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白裙不好看。”顾沉把礼服盒子扔在沙发上，“换掉。”我拿起盒子里的珍珠白长裙，

料子很软，凉丝丝的。“为什么？”我问。他松了松领带，没看我。“周薇明天回国。

”周薇。这个名字像根细针，扎了我一下。顾沉的前女友。“所以呢？”我把裙子放回去。

“她喜欢白色。”顾沉语气平淡，“你穿着，不合适。”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低头看着脚上的拖鞋。粉色，毛茸茸，上周刚买的。顾沉付的钱。他总是这样，

付钱很爽快。“我不是她。”我说。顾沉终于抬眼看了我一眼。他长得很好，轮廓分明，

眼神很深。曾经我沉溺在这种深里。“我知道。”他顿了顿，“但你的眼睛，很像她。

”他走过来，手指碰了碰我的眼角。“她的眼睛更圆一点。”他像是在比较一件东西，

“不过，这样也凑合。”凑合。我轻轻拂开他的手。“顾沉，”我叫他的名字，

“我们分手吧。”空气凝固了几秒。顾沉像是没听清，挑了挑眉：“什么？”“我说，分手。

”我重复了一遍，声音很稳。他笑了，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纪玄远，你闹什么脾气？

就因为一条裙子？明天我让助理带你去买别的。”“不是裙子。”我看着他的眼睛，“顾沉，

我不当别人的影子。”他脸上的笑慢慢淡下去。“你想清楚。”他声音沉下来，“离开我，

你什么都不是。你那个小破公司，靠谁才撑到现在？”他说的是实话。我毕业后创业，

开了家小广告公司。顾沉手指缝里漏点资源，就够我吃饱喝足。我住的房子，开的车，

甚至身上这件睡衣，都印着他的标签。“我知道。”我点头，“但我还是要分。

”顾沉盯着我，眼神有点冷。“行。纪玄远，你有种。别后悔。”他抓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

转身就走。门“砰”地一声关上。震得地板都颤了一下。屋子里很安静。我没哭。走到窗边，

看着他的车开走。心里空荡荡的，但没觉得疼。大概是被当替身当久了，心早就麻了。

手机响了。是顾沉的助理，孙明。“纪小姐，”孙明的声音公事公办，

“顾总让我处理一下你们之间的事务交接。您的物品，我会安排打包送还。

顾总给您的卡已经冻结。另外，您公司本月应结给‘远扬’的尾款，请尽快处理。

”远扬是顾沉的公司。我的小公司一直依附它生存。“知道了。”我说。挂了电话。

我环顾这间大房子。宽敞，豪华，冰冷。像个精致的笼子。我的东西不多。衣服，几本书，

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个小箱子，装着些零碎。两个行李箱就装完了。我拖着箱子走到门口。

最后看了一眼。然后关上了门。走出小区，站在马路边。天有点阴。风一吹，

身上那件单薄的家居服挡不住寒意。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闺蜜唐笑笑。“玄远！什么情况？

顾沉他妈给我打电话，阴阳怪气地说你攀高枝甩了他儿子？放什么屁呢？

”唐笑笑的大嗓门冲出来。“分了。”我说。“分了？！”唐笑笑尖叫，“真分了？

谢天谢地！我早就说那个渣男配不上你！等着！你在哪儿？姐们儿来接你！”“枫林苑门口。

”“等着！十五分钟！”唐笑笑开着她的小polo，风风火火地来了。她跳下车，

一把抱住我。“好样的！姐妹！”她用力拍我的背。然后看到我脚上的粉色拖鞋。“操！

那孙子把你赶出来的？连鞋都不让换？”唐笑笑瞬间炸毛。“我自己走的。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有地方收留我吗？”“废话！跟我回家！”唐笑笑的公寓不大，

一室一厅，有点乱，但很暖。她扔给我一套干净衣服。“先凑合穿我的！明天带你去买！

”她风风火火地翻箱倒柜，“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面？”“笑笑。”“嗯？”“我破产了。

”我说。唐笑笑动作停住。“顾沉停了合作。公司账上没钱了。下个月房租都交不起。

”我平静地陈述。“靠！”唐笑笑骂了一句。她坐到我旁边，搂住我的肩膀。“怕什么！

有我呢！姐养你！”她拍着胸脯，“就你那破公司，早该关了！给人当廉价外包，累死累活，

赚点钱全填顾沉那无底洞了！正好，重新开始！”“重新开始？”我扯了扯嘴角，

“说得容易。”“不然呢？”唐笑笑瞪眼，“纪玄远，你给我打起精神！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不，咱不要男人了！搞钱！搞事业！

