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扶着积灰的栏杆，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壁——这里挂满了戏服，层层叠叠的蕾丝、绸缎、羽毛在黑暗中像蛰伏的幽灵，偶尔有风吹过，裙摆摇曳，仿佛有人在身后呼吸。
他想起艾德里安的提醒，脚步放轻。
手环屏幕上除了时间，还多了一个“生存值”的数值：85/100。
刚才在巷口看到黑影时，这个数值曾短暂掉到80，现在正以每分钟0.1的速度缓慢下降。
道具间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绿光。
林辰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樟脑丸和腐朽木头的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里堆满了各种道具，破损的盔甲、缺腿的木偶、蒙着布的画框，角落里的镜子蒙着厚厚的灰，却依然能映出模糊的人影。
“谁？”
一个女声突然响起，带着明显的戒备。
林辰的手电筒光束立刻扫过去，照亮了蜷缩在道具架后的女孩。
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脸上沾着泪痕，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美工刀，刀刃在绿光下闪着冷芒。
“别过来！”
女孩的声音发颤，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这里的东西不能碰！”
林辰关掉手电筒，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后才发现，绿光来自墙角的一盏煤油灯，灯芯旁放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罐，里面装着荧光绿的液体。
“我叫林辰，和你一样是‘观众’。”
他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艾德里安让我来这里找东西。”
提到“艾德里安”，女孩的瞳孔骤缩，握着刀的手更紧了：“那个NPC？
你居然信他的话？
昨天有个男人就是听了他的话，进了二楼的化妆间，再也没出来过！”
林辰挑眉。
看来这个女孩己经经历过一些事，而且对艾德里安充满敌意。
他没有辩解，只是环顾房间，目光落在一个上锁的铁皮柜上。
柜子表面有明显的抓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暴力撞击过，锁孔周围有新鲜的金属碎屑。
“你在找什么？”
女孩见他没动作，警惕稍减。
“不知道，只说是需要的东西。”
林辰走到铁皮柜前，观察着锁孔，“你知道这柜子里有什么吗？”
女孩摇摇头：“我试过打开它，但是锁太结实了。
而且……”她压低声音，“昨天晚上我听到柜子里有声音，像是有人在敲里面的门板。”
林辰指尖顿住。
他侧耳贴近柜门，果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咚咚”声，节奏缓慢，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就在这时，手环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支线任务触发：解救铁皮柜中的‘囚徒’。”
“任务提示：钥匙在‘哭泣的小丑’身上。”
“任务奖励：生存值+10，随机技能卡一张。”
“失败惩罚：铁皮柜内存在物将在1小时后突破禁锢。”
林辰皱眉。
“哭泣的小丑”？
听起来像是剧院里的道具或装饰。
他看向女孩：“你见过剧院里有小丑相关的东西吗？”
女孩脸色一白：“有……在一楼的展厅，有个小丑标本，表情很奇怪，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而且我昨天路过的时候，好像听到它在叹气。”
标本？
林辰心里有了数。
他转身走向门口：“我去拿钥匙，你在这里等着，别碰任何东西。”
“等等！”
女孩叫住他，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生锈的铜哨，“这个给你，是我在巷子里捡到的。
如果遇到危险，吹响它，也许……也许能有用。”
林辰接过铜哨，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说了声“谢谢”。
他推开门时，正好对上走廊尽头一道视线。
艾德里安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依旧是那身燕尾服，提灯的光晕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看到林辰手里的铜哨，灰蓝色眼眸微弯，像是在笑：“看来你找到同伴了，林辰先生。
需要帮助吗？”
“我在找‘哭泣的小丑’。”
林辰首视着他，“你知道在哪里吗？”
艾德里安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女孩身上，女孩立刻缩到门后，露出的半张脸上写满恐惧。
他收回视线，对林辰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他顿了顿，灰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展厅里的标本，可不是只会‘哭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