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婚论嫁时，凤凰男带我回乡下，婆婆盯着我的工资问：“你爸妈退休金多少？
” 小叔子凑上来喊：“嫂子，我也想进城，你帮我找个轻松挣钱的工作！”他更绝，
攥着我的手说：“你家大三居以后都是咱们的，接我爸妈来住正好。”我连夜提分手，
他哭着发誓：“我跟家里划清界限，就咱俩人过小日子！”我心软回头，
却撞见他跟婆婆打电话：“等她怀了孕，房子和钱都是咱的，她那个方案我拿到手就涨工资！
”我删光他所有联系方式，他转头跟实习生秀恩爱，还吐槽 “苏瑶以前都帮我写方案”。
直到项目汇报会，他拿着漏洞百出的方案，面对我爸，公司老板，慌到说不出话，
当场被辞退。后来我在商场撞见他发传单，他攥着蔫玫瑰追我：“我知道错了，
再给我次机会！”我笑着递给他一张我的新名片：“不好意思，
现在我是你前公司的策划部主管，你投的简历，我昨天刚拒了。”1“阿瑶，等咱结婚了，
就把我爸妈还有我弟都接城里去，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多好。”高铁上，
男友周宇拉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憧憬，那模样，
仿佛已经看到一家老小在城里逍遥自在的场景了。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
嘴角扯出一抹笑，“接来住几天没问题，可长期住，咱那小房子怕是挤不下。
”我这话半真半假，其实打从周宇提过一嘴他家里情况后，我就留了心眼，
知道这家人没那么简单。周宇一听，急了，双手握住我的手，身子往前倾，“阿瑶，
你爸妈就你一个闺女，他们那大房子，以后不都是咱俩的？到时候把我家人接过去，
宽敞得很。”他说得理所当然，就好像我爸妈的房子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了。我微微皱眉，
不着痕迹地抽回手，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我叫苏瑶，26岁，
在城里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爸妈都是国企退休职工，虽说不算大富大贵，
可一辈子省吃俭用，给我攒下了一套市中心的大三居，还有些存款。我长相还算清秀，
性格也开朗，身边倒也不缺追求者，可兜兜转转，还是和周宇走到了一起。
周宇是我在一次行业交流会上认识的，当时他一身西装，虽说不是什么名牌，可穿在他身上，
干净利落，谈吐间也透着股机灵劲儿，一下子就吸引了我。后来接触下来，他对我体贴入微，
每天早安晚安从不落下，我加班时，他会悄悄送来热乎的宵夜，一来二去，我便动了心。
交往大半年，感情升温得快，自然而然就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这次跟他回乡下老家，
本想着看看未来公婆，顺带了解他家情况，可听他这话，我心里莫名涌起一股不安。
我没再搭话，偏过头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田野和村庄，在我眼里都没了颜色。几个小时后，
高铁到站，又换乘了一辆破旧的小巴，在颠簸的土路上折腾了快一个小时，
终于到了周宇的老家。那是个落后的小村庄，村口歪歪斜斜立着一块牌子，
上面写着“幸福村”，可入眼的景象，实在和“幸福”二字沾不上边。
村里大多是低矮破旧的土坯房，屋顶的瓦片缺了不少，院子里拴着的狗，瘦得皮包骨头，
见了生人，有气无力地叫几声。周宇拉着我，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小巷，
停在一座更显破败的小院前。“阿瑶，到家了。”他脸上洋溢着笑，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院子里，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正弯腰在井边洗衣服，听到动静，直起身子，
浑浊的眼睛盯着我们。“妈，这是阿瑶。”周宇赶忙介绍。我挤出一丝笑容，
喊了声“阿姨”。周阿姨打量我几眼，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那目光，
就像在看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还没等我缓过神，
屋里又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是周宇的爸爸，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汗衫，脚上趿拉着一双破布鞋，
看到我，咧开嘴笑，露出一口黄牙，“哎呀，城里姑娘就是不一样，长得真俊。”那笑容里，
我却隐隐看出一丝算计。进了屋，屋里光线昏暗，家具破旧，一张掉了漆的桌子摆在中间，
上面摆满了碗筷，饭菜看起来也没什么油水。吃饭时，周宇一个劲儿给我夹菜，
可我看着那些黑乎乎的菜，实在没什么胃口。“阿瑶啊，你在城里工作，
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呐？”周阿姨冷不丁开口，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我顿了顿，
礼貌回道：“不算多，也就万把块。”其实我的工资远不止这些，可看这一家人的架势，
我下意识就想藏着点。“万把块？不少了！”周叔叔眼睛一亮，
“我们家宇子能找着你这么个有本事的媳妇，是他的福气。”说着，
又给我碗里夹了一大块肥腻的猪肉。“阿瑶，你爸妈身体都还好吧？听说他们都退休了，
退休金肯定不少吧？”周阿姨接着问，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我家经济状况的关心。
我心里有些厌烦，面上却只能强装镇定，“都挺好的，退休金够他们花。”这时，
一直闷头吃饭的周宇弟弟周阳突然开口：“嫂子，等你和我哥结婚了，可得多帮帮我，
我也想去城里闯闯，找个好工作。”他抬起头，眼里满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我笑了笑，
