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租屋冰冷的煤气里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我还看见了林蔷那张脸。
那是在我们高中毕业十年后，她穿着高定的香奈儿套装，挽着功成名就的沈越，
在电视财经访谈上，笑得光芒万丈。而我，夏知星，
作为那个“高中时就因嫉妒推倒怀孕同学的恶毒女”，蜷缩在社会的最底层，
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苟延残喘了十年。凭什么？我不甘心。再次睁开眼，
刺眼的阳光和嘈杂的人声灌入大脑。“夏知星，发什么呆呢？马上就开学典礼了，
学生会主席沈越要代表新生发言呢！快去占个好位置！”同桌推了我一把，
那张稚嫩的脸上满是兴奋。我猛地扭过头，看见墙上挂着的日历——2015年9月1日。
我回来了。我重生回到了高一开学的第一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不是因为喜悦，
而是因为那股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来自地狱的恨意。沈越。这个名字像一把淬毒的刀，
在我心上反复切割。上一世，就是今天，开学典礼上，沈越作为新生代表发言，他温润如玉，
风度翩翩，像一道光，照进了我那颗情窦初开的心。也像一道催命符，
开启了我长达十年的悲剧。“知星，你看，那就是林蔷。真漂亮啊，跟仙女似的。
”我顺着同桌的视线看过去。人群中，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
正众星捧月般地被围在中间。她皮肤白得发光，下巴微扬，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林蔷。
我斗了一辈子的情敌。上一世，我恨她入骨，恨她抢走了沈越，恨她拥有我梦寐以求的一切。
直到死前，我才从一个知情人口中得知，毕业典礼上，她根本没有怀孕，那一切，
都是沈越为了摆脱我、同时又能牢牢控制住林蔷而设下的一个局。我们，
都是他游戏的牺牲品。可笑，又可悲。操场上，典礼已经开始。沈越穿着洁白的校服，
走上了发言台。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他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声音清朗，引得台下的女生们一阵阵低呼。一如记忆中的模样。伪善，又令人作呕。
他发言结束，走下台，径直穿过人群，朝我的方向走来。我身边的女生们都疯了，
一个个整理着头发和衣领，满脸期待。我知道，他要来做什么。上一世，他走到我面前，
温柔地对我说：“同学，你的眼神很特别，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就这一句话，
让我沦陷了整整三年。现在，他又来了。一步，两步……他离我越来越近，那双含笑的眼睛，
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同桌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天啊，知星，
沈越是朝你走过来了！”我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张我曾爱过，也曾恨过的脸。
在他离我只有一步之遥，在他嘴角的笑容即将绽放到最大的时候，我，动了。我错开身，
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沈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都凝固了。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我走到了那个穿着红裙子，一脸错愕的林蔷面前。
我伸出手，在她震惊的目光中，用力地，将她拽到了操场无人的角落。“你有病啊！
”林蔷甩开我的手，眉头紧锁，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怒火和不解。我没理会她的怒气，
开门见山，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林蔷，离沈越远一点。
”“因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2林蔷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谁啊？”她上下打量着我，语气里满是大小姐的倨傲和不耐烦，
“开学第一天就跑来跟我说这个，搭讪的新方式？”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叫夏知星。我不是在搭讪，我是在救你。”“救我？
”林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同学，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我需要你救？
”我知道，这样空口白牙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信。上一世的林蔷，骄傲、自我，但也单纯。
她被家里保护得太好，根本无法想象人心的险恶，尤其无法想象，像沈越那样完美的男生，
内里会是怎样一滩烂泥。我必须拿出证据，一个足以击穿她所有防御的证据。
“你脖子上戴的项链，是你妈妈的遗物，”我盯着她白皙脖颈上那条精致的铂金项链，
缓缓开口，“吊坠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蔷’字，用的是小篆字体。
这是你妈妈亲自设计的，全世界独一无二。”林蔷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警惕。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项链，后退了一步：“你怎么知道？
”这条项链，是她最私密的宝物，从不轻易示人，更别提上面的刻字细节。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妈妈去世后，你爸爸给你找的那个继母，
表面上对你温和慈爱，背地里却偷偷变卖你妈妈留下的首饰，换成A货给你。
”林ar蔷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这件事，是她心中最深的刺，
是她和父亲之间永远无法愈合的裂痕。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你……你到底是谁？
你调查我？”她的声音开始发颤。“我没有调查你，”我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沉重，
