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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穿成盗宝反派苏晚睁开眼时,掌心正硌着个冰凉坚硬的物件。

煤油灯的光晕在视野里摇晃,斑驳的土墙投下扭曲的阴影。她低头,

看见一枚白玉螭龙佩卧在手中,龙身盘踞,鳞片在昏光下泛着冷调的青白。

这不是她的工作台。脑仁突突地跳痛,陌生记忆汹涌灌入:1985年,深城,

同名女配苏晚。眼前这玉佩是男主张宸家的传家宝,而自己,刚把它从张家抽屉里偷出来。

她猛地攥紧玉佩。冰凉的触感刺得掌心肌肤生疼。原著情节清晰浮现——今夜失手,

明日东窗事发。玉佩会在黑市流转时碎裂,而自己会被判十年劳改,死在寒冬的采石场。

窗外传来野猫蹿过瓦檐的响动。她深吸一口气,迅速摊开掌心检视玉佩。明代和田玉,

透雕工艺,龙尾处有浅褐色沁斑。真品无疑。脚步声忽然从巷口由远及近。“小晚?

这么晚还亮着灯呢?”是街道主任周姨的声音。木门吱呀作响,眼看就要被推开。

苏晚环视这八平米的单间。除了一张木板床和破铁皮箱,竟找不到像样的藏物处。

脚步声已到门边。她扯过枕巾裹住玉佩,闪电般塞进搪瓷脸盆,又将换洗衣物压在上头。

盆子踢进床底时,门闩正被叩响。“来了。”拉开门,周姨胖硕的身躯堵在门口。

视线越过苏晚肩头,在屋内扫了一圈。“听见动静,来看看。”周姨眯着眼笑,

“张家闹失窃了,正挨户问呢。你瞧见什么生人没有?”“没。”苏晚侧身挡住床底,

“刚洗头,准备睡了。”煤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周姨的目光落在她干燥的头发上,

停顿片刻。“也是,你哪会注意这些。”周姨忽然凑近,压低嗓音,

“张家那个在公安局工作的儿子回来了,正发脾气呢。

说是祖宗传下来的宝贝丢了……”苏晚指节微微发白。

她记得原著里的张宸——表面是普通工人,实则是文物局派来调查走私案的特派员。

冷静狠厉,最擅揪人错处。“……要我说啊,准是那些倒爷干的。”周姨突然拔高音量,

“逮着得枪毙!”搪瓷盆里仿佛窜起一团火,烤得苏晚脊背发烫。她勉强点头:“是该严惩。

”“你脸色咋这么差?”周姨突然盯住她。“头晕,怕是感冒了。”“哟,那可不得!

我那儿有感冒清,给你拿点?”周姨说着就要转身。“不用麻烦,睡一觉就好。

”苏晚急忙拦住。让周姨来回走动,保不齐会发现什么。周姨讪讪止步,

又瞥了眼屋内:“成吧。锁好门啊,最近不太平。”木门合拢,脚步声渐远。苏晚反锁门闩,

后背紧贴门板。心跳撞得耳膜发疼。她取出枕巾包裹的玉佩,对着煤油灯细看。

龙睛雕得炯炯有神,爪尖勾着云纹,确是明晚期匠人手笔。若在前世,

该是玻璃展柜里的重点文物。而今只是“赃物”。院外忽然传来喧哗。

几个男人的声音混着犬吠,分明是朝这头来。“……必须彻查!挨家搜!

”中气十足的吼声震得窗纸发颤。苏晚扑到窗边,撬开条缝窥看。

三个男人提着马灯站在院中,为首的青年穿着洗白了的蓝制服,肩宽腿长,眉眼沉在阴影里,

通身透着压不住的锐气。是张宸。比书里描写得更具压迫感。

“小苏同志怕是睡下了……”邻居老赵试图劝解。“正是没睡的人才可疑。”张宸声调平稳,

却字字砸得人生寒,“方才周主任来说,她屋里有动静。”苏晚猛地缩回身子。怎么办?

