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第一中学，觉醒大厅。
许平凡打了个哈欠。
讲台上，主持觉醒仪式的老师声音洪亮：
“三百年前，血月降临，人间沦为炼狱。直到觉醒者们出现，才为我们带来希望！今天轮到你们了！”
“觉醒仪式，现在开始！”
“第一位，王腾！”
少年王腾迈步上台。
人群中，许平凡又打了个哈欠。
他昨晚为研究《非超凡者生活补贴申领指南》，熬到半夜。
“腾哥加油！A级天赋！”
“A级？格局小了！腾哥必是S级！”
“我哥王腾有神明之资！”
王腾的手按在觉醒水晶上。
下一秒，水晶赤红光芒爆闪。
巨龙虚影咆哮冲天，龙吟震耳欲聋！
大屏上数据疯狂跳动，最终定格。
姓名：王腾
觉醒：火焰巨龙
力量：85
敏捷：72
精神：68
能量：91
综合评定：A级
全场沸腾！
“***！真的是A级！火焰巨龙！”
“太猛了！这能量值，快摸到S级边了！”
接下来，觉醒仪式继续。
“B级·风行者！”
“C级·石肤！”
“B级·雷光豹！”
一位位觉醒者涌现，引发阵阵惊呼。
终于，轮到另一位天之骄子。
“下一位，慕清寒！”
一个身姿高挑、容貌清冷的白裙少女走上台。
当她的手触碰到水晶时，寒气瞬间扩散开来！
一道高贵典雅的女神虚影在半空中浮现，俯瞰众生。
姓名：慕清寒
觉醒：冰霜女神
力量：89
敏捷：95
精神：98
能量：96
综合评定：S级
S级！
整个大厅爆发出更猛烈的欢呼！
这是江城一中近十年来出的第一个S级！
许平凡旁边的同学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压低声音兴奋道：
“平凡，看到没！S级啊！冰霜女神！能亲眼见到一个S级觉醒，值了！”
许平凡点点头，深以为然：“确实。仪式快结束了，食堂今天的糖醋里脊估计能赶上。”
同学：“……”
终于名单念到最后。
“最后一位，许平凡！”
许平凡慢吞吞上台。
他按照流程，将手掌贴在了觉醒水晶上。
一秒……
两秒……
三秒……
水晶毫无反应。
负责记录的老师皱了皱眉，检查了一下设备：“仪器没问题啊。许平凡，你再用力按一下，集中精神。”
许平凡依言照做。
大屏上，数据终于出现。
姓名：许平凡
觉醒：无
力量：0
敏捷：0
精神：0
能量：0
综合评定：F-，凡人
“凡人？”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仪器坏了，原来是一点料都没有！”
“历史第一人啊！不过是倒数的。”
台上的王德发校长，才因为出了一个S级而意气风发的脸，瞬间垮了。
他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拍了拍许平凡的肩膀：
“大家静一静！我们正是靠着不屈不挠的凡人精神，才在鬼怪神明的夹缝中生存下来！”
“凡人精神，永不熄灭！”
王德发一番找补，让嘲笑声小了一些。
他示意助手递上来一个蒙着红布的长条木盒。
“为了表彰许平凡所代表的这份精神，学校决定授予他一件纪念品！”
校长揭开红布，里面是一柄剑，剑身锈迹斑斑。
这是血月降临时期，第一批超凡者使用的武器的仿制品。
通常被放在校史博物馆里吃灰。
现在，它被当众授予给了许平凡。
这是公开处刑。
作为全场焦点的许平凡，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屈辱和失落。
他的眼神，甚至可以说……有点亮。
“太好了。”
许平凡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全属性0，凡人，这下补贴稳了。”
“完全无超凡潜力的公民，属于特殊人才，每月基础生活费上浮50%，还分配保障性住房。”
这不比打生打死当超凡者香？
“谢谢校长，谢谢学校！我一定不会辜负这份期望，努力当一个好凡人！”
许平凡的喜悦发自肺腑。
他抱着锈剑，心满意足地走下台。
可以名正言顺地躺平了。
许平凡刚走到觉醒大厅门口，王腾和几个跟班拦住了他的去路。
王腾是A级觉醒者，本是主角，风头却被这个史无前例的凡人给搅乱了。
“许平凡……”
王腾的声音低沉，“觉醒失败不是你的错。但死要面子，就是你的不对了。”
“拿着学校给你的锈剑，大张旗鼓地招摇过市，不觉得丢人吗？”
王腾以为会看到许平凡恼羞成怒的模样。
但许平凡只是眨了眨眼，然后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懂了！”
他往前一步，热情地握住王腾的手。
“王腾同学，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王腾懵了。
这又是什么操作？
“你……你谢我什么？”
“谢谢你提醒我啊！”
许平凡一脸真诚，“你看看我，光顾着高兴了，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环——保存证据！”
他松开手，掏出手机，对着王腾就是一顿连拍。
“王腾同学，你刚刚是不是对我进行了语言上的嘲讽？”
王腾眉头紧锁：“是又怎么样？说你两句还不行了？”
“行！太行了！”
许平凡喜上眉梢，“根据规定，超凡者对凡人进行羞辱、霸凌的，受害者可申请损失补贴……”
他抬起头，冲着王腾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你这一开口，我这个月的伙食，要直接升级成豪华海鲜自助了啊！”
“……”
王腾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变成了猪肝色。
许平凡拍了拍王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王腾，你可是要成为英雄的人，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留下污点啊！”
说完，许平凡抱着他的锈剑，在王腾和他的跟班中间，穿了过去。
身后是一片寂静。
“腾……腾哥，这小子……”一个跟班结结巴巴地开口。
“滚！”
王腾一声怒吼，吓得几个跟班一哆嗦。
……
许平凡哼着小曲，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家在老城区的一栋旧居民楼里，面积不大，但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条。
回到家，他坐在沙发上，拿起锈剑打量。
“也算是个纪念品吧。”
许平凡自言自语，轻轻抚摸锈剑。
这时一丝刺痛传来，一滴血珠从指尖渗出，被锈剑吸了进去。
嗡——
一声轻鸣，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许平凡猛地坐直了身子。
只见血液浸染的地方，铁锈竟褪去了一层。
铁锈下，一行文字浮现：
凡人，亦可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