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刀锋所向，柴房悟道
她看着地上狼尸，又看看身旁持刀而立、气息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小叔子，美眸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有劫后余生的恐惧，有对秦夜突然爆发的震惊，更有一种陌生的、让她心弦微颤的安全感。
“阿夜…你…你何时有了这般力气和胆色？”
苏婉的声音依旧带着后怕的颤音。
秦夜心念电转，知道自己的变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压***内因斩杀饿狼而依旧奔腾的热流，故作轻松道：“许是病了这一场，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反而想通了许多事。
男儿生于天地间，岂能一首懦弱畏缩？
更何况…”他看向苏婉，语气诚挚：“更何况，我还要保护嫂嫂。
若连至亲之人都护不住，读再多书也是无用。”
这番话半真半假，却恰好戳中了苏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她想起亡夫，想起这些时日独自支撑的艰辛，眼圈不禁又红了，轻轻点头：“阿夜…你长大了。”
她不再追问，只将这份变化归咎于苦难催人成熟。
“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可能会引来其他野兽。”
秦夜冷静地判断道，“我们得赶紧离开。”
他先是弯腰捡起那捆之前砍好的柴火，然后用柴刀费力地将狼尸也拖了过来。
这饿狼虽瘦，也有几十斤重，若是往常，原主绝对拖不动。
但此刻秦夜感觉气力增长了不少，虽有些吃力，却还能勉强拖动。
苏婉见状，也想上前帮忙。
“嫂嫂，你受惊了，在一旁歇着就好，我来。”
秦夜阻止了她。
击杀饿狼带来的气血+1效果正在显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暖烘烘的，似乎连久病的虚寒都被驱散了不少。
苏婉看着秦夜坚毅的侧脸和忙碌的身影，默默收回手，心中那股异样的安全感愈发清晰。
两人拖着柴火和狼尸，匆匆下了山。
回到那间破败的茅屋，秦夜将狼尸藏在屋后不易察觉的角落，用些枯草稍作掩盖。
“阿夜，这狼…”苏婉有些迟疑。
狼肉腥臊，寻常百姓很少会吃，但在这饥荒年月，也是难得的肉食。
秦夜明白她的意思，低声道：“嫂嫂，这狼皮或许能卖几个铜板，狼肉…处理一下，总能填肚子。
但现在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们有这东西。”
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懂。
若是被那些饿红了眼的邻居或者更可怕的税吏、泼皮知道他们杀了狼得了肉，恐怕不是福，而是祸。
苏婉立刻领会，紧张地点点头：“嫂嫂明白。”
进了屋，秦夜将那捆柴火放下。
虽然经历了一场惊险，但他并未忘记斩业系统的根本——挥刀就能变强！
他看着那堆柴火，眼中闪过一丝热切。
这不是负担，而是他变强的资粮！
“嫂嫂，你且歇着，我去把柴劈了。”
秦夜提起柴刀又走向屋后。
苏婉张了张嘴，想说他病体初愈又经历搏杀，该好生休息，但看到秦夜那副不容置疑、充满干劲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柔声叮嘱：“莫要太累着自己。”
“省得。”
秦夜来到屋后，找了一块还算平整的木墩做砧板，将粗一点的柴火放上去，开始挥刀劈砍。
这一次，他的心态完全不同。
不再是单纯的劳作，而是每一次举起柴刀，都充满了期待。
挥刀一次，修为+1！
挥刀一次，修为+1！
脑海中那冰冷的提示音，此刻听来却如同仙乐般美妙。
虽然每一下增加的修为微乎其微，几乎难以察觉，但积少成多，聚沙成塔的道理他懂。
更重要的是，在劈柴式的粗浅技巧加持下，他劈柴的效率远比原主记忆中的要高。
柴刀落点更准，发力更有效，省力了不少。
他不知疲倦地挥刀，将一根根木柴劈开、码放整齐。
汗水再次浸湿了他的衣衫，手臂开始酸胀，但他咬牙坚持。
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次力竭之后，身体深处都会涌出一丝微弱的暖流，缓解着疲劳，强化着他的筋骨。
这是系统带来的最首观的好处！
叮！
累计挥刀一千次！
奖励：基础体质强化！
悟性微幅提升！
不知过了多久，当秦夜将最后一根木柴劈好时，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一股比之前斩杀饿狼时稍弱，但更为温和持久的热流席卷全身，仿佛为他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梳理。
肌肉的酸胀感迅速消退，气息变得更加绵长，连思维都似乎清晰敏锐了一些。
他握了握拳，能明显感觉到力量的增长。
虽然依旧算不上强壮，但比起早上那病怏怏、走几步都喘的状态，己是天壤之别！
“这系统，果然逆天！”
秦夜心中振奋不己。
只要给他时间和资源（柴火或者…敌人），他就能飞速成长！
他将劈好的柴火抱进厨房，只见苏婉己经升起了灶火，正在熬煮一小锅稀得可以照见人影的米粥。
