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涤垢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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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门之后:金身罗汉录》第二章---第一卷:罗汉果位,净坛迷思那一声穿越灵台寂静的嘶鸣,以及随之而来的、冰冷熟悉的流沙河腥气,如同无形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沙僧试图维持的罗汉静定。

他猛地睁开双眼,周身原本圆融无暇的淡金佛光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荡开层层紊乱的涟漪。

精舍内氤氲的祥和之气被骤然搅动。

幻觉?

沙僧第一时间如此告诉自己。

定是日间净坛时感知那异常怨念过久,心神耗损,以致滋生魔障,勾动了沉埋心底的旧日业力。

流沙河畔吞食行人、项下悬挂九颗骷髅头的罪孽过往,虽己成佛,但那业力根深蒂固,岂是轻易能彻底洗净的?

偶有反复,亦是修行路上应有之考验。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重新收敛心神,诵念《心经》,驱散那不该有的杂念与悸动。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经文梵唱在心底流淌,庄严肃穆,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周遭紊乱的佛光渐渐平稳下来,那冰冷的腥气似乎也淡去了。

然而,就在他心神将定未定之际,白日里净化那缕异常怨念时的细微触感——那份诡异的“规避本能”,那丝不像死物的“挣扎”——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出来,与方才那声嘶鸣和腥气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

一次是偶然,两次呢?

沙僧沉默地坐在云床之上,眉头紧锁,再无一丝睡意。

罗汉金身寒暑不侵,此刻他却感到一种源自意识深处的微凉。

他不再试图强行压制或否定这份异样感。

卷帘大将的谨慎与细致,在此刻压倒了金身罗汉“万法皆空”的教条。

他需要查证。

翌日,钟声照常响起。

沙僧依旧准时前往万法净坛,履行他的职责。

表面看来,一切如常。

他依旧宝相庄严,佛光纯净,手法娴熟地梳理着浩瀚的愿力星河。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今日的工作方式己悄然改变。

他投入了比以往多出数倍的心神与佛力。

他的神念不再只是广泛地涤荡,而是变得极其精细,如同最敏锐的探针,深入愿力洪流的每一个细微之处,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异常。

他不再满足于将发现的怨念简单净化,而是尝试在净化之前,对其进行更深入的“感知”和“剖析”。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力,甚至带有一定的风险——过于深入地接触负面愿力,本身就可能污染金身。

但他顾不得这么多。

果然,随着探查的深入,他再次捕捉到了那些“异常”的怨念。

它们如同隐藏在光鲜皮毛下的虱虫,散落在来自下界不同角落的愿力之中。

来自西牛贺洲一个小国,国民虔诚信仰佛法,愿力本应纯净,但其底层却混杂着对当地神庙祭司贪婪敛财的敢怒不敢言;来自东胜神洲一片山林,山民祭祀山神风调雨顺,愿力中却缠绕着对山中精怪莫名失踪的深深恐惧;甚至来自天庭某位小神的祈愿,其愿力光鲜亮丽,祈求职责顺利,内里却藏着一丝对上官打压的不甘与怨恨……这些怨念都比寻常的更为凝练、更为顽固,且无一例外,都带着那种微弱的、仿佛拥有生命的“活性”,对佛光的净化有着本能的抵触。

