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佳，一个靠码字为生的自由撰稿人。养了条金毛，叫豆腐，性格随我，情绪稳定。
出门牵绳，嘴套自备，电梯避人，粪便必清。自认文明养犬天花板，直到搬来新邻居。刘姐，
小区知名显眼包，业主群里的演讲家。她说我的狗吓到她孙子了，
虽然她孙子远在三百公里外。她说我的狗半夜叫唤，虽然我的狗睡得比猪还沉。她发动群众，
想让我把豆腐送走，或者，我带着豆腐一起滚。她以为撒泼打滚就有用，
以为按闹分配是真理。她不知道，对付魔法得用魔法。对付奇葩，得用法律。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的武器，是《犬只管理条例》、豆腐的行为训练证书，
以及一个永远冷静的大脑。来，刘姐，别在群里表演了，咱们当面聊聊，我给你普普法。
正好，全程录像。1我叫温佳，一个在家上班的自由撰稿人。我还有个家庭成员，叫豆腐，
是条快八十斤的金毛巡回犬。一人一狗，住在这个号称本市最高端的宠物友好型社区里。
每天的生活很有规律。早上七点，我带豆腐下楼解决个狗生大事。中午十二点，
带它去小区的人工湖边上溜达一圈。晚上八点，是它最长的放风时间，足足一个半小时。
我这人有点轻微的社恐，但规矩比命重要。出门前，给豆腐戴好牵引绳，绳长不超过一米五。
嘴套挂在脖子上，遇到小孩和老人多的地方就给它戴上。
口袋里揣着拾便袋和一小瓶稀释消毒液，处理完它的排泄物，还得对着地面喷两下，
心理安慰。豆腐是条好狗。性格温顺得像块豆腐，这也是它名字的由来。
它最大的爱好就是趴在我脚边，等我把稿子写完，然后用那个大脑袋蹭我的小腿。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岁月静好。直到三单元1201搬来了新邻居。
那天我照例晚上八点带豆腐出门。刚进电梯，门快关上时，一只画着精致妆容的手伸了进来，
电梯门又开了。一个穿着真丝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进来，身上香水味很重，
是那种老式花露水和名牌香水混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她身后跟着个男人，应该是她老公，
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女人一进电梯，视线就落在了豆腐身上。豆腐当时正安静地坐在我脚边，
吐着舌头，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哎哟，这么大的狗！”女人的声音很尖，
刺得我耳朵疼。我下意识地把牵引绳又收短了一点，冲她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它不咬人。
”“不咬人也吓人啊！”她往她老公身后缩了缩，“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养这些东西，
毛掉得到处都是，脏不脏啊。”我没接话。跟陌生人争论她固有的偏见，是浪费时间。
电梯到了十二楼，他们家。门开后，女人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几乎是跳着出去的，
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她老公倒是回头冲我尴尬地笑笑，
把门带上了。我按下了一楼的按钮。电梯下行时，我低头看了看豆腐。
它从头到尾都没动一下，只是歪着脑袋，好像在问我，那个阿姨怎么了。我揉了揉它的头。
“没事，她可能只是不喜欢坐电梯。”我以为这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偶遇。没想到，
这只是个开始。这位刚搬来的邻居，后来在业主群里被大家叫做刘姐的人，
即将成为我和豆腐平静生活里最大的风暴。风暴来临前，海面总是格外平静。第二天，
第三天，风平浪静。我甚至觉得，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也许刘姐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恶意。
我太天真了。有些人的恶意，是不需要理由的。它就像潮湿角落里长出的霉菌，
只要有一点点阴暗，就能疯长。第四天早上，我打开业主群，一条@全体成员的消息，
直接把我炸醒了。发消息的人，微信头像正是刘姐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各位邻居，
我作为一个新业主，有件事不得不说！我们小区环境这么好，房价这么贵，物业费也不便宜，
为什么会允许有人在小区里养大型犬？！”下面瞬间跟了好几条消息。“怎么了刘姐？
”“是啊，我们小区不是宠物友好社区吗？”“大型犬？哪家啊？”刘姐立刻回复，
还配上了一张图。那张图拍得很模糊，明显是偷拍的，但还是能一眼认出，
那是我和豆腐在楼下散步的背影。“就是13楼那个女的！养了条大金毛！
昨天晚上在电梯里碰到，差点没把我吓死！那么大一只，站起来比人都高！
这要是发起疯来咬人，谁负责？我们小区里这么多孩子和老人，出了事怎么办？
物业管不管啊！”我看着手机屏幕，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战争开始了。
