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巨大的危险
我的羊呢？！”
那个顶着Lv.0标识、穿着破麻布衣裳的老汉冲到我面前，鼻尖都快戳到我胸口了，仰起头怒吼，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我抹了把脸，脑海中浮现出我的游戏昵称：“仓岚！”
低头看了看手里那把快散架的歪刃木剑，又看看地上那片被烤焦的扇形大坑——别说羊，连羊膻味都蒸发干净了。
我耸耸肩：“呃……刚才这儿有羊？
我以为是幻象来着……”心里嘀咕：一个随处可见的中立小怪，至于么？
“幻象？！
天杀的！”
老汉一把揪住我的新手布衣领口，力道倒是挺大，可惜破布下我纹丝不动，他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倒被硌得龇牙咧嘴。
“那是老巴尼的羊！
我整整半个月工钱啊！
赔！
今天不赔个羊出来，我就告到爵爷那儿去！”
我任由他拽着，毕竟理亏：“赔赔赔！
您说个数？”
心里想着：这npc挺有意思，难道是个任务？
反正身无分文，金币栏空空如也，就陪他去看看吧。
老汉拽着我一路踉跄，穿过满是泥巴味儿的牧场和大片黄澄澄的稻田。
一个小得可怜的石头城堡，说是城堡，更像是个带围墙的马厩。
门口戳着个士兵，穿褪色皮革甲、腰挂马鞭，头顶飘着Lv.1的标签一闪而过。
“站住！
吉姆！
城主府地，你，和这不知哪来的穷鬼！
不得入内！
“卫兵大爷！
我不进去，我就是来找你报告的。”
老汉低头哈腰，指着我：“他……不就一只羊么？
我赔！
多大点儿事！”
我打断了老汉，昂首挺胸向前一步。
士兵眼皮抬都不抬，鞭子指着我的鼻尖挥来。
鞭梢“啪”地抽在我肩膀上，软绵绵的，比蚊子叮还轻。
我纹丝不动，甚至有点想打哈欠。
我心里奇怪：这些人看不见我Lv.1000的金光大字？
我扫了下他头顶标签，确认是Lv.1没错。
难道是npc剧情需要？
我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彻底惹毛了他。
“哟？
还挺硬气！”
士兵脸涨得通红，抡起鞭子又要抽，破口大骂：“乡下佬穿件破布就敢硬抗爵爷卫兵？
看我不抽烂你这身乞丐皮！”
眼看鞭子又要落下来，我烦躁地一抬手——动作不快，像拂开一团柳絮——稳稳攥住了鞭尾。
“兄弟，抽我不如让我赔羊，”我一摊空荡荡的手掌，“一只羊而己，说吧，赔啥东西能抵债？”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
老汉看我和卫兵僵持，激动得跳起来：“哪是一只羊啊？！
是一群啊！
一群羊都被你惊跑散了啊！”
“啊？”
这回轮到我惊呆了，握着鞭子的手力道却未放松。
士兵使劲拉鞭子，脸憋得像猪肝，鞭子却像焊在我手里。
他眼珠转了转，突然嘿嘿冷笑，“赔也行啊！
吉姆！
你今天放牧的羊群一共多少只？”
“一……一共……一共……三十六只。”
老汉双腿发软，语带颤音。
“好……好家伙！
就是把你的贱命赔上，也抵不了这些羊啊！”
卫兵另一只手拔出佩剑，指着老汉。
“喂！
我说了我赔！”
见老汉跪地，我皱眉看着卫兵。
卫兵冷笑一声，指着西边：“行啊！
河边有条晶背鳄鱼，背上长灰白水晶！
爵爷的收藏库悬赏一片水晶半个银币！
不求你杀鳄（哼哼，凭你？
），就削片水晶回来活着给爵爷瞧瞧，也够抵债了！”
他一甩手，扔给我一把锈迹斑斑、坑坑洼洼的铁剑。
“拿着，赏你的！”
我接住铁剑掂了掂，差点笑出声——这东西怕砍不死蚊子吧？
