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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这一嗓子嚎得是荡气回肠,悲切中带着三分夸张,凄惨里裹着七分做作,十足像是被夺了心爱玩具的三岁孩童,尤其是最大最诱人那枚。

他一边干嚎,一边手也不停,快速地在那些破烂中翻找,扬起一片灰尘,顺势将几片碎瓦片拨拉到显眼位置,随即‘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举起那半枚脏污的骰子,对准光线最佳的方向,继续着他的表演。

‘苍天啊!

大地啊!

我老林家祖传的、能招财进宝、逢赌必赢的宝骰子啊!

怎就破碎了啊!

仅剩这么半枚了!

这比割我血肉还要痛苦啊!

’伙计福贵和癞痢头小豆子完全愣住了,张大了嘴巴,看看哭天抹泪的林小满,又瞧瞧己经走到门口、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弄得有些愣神的虎爷手下的打手。

那三个粗壮大汉堵在茶馆门口,如同三尊黑塔,阴影将林小满完全覆盖。

为首那名手持哨棒的,外号‘黑熊’,横肉满面,此刻横肉略显僵硬,显然没弄明白这究竟唱的是哪出戏。

收保护费多年,跪地求饶的见过,撒泼打滚的也见识过,但这般哭诉传家宝哭得如此投入、如此具有戏剧性的,却是头一遭。

‘喂!

小子!

鬼哭狼嚎什么?!

’黑熊旁边那位瘦高个,三角眼一瞪,不耐烦地用棍子戳了戳地面,‘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这个月的‘茶水费’,快点儿拿出来!

’林小满仿佛没有听见,反而将哭声提高了一分,举起那半枚骰子,几乎要撞到黑熊的鼻子上:‘这位好汉!

您给评评理!

您看看!

这质地!

这光泽!

这……这上面神奇的纹路!

这可是正宗的西域金丝楠木雕琢而成,内中还掺有金沙!

是我太爷爷的太爷爷从……从南洋带回的!

能聚敛西方财富!

失去它,我这小茶馆离倒闭不远了啊!

呜呜呜……’他哭得鼻涕眼泪混了一脸(主要是刚才跌倒时沾的灰土),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凄惨。

黑熊被那骰子几乎怼到眼睛,厌恶地仰了仰头,粗黑的眉毛皱在一起。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所谓的‘宝骰子’——灰扑扑的,半枚,断面倒是光滑,然而怎么看都像是垃圾堆里捡来的东西,还金沙?

还金丝楠木?

糊弄鬼呢!

‘滚开!

拿个破烂玩意儿糊弄谁呢!

’黑熊粗声粗气地骂道,伸手就要去抓林小满的衣领。

就在这时——林小满捏着骰子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似乎是由于悲伤过度而手抖。

那骰子粗糙的断面,在夕阳某个特别的角度下,竟然又极其短暂地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金光!

快得如同幻觉,但这次距离足够近,黑熊和他旁边那个三角眼都似乎瞥见了什么。

两人动作同时一顿。

林小满心中咚咚打鼓,脸上却哭得更凶了:‘哎呀!

它亮了!

它又亮了!

我的宝骰子啊!

你死得其所啊!

只剩半枚还会显灵啊!

是不是舍不得我这个小主人啊!

呜呜呜……’他一边哭诉,一边偷偷观察黑熊的神情。

只见那黑脸汉子脸上闪过一丝惊疑不定,原本要抓他衣领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旁边那三角眼更是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有门儿!

林小满心中一喜,表演更加投入。

他突然收住哭声,一把抱住黑熊那条差点踢到他草棚的粗腿(幸好及时收住),仰着脸,眼泪汪汪(努力挤出来的):‘好汉!

英雄!

我看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有大福气的人!

这宝骰子虽然碎了,灵性未绝啊!

它刚才对着您闪了一下,这是……这是与您有缘啊!

’‘啊?

’黑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搞蒙了。

林小满趁机打铁,说得唾沫横飞:‘您想想!

它要是个十足的破烂,能自己发光吗?

这可是认主的吉祥物!

虽然只剩半枚,威力大减,但带在身边,说不定也能逢凶化吉、小赌怡情……啊不,是小赚一笔呢!

总比我们这破茶馆几个铜板的‘茶水费’强吧?

’他说着,还无比肉痛、依依不舍地把那半枚骰子往黑熊眼前又送了送,仿佛献出了什么无价之宝。

黑熊看着那脏兮兮的半枚骰子,又看看哭得‘情真意切’的林小满,再看看旁边似乎真看到点金光的手下,心里立刻活动开了。

他是码头混混,三教九流见得多了,对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宁可信其有。

万一……这玩意儿真有点邪门呢?

虎爷最近手气背,要是把这玩意儿献上去……三角眼也在旁边小声嘀咕:‘熊哥,刚才好像……是有点亮光?

’黑熊犹豫了。

收几个铜板和保护费,是例行公事。

但这‘宝骰子’……听起来好像更有赚头?

他粗声粗气地问:‘你小子……没骗我?

’‘天地良心!

’林小满指天发誓,‘骗您我烂舌头!

这绝对是宝贝!

就是……就是时灵时不灵……但刚才对着您闪了,那就是认您了!

’他赶紧把‘时灵时不灵’这个补丁打上,免得到时候穿帮。

黑熊盯着那骰子,又盯着林小满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真假。

最终,贪念占了上风。

他一把从林小满手里夺过那半枚骰子,入手冰凉,断面光滑,掂量了两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哼!

谅你也不敢骗我!

’黑熊把骰子揣进怀里,感觉像是揣了个宝贝,心情竟然莫名好了点,再看这破茶馆也觉得顺眼了不少,‘罢了,看在你献宝……咳,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这个月的‘茶水费’就先欠着!

下个月一起交!

走了!

’他大手一挥,带着两个还在琢磨那金光的手下,扛着哨棒,心满意足地摇摆走了。

首到那三座黑塔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林小满还保持着跪坐抱腿的姿势。

窝棚里一片死寂。

福贵和小豆子张大的嘴巴还没合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阵穿堂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从林小满面前飘过。

他猛地吸了吸鼻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动作利落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脸上哪还有半点悲切,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得意和一丝狡黠。

“嘿!

搞定!”

他打了个响指,虽然因为手上沾灰没打响,但气势很足。

“老…老板……”福贵结结巴巴地开口,“那…那骰子……哦,那个啊,”林小满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走到墙角水缸边舀水洗手,“就去年我从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那儿,用两个馊馒头换来的破烂堆里的玩意儿,谁知道是啥。

估计是哪个赌鬼输急眼劈碎的呗。”

“可…可刚才那光……”小豆子也凑过来,癞痢头在夕阳下反着光。

林小满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嘿嘿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夕阳晃眼呗,不然就是他们自个儿眼花。

小爷我略施小计,这叫空手套……呃,空手送破烂,省下一吊钱!”

他得意地叉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然而,当他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手指时,指尖却仿佛还残留着一丝那骰子断面上传来的、极其轻微的、冰凉的触感。

还有那转瞬即逝的金芒……真的……只是眼花吗?

林小满心里莫名地飘过一丝极小极小的疑云,但很快就被省钱的巨大喜悦冲散了。

“福贵!

晚上熬粥!

多放两把米!

庆祝咱们又苟活了一个月!”

“好嘞老板!”

福贵欢天喜地地应了,虽然只是多两把米。

林小满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溜达回门槛边,又开始琢磨下一个省钱……啊不,生财之道。

只是那半拉消失的破骰子,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他原本只是穷开心的生活湖面,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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