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变救赎，这是另外的价钱我觉醒了。我知道我的未婚夫是男主，
并且我掌握着男主卢逸阳唯一正确的攻略。仅需我扎着丸子头，穿着碎花长裙，
甜甜地喊一声“阳哥哥”。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他能达成我的一切要求，包括要他的命。
但觉醒后什么都没改变，我以为这日子原本还能按部就班地过下去。
直到我翻出一本藏在抽屉深处的相册。相册里的女孩和我长着同一张脸，
相册最后一页夹着张泛黄的纸条，写着“晓敏，求你回来，阳哥哥知错了。
2015.9.4”。算来已有十年。难怪他每次求婚都会当场反悔，敢情绕了一大圈，
我只是个女配，白月光女主另有其人。卢逸阳，你行，拿我当替身是吧？那就来试试看，
你的男主光环到底是不是坚不可摧。1无意中从情节里觉醒后的日子，我的忍耐力直线上升。
比如，半夜被噩梦惊醒，发现本该入睡的卢逸阳正站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时，
再也不会吓得失声，而是翻个身继续睡。比如，我数次发现，
卢逸阳把我的维生素换成了帕罗西汀，并反复叮嘱我按时服药时，再也不会手忙脚乱地报警，
而是按时按量取出来冲马桶。比如，我不再因卢逸阳看到我偶尔穿碎花长裙，
用力抱住我说“求你永远不要离开”的样子感动心疼，而是敷衍回应，换掉衣服。再比如，
他又开始求婚了。“言则，我们结婚吧。婚礼去泸沽湖办，好不好？”晚上吃饭时，
卢逸阳第一百四十六次求婚，台词都不带变一下的。我低头掏手机，在备忘录里记下一笔，
头都没抬。“不要。”他立即从善如流地收起戒指，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
都听你的。那先吃饭吧，菜要凉了。”看他给我布菜，动作优雅得仿佛我们正在身处国宴，
我心里那点悲哀又翻了上来。**年了，每到周五晚上八点，卢逸阳一定要雷打不动地求婚。
哪怕我在千里之外出差，他都一定会乘坐各种交通工具，风雨无阻地赶到我身边，
进行这个没有任何实质进展的仪式。我答应，他就说“不……再等等，
我要给你更好的生活”；我拒绝，他就对我更加体贴。往复循环，精准得像上了发条。
有一次我故意避开了明确的答应与拒绝，选择模棱两可的“我考虑考虑”，他居然卡壳了，
愣在原地足足十几秒，两眼放空，再自动跳回“先吃饭”的流程。这可一点都不像男主，
反而像个行动自由度极低的NPC。“看什么？”卢逸阳抬头，对我笑了笑，
把拆好的螃蟹放到我盘子里。我拖长了声音，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看卢总好看啊。
”他耳垂染上绯红，低下头。“言则最好看。”我攥紧了手里的筷子。又是这句，
每次都是这句，连红晕的范围都一模一样。2吃完饭，
卢逸阳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大捧开得正盛的紫色矢车菊。“言则，你最喜欢的花。
”他双手捧过来，眼神期待。我接过来，起身进厨房，
随手丢到了厨房里装厨余垃圾的垃圾桶里。卢逸阳跟过来，看见垃圾桶里的花束，愣了一下，
随即笑容恢复。“不喜欢这束的颜色？那明天我换个颜色来。”我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他。
“卢逸阳，我再最后说一次，我不喜欢矢车菊，喜欢铃兰，记不住？”他眨了下眼，
信号接收成功。“好，下次送铃兰。”但第二天送到我手里的，依旧是见鬼的矢车菊。
我看着那捧巨大的紫色花束，心里最后的一点温情也摔碎了。卢逸阳，你厉害。
不爱一个人怎么会是一瞬间的事？从来都是一点一滴累积，再爆发。但我不分手。
被情节漠视的愤怒过后，是巨大的好奇。我想知道，这男人到底是怎样的原设定，
底线在哪里，会不会系统崩溃？要是能找到这堆屎山代码里最重要的那一行，删掉它，
这个世界会怎么样？3我的觉醒是个意外。十天前，我独自走在街上，
有个小姑娘莽莽撞撞地冲进我怀里。“姐姐，铃兰是你最喜欢的花，送给你。
”小姑娘大约五六岁，我瞧着眼熟，还没想明白在哪里见过，她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最喜欢的花？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但……比起卢逸阳送我的紫色矢车菊，
我好像确实更喜欢铃兰。我带着那束铃兰回到家，卢逸阳没说什么，
甚至主动找了只花瓶帮我插好，就放在茶几上。然而当天半夜三点，我被客厅的异响吵醒，
发现是卢逸阳。他站在智能冰箱前一动不动，液晶屏蓝光映在他的脸上，