2刘姐的发言像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湖面，业主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平时这个五百人的大群，除了物业发通知，基本就是个死群。今天倒好，
消息提示音跟机关枪似的，响个不停。“天呐，这么大的狗确实有点吓人。
”“我们小区不是可以养狗吗？我记得签合同的时候说了。
”“可以养跟养大型犬是两码事吧？这种狗应该在郊区养。”“支持刘姐！为了大家的安全，
建议禁止在小区饲养大型犬！”“附议！@物业管理，出来管管事！
”我看着那些头像各异的人，一句接一句地声讨。他们中的很多人，
我甚至在小区里都没见过。他们不知道豆腐的名字，不知道它的性格，
只凭一张模糊的照片和刘姐几句煽动性的话，就给我们判了死刑。这就是乌合之众。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住我对门的张阿姨发来的私信。“小温，你别往心里去。
那个刘姐就是个搅屎棍，刚来就想立威呢。你家豆腐多乖啊，我天天见。
”我回了个“谢谢阿姨，我心里有数。”心里有数。对，我得冷静。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只会让我掉进刘姐预设的陷阱里。她要的就是我情绪失控，在群里跟她对骂，
那样我就算有理也变成没理了。我放下手机，去厨房倒了杯水。
豆腐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情绪不对，把大脑袋搁在我腿上，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我摸着它柔顺的毛发，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得为豆腐负责。
重新拿起手机，群里的消息已经刷了上百条，物业经理也被@了无数次，终于冒泡了。
物业老王：“@1201刘女士，您好。关于您反映的问题，我们了解一下情况。
我们小区确实是宠物友好社区，对于业主饲养宠物，我们是支持的，
但前提是必须遵守市里的相关养犬规定和我们小区的管理公约。
”刘姐立刻跟上：“什么规定？规定就能保证它不咬人吗？出了事你们物业负责吗？
”物业老王：“刘女士您先别激动。我们首先要确认一下，1302业主饲养的犬只，
是否办理了合法的养犬证？是否属于市规定的禁养犬种？”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
我不再沉默。我在手机相册里找到早就准备好的几张照片，编辑了一段文字，然后点了发送。
我先是发了一张豆腐的养犬证特写，红色的章和钢印清清楚楚。
上面的犬种写着：金毛巡回犬。然后是第二张图，
是《本市养犬管理条例》里关于重点管理区禁养犬种名录的截图。我特意用红框标了出来，
名录里并没有金毛。第三张图，是我带着豆腐参加高级服从训练课程的毕业证书，
上面有训犬师的签名和豆腐穿着学士服的滑稽照片。最后，我发了一段文字，不卑不亢，
清晰明了。“@全体成员各位邻居好，我是1302的业主温佳，
也是大家讨论的这条金毛的主人。它的名字叫豆腐。首先，
回应一下物业王经理和各位邻居的疑问：1.我家豆腐已于两年前办理了合法的养犬证，
每年按时注射疫苗，证件齐全，合法合规。2.金毛巡回犬并不在本市禁养犬种名录里，
属于合法可饲养犬种。3.豆腐接受过专业的服从训练，并取得了证书。它性格稳定，
社会化良好。其次，回应一下1201刘姐的担忧：我很理解您对大型犬的恐惧心理，
这是人之常情。但是，‘看起来吓人’和‘会造成实际伤害’是两个概念。我作为犬主，
一直严格遵守小区的养犬公约：1.出门必定牵引，绳长保持在一米五以内。
2.随身携带嘴套，在人多或电梯等密闭空间，会根据情况为它佩戴。
3.宠物在外的排泄物，我会用拾便袋和消毒液清理干净，保证不污染公共环境。
4.我选择的遛狗时间，也尽量避开了小区人流高峰期。我能做的、应该做的，都做到了。
豆腐是我家庭的一员，我不可能因为部分邻居的无端恐惧就将它抛弃。
法律和公约保护的是所有业主的合法权益，这其中，也包括我合法养犬的权益。
如果各位邻居在小区里发现我或者豆腐有任何违反上述规定的行为，欢迎随时拍照取证，
向物业投诉。我愿意接受所有人的监督。最后，附上豆腐的照片，
希望大家能认识一下这个温柔的毛孩子。谢谢大家。”说完，
我发了一张豆腐在家趴着睡觉的照片。照片里，它四脚朝天，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毫无攻击性可言。群里瞬间安静了。刚才那些跟风起哄的人，一个都不说话了。我的回应，
有理，有据，有情。我没有攻击任何人，只是在陈述事实，摆出证据。我把姿态放得很低，
但每一句话都踩在法律和规则的底线上。这叫，绵里藏针。过了足足五分钟，
刘姐才有了反应。她只发了六个字，配上一个阴阳怪气的微笑表情。“说得比唱得好听。
”我知道，这事儿没完。她不会就这么算了。但我也不怕。明面上的规则，
她已经玩不过我了。接下来，她要开始玩阴的了。3第一次交锋，我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
业主群里，风向开始变了。之前一些沉默的养宠家庭，也开始冒泡支持我。“说得太好了！
支持合法养犬，文明养犬！”“温小姐一看就是负责任的主人，不像有些人，