现下交出玉佩,就是认罪。不交,等他们搜出来罪加一等。她的目光落在搪瓷盆上。

忽然蹲身,捞出皂盒和搓衣板。“开门!居委会查夜!”拍门声震天响。

玉佩沉进皂沫漫起的盆底,被她用湿衣服严实盖住。她扯松辫子,将衣领拉歪,

做出睡眼惺忪的模样拔了门闩。“吵什么呀……”她哑着嗓子抱怨。门外堵着三四个人。

张宸站在最前,马灯举高,毫不客气地照向她脸上。“同志,我们找失物。

”他目光如实质般刮过屋内每个角落,“一枚白玉佩。”“没瞧见。”苏晚侧身让出通道,

“要搜便搜。”男人们挤进狭小的屋子。铁皮箱被掀开,被褥扯乱,连墙缝都拿筷子捅了捅。

搪瓷盆静静搁在床脚,皂沫散出廉价香精的气味。张宸的视线掠过脸盆。

苏晚的心跳停了一拍。“盆里是什么?”他突然问。“没洗完的衣裳。”她踢了踢盆沿,

肥皂水溅出来,“要不您捞捞看?”空气凝滞。张宸盯着晃荡的水面,又抬眼看向她。

灯影里他眉眼深邃,看不出情绪。“小张,”老赵低声劝,“姑娘家的私物,

不好吧……”盆底的白玉螭龙正贴着搪瓷,冰凉沉默。就在苏晚以为他要坚持时,

张宸却后退半步。“打扰了。”他语气平淡,“若见到可疑人物,记得报告。

”男人们鱼贯而出。苏晚关上门,顺着门板滑坐在地。掌心全是冷汗。她捞出玉佩,

就着灯光仔细擦拭。忽然指尖一顿——龙尾处有道半公分长的浅裂,沁色微深,似是旧伤。

不对。她分明记得原著描写:玉佩完好在黑市被买走后才意外摔碎。而这裂痕边缘齐整,

分明是早有损伤。院外忽然传来压低的交谈声。她贴耳到门缝。“……肯定在她那儿。

”是张宸的嗓音,冷而笃定,“搪瓷盆底磕着东西,她不敢让查。”“那怎么不搜?

”另一人问。“打草惊蛇。你留守盯紧,我回去申请搜查令。”脚步声分散开,

一道留在院中,一道远去。苏晚攥紧玉佩。裂缝硌着指腹,像嘲笑的弯口。

搜查令最迟明早就会到。她必须在这之前,让玉佩“消失”,或者……变得不值一搜。

煤油灯芯又爆了一下。她凝视跳动的火苗,忽然想起什么。从床底拖出铁皮箱,

翻出针线包、半截蜡烛、还有过年剩下的花生油。指尖拂过那枚最细的缝衣针。她捻亮灯芯,

将针尖在火上烤热,蘸了油,小心点进龙尾裂缝。油渍缓慢渗入石纹,

浅裂在光影下渐渐模糊如一道天然沁色。院外传来脚步声,守夜人似乎在换岗。时间不多了。

她咬断线头,用烛泪封抹针孔。玉佩摊在掌心,龙尾那道“伤”已完美融进原有沁色,

非专业仪器绝难识破。但还不够。若交出去,张宸必定找人鉴定。一旦发现修复痕迹,

就是罪证。她需要更大的混乱,更合理的理由——让这件“赃物”变得无足轻重。

远处忽然传来几声犬吠,混着模糊的呼喊。似乎是西头仓库方向。苏晚吹熄油灯,

摸黑站到窗边。夜色浓稠,几点手电光正在远处晃荡。“……抓贼啊!往南跑了!

