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赐死大雪覆宫城。沈瓷跪在昭狱前，素衣单薄，罪诏压颈。“皇后沈氏，善妒谋皇嗣，今赐鸩酒。”太监抖开圣旨，嗓音尖得像刮瓷。我仰起头，雪花落在睫上，没有哭，只在心里骂：——狗皇帝，昨晚还抱着我喊心肝，今天就送毒酒？渣男界有你真是光宗耀祖。——可惜我死了也没人给你收尸，你那白月光明天就送你一顶绿帽，颜色正得发光。——算了，早死早超生，下辈子做只猫，天天在你寝殿屋顶拉屎。鸩酒入喉，剧痛绞腹。我倒下，雪很软，像儿时阿娘怀里。视线最后定格：萧凛立在城楼上，玄氅猎猎，眸色冷淡，像在瞧一个陌生人。呵，活该。我彻底闭眼。……可我没料到——我死了，却又醒了。以“灵魂弹幕”的形式，飘在萧凛身边，全天候 360° 环绕吐槽。更离谱的是：他！能！听！见！第二章
他听见了“陛下，娘娘……已经封棺。”御书房内，龙案翻倒，墨汁泼了一地。萧凛单手扶额，另一手死死按住太阳穴。因为，脑海里正滚动播放我的“死后吐槽”：——哟，狗皇帝，终于肯下来收尸？再晚一步，棺材板我都要帮你钉死了。——左边那钉子歪了，对，就是歪的，你瞎？萧凛瞳孔地震。“谁——谁在说话？”大太监富贵扑通跪地：“陛下，御前无人喧哗！”下一秒，我的声音更嚣张：——别找了，我，你刚弄死的皇后，现在是你随身外挂，惊不惊喜？萧凛：“……”他抬手，嗓音发颤：“开棺，立刻！”——现在才后悔？晚了，尸体都硬了，兄弟，你下辈子再排号吧。萧凛却忽然低笑一声，眼底血丝疯长。“沈瓷，你以为死了就能逃？”“来人——”“朕要回档。”“回七日前。”“这一次，朕不赐死，朕要你——”“亲口说爱朕。”我：？？？——兄弟，你疯了还是系统疯了？——等等，回档？！那我是不是能提前掀翻你那白月光？——刺激！老娘尸体还没凉，修罗场先安排上！第三章
第一次回档再睁眼，我回到七日前——正是我生辰，萧凛第一次提“废后”二字。我低头，发现自己正端着给他缝的寝衣。按照原情节，我卑微求他留我，他冷笑甩袖，白月光趁机跌进他怀里。现在——我抬手，直接把寝衣扔进了火盆。萧凛刚踏进门，迎面听见我心声炸响：——狗男人，这破衣服谁爱缝谁缝，老娘不伺候！——今晚你的白月光就会给你下药，记得多喝热水，别谢我。萧凛脚步一顿，眸色深得像吞人的夜。他忽然伸手，一把攥住我腕骨，嗓音低哑。“沈瓷，朕给你一次机会——”“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我抬眼，微笑，心里却疯狂输出：——收回？行，那我换一句：你活该孤独终老。下一秒，萧凛俯身，狠狠堵住我的唇。我：！！！——我死了你都没亲得这么凶，回档你就来劲？——行，亲完记得把白月光扔出去，她袖里藏了药。套装萧凛一边亲，一边抬手。“来人，把姜姑娘请出去，搜身。”白月光被拖走时，脸色比雪还白。我：——哟，这就开撕了？皇帝你活学活用啊。——别停，继续，我还想看你亲手撕剧本。萧凛指腹摩挲我唇角，嗓音低得发狠。“沈瓷，这一次——”“你休想再死。”第四章
孤灯夜话烛影摇红，御书房里静得能听见雪粒砸窗棂的细响。我飘在萧凛斜后方，看他捏着朱笔，却半晌没批下一本折子。——狗皇帝，你奏折拿反了。男人指尖一顿，默默把折子转过来。——装模作样，想我了吧？可惜我已经凉透，抱不着。“沈瓷，”萧凛忽然开口，嗓音哑得像是被雪揉过，“闭嘴。”殿内当值的小太监吓得扑通跪地：“陛、陛下，奴才没出声啊！”我嗤笑。——别为难人家，现在只有你能听见我。怎么样，独家享受，刺激不？萧凛撂下笔，抬手揉了揉眉心：“都滚出去。”宫人鱼贯而出，殿门合拢。我绕着他飘了半圈，虚虚坐到他案上，托腮打量。七日前的他，眉眼锋利，像一柄出鞘的剑。可此刻，烛火映得那双眼潮湿，竟显出几分狼狈。——后悔药好吃吗？下次想杀我前，先问问自己心脏受不受得住。男人忽然伸手，穿过我半透明的魂体，去抓案上的凤纹香囊。那是去年我缝的，针脚拙劣，却装了我一撮头发。他指腹摩挲，声音低得近乎央求：“沈瓷，回来吧……”我心脏没来由地一抽。——回去也行，拿你的江山来换，干不干？萧凛抬眼，眸色沉沉：“江山是你的，朕也是你的。”我愣住。狗皇帝……竟然学会说情话了？第五章