养个泰迪都不牵绳，让狗随地大小便。”“对啊，怕的不是狗，是没素质的狗主人。
1302做得没毛病。”甚至之前帮刘姐说话的几个人，也开始往回找补。“哦哦，
原来证件都齐全啊，那确实是合法权益。”“小姐姐态度挺好的，大家互相理解吧。
”刘姐在群里彻底没了声音。我猜她正对着手机生气呢。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
但我的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刘姐这种人，吃了这么大一个瘪，不可能善罢甘休。
她只是在等下一个机会。果然，平静只维持了两天。第三天下午，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自称是街道办的，说接到居民投诉，说我养的狗扰民，要上门来核查。我一点也不意外。
“好的，欢迎。请问你们什么时候过来？我需要准备什么材料吗？
”我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
估计是没见过被投诉还这么淡定的。“我们半小时后到。你把狗的证件准备好就行。
”挂了电话，我把豆腐的养犬证、疫苗本、训练证书，连同小区物业开的居住证明，
整整齐齐地摆在茶几上。然后，打开了客厅里的监控摄像头。半小时后，门铃响了。
来了两个人，一个穿着制服，看起来像个领导，另一个年轻点，拿着个记录本。
我客气地把他们请进门。“这就是那条狗？”领导模样的人指了指趴在沙发边上的豆腐。
豆腐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尾巴摇了两下，又趴下了。“是的，它叫豆腐。
”“我们接到投诉，说你的狗半夜吠叫，严重影响邻里休息。”年轻的那个开始做记录。
我笑了。“两位可以去问问我周边的邻居，比如我楼上1301的，楼下1102的，
或者对门1301的。我家豆腐从领养回来的第一天起，就从没有过半夜乱叫的习惯。
”“投诉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是每天凌晨两三点准时叫。”“哦？那不如这样。
”我指了指客厅的摄像头，“我家客厅是24小时录像的，
我可以把最近一周的录像都拷贝给你们。你们可以看看，凌晨两三点，它是在叫，
还是在打呼噜。”那个领导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我把桌上的所有证件推到他们面前。
“这是豆腐所有的合法证件，两位可以核查。”他们拿起证件，翻来覆去地看，
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半天，也挑不出任何毛病。“证件是没问题。”领导清了清嗓子，
“但是，邻里关系也很重要。既然有邻居害怕，你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我非常考虑别人的感受。”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所以我严格遵守了《养犬管理条例》里的每一条规定。我纳税，我守法，
我合法地行使我作为公民的权利。如果因为某个人的‘害怕’，就要剥夺我合法的权利，
那法律的意义何在？今天她害怕我的狗，明天她是不是可以因为害怕我长得高，
就投诉我不准出门？”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有力。那个领导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们只能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那个年轻的还忍不住回头多看了豆腐两眼，
小声说：“这狗，挺乖的啊。”我关上门，长出了一口气。我知道，
这次投诉肯定是刘姐的杰作。明着不行，就开始来暗的，利用公权力给我施压。可惜，
她打错了算盘。在证据和法律面前，她那点小伎俩，不堪一击。事情到这里，本该结束了。
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在这时出现了。晚上，我的门铃响了。我从猫眼里一看，
是个年轻女孩，看着有点面熟，好像是住我们这栋楼的。我开了门。“你好，是温佳姐吗？
”女孩笑得很甜，“我叫小艾，住15楼的。”“你好，有事吗？”“是这样的。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看到业主群里刘姐那么说你，后来又听说街道办都来了，
我……我就是想来支持你一下！你做得太对了！我家也养了只柯基，
就因为刘姐在群里那么一闹，我妈现在都不太敢让我带狗下楼了。”原来是盟友。
我的防备心稍微放下了一点。“谢谢你，快请进。”我把小艾让进屋。豆腐看见来了生人，
只是站起来闻了闻，就友好地摇起了尾巴。“哇，豆腐好乖啊！”小艾蹲下来，
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豆腐的头，“网上那些人把金毛叫‘暖男’，真没叫错。”我们聊了很久。
从养狗的心得，到怎么对付那些不讲理的邻居。小艾表现得对我无比崇拜，
说我是她见过最酷的养狗人。“佳佳姐，你太牛了。条理清晰，逻辑满分。刘姐那种人，
就得你这样的人来治。”临走的时候，她还特意加了我的微信。“佳佳姐，以后有什么事，