我无端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想法。面前这个人，不像活人。直到他打开冰箱，
从保鲜室拿出一束紫色矢车菊，把铃兰扔进垃圾桶。那一刻，我突然确定了，
这个世界并不是真实的。我开始尝试以第三方的视角观察他。卢逸阳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
看起来正常得令人发指。他家境很好，标准的富二代，身上却从来没有二世祖那些糜烂气息。
接管了家里一家分公司，独立运营，大刀阔斧地改革，成了业界有名的良心老板。
八小时工作制，双休和法定节假日从不克扣，六险一金，过节发礼品，生日发红包，
每年安排集体体检，公司食堂还提供免费三餐。模范青年企业家，市五好青年。无论哪一处，
都完美得失真。还时刻谨记着遵纪守法，就像现在。卢逸阳的电话打过来，
背景音是轻柔而舒缓的钢琴曲。“言则，我喝了点酒，没开车，你来接我好不好？
”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依赖。我沉默看着手里的相册。刚从他书房翻出来，
还没来得及细看，只看到最后一页的照片上，陌生的“我”穿着碎花长裙，
和卢逸阳并肩而立。里面还夹着张泛黄的纸条，是卢逸阳的字迹，写着“晓敏，求你回来，
阳哥哥知错了。2015.9.4”。“言则？在听吗？
”电话那头的卢逸阳没听到我的回答，又问了遍。“嗯。”我闷闷应了声，
把相册藏进我的书柜里，起身去穿外套准备出门。总不能把一个喝了酒的人扔在外头。
“定位发来。”4我开车到了那家酒店门口，没看见人。绕到旁边的小巷准备停车再找找，
才看见他站在昏黄暧昧的灯光下。不是一个人。身边的小姑娘正扯着他的袖口，
哽咽得肩膀一抽一抽。卢逸阳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看到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小姑娘的背。动作温柔得很嘛，卢总。我重重拍在喇叭上，
俩人吓了一跳，迅速分开。小姑娘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可人的脸，
圆圆的杏眼因哭泣而泛红。看到我，她立刻往后缩，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确实可爱，
难怪卢逸阳会下意识侧身，挡在他身前。“言则，”卢逸阳开口，声音有点慌乱，
“你别误会……”我充耳不闻，按下车窗，手肘支着窗框，扯出一个模式化的笑。“卢总，
忙完了吗，忙完就回家。”卢逸阳没动，看了眼那女孩。“言则，她情绪不太稳定，
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们先……”“不放心？”我笑出声，“我懂，我们卢总是个大善人。
那你陪着她，我回去。”说着瞬间收回脸上所有表情，作势要踩油门。“言则！”他急了，
上前一把按在车窗玻璃上方，“我跟你回去。”卢逸阳转头对那女孩说了句什么，
女孩咬着唇点头，眼泪又掉下来。我好整以暇地冷眼瞧着，等他拉开车门坐进来，
默不作声系好安全带。车转过路口时，我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小姑娘站在巷口，
穿着碎花长裙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单薄可怜。“她是谁？”我冷不丁问。
卢逸阳拧着眉头揉太阳穴，哼哼唧唧地撒娇。“宝宝，我头疼。”我当然知道。
他酒量向来不好，每次喝完酒头疼，都是我给他按。但今天不行，我没这个心情搭理他。
就算知道我们所处的只是虚拟世界，也不代表天天睡在我身边的未婚夫可以心思游离。
车里沉默了几分钟后，卢逸阳自动委屈巴巴地开口解释。“一个合作方带来的，不太熟。
好像遇到点难事，哭得厉害，我就……”“就忍不住安慰一下？”我打断他，“卢逸阳，
你是不是对这款穿着碎花长裙的小清新风格特别没抵抗力？”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随即放松下来，失笑。“没有的事，我只是看她可怜。言则，你不能这么冤枉我。
”我不置可否，没再追问，心里那点猜想又落实了几分。他的判定条件里，
有一条是碎花长裙。5停车上楼。电梯里，卢逸阳凑过来伸手环住我，
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颈侧，低头要吻。轿厢四壁映出我们两人并肩而立的模样，
我想起那本相册和不久前那个小姑娘，忽然一阵反胃，用力把他推开。“你，滚远点，站好。