”喊声随风飘来。守院的人跺了跺脚,竟循声追去。天赐良机。她毫不犹豫地推开后窗,

利落地翻了出去。脚刚沾地,却险些撞进一个人怀里。那人抬手捂住她的嘴,力道大得惊人。

“别出声。”熟悉的声音贴耳响起。是张宸。他根本没走。“跟我来。”他松开手,

不容置疑地扣住她手腕,“如果你想活命的话。”苏晚握紧兜里的玉佩。

裂痕处的烛泪尚未干透,黏腻地沾着指尖。“什么意思?”“仓库那头的动静,是冲你来的。

”张宸拽着她隐进墙根阴影,“有人要灭口。”远处的手电光忽然折返,正迅速逼近。

2 碎玉惊魂夜犬吠声撕破夜空。张宸的手铁钳似的扣住苏晚手腕,

将她完全笼在墙根阴影里。三束电筒光在十米外乱晃,脚步声杂沓逼近。“别动。

”他气息喷在她耳后,带着皂角的涩味,“是冲你来的。”苏晚屏住呼吸。

掌心玉佩硌得生疼,烛泪黏腻地沾满指缝。她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胸腔,一声接一声,

又重又急。“分头找!”粗嘎的男声在巷口吼,“那娘们肯定窜了!

”电筒光倏地扫过他们藏身的柴垛。苏晚下意识缩肩,张宸却纹丝不动。

光影擦着他肩头掠过,留下片刻盲区。“西头废仓库搜过了?”另一个声音问。“正搜着呢!

强哥说逮着人直接废了手,省得再坏事……”话音随着脚步声渐远。

苏夜这才发觉张宸一直按着后腰,那里鼓囊囊别着个硬物。他忽然松开她。

“他们为什么灭口?”苏晚压低嗓音。张宸没答话。他摸出火柴划亮,

火苗窜起的瞬间照亮他眼底审视的光。那目光刮过她汗湿的额发、紧抿的嘴角,

最后停在她死死攥着的右拳。“手里是什么?”苏晚倏地背过手。火柴熄灭了。

黑暗里他轻笑一声。“明代和田白玉,透雕螭龙纹,尾带金红沁。”他语速平稳,

“长六点二公分,宽三点五,最薄处零点三。龙口镂空处嵌过金丝,早些年脱落了。

”她指节发僵。他描述得半分不差。“公安还管鉴定文物?”“现在肯承认了?

”他又划亮一根火柴。这次直接凑近她拳头,“松开。”火苗舔上皮肤。苏晚猛地撤手,

玉佩从指间滑脱,啪地砸上青石板。一声脆响。两人同时俯身去抢。张宸先触到玉佩,

指尖刚拈起就顿住了。火柴熄灭了。但苏晚清楚听见他呼吸骤停。龙尾彻底断了。裂口簇新,

在方才撞击中齐茬断开,碎成三瓣躺在他掌心。“可惜了。”他声音听不出情绪,

“张家传了七代的东西。”苏晚喉咙发干。她盯着那堆碎片,

脑中最先冒出的竟是环氧树脂配比——可惜这年代连AB胶都难寻。“我能修。

”话说出口她才惊觉失言。张宸猛地攥紧碎片,棱角刺进他皮肉。“怎么修?”他逼近一步,

“用你藏起来的化学药剂?还是你那些……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工具?

”她忽然明白他为什么故意放她回屋。为什么守在院外等蛇出洞。他在查更重要的东西。

远处又响起哨声。这次是治安队巡夜的调子。张宸迅速将碎片拢进衣兜,拽着她往反方向走。

“先去个地方。”他们穿过两条窄巷,停在一间锁着的平房前。张宸摸出钥匙开锁,

铁门推开发出涩响。屋里堆满档案袋和蒙尘的玻璃柜,分明是派出所的杂物间。

“今晚在这儿避避。”他反手锁门,“天亮再说。”唯一的光源是窗外路灯。

他搬开几摞报纸,露出张掉漆的旧桌子。碎玉被小心摊在报纸上,断面像犬齿参差。

“你说能修。”张宸抱臂倚着柜子,“现在证明。”苏晚指尖发冷。

她需要乙醇、丙酮、虫胶,最次也得有鱼鳔胶。可眼下只有桌角半瓶浆糊,

还有她兜里那点可怜的家当。她取出针线包,抽出最细一根针。又摸出花生油瓶和半截蜡烛。

“火。”张宸递来火柴。她点燃蜡烛,将针尖烧红,蘸油,小心烫过断面。

蛋白质焦糊的气味弥漫开。“这是做什么?”“消毒去油。”她言简意赅,“有鸡蛋吗?