你随时找我！我们养狗的就得团结起来！”她握着拳头，一脸的义愤填膺。我送她到门口，
心里感觉暖暖的。原来，我不是孤军奋战。还是有很多人，是站在道理这一边的。
我当时天真地以为，我收获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个坚实的盟友。我完全没有想到，
这条主动示好的美女蛇，会在背后，狠狠地咬我一口。她那张甜美的笑脸背后，
藏着比刘姐更深、更毒的算计。4有了小艾这个“盟友”，我的信心更足了。
我们经常在微信上聊天，她会跟我吐槽刘姐今天又在群里发什么心灵鸡汤，
或者抱怨物业的草坪又该剪了。她表现得像个热心又有点八卦的小妹妹，
让我完全放下了戒心。“佳佳姐，刘姐那个人，你得小心点。我听我妈说，
她以前在老的小区就特别霸道，跟邻居吵架，把人家车都给划了。”小艾给我发来微信。
“这么厉害？”“是啊，所以你千万别跟她硬碰硬。能躲就躲。要不，
你遛狗的时间再晚一点？等她睡了你再下去，免得碰上。”她“好心”地建议。
我当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我把晚上遛豆腐的时间，
从八点改到了十点。这个时间点，小区里确实没什么人了，清静了很多。我天真地以为，
这样就能避免和刘姐的正面冲突。但我错了。躲避，只会让对方觉得你软弱可欺，
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一个星期后的早上，我准备出门扔垃圾，一打开门，就愣住了。
我家的深红色木门上，多了三道长长的、泛着白茬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
用很大的力气划过。划痕很新，木屑还沾在上面。我的血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是谁干的？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姐。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证据，任何猜测都是空谈。
我们这层楼的走廊尽头，就有一个物业装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电梯口，
也能覆盖到我家门口的一部分区域。我立刻给物业经理老王打了电话。“王经理，
我家门被人划了。麻烦你调一下我们这层楼昨晚的监控录像。”“什么？还有这种事？
”老王也很惊讶，“小温你别急，我马上叫人去查。”我站在门口，看着那三道刺眼的划痕，
心里一阵发冷。从在群里煽动舆论，到向街道办恶意举报，再到如今直接划我家的门。
刘姐的行为，已经从单纯的“没素质”，升级到了“违法”的边缘。这是恐吓。一个小时后，
我等来了老王的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歉意。“小温啊，真对不住。
我们去查了，你那层楼的那个监控……坏了。”“坏了？”我的心沉了下去，
“什么时候坏的？”“我们查了记录，就是前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录像数据了。
可能是设备老化，我们已经报修了。真是太巧了……”太巧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前天晚上监控坏了，今天早上我的门就被划了。这分明是有人蓄意为之。“王经理，
我不相信这是巧合。”我的声音很冷，“这个监控，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这个时候坏了。
我要求你们彻查。到底是真坏了，还是被人为破坏了。”“哎，小温，你别激动。
我们肯定会查的。你家门维修的费用，我们物业出了。”老王开始和稀泥。
“我不要你们出钱。我要一个真相。”挂了电话，我感觉一阵无力。没有监控，
我就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我就拿刘姐没办法。报警都没用，警察来了，
也只能定性为邻里纠纷，批评教育一番，然后不了了之。刘姐太精了。她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我把门被划的照片发给了小艾。小艾立刻回了我一个震惊的表情，然后打来了语音电话。
“天呐！佳佳姐！这肯定是刘姐干的！她也太恶毒了！”电话里，小艾的声音气得发抖，
“这都算故意损坏他人财物了！报警！必须报警！”“没用的。
”我把监控坏了的事情跟她说了。“怎么会这样……”小艾沉默了，“那……那怎么办啊？
就让她这么嚣张吗？”“我再想想办法。”“佳佳姐，你千万别冲动啊。”小艾嘱咐道，
“她现在肯定就等你上门跟她吵架呢。你一冲动，就着了她的道了。她就能反咬一口，
说你骚扰她。”小艾的话，再一次“提醒”了我。对，不能冲动。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那天下午，我没有出门，一直在家里想对策。豆腐似乎也感觉到了家里的低气压，
一整个下午都安安静安地趴在我脚边，时不时用头拱拱我，像是在安慰我。我看着它，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刘姐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豆腐。她划我的门，是在警告我。