气死那个王八蛋！”手机又震了一下。银行APP的短信。

的账户*1234于04月12日15:28完成转账支出人民币100,000.00元，

余额6,320.15元。备注：远扬文化服务费。十万块。公司账上最后一笔钱。

刚划走。余额六千三。连下个月唐笑笑这里的房租都不够。一阵窒息感涌上来。

我深吸一口气。“笑笑，有酒吗？”“有！管够！”醒来时，头痛欲裂。阳光刺眼。

唐笑笑已经上班去了。桌上放着牛奶和面包。还有一张便签：宝，醒了吃点东西。

别想太多，天塌下来姐顶着！晚上带你去吃火锅！心口有点暖。我拿起手机。

几十条未读消息。公司群里炸锅了。李哥：纪总，远扬那边说合同终止了？什么情况啊？

小王：纪总，项目都停了？张姐：小纪啊，远扬的孙助理刚才来电话，

催我们搬出孵化园办公室，说场地他们收回了。小王：纪总，这个月工资……还能发吗？

孵化园的办公室是顾沉“借”给我的。看来也收回了。我揉了揉太阳穴。打字。

纪玄远：所有人，今天放假。工资会发。等我通知。放下手机。胃里空得难受。

我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下去，稍微清醒了点。怎么办？去找工作？

四年的创业经历，在别人看来，大概就是靠金主混日子。金主没了。我什么都不是。

顾沉的话，像魔咒一样在脑子里回响。手机又响了。一个陌生本地号码。我接起来。“喂？

”“姐？是我，薇薇。”一个甜腻的女声。纪薇薇。我养父的女儿。没有血缘关系。“有事？

”“姐，听说你跟顾总分了？”纪薇薇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哎呀，

你也别太难过。 顾总那种身份，本来就不是我们能攀得上的。分了也好……”“说重点。

”我打断她。“哦，就是……爸最近身体不太好，住院了。”纪薇薇声音低落下去，

“医生说要做个手术，要交十万块押金。姐，你也知道，家里情况……”“我没钱。”我说。

“姐！你不能这样啊！”纪薇薇立刻叫起来，“爸养你这么大！现在他生病了，

你……”“纪薇薇，”我声音很冷，“我大学学费是助学贷款。生活费是我自己打工赚的。

工作后每个月给家里寄两千。养父住院，我上个月刚给了三万。”“那点钱哪够啊！

”纪薇薇急了，“现在手术要十万！姐，你不能不管爸吧？你还是不是人啊？顾总那么有钱，

你跟他分……”“我跟顾沉分了。没钱。你找别人吧。”我直接挂了电话。心里堵得慌。

手机屏幕暗下去。倒映出我苍白疲惫的脸。眼睛下面有乌青。很狼狈。

我盯着屏幕里那个模糊的影子。突然，屏幕亮起刺眼的白光！叮！

检测到强烈‘逆袭’意愿！‘首富养成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宿主：纪玄远！

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凭空出现在屏幕上。我愣住。幻觉？

新手任务：启动‘直播打脸’功能。完成首次直播，曝光渣男，开启第一桶金。

任务奖励：启动资金100万合理来源是否接受？我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

文字还在。不是幻觉。“系统？”我试探着问。我在。文字浮现。“直播打脸？

什么意思？”系统将为你开启专属直播通道，自动屏蔽虚假信息，引流精准用户。

宿主需在直播中揭露顾沉将其视为替身、利用资源控制、分手后无情打压的真相。

真实是爆点。愤怒是流量。“曝光他？”我心跳有点快，“然后呢？”流量即财富。

直播打赏、带货分成、后续商业合作，将是你的第一桶金。系统提供初始曝光渠道，

后续发展靠宿主自身。我沉默了几秒。“合理来源的一百万？”是的。

系统会将其伪装成合法投资收益。“任务失败呢？”无惩罚。 但首富之路，

将与你无关。我看着屏幕上“首富”两个字。很遥远。很虚幻。但现在，

我卡里只剩六千三。外面是一堆烂摊子。被当作替身的屈辱。被打压的困境。亲情的勒索。

似乎……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接受。”我说。新手任务已接受！

‘直播打脸’功能激活！请宿主准备直播设备手机即可。请宿主整理‘证据’。