“上一世，这些都是你哭着告诉我的。”“上一世？”林蔷的瞳孔猛地一缩。“对，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林蔷，我重生了。我死过一次，就死在你的面前。
”我没有说我们上一世是情敌，那只会增加她的抵触情绪。我选择了一种更具冲击力，
也更能让她感同身受的方式。林蔷彻底愣住了，她的大脑显然无法处理如此巨大的信息量。
而另一边，被我当众无视的沈越，已经走了过来。他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温和无害的笑容，
仿佛刚刚的尴尬从未发生过。“林蔷，夏知星同学，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呢？
”他自然地站到林蔷身边，摆出保护者的姿态，看向我的眼神里，
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冷意。林蔷下意识地往他身后躲了躲，
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知道，我的话，在她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这就够了。“没什么，”我迎上沈越的目光，淡淡地笑了笑，“就是跟林蔷同学说，有些人，
看起来像块玉，其实里面，早就烂透了。让她以后交朋友，擦亮眼睛。”说完，
我没再看他们，转身就走。沈越的脸色，在我转身的瞬间，沉了下来。回到教室，
我趴在桌子上，上一世种种屈辱和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溺毙。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夏知星，哭是弱者的行为。你重活一世，不是为了沉溺于过去的痛苦，
而是为了复仇。沈越，林蔷，我们三个人的命运，从今天起，将彻底改写。晚上，
我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头像是林蔷那张骄傲又漂亮的脸。验证信息只有两个字：“说说。
”我通过了申请。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的消息弹了出来。“你说你重生了，
你说你死在我面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上一世，我们因为沈越，斗得你死我活。最后，他为了摆脱我，也为了彻底套牢你，
设计了一场大戏。他让你假怀孕，然后在我公开向他表白的那天，安排了一场‘意外’，
让我‘失手’把你推下楼梯，导致你‘流产’。”“那一天，我身败名裂，被学校开除，
被所有人唾弃。而你，成了他身边唯一的、楚楚可怜的受害者。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你，
和你背后的林家。”“后来呢？后来你们结婚了，他借着林家的势，步步高升。而我，
在底层挣扎了十年，最后在一个冬夜，煤气中毒，死在了出租屋里。我死的时候，
电视里正在播放你们夫妻的恩爱访谈。”我把这段血淋淋的现实，用最平静的文字，
发了过去。我知道，这些话对一个十七岁的女孩来说，有多么残酷和难以置信。
但对付林蔷这种人，温和的劝说毫无用处，只有用最锋利的刀，剖开现实，让她看到血肉，
她才会感到痛，才会真正地警醒。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回复了。
就在我准备放下手机时，她的消息，再次弹了出来。“夏知星，我凭什么相信你？”我笑了。
“你不需要现在就相信我。你只需要，用你的眼睛，去看，去验证。
”“我给你提供第一个验证的机会。明天下午放学，沈越会约你去学校后面的奶茶店，
他会跟你说，他觉得你像他小时候见过的一个小仙女，会对你一见钟情。他还会点一杯，
不加冰的珍珠奶茶。”“而事实上，他约的，不止你一个。”3第二天，一整天，
林蔷都显得心不在焉。她会时不时地看我一眼，
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好奇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我则表现得和平常一样，
认真听课，做笔记，仿佛昨天那个在操场角落里对她说着惊天秘密的人不是我。我知道，
对付沈越这样的“高端玩家”，急不得。他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女生的情绪，制造误会，
从而达到他操控人心的目的。我必须比他更有耐心。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一响，
沈越果然如我所料，出现在了我们班门口。他倚在门框上，身形挺拔，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引得班里女生一阵骚动。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林蔷身上。“林蔷，放学有空吗？
我想请你喝杯奶茶。”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和羡慕的议论声。林蔷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沈越，又下意识地，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我没看她，
只是低头收拾着自己的书包，嘴角，却不易察觉地勾起了一抹冷笑。好戏，开场了。
林蔷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看着她跟着沈越走出教室，
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我知道，她会去。因为她需要去验证，验证我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我背上书包，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学校后面的那家奶茶店，是很多学生情侣约会的地方。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点了一杯柠檬水，静静地等待着。没过多久，
沈越和林蔷就走了进来。沈越果然如我所说，将林蔷引到了一个靠里的卡座，然后走到吧台，
对店员说：“一杯珍珠奶茶，不加冰，谢谢。”我看到，林蔷在听到这句话时，
端着水杯的手，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沈越的背影，眼神变得异常复杂。
沈越端着奶茶回来，坐到林蔷对面，开始了他深情的表演。“林蔷，
其实从开学第一天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特别。你很像我小时候，
在公园里见过的一个拉小提琴的女孩，像个小仙女。”我喝了一口柠檬水，
