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惊魂暴雨那夜，我妈的男友摸进我房间时，我颤抖着给她发短信求救。

她却回：别闹，叔叔说要好好照顾你的。十年后婚礼上，她哭着问我为什么不肯原谅她。

我指着锁骨下的疤痕微笑：因为那晚之后，死掉的孩子不能再活过来。

______雨点砸在窗玻璃上，像是无数冰冷的小石子，噼里啪啦，没个休止。

风从窗缝里挤进来，带着一股潮湿的、土腥的气味。屋子里很暗，

只有床头那盏小台灯晕开一团昏黄的光，把我摊在膝头的数学练习册照得一片惨淡。

函数图像扭曲着，数字模糊成一片。我吸了吸鼻子，感觉头有点沉。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楼下传来隐约的嬉笑声，是我妈和林峰——她交往了半年的男友。今晚林峰留宿，

就在我对面的客房。这房子隔音不太好，我能听见我妈那种带着醉意的、娇俏的笑，

还有林峰低沉的嗓音。晚宴上喝的酒似乎还在他们身体里燃烧，

那种成年人特有的、肆无忌惮的热闹，衬得我这房间格外冷清。我攥了攥笔，

强迫自己去看一道几何证明题。线条交错，像个牢笼。“吱呀——”门轴转动的声音很轻，

但在雨声的间歇里，清晰得刺耳。我浑身一僵，猛地抬头。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然后更开些。林峰站在门口，只穿着睡衣，头发有些乱。他脸上带着一种笑，

那种他常用来看我的、让我觉得像被什么黏湿东西碰到的笑。他手里端着个玻璃杯。“筱筱，

还没睡？”他声音压得有些低，带着点晚宴上未散的酒意，混浊地飘过来，

“阿姨说你好像有点感冒，让叔叔给你倒了杯热水。”我下意识地拉高了些被子，

手指捏紧了被角。数学练习册的硬壳边角硌着我的腿。“我……我不渴。

”我的声音干巴巴的，像落在灰里的枯叶。他却像是没听见，径直走了进来。

拖鞋踩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却一步一下，撞在我心口。他身上的酒气，

混合着一种古龙水的味道，越来越浓，侵占着台灯光晕下的这片狭小空间。

他在我床边停下了。阴影笼罩下来，遮住了大半的光线。我把身子往后缩了缩，

脊背抵住了冰凉的墙。“小孩子要多喝水。”他笑着，把水杯递过来，

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我的手背。皮肤上立刻起了一层栗粒。我触电般地把手缩回被子里。

他的笑容没变，目光却像黏腻的爬虫，在我穿着睡衣的身上逡巡。那眼神让我胃里一阵翻搅。

“学习这么辛苦啊？”他俯下身，凑近了些，几乎要碰到我的额头，“叔叔看看有没有发烧。

”他的手掌，带着汗湿的热气，朝我的额头探来。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

骤然攥紧了我的心脏，掐得我几乎喘不上气。在那只手即将碰到我的前一瞬，我猛地一扭身，

从床的另一侧翻了下去，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的声音在雨夜里显得异常响亮。

我甚至顾不上疼，连滚带爬地退开好几步，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衣柜门。

数学练习册掉在地上，摊开着，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鸟。林峰直起身，看着我的狼狈，

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睛里多了点别的东西，阴沉沉的。“躲什么？叔叔是关心你。

”我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磕得咯咯轻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有一个念头疯狂地叫嚣：找妈妈！找我妈妈！我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才从睡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冰凉的机身被我汗湿的手攥得滑腻。解锁，找到通讯录，

第一个就是“妈妈”。打字的手指完全不听使唤，按错了好几次。窗外炸响一记惊雷，

惨白的光瞬间照亮房间，也照亮林峰朝我走近的身影。救救我。妈妈。他过来了。求你了。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惨白的脸。那三个字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像扔出最后一块救命的浮木。

消息显示发送成功的瞬间，我像濒死的鱼一样紧缩在衣柜和墙壁的夹角，死死盯着屏幕，

祈求着下一秒它就会亮起，传来她的回应，她的拯救。时间被拉长了，

每一秒都浸泡在冰冷的恐惧里。手机屏幕，终于，倏地亮了。嗡——一声轻震。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一颤，几乎是扑过去看。来自“妈妈”的回复弹了出来。短短一行字，

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我疯狂跳动的瞳孔。别闹，叔叔说要好好照顾你的。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雨声，风声，林峰逼近的脚步声，我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世界变成一片死寂的真空。只有那行字，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漫不经心，钉死在屏幕上，

宣告着我的无望。那根一直紧绷着、维系着我全部神智的弦，砰地一声，断了。林峰的手，

带着那种令人作呕的、湿热的温度，落在了我***的锁骨上，然后猛地向下。“啊——！

”一声极其尖利、破碎的、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叫撕裂了雨夜的寂静。那声音出自我的喉咙，

却又那么陌生。玻璃杯砸在地板上，碎裂开来，碎片和水渍狼藉一地。

我像一头发了疯的、濒死的小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猛地推开他，

不顾一切地冲向房门。脚下踩到冰冷的玻璃碎片，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我却毫无所觉。

