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衫单薄，眉眼沉静，目光寻觅着市井里一线安全。
屋檐斜雨，泥水浸凉了脚踝，匆匆的步伐似乎能和她心头的紧迫同步——她未曾忘记，傅家那扇高大的门后，是她被丢弃的少年与亘古不变的冷漠。
今夜似乎尤为漫长。
街角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昭鸢神经一绷，顺手捡起一块碎瓦，身形匿于阴影。
那脚步谨慎而淋漓，不像寻常百姓。
她屏住气息，指尖收紧，连风吹过发梢的的味道都刻意收敛。
“藏够了没有，出来吧。”
巷口的昏黄灯火下，一道带着慵懒调侃的声音突兀响起。
昭鸢眉心一挑，不动声色地从暗处走出。
对方依靠着白石矮墙，身着深色劲服，眼神中浮上一抹戏谑。
澹台珩。
她口中的幽冥门世家骄女，如今孤影独行，无人可依。
昭鸢认得这双手——指节纤长，掌心却藏着坚硬的茧，正像她一样，是市井间的挣扎者和博弈者。
只是澹台眼尾微挑，唇角噙笑，那分毫不露的淡然让人琢磨不定。
两人不再言语，戒备而迅速地审视着彼此。
一场突如其来的静默，像夜风中尖锐的锋芒，彼此试探，又在某种无声的默契中藏匿锋锐。
“你跟踪我？”
昭鸢终于开口，嗓音冷淡。
“难道你觉得，今夜这条路只有你在走？”
澹台慢悠悠地拨弄着手里的铜钱，语气里既有调侃，也有警惕，“傅家弃女，市井传闻说你机敏得很，但机敏的人也难逃饿死鬼门。”
昭鸢不理会讥讽，目光在澹台腰间缠着的药葫芦和袖口藏匕间流转。
她不会轻信任何人，尤其是在各方势力暗流涌动的当下。
巷尾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灯下影子拉得极长。
澹台手指一动，铜钱一抛，精准落在昭鸢脚边，“出路有两条，你选哪一个？”
余音未落，三名黑衣子混混裹着冷风逼近。
领头的那人脸上横肉抖动，盯着昭鸢和澹台，眼里满是贪婪。
“今夜不好走啊，两位姑娘这是迷路了？”
澹台眉尖一挑，似笑非笑地回望昭鸢，“你来，我在旁。”
昭鸢毫不迟疑，握紧拳头踏步而前。
她不需要语言，行动自会给予答案。
那三人见状更加放肆，刀光一晃。
昭鸢脚下泥水迸起，她灵巧地避开袭击，抬手扔出碎瓦，正中一人的手腕。
对方吃痛，刀落地，昭鸢趁机冲前一记肘击，将其掀翻在地。
见此变局，澹台珩闪身而入，袖中细匕微闪，仅用一记巧妙的拧腕便逼退另一人，药粉洒出，混混捂嘴剧咳，再难站稳。
对峙中只剩领头之人，却见昭鸢的眼底毫无畏惧，竟生出些许胆怯。
那人脚步一挪欲逃，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