心念一动，脑海地图浮现：只有来时那条土路和眼前城堡这一小片亮着光斑，向西边大片迷雾，隐隐能看出有一条河。
“成交！”
我转身就走，靴子踏过泥巴地噗噗作响。
“等等……等等……”老汉急忙追上来，“他是叫你去送死啊！”
“送死？”
我放慢脚步，老汉却回头瞧一眼，拉着我加快速度。
“那是条怪物鳄鱼！”
老汉低声说着，“吃了好多人了，在周围一片都是出了名的。
他背上有水晶，但是硬的很呐，铁剑都砍不动，不然哪会活到现在。
你还是去到处走走，把羊抓回来吧。
但是……但是……那些草精……也很厉害……这……”我能感觉到这老汉的纠结，这种情绪的外露真实无比，我不禁怀疑起来：这真的是npc？
“咻”一条鞭子飞来，缠着老汉的脚踝就将他拖倒在地。
“你给我回来！
***吉姆！”
卫兵倒收皮鞭，老汉在地上拖行。
“他如果是胆小鬼跑了，你可别想跑！”
“无论如何，你都要回来啊！”
老汉满脸泥灰，都差点哭出来了：“你不回来，我这一辈子也赔不起那些羊啊！
我家还有老人孩子呢……行了行了！”
我冷眼喝道：“你等着吧！
我倒要去看看，是个多牛的怪物！”
顺着脑海地图一路狂奔，不到半炷香就冲到河边。
只见泥岸边趴着数十条鳄鱼，其中一条很是特别。
水桶粗的鳄鱼，比其他的大上两圈，背上嵌着几块破石头似的灰白水晶，头顶标签晃眼地标着“Lv.3”。
Lv.3？！
我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就这小玩意儿也配叫“危险”？
也配让我“送死”？
当年我刷新人副本时小怪都比它精神好吗！
连技能都懒得激活。
我抡起那把锈铁剑当苍蝇拍，剑尖朝下，“噗嗤”一声闷响——轻松得像切豆腐。
晶背鳄鱼连哼都没哼出来，瞬间凉透。
鳄鱼尸体被一层微光笼罩，于正上方凝聚出一颗圆润的灰色珠子，尔后划过一道弧线，钻入我后腰。
“背包功能还在啊！”
我一个念头，便将那珠子捏在手里，冰冰凉凉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我想将鳄鱼也收进背包，却是不行。
懒得剥那些水晶，嫌麻烦，我顺手拖起整条鳄鱼尸体扛上肩，鳄鱼鳞片刮得我破布衣“嘎吱”作响。
我耸耸肩，觉得腥臭味儿熏得慌，又扔回地上，拖着尾巴：“够不够抵债哟？”
当我拖着鳄鱼尸体“轰隆”一声丢在城堡门口时，老汉和那Lv.1士兵的下巴差点砸到脚面。
士兵指着鳄鱼尸体（那灰水晶在阳光下还挺刺眼），嘴张得能塞鸡蛋：“你……你把它……整条？”
“嗯，赔羊，”我拍掉手上的鳄鱼鳞片，叉着腰，“够了吧？”
“够……够……”士兵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吐出两个字。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那个……最近的主城叫啥？
在哪里？”
“主城？”
卫兵反应迟钝，还在震惊中。
“就是最大的城！”
我不耐烦的搓搓手，这味道居然像去不掉了，咋能这么真实？
卫兵缓缓抬手：“沿着大路半天路程……王都‘陨石之城’……”老汉缩在墙角，早捂着脸蹲下了。
我咧嘴一笑，把那把锈铁剑“哐当”扔士兵脚边：“还你！”
转身迈步就走。
这破任务，奖励都没一个。
“游侠！
请留步！”
刚走出没多远，后方传来马蹄声。
“叫我‘游侠’？
嗯……好吧。”
我抱着胳膊，不耐烦的瞅着卫兵骑马奔来。
“还有完没完了！”
“游侠！”
卫兵翻身下马，恭敬的行了一个半跪礼：“城主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