白月光翻车现场翌日早朝，金銮殿。姜雪时一袭素锦，眼尾微红，跪在大殿中央，手里高举“伸冤血书”。“陛下，臣女冤枉！皇后娘娘昨夜派人推臣女入湖，意图灭口！”满朝哗然。我飘在龙椅旁，笑得直捶柱子。——妹妹，剧本改得挺快啊？昨晚不是你自己跳下去试水温的吗？萧凛面无表情，指尖却轻敲扶手——那是他耐心告罄的前兆。“姜姑娘，”男人嗓音冷淡，“可有证据？”姜雪时咬唇，拍拍手。两名侍卫押着小宫女上来，正是我宫里的小桃子。小桃子额头青紫，哭腔颤抖：“是……是皇后娘娘亲口吩咐，说姜姑娘碍眼……”我眯眼。——哦豁，买通我身边的人，这波操作勉强给六分。萧凛没说话，偏头看向大太监富贵。富贵会意，击掌。殿侧帷幕被拉开，露出一名太医，以及——一盆黑水，水上漂着半片当归。太医拱手：“启禀陛下，姜姑娘所服之药，乃自己下的‘落胎引’，与皇后无关。”姜雪时脸色骤变。我挑眉。——可以啊狗皇帝，一夜之间把我没说完的线索全扒了？萧凛慢条斯理地起身，步下玉阶。“姜雪时，构陷国母，混淆龙嗣，你知道是什么罪？”女人颤声：“陛下！臣女、臣女只是太爱您——”“爱？”男人轻笑，眼底却淬冰，“你也配？”他抬手，声音冷冽如刀：“拖下去，杖五十，扔出宫门。”侍卫上前。姜雪时忽然疯了一样挣扎，撕开袖袋，露出里面半截黄符。“陛下！臣女有先知！臣女能救您——”我瞳孔一缩。——情节书？！她果然也带了外挂！下一瞬，黄符无火自燃，幽蓝火苗窜起。一股尖锐的耳鸣猛地刺穿我魂体。“沈瓷——！”萧凛的怒吼混着惊雷，在我耳畔炸开。我的世界骤然漆黑。第六章
静音空间再睁眼，四周雾白，所有声音被抽离。我依旧飘在半空，却发不出半点吐槽。不远处，姜雪时也被困在雾色里，面目扭曲，却同样鸦雀无声。她掌心里，那本“情节书”正疯狂翻页，纸张却无风自燃。我意识到——黄符制造了一个“静音结界”，屏蔽了我的心声，也切断了萧凛对我的“监听”。——好家伙，直接拔我麦？我试着飘向姜雪时，却撞上一层透明壁障。雾外，金銮殿的景象像被水泡皱的宣纸，层层晕染。我看见萧凛拔剑，一剑劈向虚空，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惶惧。“沈瓷！给朕回来！”可他没有方向。我抬手，虚虚贴上那层壁障。——狗皇帝，别急，你老婆我……还没死透呢。仿佛感应到我的触碰，萧凛忽然止了动作。他垂眸，看向自己左手腕——那里，一道猩红的线，正顺着血管，一寸寸朝心口蔓延。那是回档的“寿命咒”，每触发一次，红线爬升一寸。如今已越过了肘弯。我喉咙发紧。——笨蛋，再疯一次，你就真没命了。男人却扬起唇，声音低得近乎温柔。“沈瓷，别怕。”“朕马上……接你回家。”他抬手，剑锋对准自己胸口。我心脏骤停。——喂！你疯了——噗嗤！利刃入肉，血珠溅在雾障上。猩红顺着壁障蜿蜒，像一朵疯长的曼珠沙华。雾境轰然碎裂！第七章
血吻耳鸣退去，殿内惊呼声炸开。我魂体被一股巨力猛地拽回，重重跌进——一具温热的身体？我愕然低头。指尖凝实，腕上凤镯泠泠作响。我……回到了肉身？！萧凛单膝跪在我身前，胸口插着长剑，血浸透龙袍。他抬手，血淋淋的指腹抚过我唇。“沈瓷，”男人嗓音低哑，却带着笑，“这次……抓住你了。”我大脑一片空白。——回档代价是……以命换命？“萧凛你——”“闭嘴。”他低头，吻住我。血腥味在唇齿间炸开，像一场迟来的审判。我听见自己心跳，一声急过一声。——完了，好像……真的玩脱了。殿外，雪落无声。殿内，众目睽睽。帝王以血为契，向天下昭告——皇后沈瓷，是他萧凛的命。动她者，杀无赦。第八章
余烬姜雪时被拖走时，疯了。她尖声大笑，血泪横流：“萧凛，你会后悔！下一次轮回，她还是会杀了你——”我皱眉。——什么意思？我杀他？开什么玩笑？萧凛却捂住我的耳，把人按进怀里。“别看。”他胸口仍插着剑，却先替我挡了所有喧嚣。我抬手，按住他伤处，指尖发颤。“为什么？”男人低笑，唇色苍白：“江山给你，命也给你。”“沈瓷，我欠你一条命，这次……还上了。”我喉咙发堵。——谁要你还真还啊……“萧凛，”我咬牙，“你要是敢死，我就改嫁，天天在你坟头蹦迪！”他眸光柔和，像盛了整冬的雪。“好。”“朕做鬼，也去看你跳。”我气笑了，眼眶却发热。——疯子。——可我好像……有点疯不动了。第九章
夜雪敕令当夜，太医院灯火通明。我守在榻前，看太医拔剑、止血、敷药，忙成陀螺。萧凛昏迷前，最后一句话是对富贵说的：“传旨——皇后持玺，代朕监国，凡有异议者，斩。”我指尖一抖。——狗皇帝，你把江山真塞我手里？富贵跪地，重重叩首：“奴才遵旨！”铜镜里，我一身凤袍，鬓边别着那支沾血的凤钗。镜面忽然浮现一行金色小字——情节崩坏度：85%警告：男主寿命剩余 12 时辰，请宿主及时修复主线。我眯眼。——原来，真正的外挂……一直在我这儿？我抬手，指尖掠过镜面，金字碎成光屑。“听着，”我轻声道，“从现在开始，情节由我重写。”窗外，雪光如昼。我低头，吻了吻萧凛冰冷的额。“狗皇帝，撑住。”“明天，我还你一个新的天下。”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