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寝殿内回荡着不安的呼吸声。
苏陌秋将手中残破的铜锁放在桌上,眉间凝出隐约的锋利,萧霁雪站在一旁,脸色比门外晚风还要冷。
“从外院闯进来的?
那守夜师兄如何?”
他语声低沉。
萧霁雪只摇了摇头,清丽中带着抑制的哑意,“人己昏迷,经脉被点,气息微弱。
师父己让人照料,但……偷袭者身法诡异,像极江南那边快刀门的手路。”
房中一片短暂的寂静。
苏陌秋喉头微动,将眼前的线索迅速梳理诸脑海。
今日本是门派新秀比武后难得的安宁,未曾想夜半即风声鹤唳。
师门地处僻静小山,平日来客无多,这样的袭击绝非偶然。
“还有什么异常?”
他目光如剑。
萧霁雪皱眉,“除了外院守卫,丹房也遭人搜查。
丹瓶撒了一地,未见贵重之物丢失。
奇怪的是,库房门闩却毫无损坏痕迹,好像有人知晓门禁暗号。”
苏陌秋皱起眉头。
内贼?
还是熟悉门派的外敌?
“师父与长老们如何打算?”
他问。
“正在暗中排查,嫌犯未现。
三更时分,叶啸尘己带人去查后山小径。”
她眼里浮现一丝焦虑,“陌秋,我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苏陌秋心底凉意渐生。
一个细小门派的丹房,竟引来外敌潜入——到了这一地步,江湖果然远非常人所想单纯。
他起身走到窗边,遥望夜色。
乌云正缓缓压下,遮蔽了月色,一线微光在叠嶂间沉浮。
他回过头,与萧霁雪对视。
“那铜锁……你方才捡在哪里?”
他忽然想到。
萧霁雪道:“外院小井旁,刚好是守夜师兄中招之地。
铜锁表面划痕不少,应是随身之物,并非常用。”
苏陌秋点点头,指端缓缓摩挲铜锁的边缘。
不动声色间,他忽觉角落一缕幽微药香。
那是门派内部独有的“定神香”,专为困扰静心练武的弟子所用,但混在血腥与泥湿气中,分外刺鼻。
他心念一动,低声道:“丹房那晚,有谁最早来过?
师兄弟哪些人出入最为频繁?”
萧霁雪蹙眉,“除了执事师兄,就是昨日试炼结束后下山采购的两名师弟。
西师兄郑齐也去过,那时他负责盘点丹药。”
“郑齐?”
苏陌秋眼神一凝。
萧霁雪摇头,“他性格畏事,从无江湖背景。
再说……咱们门派略有声势,犯不着为点小利招外人下黑手。”
正说间,门外有急促足音,叶啸尘推门而入,面色凝重。
他带着夜露,衣袖上还残存着细小草叶。
“院墙后山有新脚印,鞋底带泥,应是外路人。
还有,这铜锁——”他指着桌上,“我查到后山那座废柴房门上缺了一只锁,形制极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