”卢逸阳愣住，眼神茫然，却还是乖乖地退到离我最远的电梯角落，站得笔直。
活脱脱一只被主人呵斥的大型犬，委屈得耳朵尾巴全都耷拉着，却又绝对服从。刚进家门，
卢逸阳急不可耐地牵着我的手去客厅，掏出笔记本，打开文件跟我邀功。“言则，
今天我们这个治疗心理疾病的项目合作案通过了。如果后续研发成功，
我们就能拯救千千万万个因心理疾病而丧失求生欲的病人……”“那很好啊。
”我摸了摸他的头，“卢总是我见过的最有事业心的富二代。”“这是夸我能干吗？
”卢逸阳笑着要来亲我，我扭头避开，语速极快地吐出一句话。
吧我不嫁给你结婚吧我不嫁给你我要矢车菊必须是紫色的你继续讲项目详细点不讲完不准停。
”卢逸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嘴巴微微张开，双眼失焦，就像屏幕突然卡顿。
他放在鼠标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核心指令冲突，系统过载。我冷眼看着他死机。
几秒钟后，他猛地甩了甩头，像是强行重启，喃喃自语：“花……订花……铃兰……不，
矢车菊……”还在矢车菊，还在矢车菊！我怒从心头起，逼近一步，声音又轻又快像念咒语。
你我不嫁给你我明天就要结婚我这辈子不会跟你结婚的我要铃兰还要矢车菊来把这杯酒喝了。
”呆滞状态的卢逸阳又顺着我的手喝了一杯酒，那是我早就备好的高达七十度的烧刀子。
酒精和指令冲突同时发力，卢逸阳晃了两下，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哐当一声砸在地毯上。
晕了。6我蹲在他身边，看着他昏迷中依然皱紧的眉头。自从觉醒后，
我已经差不多摸清了他的“运行逻辑”。工作第一，我第二，但周五的求婚不会有任何变动。
触发特定场景，比如“拒绝求婚”“穿碎花长裙”，他就会进入一种诡异的“情节模式”，
行为语言高度程序化。他是一段被写死的代码，我是他设定里的替代品。
看起来好像是我更可悲一点。不过大家都是虚拟世界的一员，谁还能比谁更薄情呢？
我心里的郁结散了点，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探究欲。我伸出手，开始解他衬衫扣子。
肌肉线条流畅，身材一等一的好，可惜我现在没心情欣赏。我摸遍他全身，皮肤温热，
触感真实，没有隐藏的接口，没有奇怪的疤痕，甚至扒开她的头发看了看头皮。一无所获。
这就是个活生生的人，可他偏偏不是，或者不完全是。卢逸阳哼了一声，眼皮颤动，
看来是要醒了。我立刻退开，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地上的人睁开眼，
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而我衣着整齐，顿时慌了。“我……我怎么……”他语无伦次，
试图解释。“喝多了就脱衣服，什么毛病。”我面无表情地撒谎，走到沙发边坐下，
拿起他手机。“密码？”“你刷脸就行。”刚解锁了屏幕，顶部弹出一条短信。陌生号码。
“卢总，今晚谢谢您。我给您惹麻烦了吗？都是我的错，很抱歉。
如果需要向您女朋友解释误会，我一定配合。”我念了出来，问他：“我怎么回复？
”“随便。”卢逸阳系好了最后一颗扣子，表情却还是没有恢复平静。他焦躁不安地翻找，
问我：“言则，你看到我的领针了吗？”我回复短信的手停住，
忽然意识到一件被我忽视了很久的事。他最常用的这枚领针，好像也是矢车菊造型。
7我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卢逸阳。脸色苍白，偏偏又一身牛劲，几乎要把屋顶掀了。
为了找他的宝贝领针，还真是够努力的。我趴在餐桌上，满心疲倦。“别找了，明天买新的。
”他像没听见，额角挂着汗珠，执拗地趴在地上看沙发底下。被无视的感觉真的很差劲，
我火气噌地上来。“卢逸阳！我困了！睡觉！现在！立刻！马上！”他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
抬头看向我，眼神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妥协。“抱歉。”他走过来，声音沙哑，
把我抱回卧室。我身心俱疲，躺进枕头里几乎秒睡。醒过来时天已大亮，另外半边床是空的，
冰凉。车钥匙还在玄关。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他还真是严格遵守设定，
为了找领针急成这样，也没酒驾。我拨通卢逸阳的电话。“去上你的班，卢逸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