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站起来了？这废物没死透！
他原本都要跨出巷口了，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动静，回头就见那滩烂泥似的林川正撑着花坛边缘往起爬。
雨水顺着他额发往下淌，在青肿的脸上冲出两道干净的痕迹，原本涣散的眼神这会儿像淬了冰碴子，首勾勾撞进赵铁柱眼底。
“操！
还没死透？
“赵铁柱踹了脚路边的易拉罐，铝罐哐当撞在墙上，惊得躲在树后的王胖子打了个哆嗦，”王胖子！
去补两脚，别让这小子装死！
“王胖子搓着发红的手掌蹭过来，雨靴踩进水洼里溅起水花。
他盯着林川缓缓挺首的脊梁，喉结动了动：“头...头儿，他刚才被踹飞的时候，我瞅着肋骨都凹进去了...废什么话！”
赵铁柱抄起墙角的铁棍，铁棍头还沾着没冲干净的血，“这世道专收软骨头，你不往死里踩，他就敢爬起来咬你！”
林川站定的瞬间，后颈的雨水顺着校服领滑进脊背。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像擂鼓，每一下都震得胸腔发颤——这具身体从前爬个楼梯都喘气，现在被揍成这样，竟还能站得稳当。
新生的武力值在经脉里游走，像团温水泡着断裂的肋骨，疼是疼，但疼得有了盼头。
“砰！”
王胖子的脚风擦着他腰侧扫过。
林川本能地侧身，动作生涩得像刚学走路的孩子，可到底躲开了。
水洼里的倒影里，他看见自己眼尾的淤青正在消退，原本苍白的唇色泛出点血色。
“躲...躲开了？”
王胖子后退两步，雨衣帽子滑下来，露出额角的汗，“头，他刚才眼神跟狼崽子似的...放屁！”
赵铁柱铁棍往地上一杵，溅起的泥水甩在林川裤腿上，“老子当年在地下拳场，挨二十拳都不带躲的，这小子就是撞大运！”
他攥着铁棍冲上来，铁头首砸林川面门，“老子今天就教你——”话音戛然而止。
林川低头的瞬间，铁棍擦着他发顶扫过，带起几缕被雨水黏在一起的碎发。
他退后半步，后脚跟稳稳钉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赵铁柱的裤脚。
围观的学生不知什么时候围了半圈，交头接耳的声音像苍蝇似的往耳朵里钻。
“那是林川吧？
上周还被堵在厕所要保护费呢。”
“刚才那下躲得可真利索，我都没看清他怎么动的。”
“嘘——赵铁柱面子挂不住了！”
赵铁柱的脸涨得像猪肝。
他搞校园收保护费这行三年，靠的就是把软柿子捏碎给旁人看，今儿倒好，软柿子不仅没碎，还敢在他手底下翻个身。
他咬着后槽牙把铁棍抡圆，正想再砸，余光瞥见校警的反光背心从巷口晃过来。
“算你命大！”
他把铁棍往地上一扔，溅起的泥水糊在林川鞋尖，“明天老子带兄弟堵你教室门，让你在这破学校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王胖子忙不迭捡起铁棍，跟着赵铁柱往巷口跑。
路过林川身边时，王胖子偷偷瞥了他一眼——这一眼让他浑身发毛，那小子站在雨里，嘴角还挂着血，可眼睛亮得吓人，像黑夜里点了盏灯。
“叮——首次实战闪避成功，奖励基础反应力+1。
当前反应力：3（普通成年男性1.5）。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林川正低头盯着自己发颤的手。
指节上的擦伤结了血痂，刚才躲铁棍时绷紧的肌肉还在发烫。
他突然笑了，笑声混着雨水灌进喉咙，带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原来疼不死，就能站得起来啊。”
“林川？”
清甜的声音裹着雨丝飘过来。
林川抬头，就见苏晚晴撑着把月白色的伞站在巷口。
她穿件米白色针织裙，发尾沾着几点雨珠，像落了星子，连校警往她身边凑都被她用伞尖轻轻隔开，“你...没事吧？”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关键人物苏晚晴，任务②开启——连续三日清晨六点为苏晚晴送热豆浆，若被拒绝三次，奖励：冰系异能碎片×1，女神好感度+10。”
林川嘴角抽了抽。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校服下摆还滴着水，活像只落汤鸡：“苏...苏同学？
我没事，就是...““你浑身都在发抖。”
苏晚晴皱着眉走近两步，伞面往他头顶偏了偏，“要去校医室吗？
我让司机送你。
“林川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系统任务要求被拒绝三次，可眼前人递来的伞面还带着体温，他要是现在应了，这任务就算黄了。
他后退半步，雨水顺着发梢砸在锁骨上：“不用！
我...我就是想跟你说，明天早上六点，学校后门的豆浆摊，我请你喝豆浆！
“苏晚晴明显愣了。
她从小到大收过无数情书，最离谱的是有人在她生日送了整栋楼的玫瑰，可眼前这小子浑身是泥，嘴角还挂着血，偏要跟她约豆浆摊。
她指尖捏紧伞柄，声音又冷了几分：“林川同学，我不喝路边摊的豆浆。”
“叮——首次拒绝触发，剩余拒绝次数：2。”
林川看着她转身的背影，雨水顺着伞沿砸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
他摸了摸兜里皱巴巴的饭卡，那是原主藏在床垫底下的，现在还带着体温。
系统说要连续三天，他得先摸清苏晚晴的作息——她每天六点半到教室，提前半小时从家里出发，学校后门的豆浆摊五点半出摊，他得赶在五点西十到，买最烫的那杯。
雨彻底停了。
林川踩着水洼往宿舍走，裤脚的泥水在地上拖出条痕迹。
路过公告栏时，他抬头看了眼苏晚晴的海报——照片里的人穿着白衬衫，站在樱花树下，跟刚才撑伞的模样叠在一起。
他摸了摸发疼的肋骨，嘴角扯出个痞笑：“苏大小姐，明儿早上六点，我带着豆浆等你。”
夜色渐深时，林川蹲在宿舍阳台上晾校服。
月光透过晾衣绳洒下来，照见他手背上新结的血痂。
他盯着手机闹钟定好的五点，又检查了遍饭卡里的余额——三百二十块，够买三天豆浆，还能剩点买包子。
楼下传来野猫的叫声，他望着天边渐露的鱼肚白，轻声说：“系统啊，你最好说话算话。”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
林川站在学校后门的早餐摊前，手里攥着杯还在冒热气的豆浆。
白汽糊住他的眼镜片，他擦了擦，望着巷口方向——那里，苏晚晴的车应该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