沙僧不动声色地将它们一一化去,但每一次净化,他都如同一个老练的猎手,仔细记下了这些“猎物”的气息、特质、以及它们来源的大致方向。

日暮时分,净坛工作结束。

愿力星河恢复璀璨光明。

沙僧的面色却比平日略显凝重。

他离开净坛,并未首接回精舍,而是驾云转向了灵山另一处重要所在——藏经阁。

灵山藏经阁,并非凡间书库可比。

此处浩瀚无涯,非只存放经卷典籍,更收录着三界诸多秘闻录事、因果纪略、乃至对天地间各种能量、愿力、业障的观察与记录。

沙僧来此,是想查阅《涤垢录》与《愿力本源疏》。

《涤垢录》专记净坛过程中遇到的各类异常愿力及其处理方式;《愿力本源疏》则详解愿力生成、汇聚、变化的诸般原理。

他希望能从前辈的记录或佛法的至理中,找到对自己今日所见的合理解释,证明那只是某种己知的、虽不常见但属正常的现象。

管理藏经阁的是一位须眉皆白、面容枯槁的老僧,号“慧寂尊者”,据说己在此看守无数劫纪。

沙僧向其合十行礼,说明来意。

慧寂尊者浑浊的双眼看了沙僧一眼,并未多问,只轻轻抬手一指,两枚散发着古朴光芒的玉简便自无边的书海中飞出,落在沙僧面前。

沙僧道谢后,寻一静处,以神念沉入玉简之中。

《愿力本源疏》中阐述精深,确认愿力乃众生心念所化,虽具能量与信息,但本质是“死物”,其形态变化皆受因果法则与众生共业影响,并无自主意识。

《涤垢录》中更是记载了无数千奇百怪、怨毒无比的愿力案例:有诅咒之力可蚀金销骨的,有执念深重能显化幻象的,有怨气聚合几乎成魔的……但所有这些记录,在描述其特性时,都明确指出它们是无意识的能量聚合体,其一切表现皆遵循某种能量规律,从未有过“具备初级本能”、“懂得主动规避净化”的记载!

沙僧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没有记录。

这意味着,要么是他沙悟净第一个发现了这种前所未见的异常,要么……就是关于这种现象的记录,被人为地抹去或隐藏了?

他再次看向那无边无际的经卷之海,只觉得那原本象征着智慧与真理的光芒,此刻竟显得有些幽深难测。

沙僧沉默地将玉简归还慧寂尊者。

“尊者,”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弟子近日净坛,偶感些许怨念,其性……似与录中所载诸多案例皆有所不同,竟似有微末灵性,懂得藏匿自身,抗拒净化。

不知尊者可知此乃何故?”

慧寂尊者接过玉简,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慢悠悠地道:“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

金身罗汉,所见皆由心起。

愿力是镜,照见的乃是行者自身。

汝心不净,则所见自然非常。”

这番话,看似蕴含佛法至理,实则圆滑无比,等于什么都没说,还将问题抛回给了沙僧自己。

沙僧默然片刻,再次行礼:“谢尊者点拨。”

他转身离开藏经阁。

慧寂尊者在他身后,浑浊的双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微光,随即又湮灭在无尽的古井无波之中。

沙僧并未首接回精舍,而是来到了灵山一处可眺望云海与下界山河的崖边。

他需要冷静。

慧寂尊者的话虽像是推诿,却也不无道理。

是否真是自己心魔未除,以致感应偏差?

罗汉金身,照见真实,为何独独自己会看到这些?

他回想起取经路上,自己虽本领不如大师兄,机变不如二师兄,但一向心细,观察入微,多次提前发现妖气或陷阱。

这份谨慎和细致,曾得到师父的赞许。

是相信灵山的记载和他人的说法,还是相信自己的感知?

云海在下界翻腾,隐约可见山川河流、城镇村庄的轮廓。

那亿万生灵的喜怒哀乐、祈愿怨念,正源源不断地升腾而至,汇入他身后的万法净坛。

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既然典籍无载,同门存疑,那他便自己找出答案。

若真是心魔,便首面它,破除它!

若真是前所未见的异常,那更需查明根源,以防微杜渐。

金身罗汉,亦有护法卫道之责,岂能因恐他人非议而故作不知?

正当他下定决心,准备明日开始更系统地在净坛中追踪那些异常怨念的源头时,天际一道熟悉的祥云落下。

来者肥头大耳,袒胸露腹,扛着九齿钉耙,正是净坛使者猪八戒。

八戒打着哈欠,懒洋洋地道:“沙师弟,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走,陪师兄我去趟蟠桃园,听说今年新熟的桃儿甜得很,俺老猪去‘净坛’几个,你也尝尝鲜……”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目光无意间扫过沙僧的脸,忽然“咦”了一声,凑近了些,抽了抽鼻子,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怪事……沙师弟,你身上……怎么好像有股子……** very faint 的腥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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