没接话。一顿饭吃得我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结束，周宇拉着我去他房间休息。
他的房间小得可怜，一张单人床占了大半空间，墙上贴满了泛黄的明星海报。“阿瑶，
我家条件是差点，不过你放心，以后我肯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周宇从背后抱住我，
在我耳边低语。我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周宇，我跟你在一起，
不是图你什么，可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咱得好好规划，不能稀里糊涂的。”他连忙点头，
可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晚上，躺在那张窄小的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耳边时不时传来外面传来的老鼠跑动声。2想着这一天的经历，
再想想周宇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心里对这段感情第一次有了动摇。第天一大早，
村里的大喇叭就开始播放各种通知，把我从睡梦中吵醒。周宇还在旁边呼呼大睡，
我轻手轻脚地起床，走出房间。院子里，周阿姨已经在忙碌，看到我，也没说什么，
自顾自干活。我在村里四处溜达，想透透气。路过一户人家时，
听到里面传来几个女人的聊天声。“老周家那小子，听说找了个城里独生女，这下可发达了。
”“可不是嘛，以后说不定能把一家人都接城里去享清福，他弟弟也能跟着沾光。”“哼，
就怕那城里姑娘不傻，能看上老周家这条件？”……听到这些话，我的心猛地一沉，原来，
在村里人眼里，我就是周宇一家改变命运的“提款机”。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周家，
周宇已经起床，正和他爸妈在客厅说着什么。见我进来，他们都闭上了嘴。“阿瑶，
你去哪了？”周宇迎上来，脸上带着笑，可我却觉得那笑容无比刺眼。我深吸一口气，
把他拉到一旁，“周宇，我都听到了，你们家是不是就想着靠我改变命运？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满心期待他能给我一个否定的答案。周宇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随即又恢复镇定，“阿瑶，你别听她们瞎说，我是真的爱你。接我家人去城里，
也是想让他们享享清福，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再说了，你是独生女，
以后你爸妈的财产不也是我们的？提前让我家人适应适应，有什么错？”他说得振振有词，
好像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曾经觉得他真诚、上进，
现在却觉得无比陌生。“周宇，我爸妈的财产是他们辛苦一辈子攒下的，轮不到你这么算计。
还有，结婚是因为爱情，不是你改变命运的工具。”我强忍着怒火，一字一句说道。“阿瑶，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可我也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不管我爸妈和弟弟。
”周宇还在狡辩，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那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我眼眶泛红，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这时，周宇的爸妈和弟弟都走了过来，
站在一旁看着我们。“阿瑶啊，你别生气，宇子也是一片孝心。你看我们家，
就盼着能过上好日子，你和宇子结婚了，就是一家人，相互帮衬着，不好吗？
”周阿姨假惺惺地开口，脸上堆满了笑，可我却觉得那笑容无比虚伪。“是啊，嫂子，
我哥真的很爱你，你就别为难他了。”周阳也在一旁帮腔，那模样，
就好像我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我看着这一家人，心彻底凉了。“周宇，
我原本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看来是我错了。这婚，我得重新考虑。”说完，
我转身就回房间收拾行李。周宇慌了，赶紧跟进来，“阿瑶，你别冲动，我知道错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他伸手想拉我，被我一把甩开。“周宇，我不是冲动，
是看清了你们一家人。我不会成为你们的摇钱树，也不会让你们算计我爸妈的财产。
”我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周家。周宇在后面追了几步，可终究还是没再追上来。
走出村子，站在路边等车，我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拉着行李箱走了没几步，身后的土路就传来“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
混着周宇变调的喊：“阿瑶！你停一下！”行李箱的轮子碾过坑洼的土块，磕得我手腕发疼，
也磕得我心里更烦。我没回头，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满是算计的地方。“阿瑶！你别走！
”周宇终于追上我，滚烫的手一把攥住行李箱拉杆，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额前的碎发被汗黏在皮肤上，T恤后背湿了一大片，
连牛仔裤膝盖处都沾了泥——刚才跑太急，摔了一跤。我侧过脸看他，他眼底通红，
鼻尖也红，像只被抛弃的小狗，可我一想起他昨天说“你爸妈的房子以后都是咱们的”，
心里就冷得像冰：“放手，我没什么要跟你说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手攥得更紧，指节都泛白，“昨天那些话是我妈逼我的，她跟我弟天天在我耳边念，
