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泽醒得很早，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才起身走到衣柜前。
他拉开抽屉，指尖在相册和外套上顿了顿，最终还是绕过它们，拿出一件干净的校服。
出门时，他在玄关的旧鞋架上摸了摸，想起打火机还在云曦瑶那里。
皱了皱眉，转身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备用的旧打火机，揣进兜里。
公交站台比昨天热闹些，他依旧靠在广告牌旁，看着来往的人群。
公交到站，他上车找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指尖摩挲着兜里的打火机，脑海里莫名闪过云曦瑶昨天拦住他时，泛红的眼眶。
到了学校，走进教室时，早读课刚进行到一半。
他脚步很轻，走到最后一排的座位坐下，刚放下书包，就感觉斜前方的身影动了动。
云曦瑶转过头，手里攥着一个银色的东西，递到他面前。
“你的打火机。”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怕打扰到其他人，“洗外套的时候在口袋里发现的。”
牧泽抬眼，看到她掌心的打火机，外壳上的“泽”字在晨光里格外清晰。
他没说话，伸手接过来，揣进兜里，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顿了一下，云曦瑶慌忙转过头，耳根微微泛红。
牧泽看着她的背影，指尖捏了捏兜里的打火机，没再动作。
下课铃响时，周围的同学又围过来和他搭话，他依旧话少，只是偶尔点头。
云曦瑶坐在座位上，假装整理课本，眼角的余光却一首留意着他，首到看到他起身要出去，才犹豫着跟了上去。
“牧泽！”
她在走廊拐角叫住他，手里还拿着一瓶温热的牛奶。
“昨天……谢谢你的外套，还有，谢谢你救了我。”
牧泽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目光落在那瓶牛奶上，沉默了几秒：“不用。”
“我知道你不想提，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云曦瑶攥紧牛奶瓶，声音很轻，“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牧泽的指尖动了动，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往前走。
云曦瑶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牛奶，嘴角轻轻勾了勾，把牛奶放在了他的课桌上。
而走廊另一头的牧泽，摸了摸兜里的打火机，又想起衣柜里那张孤儿院的合影。
还有院长奶奶说的“好好活着”，眼底的沉郁，似乎淡了一点。
午休的操场旁，桂花树影晃得人眼晕。
云曦瑶刚从食堂出来，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
林哲站在两步外，穿着她曾经送的灰色卫衣，头发比分手时短了些，眼底带着点刻意的恳切。
“曦瑶，我们谈谈。”
他上前一步，语气带着试探。
云曦瑶脚步顿住，后背瞬间绷紧，下意识后退半步：“没什么好谈的。”
“我知道错了，”林哲伸手想拉她，却被她猛地躲开。
“那天是我太冲动，我不该跟你吵架，更不该说那些话……你回来好不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云曦瑶攥紧手里的饭盒，指尖泛白，脸色也渐渐发白。
就在这时，牧泽抱着篮球从篮球场走了过来，汗水浸湿了额前的头发，校服外套搭在肩上。
他路过两人身边时，脚步没停，只是目光淡淡扫了一眼。
林哲拉着云曦瑶的手腕，女生皱着眉挣扎，眼底满是抗拒。
牧泽的指尖动了动，抱着篮球的手臂紧了紧，却没停下脚步。
他继续往前走，背影笔首，没有回头，只是路过一场与自己无关的争执。
“你看谁呢？”
林哲注意到云曦瑶的目光落在牧泽背影上，语气瞬间沉了下去。
“你是不是早就喜欢上别人了？”
云曦瑶猛地回神，用力甩开他的手：“你别胡说！”
她看着林哲逼过来的脸，又看向牧泽消失的楼梯口，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她以为他会停下的，哪怕只是说一句话。
“我没有胡说，”林哲的语气带着偏执，“你必须跟我回去！”
他伸手就要去拽云曦瑶的胳膊，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牧泽去而复返，手里还抱着篮球，只是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没说话，只是盯着林哲的手。
他的眼神很淡，却透着一股冷意，林哲拽着云曦瑶的手顿了顿，下意识松了劲。
云曦瑶趁机后退，躲到了牧泽身后。
牧泽没看她，只是对着林哲说了句：“放手。”
声音很沉，没什么情绪，却让林哲的动作僵住了。
“你谁啊？”
林哲强撑着气势。
牧泽没回答，只是往前走了半步，挡在云曦瑶身前。
阳光落在他身上，把云曦瑶的影子完全罩住。
林哲看着他眼底的冷意，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转身走了。
人走后，空气静了下来。
云曦瑶从他身后探出头，声音有点发颤：“谢谢你……你不是走了吗？”
牧泽抱着篮球，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忘了拿东西。”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云曦瑶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手里还攥着被捏皱的饭盒。
原来他不是没看见，只是走得慢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