如果我再不“识相”，下一步，她会对谁下手？我不敢想下去。我必须反击。而且，
必须找到一个，能让她永无翻身之地的办法。晚上，我给一个做律师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咨询了很久。挂了电话，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刘姐，你以为破坏了监控，
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你以为法律只存在于法庭上吗？你太小看一个文字工作者的决心了。
我的战场，不只是业主群，也不只是你家的门口。我的战场，可以是任何地方。5没有证据，
我就自己创造证据。律师朋友给了我一个关键的提醒：在公共场合，
为了保护自己的人身和财产安全而进行的录音录像，是合法的。只要我不拿去非法传播，
只作为证据提交给警方或者物业，就完全没问题。第二天，我买了一个小巧的针孔摄像机，
别在了我的帆布包上。角度调试了很久，正好可以清晰地拍到我面前一米到三米的范围。
我还买了一支录音笔，放在口袋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知道，刘姐不会让我等太久。
她划了我的门，见我没反应，肯定会以为我怕了。她会来试探，甚至会来挑衅。我要做的，
就是等。果然，机会在第三天晚上来了。我依旧是晚上十点，带着豆腐下楼。刚出家门，
就看到刘姐家的门也开了。她提着一小袋垃圾，慢悠悠地走出来，正好和我一起等电梯。
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脚边的豆腐，嘴角撇出一个轻蔑的弧度。“呦，还敢出来遛呢？
”我没理她，按下了电梯下行键。电梯很快就到了。门开后，我牵着豆腐先进去，
站在角落里。刘姐跟了进来，站在离我最远的一角，捏着鼻子。“一股子骚味，真恶心。
”她不大不小地嘀咕了一句。电梯门关上了。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和一条狗。
好戏开场了。我依旧没说话。我的帆布包正对着她，口袋里的录音笔也已经悄悄按下了开关。
见我不搭理她，刘姐沉不住气了。“我说你这个小姑娘，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全楼的人都在烦你，你心里没点数吗？”我转过头，看着她，语气平淡：“刘姐，首先，
不是全楼的人，请你不要代表别人。其次，我正常生活，没有打扰到任何人，为什么要心虚？
”“你还没打扰？”她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你养这么个畜生，天天在楼里晃悠，
就是对我最大的打扰！我天天提心吊胆，家里的门都不敢开！”“那你报警吧。
”我淡淡地说。“你！”她被我噎住了，气得脸上的粉都快掉下来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前几天街道办的人来了，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得意？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哦？
”我看着电梯数字从10跳到9，“你还想怎么样？再划一次我家的门？
”我故意把“再”字咬得很重。刘姐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就被蛮横取代。“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家门被划了关我什么事！你有证据吗？
没证据就是诽谤！我可以告你的！”“我确实没证据。”我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但是刘姐，走廊的监控坏了，可电梯里的监控没坏。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
可都是有记录的。”我当然知道电梯里的监控看不见我家门口。我这么说，只是在诈她。
果然，她慌了。“你……你吓唬谁呢！我什么都没说！我就是合理表达我的诉求！
”“你的诉求就是让我把我的狗扔了？”“对！或者你带着它一起滚出我们小区！
我们小区不欢迎你们这种没素质的人！”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一楼。
门开了。我牵着豆腐，准备走出去。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
刘姐突然做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动作。她伸出脚，狠狠地朝着豆腐的后腿踢了过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豆腐“嗷”地叫了一声，整个身体都往前扑了一下。我心里的火，
“腾”地一下就烧到了天灵盖。我猛地回头，死死地瞪着她。那一瞬间，
我真的想冲上去撕烂她那张嘴脸。但理智在最后一刻拉住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