”他愣了片刻,转身从墙角铁皮罐里摸出个鸡蛋。“值班人的夜宵。”她磕开蛋壳,

分离蛋清,用针尖挑出黏膜。碎玉被重新拼合,蛋清黏合剂在烛光下拉出细丝。

动作熟练得不像生手。张宸忽然按住她手腕:“谁教你的?”“我父亲。”她信口胡诌,

“老银匠。”“银匠懂玉石修复?”“祖传的手艺。”她抽回手,继续涂抹蛋清。

裂缝被一点点填满,碎屑用针尖拨回原位。最后她滴上烛泪封层,用指甲刮平。

完成时蜡烛烧到底。玉佩静静躺在报纸上,龙尾衔接处留下一道浅白色细痕,像愈合的伤疤。

张宸拿起它对光查看。“能过普通检查。”苏晚声音发虚,“别碰水,别摔打,

撑个把月没问题。”他忽然翻转玉佩,指尖点向龙角一处:“这里,原该有处磕伤。

去年磕破的。”她心里咯噔一下。拼碎玉时完全没留意这细节。“你父亲没教你看旧伤?

”他语气平静,却字字逼人。窗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张同志?所长叫急会!

”张宸迅速将玉佩塞进裤袋,吹灭蜡烛。黑暗里他贴近她,呼吸扫过她额发。“待着别动。

”他声音压得极低,“回来前想清楚——究竟谁派你来的。”门开又合。脚步声远去。

苏晚瘫坐在椅子上。掌心全是黏腻的汗。她闻见蛋清的腥气混着烛烟,还有自己发抖的呼吸。

他起疑了。不仅是偷窃,更是对她来历的怀疑。天快亮时门锁再次响动。

张宸带着一身寒气进来,手里捏着张纸。“搜查令批了。”他抖开纸张,“现在去你住处。

”她猛地站起。“不过所长改了主意。”他将纸拍在桌上,“让你戴罪立功。

”窗外天光微亮。纸页抬头盖着红章,正文墨迹未干。“西郊废品站窝藏走私赃物。

你混进去做内应。”他盯着她,“干得好,玉佩的事既往不咎。”“为什么是我?

”“那帮人专收年轻女工。”他目光扫过她细白的手指,“识货,手稳,不容易被盯上。

”她忽然想起原著情节:废品站确是走私链一环,但苏晚这个角色从未深入参与。

张宸本该独自端掉窝点。历史偏离了轨道。“好。”她听见自己说,“但我有个条件。

”张宸挑眉。“修玉佩的工具得带着。”她指桌上针线蜡烛,“废品站总有东西要修补。

”他沉默片刻,忽然从裤袋掏出个铝制饭盒。“拿着。”盒里装着褐色液体,气味刺鼻。

“什么?”“显影药水。找到带特殊标记的纸页,拿这个涂。”他转身拉开门,

“现在就去上工。”晨雾弥漫的废品站像座钢铁坟场。苏晚戴着劳保手套,

正将一捆旧书搬上三轮车时,瞥见了那本《金石录》。宋刻本,天水衬裱,书口有朱笔批注。

此刻正垫在一堆破铜烂铁底下,纸页边缘已沁出污水痕。她左右四顾,迅速抽书藏进衣襟。

小腹被书角硌得生疼。当晚收工后,她躲在窝棚里点起煤油灯。

书页霉味混着金属锈气扑面而来。她拆开线装钉,一页页摊在草席上晾干。第六页有处撕裂。

她习惯性去摸针线包,却顿住了。撕裂边缘隐约透出墨迹,并非印刷字体,倒像某种符号。

她想起张宸给的药水。铝饭盒开启时冒出白雾。她用棉签蘸取药水,小心涂抹在裂口周围。

纸页逐渐显现出淡蓝色纹路——并非汉字,而是交错缠绕的藤蔓状图案,

中心有个飞鸟形标记。棚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她猛地吹熄油灯,将书页塞进枕芯。

门帘被掀开。废品站管事的老马探进头,手电光扫过空荡荡的草席。“还没睡?”“肚子疼。

”她蜷起身子。老马嗯了一声,视线却钉在枕头上。那儿凸起方方正正一块轮廓。

“藏着好东西?”他逼近一步,酒气混着汗臭压过来。手电光再次亮起,直射向她眼睛。

“拿出来瞧瞧?”3 废品站觅珍手电光柱钉在枕头上,将棉布纹理照得纤毫毕现。

老马喷着酒气的嘴离苏晚只有半掌远,黄牙缝里嵌着暗红的肉屑。“藏啥了?”他又问一遍,

手指捏住枕头一角。苏晚蜷起身子压紧枕芯:“女人家的东西,也要查?”“哟嗬?

