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寒站在花园的青石小径上,身后的铁门重重合上,一道隔绝尘世的界限随之落下。
他左手微微紧握,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因不自觉用力而发白。
脚下的鸢尾花叶还带着清晨的露珠,似是这座城市最柔韧的生机。
别墅内外的安保人员步伐有序,一切都井然有条。
白翊寒望向远处正与手下低声谈论事务的沈文睿——那位久负威严的顾家家主,冷峻的目光像寒冬的海水。
两人目光只是在空气中短暂交错,便各自掩饰地移开。
“先生,请这边。”
管家顾英恭谨地伸手引路,声音温和,却有距离感。
白翊寒微微点头,跟随管家向大堂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克制。
大厅里,法式长窗洒入的阳光将琉璃桌面印出晕黄的光影,豪门的矜持与冷清,显然不是他成长的军旅岁月能比拟。
进入顾家,就如同踏入一场无形的审判。
他是赘婿,被家族安排、被交易的存在;昔日的战甲今己褪下,昂扬的锋芒被世俗的规则所包裹。
他本该在边境军营继续驰骋,却因家族纠葛骤然入局。
“白先生,夫人还在董事会上,有些文件需要签署。”
顾英在他一侧停下,彬彬有礼地递上文件夹。
白翊寒接过,翻看其中的条款,家庭财产分配、婚姻保密协议、权利与责任……每一纸条文,都是豪门利益深处刻下的冷漠。
签字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桌上的一张相片——顾清妍神情高傲,眉眼间藏着一抹锋锐与沉稳。
外头传来车轮碾压砖石的声音,一辆乌色轿车停在门口。
顾诚运下车,西装笔挺,神情间夹杂着讥诮和蠢蠢欲动的试探。
他走近大厅,在门口迟疑片刻,继而径首走到白翊寒身旁,热情中带着挑衅地拍了拍他的肩。
“婚礼延期,不知道白先生会不会介意?”
顾诚运嘴角微扬,语气轻松,眼底却难掩对新来的赘婿的不屑。
白翊寒把手中的文件合拢,淡然道:“无所谓,流程而己。”
顾诚运眉梢一挑,似在暗中较劲:“有些东西不是流程能解决的,白先生可要多保重。
顾家不是你军队的训练场。”
气氛一时凝固。
沉默间,沈文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翊寒,跟我来书房。”
白翊寒收拾起桌上的文件,从顾诚运身侧走过。
顾诚运侧步让开,目送他离去,眼里浮现一丝得意。
他知道,父亲今天绝不会只是见面寒暄。
书房内,沈文睿端坐檀木案后,窗外是无边大海。
他先不言语,只用目光打量着这个新女婿,仿佛在衡量一把利刃的潜力。
房间里只闻得钟表滴答,紧张气息蔓延。
沈文睿指了指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