契约?

他之前只是机械地执行交易,从未深究背后的根源。

今夜这强行闯入的“恶客”,以及账簿的反应,粗暴地掀开了这诡异当铺真相的一角。

这哪里是什么当铺?

这分明是一个用灵魂和欲望作为燃料,艰难维系着的……囚笼或者堡垒?

而他自己,根本不是主人,更像是……狱卒?

或者祭品?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店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嗒…嗒…嗒…是皮鞋踩在湿漉青石板上的声音,从容不迫,带着一种与这雨夜老街格格不入的优雅节奏。

脚步声在当铺门口停住。

一个温和的、带着些许磁性的男声响起,穿透门板,清晰无误地传入陆垣耳中:“深夜叨扰,实在抱歉。

请问……店主可在否?”

“方才似乎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惊扰了贵铺,在下周玄,或许能为您解惑。”

陆垣猛地抬头,看向那扇焦黑腐朽、凝结白霜的木门。

门缝之下,一双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鞋尖,静静地立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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