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说给我找了个合租室友，叫小雅。 开门瞬间我愣在原地，
这分明是三天前带队扫黄时把我摁在墙上的那个警花。 我压低帽檐躲进房间，
她却敲门递来防诈骗传单：“你长得特别像我们通缉的嫖客。
” 连夜整理犯罪证据准备自首，她却撕掉笔录轻笑：“线人，你的新任务是要我。
”---1手机在我掌心震得发麻，屏幕上我姐那串号码跳动得让人心烦意乱。“绝对靠谱！
我闺蜜，人漂亮，性子也好，就是工作忙了点，找个地方落脚……”我姐的声音像掺了蜜，
透过听筒滋滋往外冒，“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了，记得请我吃饭！”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视线扫过客厅里堆着的泡面箱和散落的游戏手柄。这狗窝，确实需要个活人来添点生气，
哪怕只是暂时合租。“行吧行吧，人什么时候到？”我打断她的喋喋不休。“马上！
估计都快到你门口了！好好表现啊！”电话挂断，屋里瞬间只剩我自己的呼吸声。马上？
我啧了一声，认命地开始把沙发上那堆皱巴巴的衣服团起来，胡乱塞进洗衣机。
空气里还飘着昨晚外卖的麻辣味儿，又手忙脚乱地喷了几下空气清新剂。刚喘口气，
门铃就响了。来得可真够“马上”的。我抓了抓头发，趿拉着拖鞋过去，
拧开门把：“来了姐……”后面那个“们”字卡在喉咙里，生生咽了回去，
变成一口冷气倒灌进肺管。门外站着的女人，高挑，利落。短发，眉眼清晰锐利，
像出鞘的刀，偏偏嘴唇线条又抿着一丝说不清是审视还是玩味的弧度。
普通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勾勒出挺拔的、极具力量感的线条。这张脸，这身段，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就在三天前，城西那家幌子底下搞灰色产业的破会所。
震耳的音乐被掐断，灯光大亮，尖叫和呵斥声混作一团。我他妈刚提着裤子从洗手间出来，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掼在墙上，
脸颊狠狠贴上冰凉还带着点湿腻的墙纸。“老实点！警察！”一声冷斥砸进耳膜，
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手腕被反拧到背后，金属手铐的冰凉触感一闪而过，
虽然下一秒似乎因为确认了什么又松开了，但那双眼睛，
那个居高临下扫过我的、冰冷又淬着厉光的眼神，像烙铁一样烫在我记忆里。而现在，
这双眼睛，隔着一道敞开的门，再次精准地锁定了我。时间像是冻住了。心脏先是停跳，
随即发疯似的擂鼓，重重砸在胸腔里，震得我指尖都在发麻。血液轰一下全冲上天灵盖，
又唰地退潮般流走，留下冰凉的冷汗瞬间沁湿后背。是她。那个扫黄的警花。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猛地压低头，让额前垂下的碎发和棒球帽的帽檐成为我全部的掩护。
喉咙干得发紧，一个字都蹦不出来。我僵硬地侧身，让开通路，动作幅度小得不能再小，
恨不得自己能隐形，能蒸发。她能认出我吗？那天灯光乱闪，场面混乱，我又一直是……呃，
被动挨抓的那个状态。也许没看清？对，也许没看清。我低着头，视线死死钉在自己鞋尖上，
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我头顶停顿了一秒，两秒……像探照灯缓缓扫过，
每一秒都拉得无比漫长。她没说话，拉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迈步走了进来。
鞋跟敲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每一声都精准地踩在我疯狂跳动的心律上。
我像个小偷，像个被当场钉住的逃犯，屏着呼吸，踮着脚尖，趁她打量客厅的当口，
用最快最轻的速度往我房间挪。手指终于碰到冰凉的门把，拧开，
侧身滑进去——就在门缝即将合拢，只剩下最后一道窄缝的刹那。
一只骨节分明、透着力量感的手突然伸了过来，稳稳抵住了门板。我浑身一僵，
血液都凉了半截。门被轻轻推开。她站在门外，走廊的光线勾勒出她的剪影。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得让人无所遁形。她手里拿着的不是手铐，
也不是警官证。而是一张……印着巨大警示标题和二维码的传单。纸张微微晃动，
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她看着我，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穿透力，声音不高，
却每个字都像小锤子砸在我紧绷的神经上：“你好，合租室友。”“顺便做个防诈骗宣传。
”“你长得，”她微微顿了一下，那双眼睛在我帽檐下的脸上逡巡，
“特别像我们最近通缉的一个专嫖不给钱的嫌疑犯。”2空气死寂。那句话，
像颗浸了冰的钉子，精准楔进我的耳膜，余音嗡嗡作响，震得我脑仁发麻。专嫖……不给钱？
我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嘣”一声，彻底断了。血液像是同时冻僵和沸腾，