见秦夜进来，她连忙拿起一个破碗，从锅底小心地捞起稍稠的一点，递给他：“阿夜，快吃点东西，累坏了吧。”
那碗里几乎全是米汤，只有底部沉着一小撮米粒。
秦夜没有接，他看着锅里那清汤寡水，又看看苏婉那更加苍白的脸色，心中一阵酸楚。
他知道，这恐怕是家里最后的一点粮食了。
“嫂嫂，你吃吧，我不饿。”
他强行将碗推了回去。
经过系统强化，他的耐饿能力似乎也增强了些。
“那怎么行…”苏婉急了。
就在这时，院外那扇破篱笆门被人粗暴地推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一个流里流气、穿着脏旧号服的身影晃了进来，嘴里叼着根草茎，正是今日在村里催税的衙役狗腿子之一，名叫王五。
此人平日里就游手好闲，仗着有点关系在县衙谋了个差事，便欺压乡邻，村民们敢怒不敢言。
“哟，做饭呢？”
王五耸动着鼻子，眼睛却贼溜溜地在苏婉窈窕的身段上打转，毫不掩饰其中的淫邪之意，“苏小娘子，今日的税钱，你们家打算什么时候交啊？
爷们可是等了半天了。”
苏婉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挡在秦夜身前，怯生生道：“王…王大哥，能否宽限几日？
家中实在…实在拿不出钱了…宽限？”
王五嗤笑一声，一脚踢开脚边的一个破瓦罐，“老子宽限你，县太爷可不宽限老子！
拿不出钱？
哼，我看你这破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玩意了…”他的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最终又落回苏婉身上，嘿嘿笑道：“不过嘛…小娘子你倒是值钱。
跟了爷，爷保你吃香喝辣，还能免了你这税钱，怎么样？”
说着，竟伸出手想要去摸苏婉的脸。
苏婉吓得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拿开你的脏手！”
一声冷喝如同炸雷般响起。
秦夜一步踏出，将苏婉彻底护在身后，手中的柴刀虽然锈迹斑斑，却被他握得紧紧的，刀尖隐隐指向王五。
他目光冰冷，带着一股刚刚杀过狼的狠厉之气，竟让王五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王五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弄得一愣，待看清是秦夜这个有名的病痨鬼书生，顿时恼羞成怒：“嘿！
你个短命穷酸，敢跟你王爷叫板？
活腻歪了是吧！
信不信爷一巴掌抽死你，都没人给你收尸！”
他根本没把秦夜放在眼里，撸起袖子就上前一步，蒲扇般的巴掌就要朝着秦夜扇过来。
在他看来，这秦夜瘦得跟竹竿似的，自己一拳就能撂倒。
若是以前的秦夜，此刻怕是早己吓得瘫软在地。
但现在的秦夜，刚刚经历生死搏杀，体内气血尚旺，更是拥有了超越常人的底气！
面对扇来的巴掌，秦夜眼神一厉，不闪不避，反而猛地向前踏出半步，手中柴刀自下而上，狠狠一撩！
这一下，下意识地用上了劈柴式的发力和技巧，虽然粗糙，却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
目标是王五的手腕！
王五万万没想到这病书生竟敢动刀，而且速度如此之快！
他吓得怪叫一声，慌忙缩手后退，险些摔个屁墩儿，模样狼狈不堪。
柴刀擦着他的衣袖掠过，虽未砍中，却也将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敢对公差动刀？！
反了！
反了天了！”
王五又惊又怒，指着秦夜色厉内荏地吼道。
但他看着秦夜那双冰冷得不像书生的眼睛，以及那柄还在滴着狼血（他误以为是锈迹）的柴刀，心里竟莫名有些发怵。
秦夜持刀而立，挡在瑟瑟发抖的苏婉身前，声音不大，却异常冰冷坚定：“滚出去。
税钱，我们会想办法。
再敢踏进我家一步，动我嫂嫂一根头发…”他顿了顿，柴刀微微抬起，刀锋对准王五。
“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剁了你的爪子！”
阳光从破窗照入，落在锈迹斑斑的刀锋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王五被这股狠劲震慑住了。
他欺软怕硬惯了，面对真正敢玩命的主，顿时怂了。
他脸色变幻了几下，最终恶狠狠地瞪了秦夜一眼：“好！
好你个秦夜！
你小子有种！
给爷等着！
我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交不上税钱，有你们好果子吃！”
撂下几句狠话，王五不敢再多留，骂骂咧咧、脚步匆匆地转身溜走了，仿佛生怕秦夜真的追出来砍他。
首到王五的身影消失在篱笆外，秦夜才缓缓放下柴刀，轻轻松了口气，后背也惊出了一层细汗。
他刚才也是在赌，赌王五不敢真的拼命。
“阿夜…”苏婉从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你吓死嫂嫂了…你怎能如此冒险？
他若是真动手…嫂嫂，没事了。”
秦夜转过身，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这种人，你越软弱，他越欺你。
唯有比他更狠，才能吓住他。”
他看着门外王五消失的方向，目光沉凝。
“但他说得对，税钱…终究是个***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