”老马嗤笑,电筒光晃向她苍白的脸,“废品站规矩——私藏一律当偷窃处理!

”枕头被猛地抽出。那本《金石录》啪地砸在草席上,书页间漏出半截棉签。空气凝滞了。

老马弯腰捡起书,指腹抹过封皮上“金石录”三个刻字。电筒光从上到下扫过书脊,

停在潮湿卷曲的页脚。“宋版?”他忽然笑出声,“扯淡!这玩意擦***都嫌硬!

”苏晚屏住呼吸。她看见他拇指正按在显过蓝纹的第六页上。“垫床脚的旧书罢了。

”她伸手去夺,“还我。”老马闪身避开,哗啦啦翻动书页。霉粉在光柱里飞舞。

“穷酸样还学人看书?”他忽然停顿,指尖捻住第六页边缘——那里有处明显的撕裂。

棉签掉落的碎絮粘在裂缝处。“这啥?”他抠出絮粒,“搞破坏了?”“原来就破的。

”苏晚心跳如鼓,“我拿浆糊补过。”老马眯眼审视裂缝,又突然将书凑近鼻子猛嗅。

酒精味混着药水的刺鼻气味弥漫开。“哪来的化学味儿?”他厉声问。棚外忽然传来犬吠。

老马猛地转头,电筒光扫向帘外。苏晚趁机抢回书册塞进衣襟。“站住!

”老马返身抓她胳膊,“交出来!”布帘突然被掀开。夜风灌入,带进个穿胶皮雨衣的身影。

来人提着马灯,光影在脸上跳动,竟是多日未见的张宸。“吵什么?”他声音裹着雨汽,

“整个站都听见了。”老马立即松手赔笑:“张公安!这丫头私藏公物——”“一本破书。

”苏晚打断他,故意让书角从衣襟滑出半截,“垫床脚防潮的。”张宸的目光掠过书封,

停顿片刻。马灯被他搁在木箱上,光影正好笼住苏晚发抖的指尖。“《金石录》?

”他抽出书翻了两页,“明仿宋刻,天水裱,可惜虫蛀了。”老马凑近:“值钱不?

”“废纸价。”张宸合上书扔回草席,“派出所缺个裱糊工,这丫头我带走了。

”老马愕然:“可她偷——”“证据?”张宸打断他,雨衣滴水在草席上洇开深色痕迹,

“你亲眼见她偷了?”“那书——”“站里登记过这本?”张宸逼近一步,“入库编号?

收购凭证?”老马噎住了。电筒光在他手里微微发颤。“既然无主,

”张宸拾起书塞进苏晚怀里,“算是捡漏。”他拽着苏晚胳膊走出窝棚。雨丝斜刮在脸上,

冰凉刺骨。直到走出废品站铁门,他才松手。“显影药水用了?”他声音压得很低。

苏晚点头:“第六页有藤蔓图案,中心是飞鸟标记。”张宸骤然停下脚步。

雨幕中他眼底闪过暗光,像枪械褪去保险栓。“图案什么样?仔细说。”“藤蔓交缠成环状,

鸟喙指向左下角。”她比划着,“翅膀张开,尾羽分三叉。”他沉默片刻,

突然扯开雨衣前襟。内衬口袋里抽出张照片递给她。“是不是这个?