拉开门，赤着脚，疯狂地跑过黑暗的走廊。背后传来林峰压低的、恼怒的咒骂。

妈妈的卧室门紧闭着。我用力拍打着门板，手掌拍得生疼，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泣音。“妈……妈！开门！开门！救我！

妈——”门内安静了一瞬。然后，

传来我妈慵懒的、带着被吵醒不耐的声音：“大半夜的吵什么？好好听叔叔话！别不懂事！

”拍门的手，顿住了，然后无力地滑落。整个世界，在我身后，无声地崩塌，碎裂，

化为冰冷的尘埃。脚下，被玻璃划破的地方，温热的血黏腻地浸湿了地板。锁骨下方，

被他指甲狠狠划过的地方，***辣地疼着，渗出血珠，汇聚成一道细小的、蜿蜒的溪流，

滑过皮肤，冰冷地烙下一个印记。雨，还在下。无止无休。2 婚礼上的真相十年。

镁光灯闪烁不休，交织成一片令人目眩的银海，将宴会厅中央映照得恍如白昼。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槟的清冽气泡味和千朵空运白玫瑰的馥郁甜香，

每一口呼吸都仿佛带着金币的声响。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流淌的爵士乐如同光滑的丝绸，

抚过每一个精心装扮的来宾。这是我和苏言的婚礼。童话般的场景，

每一处细节都标榜着“幸福”二字。我在一片恭维与艳羡的目光中站着，

身上是出自大师之手的绝美婚纱，蕾丝层叠，碎钻如星。苏言的手稳稳地环在我的腰间，

不时侧头对我低语，眼神温暖而笃定。我微笑着，弧度标准，回应着各方来客，

一个无可挑剔的新娘。直到，那个身影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十年时光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狼狈的痕迹，只是将那份美丽沉淀得更加精心算计。

昂贵的定制套装，一丝不乱的发型，珠宝恰到好处。但她眼底那份闪烁游移的不安，

以及强撑的镇定，让她与周围圆满的氛围格格不入。她停在我面前，眼眶说红就红，

泪水蓄势待发，演技经过十年打磨，愈发纯熟。周围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聚拢过来。

“筱筱……”声音带着哭腔，拿捏得恰到好处，“我的女儿……今天你真美。

妈妈……妈妈只是太高兴了……”她伸出手，似乎想触摸我的婚纱，又或者想拥抱我。

我没有动。苏言的臂弯微微收紧，带来一丝支撑的力量。他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她的眼泪终于落下，声音更咽，足以让附近几桌的宾客听清：“十年了，筱筱。

你就真的……不能原谅妈妈吗？当年……当年是妈妈糊涂，

妈妈知道错了……可我们是血脉相连的母女啊，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今天你大喜的日子，

妈妈只希望得到你的祝福，也希望……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她哭得情真意切，

仿佛十年来的疏离与冷漠，仅仅是因为我单方面的任性不肯原谅。人群寂静了些许。

那些投来的目光里，多了探寻与无声的压力。在中国，在婚礼上，

还有什么比一个哭泣的、祈求女儿原谅的母亲更能绑架舆论的呢？我看着她，

看着那滴悬在她精心描画的下眼睑上将落未落的泪。胸腔里某个早已结痂坏死的地方，

忽然被这滴泪烫了一下，泛起一丝冰冷的、尖锐的刺痛。十年了。她从未真正明白过。

或许是不想明白。我那无可挑剔的新娘微笑，一点点淡去，消失在唇角。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极致的平静，静得像深渊，像坟墓。我抬起手，没有用指甲，只是指尖，

轻轻地、缓缓地，点向自己锁骨下方那一小片肌肤。隔着精心打磨的妆容和柔软的婚纱料子，

准确无误地按在了那个地方。那里，一道淡白色的、细微的疤痕，

十年前被某种利器和恐惧一同划破留下的印记，早已平复，却从未真正消失。我的动作很轻，

甚至称得上优雅，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撕裂一切伪装的残忍。指尖点在那里，像一个仪式，

一个开启坟墓的仪式。然后，我笑了。唇角重新弯起，却不再是方才那种幸福完美的弧度，

而是一个极其轻微的、冰冷的、甚至带着一丝诡异嘲弄的弧度。我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低回的爵士乐，落在突然死寂下来的空气里，每一个字都像冰珠落地，清脆，

寒冷。“原谅？”我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品味着一个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

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瞬间失血的脸，看着那滴泪终于不堪重负地滚落，划过她惊恐的神情。

微笑在我唇角固定，冷却。“因为那晚之后，死掉的孩子……”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却带着能冻结血液的最终判决。“不能再活过来了。”话音落下的瞬间，万籁俱寂。

仿佛连香槟气泡破裂、玫瑰花瓣舒展的声音都消失了。那场下了十年的暴雨，终于在今日，

在此刻，用最惨烈的方式，冲刷出了埋葬一切的坟墓。3 疤痕的尖啸那道锁骨下的旧疤，

隔了十年光阴，隔着婚纱与人群，隔着璀璨灯火与虚假繁荣，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