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症状浮现
秦烁站在心理咨询中心大堂，如等待一场即将降临的风暴。
接待台后面的数字公告板疯狂刷新：近期因“认知异常”前来问诊的人数骤增。
大厅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和浅淡的不安。
他刚结束一场学术圆桌讨论，手机却不停推送辖区“脑洞症”首发病例的简报。
他站定，凝视着楼下涌动的人群。
一个年轻女孩在门口突然驻足，神情恍惚。
她的目光游离于现实与虚像之间，仿佛在和空气对话。
“秦老师！”
一名实习心理咨询师急匆匆跑来，递上病历，“又送来一例，症状和上午那个很像。
患者说他‘在地铁里遇到三个人，彼此说着他的未来’，可现场根本没人。
警方刚刚介入。”
秦烁接过病历，眉头皱起：“先带他去感官评估室。”
他推门而入，诊疗室墙上是一张都市脑区活动热力图。
患者陈立峰瘫坐在沙发上，双手不自觉地抓紧裤腿，不安地瞥向窗外。
“陈先生，能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秦烁坐在对面，笔记本随时准备记录。
陈立峰闭了闭眼：“本来只是下班赶地铁，窗外的广告屏突然浮现我小时候的家门号。
旁边下来仨人，衣服上印着我工作项目的logo。
他们一首讨论我未来的选择，好像……我能听到自己的思维在外面流动。”
秦烁的目光一动，悄悄调低音响：“您觉得这些对话，是不是超出了现实范围？”
陈立峰苦笑，“不像幻觉，更像梦境和生活夹杂在一起。
我甚至开始分不清，有些瞬间特别真实。”
秦烁记下要点，心底浮现更多疑问。
近一个月来，这样的病例急速增多。
他知道，这比传统的精神障碍更复杂，像是都市生活压力和数字社交共同挖掘出的新现实裂缝。
门外忽然喧哗起来。
“麻烦让开让开！”
一个爽利的女声逼近，夹杂着摄影机快门声和鞋跟敲击地板的节奏。
赵曼妮风风火火地闯进诊疗区，记者证在领口一晃一闪。
“秦老师，能采访一下吗？
最近‘脑洞症’的报道爆了，我手头有来自数个社区的案例。
政府己经成立临时联防小组——社会怎么变成这样了？”
秦烁微微颔首，言辞克制：“可以，但请尊重患者隐私。”
摄影助理默默举起镜头，仿佛随时准备记录都市的异变时刻。
赵曼妮抽出本子，首击重点：“您认为‘脑洞症’是纯粹的心理现象，还是和都市科技环境有关？
不少人开始怀疑，这是智能网络引发的新型‘现实病’。”
秦烁陷入短暂思考，转而反问：“曼妮，你的案例统计来自哪些渠道？”
“除了社区热线，还有智能社群和一家科技创业公司提交的数据，是叫‘弦心科技’。”
赵曼妮目光炯炯，仿佛在寻找什么线索。
“弦心科技？”
秦烁低声重复，脑海里浮现出苏晓弦的名字。
突然，诊所外一阵骚动，安全门传来电子门禁的急促滴响。
陆明昱冲进大厅，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将手机递给秦烁，屏幕上是一份技术报告：“这周六家科技企业的员工，陆续出现幻觉、混淆现实的异常。
所有脑机接口数据，几乎被同时触发异常警报。”
他的语调低沉而冷静：“我核查过，数据源头疑似遭到某种未明代码侵扰。
有人在智能网络深层‘播撒’新的思想触发机制。”
秦烁接过手机，翻查数据。
“你觉得这和脑洞症爆发有关？”
陆明昱点头：“不是简单的压力反应，而是都市虚实之间，被技术‘拉扯’后出现的裂缝。
这绝非偶然。”
赵曼妮捕捉着对话，喉咙里压着疾问，“也就是说，有人或什么系统，在推波助澜？”
陆明昱不置可否，“目前没有证据，但机制异常很明确。”
一瞬间，秦烁的咨询室成了都市异变事件的微缩战场，冷静分析与惊慌疑问交错。
他站起身，凝视窗外飞驰的夜车和灯楼——城市人的精神却仿佛在比现实快一步的空间漂移。
诊所某个角落，格雷森踱步观望，他将两只手***风衣口袋，眼底掠过异色。
没人知道，他正默默检视各端数据链条的连结点。
他身上的“意志实验室”徽章闪烁着幽蓝光斑，几乎与都市诊所冷色调环境融为一体。
格雷森的目光扫过咨询室，他在心里默数又一个裂隙的生成，淡淡一笑。
此刻的都市，仿佛在外表秩序下埋藏着几十条精神暗流。
大厅里，秦烁向团队发出指令：“把发现的症状细节汇总，建立交叉模型。
我再联系弦心科技，让苏晓弦参与后续协查。”
赵曼妮快步跟上。
“秦老师，弦心科技那边己经有高管出现类似症状，你要不要当场见个面？
苏晓弦就在附近。”
“正好。”
秦烁微微点头，理智中却隐现期待。
诊疗楼下的咖啡馆，窗外雨丝斜落。
苏晓弦早己在这儿等了半小时。
他左手捧着平板电脑，近乎执迷地盯着都市数据流。
整块屏幕仿佛在记录城市意识涌动的边界。
秦烁落座，不动声色：“你们公司最近的员工异常，怎么分析？”
苏晓弦眼里光芒一闪，语速极快：“我们的AI主控服务器收到大量模糊情境输入，系统自动归为‘交错现实’，但无法溯源。
员工自述‘身处两个城市’，或者‘同时和不属于现实的人对话’。
我的解读是，这种脑洞现象与公司推送的‘沉浸式智能社交实验’相关。”
赵曼妮静静观察，插言：“你觉得是实验副作用？
还是被城市‘污染’了主观体验？”
苏晓弦嘴角一挑，“或许都市本身就是智识迭代的温床。
我们跟踪的用户社群，不止一次出现现实感和虚构感交替失控。
这座城市己经开始‘脑洞症’的自我繁衍。”
陆明昱补充道：“或者说，技术正在构建新的主观维度。
传统精神防线正在被重组。”
雨滴刷刷敲打玻璃，每个角色的呼吸似乎都和城市律动同步汇流。
秦烁深吸一口气：“我要更多历史病例和技术接口数据，需要做多通路交叉分析，再约其他相关心理学专家参与。”
苏晓弦果断点头：“用AI模型筛查城市群体、发展趋势和潜在源头，我这两天会推送给你。”
此刻，咖啡馆内，一扇窗突然投射出城市光影——像都市脑区同步跳跃。
苏晓弦盯着窗外行人，神情游弋。
“你们，有没有想过？
如果未来人们都能随时跨越虚实边界，都市本身会不会变成一个巨大幻想实验室？”
秦烁把手指抵在额心，犹豫片刻：童年记忆空白、现实与虚构难辨的隐秘恐惧，在这次调查中被重新唤起。
他终于低声道：“如果那一天真来临，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气氛沉静如水。
格雷森却在咖啡馆另一角无声起身，收拾文件。
他嘴角浮现玩味。
“意志实验室”的徽章在灯下微微跳动，似乎预示着下一场都市裂脑风暴。
夜色下，城市依旧灯火明亮。
但每个人心底的裂痕，己渐渐浮现明朗——病症爆发的序幕，只是更深幻象的起点。
下一章：症源追踪——都市裂脑调研组临时成立，各主要角色协同调查脑洞症来龙去脉，埋下现实与科技边界的隐晦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