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被苏婉“领”回听雨轩，己过去三天。
这三天里，他像个被圈养的灵宠，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在西厢和静兰苑之间。
苏婉每日都会来查看静心兰的长势，交代新的任务，却从不与他多言半句。
那种若有若无的审视感却始终萦绕不去。
楚清风能感觉到，苏婉的神识时常扫过这里，像是在观察什么有趣的实验品。
“看什么看！
没看过男人修炼啊！”
风铃儿今天脾气格外暴躁，“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天天在你周围转悠，分明是觊觎我的...我的培养成果！”
楚清风无奈苦笑：“姐姐，苏师姐可能只是关心静心兰...闭嘴！
不许替她说话！”
风铃儿立刻打断，“从今天起，她给你的所有丹药都不准吃！
布置的任务敷衍完成就行！
听到没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楚清风立刻噤声，摆出修炼的姿态。
门被推开，苏婉一袭淡青衣裙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玉瓶。
她的目光在楚清风身上停留片刻，淡淡道：“这是新炼制的‘凝气丹’，对你修行有益。”
楚清风连忙起身行礼：“多谢师姐。”
“不必。”
苏婉将玉瓶放在桌上，目光扫过房间，状似随意地问，“你修炼的功法似乎与寻常《青木诀》不同？”
楚清风心中一凛，面上保持平静：“弟子愚钝，只是按部就班修炼宗门所授功法。”
苏婉美眸微眯，没有追问，转而道：“今日起，除了照料静心兰，丹房的一些杂活也交由你处理。
我会让人送药材过来。”
“是。”
楚清风低头应下。
待苏婉离去，风铃儿立刻在楚清风脑中炸开：“看吧！
我就说这女人没安好心！
分明是想借机窥探你的修炼秘密！
小***我警告你，要是敢泄露《九玄道经》半个字，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楚清风连忙保证：“姐姐放心，我绝不会透露分毫。”
午后，一批低阶药材被送到西厢。
楚清风辨认着这些草药，大多是炼制基础丹药的材料。
“哼，净是些垃圾货色。”
风铃儿不屑地点评，“左边那捆‘凝露草’，至少有三分之一沾染了地煞气，用了准炸炉。
右边那些‘青木藤’，年份不足，药力差了三成不止...”楚清风心中一动：“姐姐懂得真多。”
“那当然！”
风铃儿得意道，“就这些粗浅玩意儿，我闭着眼睛都能炼出上品丹药来。
哪像某些人，装得高深莫测，实际上连药材好坏都分不清。”
楚清明知风铃儿在暗讽苏婉，却不敢接话，只得默默整理药材。
接下来的日子，楚清风在风铃儿的指导下，开始处理这些药材。
令他惊讶的是，风铃儿对炼丹之道的理解远超想象，往往三言两语就能点出关键。
更让楚清风心惊的是，风铃儿似乎与苏婉较上了劲。
每当苏婉留下一些炼丹心得或技巧，风铃儿必定要挑出其中“不足”，然后传授更精妙的方法。
楚清风夹在中间，既要小心不露出破绽，又要平衡两位“姐姐”的明争暗斗。
这日，楚清风正在分拣药材，苏婉突然出现在丹房门口，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你处理药材的手法很特别。”
苏婉缓步走近，目光锐利，“是谁教你的？”
楚清风心中一惊，面上保持镇定：“弟子以前在黑风城百草堂做过杂役，学过一些粗浅技巧。”
苏婉不置可否，拿起一株被他处理过的“月光草”，仔细端详片刻：“这切割手法，精准得不似生手。”
风铃儿在楚清风脑中嗤笑：“算她有点眼力！
不过比起我的‘灵犀手’，还差得远呢！”
楚清风不敢搭话，只能低头装作惶恐。
苏婉注视他良久，忽然道：“明日我要开炉炼制一炉‘清心丹’，你来帮忙。”
楚清风愣住。
清心丹虽是基础丹药，但也不是外门弟子能接触的。
风铃儿立刻警告：“不准去！
谁知道这女人打的什么主意！”
但苏婉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说完便转身离去。
是夜，楚清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风铃儿气呼呼地道：“小***，我告诉你，明天要是敢去，我就...我就再也不指导你修炼了！”
楚清风苦笑：“姐姐，苏师姐的命令，我如何能违抗？”
“我不管！
反正不准你去！”
风铃儿任性得像个小女孩，“你要真去了，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楚清明知风铃儿说的是气话，却还是软声安抚：“在我心里，姐姐永远是最重要的。
明日我只是去帮忙，绝不会泄露姐姐教的任何东西。”
风铃儿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但楚清风能感觉到玉佩微微发烫，显然仍在生气。
第二日，楚清风硬着头皮来到丹房。
苏婉己经在那里准备药材，见他到来，只是淡淡点头。
炼丹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
在风铃儿不情不愿的指点下，楚清风处理药材的手法让苏婉多次侧目。
当最后一批药材投入丹炉，炉火渐熄时，丹房中弥漫出清新药香。
开炉刹那，十二颗圆润的清心丹静静躺在炉底，其中三颗竟隐隐有光华流转——这是接近上品丹药的征兆！
苏婉眼中闪过震惊之色。
她自己炼制清心丹多年，最多只能炼出中品，从未有过上品。
她深深看了楚清风一眼：“你果然不简单。”
楚清风背后渗出冷汗，勉强笑道：“是师姐指导有方。”
回到西厢，风铃儿立刻爆发：“看吧！
我就说这女人没安好心！
分明是在试探你！
小***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不准再表现出任何特别之处！
听到没有！”
楚清风连声应下，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
今日苏婉看他的眼神，除了探究，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而此时，听雨轩主室内，苏婉正对着一炉清心丹出神。
“楚清风...”她轻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丹药，“你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窗外月光如水，映照着她复杂难明的目光。
一场无声的较量，正在听雨轩内悄然升级。
而身处漩涡中心的楚清风，还不知自己己经成了两位女子暗中角逐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