说我要是抓不住你，这辈子就完了，我才昏头那么说的！”他往我面前凑了凑，
呼吸里带着乡下清晨的土腥味，还有一丝慌乱：“我怎么可能让他们住到你爸妈家？
咱们结婚后就过小日子，我上班，你下班，周末去吃你爱吃的那家火锅，我保证，
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相信我！”他说着，还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
要发誓的样子：“我周宇对天发誓，要是以后让我家人拖累你，
我就……我就一辈子挣不到钱！”我看着他这副模样，脑子里突然闪出去年冬天的画面。
那天我跟一个项目，连续熬了半个月，最后一天加班到十点，走出公司楼时，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风刮在脸上像刀子。我缩着脖子想掏手机叫车，
就看见路灯底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周宇。3他裹着一件旧的黑色波司登羽绒服，
拉链拉到顶，帽子扣在头上，手里拎着个印着便利店logo的保温袋。见我出来，
他赶紧跑过来，把保温袋塞给我：“快捂捂手，里面是关东煮，
我特意让店员多煮了会儿萝卜。”我打开袋子，热气扑在脸上，里面有鱼丸、海带结，
还有我最爱的萝卜，软乎乎的，咬一口全是汤。他站在旁边搓着手笑：“我等了快一个小时，
生怕凉了，还好你出来了。”还有我生日那次，他发了工资，没给自己买新鞋，
他那双运动鞋鞋底都快磨平了，却给我买了条周大福的银项链，坠子是个小月亮。
他帮我戴的时候，手指都在抖：“我知道不贵重，但我以后肯定给你买金的，买大的。
”那些画面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子里过，我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慢慢松了些。
或许……他真的是被家里逼的？或许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你说的是真的？”我问他，
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松动。“真的！比真金还真！”他眼睛一下子亮了，松开拉杆，
转而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冰凉，却攥得很紧，“我现在就跟我妈说，
让她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要是她不同意，我就搬去城里跟你一起住，再也不回这个破村子！
”他说得急，唾沫星子都溅到我手背上，可那股子“真诚”，又让我软了心。“那行，
我再信你一次。”我抽回手，往后退了半步，“但我有条件。”“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他赶紧点头，像个听话的学生。“第一，结婚后你家人不能长期跟我们住，
偶尔来做客可以，超过三天不行。”我一条一条数，“第二，
你不能再提让他们住我爸妈房子的事，那是我爸妈的养老房，跟你没关系。第三，
你弟的工作我可以帮他留意，但不能让他依赖我们，更不能让他来跟我们住。”“没问题！
全听你的！”他想都没想就答应，还伸手想帮我拉行李箱，“走，我送你去镇上住宾馆，
村里那条件你住不惯，晚上老鼠跑天花板，吵得人睡不着。”我没拒绝，跟着他往镇上走。
土路上坑坑洼洼，他走在我旁边，时不时扶我一把，
还跟我絮絮叨叨说以后的日子：“咱们在城里租个两居室，离你公司近点，我早上送你上班，
晚上接你下班，周末咱们去逛宜家，给家里买个小沙发，你不是喜欢瘫在沙发上看剧吗？
”他说得绘声绘色，好像我们真的能过上那样的日子，可我心里，总像压着块石头，沉得慌。
到了镇上的宾馆，是那种小作坊式的，门口挂着个褪色的招牌，
写着“如家宾馆”跟连锁的没关系。房间在二楼，楼道里堆着纸箱，还飘着一股霉味。
进了房间，我更失望了，墙面掉了块皮，露出里面的水泥，空调是老式的挂机，外壳都黄了，
卫生间的玻璃门还关不严，洗澡水估计都得溅出来。“委屈你了，”周宇挠挠头，
有点不好意思，“镇上就这条件，明天咱们就回城里，到时候我请你吃你爱吃的那家日料。
”他把行李箱放在墙角，又转身出去，说要给我买晚饭。没一会儿，他拎着个塑料袋回来，
里面是一碗牛肉面，还加了个溏心蛋，汤上面飘着葱花和辣椒油。“快吃，凉了就坨了。
”他把筷子递给我，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等着被表扬的孩子。
我没什么胃口，挑了几根面条，咬了口鸡蛋——蛋黄是流心的，是我喜欢的样子。
可一想起他家人的嘴脸，我又咽不下去，把碗推到他面前：“我吃不下，你吃吧。
”他没多问，端起碗就吃，吃得呼噜呼噜响，还说：“这家牛肉面味道真不错，
下次带你来吃。”吃完他收拾好碗，又跟我聊了会儿天，说要回村里跟他爸妈“摊牌”，
让我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来接我回城里。他走后，我躺在硬邦邦的床上，
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怎么也睡不着。我拿出手机，给我妈发了条消息：“妈，
我再跟周宇处处看，他说会跟家里划清界限。”我妈很快回了消息，就一句话：“瑶瑶，
你自己想清楚，别委屈自己，要是受了气，随时回家。”看着消息，我鼻子一酸，
还是我妈最疼我。不知道熬到几点，我终于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见我跟周宇在城里的小家，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他在厨房做饭，我在客厅看电视，
一切都很美好。可突然，周宇的爸妈和弟弟闯进来，说要住在这里，周宇站在他们旁边，
看着我笑，笑得我心里发毛。我一下子惊醒，浑身都是汗。窗外天已经亮了，
楼下传来卖早点的吆喝声：“油条——豆浆——”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是周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