差点没被酸得吐出来。这套说辞，上一世，他也对我说过。只不过，我被他说成了一个，
在图书馆里安静看书的女孩。真是个时间管理大师，连人设都懂得因材施教。林蔷低着头，
搅动着杯子里的奶茶，没有说话。沈越似乎并不在意，他继续说着那些肉麻的情话，
眼神深情得仿佛能溺死人。就在这时，奶茶店的门，又被推开了。
走进来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长相清秀的女孩。她是隔壁班的文艺委员，叫许薇。
也是上一世，除了我和林蔷之外，沈越的另一个，暧昧对象。许薇走进来，
一眼就看到了沈越，她脸上一喜，正要走过去，却看到了沈越对面的林蔷。她脸上的笑容，
僵住了。而沈越，也看到了她。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ক的慌乱，
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朝许薇，露出了一个抱歉的，又带着几分安抚意味的笑容。
许薇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没走过去，一个人默默地坐到了吧台边。这一幕，被林蔷，
看得清清楚楚。她不是傻子。一个男生，约她喝奶茶，却和另一个女生，
有着如此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流。这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她猛地站起身。“不好意思，
我还有事，先走了。”她甚至没等沈越反应，就快步走出了奶茶店。沈越的脸色，
终于沉了下来。他看着林蔷的背影，又看了看吧台边失落的许薇，眼神阴鸷。他知道，事情，
脱离了他的掌控。我放下水杯，跟了出去。林蔷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我走到她身边。“现在，信了吗？
”林蔷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我。她的眼睛红红的，里面有愤怒，有屈辱，更多的，
是一种信仰崩塌后的迷茫。“为什么？”她哑着嗓子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享受这种感觉，”我看着她，平静地说，
“享受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林蔷，像你这样骄傲的孔雀，
像许薇那样清纯的小白花，还有像我这样，一无所有却不肯服输的杂草，
都是他游戏里的战利品。”“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他的爱情，而是他的猎物。
”林蔷的身体，晃了晃。我扶住她。“想哭就哭吧，”我说，“哭完了，我们，该反击了。
”4那天晚上，林蔷第一次对我敞开了心扉。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甜品店里，
她一边用勺子泄愤似的戳着面前的芒果冰，一边断断续续地讲述着自己的事情。
她说她妈妈去世得早，爸爸很快就娶了继母，继母带来了自己的女儿。从那以后，
那个家对她来说，就变成了一个华丽的牢笼。她拼命地学习，拼命地让自己变得优秀，
只是为了让爸爸能多看她一眼，只是为了证明，她比那个继姐更出色。
“所有人都觉得我什么都有，但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她红着眼圈，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只是想有个人，能真心对我好。我以为沈越是那个人……”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上一世，我只看到了她光鲜亮丽的一面，嫉妒她拥有的家世和美貌，却从未想过，
在那副骄傲的表象下，也藏着一颗同样渴望被爱、却又伤痕累累的心。我们，
其实是同一种人。“夏知星，”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倨傲，
而是带着一丝恳求，“你说，我们该怎么反击？”我看着她，笑了。“很简单。第一步，
成立‘反渣男联盟’。”“哈？”林蔷愣住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盟友，”我拿出手机，
建了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微信群，群名就叫“反渣男联盟”，“我们的联盟，有三条军规。
”“第一，关于沈越的所有信息，必须无条件共享。他今天找了谁，说了什么话，
送了什么东西，我们都要在群里同步，确保信息对称，绝不给渣男任何挑拨离间的机会。
”“第二，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听到什么谣言，我们都要第一时间找对方确认，
绝对禁止内耗。记住，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沈越。”“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我看着她，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放弃幻想，专注事业。我们的事业是什么？就是学习。
男人会背叛你，但知识不会。我们要做的，是考上最好的大学，拥有最光明的未来，
让沈越这种人，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林蔷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
她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夏知星，你这人，还真有点意思。”她拿起手机，
在群里发了第一条消息。“林蔷，加入联盟。”然后，她抬起头，看着我，
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光彩。“那么，盟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下一步，
”我喝了一口果汁，慢悠悠地说，“当然是，让他精心维持的完美人设，出现第一道裂痕。
”机会，很快就来了。周五的体育课，是篮球比赛。高一1班，对阵高一3班。
沈越是1班的主力，我也是1班的。而林蔷，在3班。比赛开始前，
沈越特意走到林蔷面前，温柔地说：“蔷蔷，今天看我表现。”然后，他又走到我面前，
状似无意地说：“知星，上次的事，是我不对，希望你别往心里去。”他这番操作，
引得周围的同学议论纷纷，看向我们三个人的眼神，充满了暧昧和探究。看，这就是沈越。
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制造这种三角关系的假象，享受着被两个女孩同时关注的虚荣感。可惜，