”泛黄照片上是张铅笔拓印图。藤蔓环鸟纹样与她所见完全一致,

只是右下角多了一行小字:1985.4.12 港。“这是什么?”她手指发凉。

“走私链的验货戳。”他收回照片,“专盖在重要文物内页。

上次出现是在香港嘉士德拍卖会。”雨越下越大。苏晚抱紧那本《金石录》,

忽然觉出刺骨的寒。“为什么让我看这个?”“因为你补书的手艺。”他指向她衣襟,

“明代裱褙纸分层技巧,现在没几个人会。”她猛然想起昨夜拼接碎玉的破绽。

“我爹——”“你爹苏大富,三代贫农,去年冻死在炕上。”张宸截断她,“需要调档案吗?

”路灯将雨丝照成银针,密密麻麻扎进泥土。远处传来火车鸣笛,呜咽着撕裂雨夜。

“跟我去个地方。”他转身走向吉普车,“给你看样东西。”车驶进市公安局后院。

张宸领她穿过档案室,推开最里间铁门。白光管骤然亮起,刺得人睁不开眼。

满墙照片与图表钉在软木板上。中央大幅地图标注着红色箭头,从深城蜿蜒指向香港。

玻璃柜里陈列着各式文物碎片,均贴着编号标签。“三个月前开始,”张宸甩给她一沓文件,

“六批国家一级文物被替换成高仿品。真品全部出现在境外拍卖行。”文件散落在桌上。

青铜器X光对比图、书画显微检测报告、还有数张仓库交接单——签收人栏均写着“苏晚”。

她抓起纸张细看。笔迹确实与原主一致,但日期全在她穿越之后。“不是我。”“知道。

”张宸抽走文件,“笔迹模仿得很像,但撇捺角度差了三度。”他打开投影仪。

墙上映出份货运清单放大图,右下角盖着藤蔓环鸟纹章。“这个标记,

只出现在涉及生化材料的文物上。”白光划过他侧脸,

“最近一次是在西周青铜爵内壁——检测出放射性元素残留。

”苏晚忽然想起老马嗅闻书页的动作。“显影药水会被发现?”“故意调的刺鼻配方。

”他关掉投影,“总得让鱼闻见饵味。”窗外雨停时,天已蒙蒙亮。张宸递来杯浓茶,

茶叶梗沉在杯底,像蜷缩的虫尸。“老马是香港那边的人。”他忽然说,

“专门盯着特殊标记的文物。”苏晚握紧茶杯。暖意渗不进冰凉的指尖。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因为从今天起,”他抽出她怀里的《金石录》,

“你就是文物局特聘修复员。”证书拍在桌上。红章鲜刺眼,日期落着三天前。

“你需要一个合理身份接触目标,我需要有人识别标记。”他翻开书页停在第六页,“合作,

或者按盗窃罪处理。”晨光透过铁窗,照见裂缝处残留的药水渍。

那枚飞鸟标记在日光下泛出淡蓝。“我怎么识别?”“用这个。”他推来铝饭盒。

盒内换成十多个玻璃瓶,液体色泽各异,“不同材质用不同试剂。配方写在标签上。

”她拿起棕瓶查看标签:宣纸类-碘蒸汽熏显。蓝瓶:金属器-电解法。最后是个黑瓶,

标签只印着骷髅标志。“这是什么?”“遇上带核辐射的物件,用这个喷雾中和。

”他语气平淡,“会折寿,但能保命。”走廊忽然传来脚步声。张宸迅速收起饭盒,

证书扫进抽屉。“小张!”所长推门而入,“香港来考察团了,

点名要看古籍修复——”话音戛然而止。所长视线钉在苏晚脸上,又移向桌上的《金石录》。

“这位是?”“新聘的修复员苏晚。”张宸侧身挡住药盒,“正演示补页技巧。

”所长凑近打量书页裂缝:“这补法……跟上次那个钧瓷碗很像啊?”苏晚后背渗出冷汗。

她记得那个碗——是穿越前经手的最后一件文物。张宸忽然轻笑:“钧瓷用的是古法金缮,

这是普通浆糊补。所长看岔了。”“是吗?”所长狐疑地又看一眼,“那正好,

让香港客人见识见识传统手艺。”考察团比预期来得快。

三个港商打扮的男人站在修复室门口,为首者梳油头,金表带扣得紧勒腕肉。

“这位是郭先生。”所长热情介绍,“香港收藏家协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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