系统将在十分钟后进行全平台强制推送！倒计时开始：9:59……心跳加速。

我冲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人，眼睛里有血丝，但眼神很亮。我拿出手机，

打开前置摄像头。像素一般。我点开相册。里面有我和顾沉的合照。很少。他总是很忙。

仅有的几张，都是我笑着看他，他侧着脸，或者看着别处。还有几张我穿着白裙子的照片。

现在才明白，他那时看的不是我。我翻到一张截图。是去年公司遇到危机，我求顾沉帮忙。

他当时发来一条语音。我鬼使神差地转成了文字保存下来。纪玄远，认清自己的位置。

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安心当个漂亮摆件，别想太多。截图的时间戳清晰。

我又翻出银行的转账记录。这些年，公司赚的钱，

大部分都以各种“服务费”名义转回了远扬。只留下勉强维持运转的部分。最后，

我找到一张旧照片。是我十岁左右，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在老家院子里的照片。

眼神怯生生的。和现在很不一样。特别是眼睛。不像周薇那种养尊处优的圆润。准备好这些。

我回到房间，坐在唐笑笑的电脑椅上。背景是有点凌乱的墙壁。倒计时结束。

直播通道开启！全平台强制推送中！直播间标题自动生成：《被当替身的我，

甩了总裁后开始直播》手机屏幕一闪。直播开始了。观看人数：0。我吸了口气。

对着镜头。“大家好。我叫纪玄远。”声音有点干。就在这时，观看人数开始飙升。

10…100…1000…10000……弹幕瞬间爆炸！***？强制推送？什么情况？

标题党？替身？总裁？主播有点眼熟？这不是那个小广告公司的老板吗？

好像是顾氏太子爷顾沉的女朋友？真是她！纪玄远！替身？啥意思？分手了？

开直播爆料？这么劲爆？我忽略掉飞快滚动的弹幕。拿起手机，点开那张截图。对准镜头。

“顾沉，顾氏集团的顾沉。我的前男友。”我的声音稳了一些，“这是他去年，

在公司遇到困难时，对我说的话。”截图放大。

顾沉那句认清自己的位置…安心当个漂亮摆件…清晰可见。弹幕瞬间炸锅！操！好毒！

漂亮摆件？人干事？这语气也太侮辱人了吧！真是顾沉？

他平时采访不是挺绅士的吗？人设崩了！我切换页面，打开银行转账记录。“这张卡，

是我公司账户。”“这些年，公司赚的钱，大部分像这样，

以‘服务费’、‘平台费’的名义，转回了顾沉的公司，远扬文化。”一张张转账截图划过。

数额清晰。累计起来，是个惊人的数字。弹幕：***！吸血啊！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

难怪她公司一直做不大！钱都被抽走了！顾沉也太狠了吧！

拿女朋友当赚钱工具人？我放下手机，直视镜头。“昨天，我跟他分手了。

因为我发现，我只是他前女友周薇的替身。他喜欢看我穿白裙子，因为周薇喜欢。

他夸我的眼睛，也只是因为像周薇。”我扯了扯嘴角，想笑，没笑出来。

“分手后不到半小时，他停掉了所有合作，冻结了我的卡，收回了他‘借’给我的办公室。

并且，立刻划走了我公司账上最后一笔钱，十万块。现在我身上，只有六千多。

”我拿起那张小时候的照片。“这是我十岁。”照片里的小女孩，眼神怯懦，穿着破旧。

“这是现在的我。”我靠近镜头。两张照片在屏幕上并排。

弹幕疯狂滚动：天啊……完全不像……这眼神变化……被生活毒打过的感觉。

顾沉瞎了吗？这哪像替身了？气质完全不同！周薇是那个网红名媛？

气质是骄纵大小姐啊！主播明明是很倔强的感觉！心疼主播！被渣男当替身还吸血！

分手就赶尽杀绝！太不是人了！打赏！必须打赏！主播加油！

用户‘笑看风云’打赏嘉年华×1！用户‘锤死渣男’打赏火箭×2！

用户‘独立女性万岁’打赏豪华游轮×1！……屏幕上礼物特效不断炸开。

观看人数已经突破百万！手机不断震动，提示音连成一片。我有点懵。

看着那些滚动的支持和愤怒。鼻子突然有点酸。我吸了口气。“谢谢大家。”声音有点哑，

“其实开播前，我很怕。怕没人看，怕被骂蹭热度。”“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