冰火两重天，撕扯着我的四肢百骸。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幸好有帽檐遮着。
抵着门板的那只手，稳得像铁钳，没有丝毫要收回的意思。她甚至又往前递了递那张传单，
纸张几乎要蹭到我的鼻尖。上面“严厉打击违法犯罪”几个加粗黑体字狰狞地扑进视线。
喉咙里干得冒火，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滚动的声音在死静的房间里放大到震耳欲聋。
伸出去接传单的手指抖得不像话，指尖碰到纸张，冰凉。
“谢…谢谢警察同志……”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挤出来的调子怪异又勉强，
“一定…一定提高警惕……”她没应声，只是看着我把传单攥进手里，那目光沉甸甸的，
压得我脊梁骨都想往下弯。几秒后，那只抵着门的手终于撤开。门板失去支撑，轻微回弹。
我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猛地将门一带。“砰。”一声轻响，隔绝出两个世界。
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门板上，我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腔火辣辣地疼。
客厅里传来她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然后是另一扇门开关的响动。她进去了。
我顺着门板滑坐下去，水泥地的凉意透过薄薄的家居裤渗进来，
也压不住那股从心底里钻出来的寒意。手里那张传单被捏得不成样子，
“通缉”、“嫖客”这些字眼扭曲着，刺得眼睛生疼。她认出我了。绝对认出来了！
什么狗屁“长得像”，什么“防诈骗宣传”，全是扯淡！那是警告，
是猫抓老鼠戏弄前的爪子拨弄！合租室友？跟我姐是闺蜜？这他妈是直捣黄龙！
是卧底剿匪来了！我完了。之前那次顶天了算个治安案件，拘留罚款顶天了。
可她要是深挖下去……我电脑硬盘里那些“学习资料”，
那些为了省事爬墙扒拉回来的灰色资源，还有跟群里口嗨聊过的敏感话题……够我喝一壶的。
够我在里面蹲到头发白了！自首。对，自首！抢在她把证据链坐实之前，主动交代！
坦白从宽！这个念头像救命稻草一样猛地窜起来，我连滚带爬地扑到书桌前，踹开主机电源。
电脑风扇嗡嗡作响，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打在我冷汗涔涔的脸上。手指抖得厉害，
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噼里啪啦，又脆又慌，像下一秒就要散架。
我疯狂地翻找着那些藏在层层文件夹深处的“罪证”，把它们拖进新建的文档，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拼命回忆着哪些能说，哪些得润色，
哪些打死也不能认……汗水滴落在键盘上，我胡乱抹一把脸。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窗外的天色彻底黑透，只剩下屏幕光和台灯照亮这一小片绝望的区域。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两小时，也许三小时。客厅早已没了动静，她大概睡了吧？证据整理得差不多了，
一个WORD文档，密密麻麻，记录着我的“罪孽”。打印机缺墨，只能手抄。
我找来一叠废纸，钢笔吸饱了墨水，开始一字一字地誊写。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是房间里唯一的声音，压抑得让人窒息。每写下一个字，手都在抖。不是因为怕，
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荒谬的绝望感。就在我写下最后一个句号，
几乎虚脱地瘫在椅子上时——“叩叩。”极其轻微的两声敲门响。像是阎王爷的催命符，
精准地敲在我心脏停跳的间隙。我浑身一激灵，猛地坐直，瞳孔放大，死死盯着那扇门。
她没睡！门外的人似乎极有耐心，停顿了三秒。“咔哒。
”门锁被从外面用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技术开锁？！她连这个都会？！
根本不等我反应，房门被推开一道缝。她就站在那道光缝里，没有穿警服，
还是一身休闲打扮，但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她的视线越过我，
落在我摊在桌上、墨迹未干的那一叠“自首书”上。空气凝固了。我像被钉在椅子上，
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来。她拿起那叠纸，慢条理斯地翻看。
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是凌迟的前奏。然后，她抬起眼，看向我。没有预想中的冰冷呵斥，
也没有拿出手铐。她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形成一个极其复杂、难以捉摸的弧度。那里面似乎有一丝嘲弄，一点玩味，
还有某种……更深的、让我毛骨悚然的东西。她双手捏住那叠浸透了我恐惧和绝望的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