他今天的观众，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两个为他痴狂的傻瓜了。我和林蔷对视了一眼，
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冷笑。比赛进行得很激烈。不得不承认，沈越的篮球打得确实不错，
身姿矫健，引得场边的女生尖叫连连。比赛进行到下半场，1-班暂时领先。就在这时，
“意外”发生了。沈越在一次上篮时，和对方的球员撞在了一起，然后，
他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脚踝。比赛暂停。1-班的同学都围了上去。
“沈越，你怎么样？”“脚是不是扭到了？快，送医务室！”沈越躺在地上，脸色苍白，
额头上全是冷汗，看起来伤得不轻。他的目光，却穿过人群，可怜巴巴地，
望向了场边的我和林蔷。我笑了。这一招，他上一世也用过。他假装受伤，
然后看着我和林蔷，为了谁送他去医务室而争风吃醋，大吵一架。他则在一旁，
享受着这种“甜蜜的烦恼”。林蔷显然也想到了什么，她看着我，用口型问：“怎么办？
”我朝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
是120吗？这里是市一中，有同学打篮球受了重伤，怀疑是骨折加脑震荡，情况紧急，
请你们快派救护车过来！”我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躺在地上的沈越。他脸上的痛苦表情，瞬间凝固了。5几分钟后，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响彻了整个校园。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
神色匆匆地冲进了篮球场。“伤员在哪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
看向了还躺在地上的沈越。沈越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精彩得像个调色盘。他想站起来，
说自己没事，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好意思戳穿这个“美丽的误会”。毕竟，
刚刚他还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就是他！”我指着沈越，一脸担忧地对医生说，“医生，
他刚刚摔得很重，还撞到了头，我们都怀疑他是不是脑震荡了，你们快给他看看！
”“脑震荡？”医生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他们不由分说，
七手八脚地把沈越抬上了担架，固定好脖子，然后，火速抬上了救护车。整个过程，
行云流水，快得让沈越连一句“我没事”都来不及说出口。救护车呼啸而去。
留下一整个篮球场的人，面面相觑。林蔷走到我身边，憋着笑，
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夏知星，你也太损了。”“对付损人，就得用损招。”我耸了耸肩。
沈越的“受伤”事件，很快就成了全校的笑谈。听说，他被送到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
除了脚踝有点轻微扭伤，什么事都没有。当他灰头土脸地从医院回来时，迎接他的，
是同学们各种“同情”又带着几分戏谑的目光。
他那“体弱多病”又“坚强不屈”的完美人设，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知道，这件事，
肯定是我干的。从那天起，他看我的眼神，就多了一丝阴冷。他不再主动来找我，
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林蔷身上。他每天给林蔷送早餐，送奶茶。晚自习后，
准时等在她们班门口，要送她回家。他甚至，还写了一封情书，洋洋洒洒几千字，文采斐然，
情感真挚，把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对一个女孩的爱慕，写得是催人泪下。
要不是我知道他的真面目，我恐怕都要被感动了。林蔷把那封情书，
拍照发到了我们的“反渣男联盟”群里。林蔷：呕。夏知星：他急了。没错，
他急了。他发现，林蔷这条鱼，好像有点脱钩的迹象。所以，他加大了鱼饵的剂量。可惜，
这条鱼的身体里，已经住进了一个，重生的灵魂。林蔷拒绝了他所有的殷勤。早餐，
她说吃过了。奶茶，她说减肥不喝。送她回家，她说有司机。至于那封情书，她看都没看，
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沈越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他开始意识到，问题的根源，
可能出在我身上。于是，他开始了他的下一步计划——挑拨离间。很快，学校里，
就开始流传一些，关于我的谣言。有人说，我因为嫉妒林蔷，所以在背后说她坏话。有人说，
我其实是个心机女，表面上和林蔷做朋友，实际上是想抢走沈越。还有人，把我初中时，
因为家里穷，穿过几天假名牌的事情，也扒了出来，说我虚荣，拜金。这些谣言，
传得有鼻子有眼，绘声绘色。一时间，我成了全校的众矢之的。走在路上，总能感觉到，
背后有人对我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在我的课桌上，用涂改液，写了“贱人”两个字。
我趴在桌子上，用袖子，一点一点地，擦着那两个刺眼的字。上一世，类似的场景，
也曾发生过。那时的我，只会哭，只会觉得委屈，只会去找沈越，寻求他的安慰。而他，
则会一边抱着我，温柔地说“我相信你”，一边，享受着这种，掌控我所有情绪的，快感。
现在想来，那些谣言的源头，恐怕，都和他脱不了干系。这一次，我没有哭。我只是觉得，
有点好笑。沈越，你的手段，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就在这时，林蔷走了过来。
她看着我桌上的字，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谁干的？”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周围的同学，都吓得不敢说话。我抬起头，看着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夏知星，
”她看着我，眼神，异常认真，“你跟我说实话，那些谣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她，
反问：“你信吗？”6林蔷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拉着我的手，
走出了教室。她把我带到天台，关上门。“夏知星，我再问你一遍，你信我吗？”这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