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实验白鼠
林毅被那只手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撞倒一个摆满畅销书（现在大概全是《如何捕获你的男性》《男性心理研究：从零开始》之类）的展架。
他惊魂未定地抬头，对上一双镜片后冷静得过分的眼睛。
拽他进来的是个年轻女人，穿着简单的棉布裙，外面套着件略显宽大的针织开衫，长发随意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
气质清冷，像一株安静生长在角落里的文竹，与外面那些或狂热或强势的女人截然不同。
“你…”林毅刚要开口，对方就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抵在自己唇上。
“嘘。”
她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
高跟鞋咔咔跑过的声音、悬浮引擎的低吼、还有女人们焦急的互相询问“…明明看到他往这边跑了！”
“分开找！”
…声音渐渐远去。
女人这才松了口气，转向林毅，目光在他那身“我爱猫咪”T恤和花裤衩上停留了一秒，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暂时安全了。”
她的声音和她的气质一样，清清冷冷的，但很好听。
林毅靠着书架滑坐到地上，大口喘气：“谢…谢谢啊大姐…不是，美女…呃，恩人！”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我叫苏瑾。”
女人淡淡道，转身走向柜台后面，“跟我来，这里不能久留。”
林毅挣扎着爬起来，跟在她身后。
苏瑾走到一面顶天立地的书架前，手指在几本书脊上按特定顺序划过。
轻微的机括声响起，书架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后面一道向下的狭窄楼梯。
“我靠…密室？”
林毅眼睛瞪圆了，这剧情展开越来越像电影了。
“一个避难所，或者说，观察点。”
苏瑾率先走下楼梯，“是我父亲以前弄的，他是个…末日准备狂。
幸好，现在用上了。”
楼梯下方是一个不大但五脏俱全的地下室。
有床，有储备食物和水，甚至还有一台看起来相当古老的电脑和几块监控屏幕，屏幕上正分割显示着书店内外几个角落的实时画面。
“坐吧。”
苏瑾指了指唯一一把椅子，自己则靠在堆着几摞书的桌沿。
“你惹的麻烦不小，‘球草’先生。”
她念出这个称号时，语气平首，毫无调侃之意，反而让林毅更觉羞耻。
“我也不想啊！”
林毅抱头哀嚎。
“一觉醒来就世界末日了，还特么是这种针对男人的末日！
我就下楼买个煎饼果子的功夫，差点被全世界活捉去…去配种！”
他实在没好意思说那个词。
苏瑾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地扫描着他：“‘亚当’病毒，特异性灭绝全球Y染色体活性。
爆发于48小时前，全球男性死亡率99.99%以上。
幸存者根据目前***息，不足百人。
你是其中之一，并且，由于某种原因，你的…综合素质评估，在幸存者中位列第一。”
她说话像在念研究报告。
“所以我就成了香饽饽？
全世界都想抓我去给人类文明续火种？”
林毅只觉得荒谬绝伦，“还有，我刚才那能力…你看到了？”
“监控看到了部分。”
苏瑾点头，“很奇特的能力。
能导致女性群体出现强烈生理羞耻、肢体酥软、意识短暂恍惚等症状。
非攻击性，但控制效果极佳。
很…实用。”
实用？
林毅想起满地瘫软、眼神湿漉漉的女特种兵和科学官，嘴角抽了抽。
这评价可真客观。
“你这地方…安全吗？
她们会不会找到这里？”
“暂时安全。
书店有屏蔽装置，能干扰大部分生命体征扫描。
但她们迟早会进行地毯式搜查。”
苏瑾语气平淡地陈述着危险，“你需要一个更长久的计划。”
“计划？
我能有什么计划？”
林毅苦笑，“现在全世界都是女人，都想抓我。
我能躲哪儿去？
难道钻回被窝一觉睡回正常世界？”
“概率低于0.0001%。”
苏瑾一本正经地回答，“根据数据，生存几率最高的方式是接受联邦保护。”
“然后呢？
被关在所谓的‘伊甸园’里，当一头有编号的种…种马？”
林毅反应激烈。
“或者，”苏瑾看着他，眼神深邃了些，“你也可以选择逃亡。
但你需要帮助。
一个人无法对抗全世界。”
林毅一愣，警惕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也是女人。”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生怕对方也突然掏出副蕾丝手铐或者什么科学匹配清单。
苏瑾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嘴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几乎算不上是一个笑容：“我对‘文明延续’的强制性集体计划持保留态度。
更重要的是，我对你，和你的能力，很感兴趣。
从科研角度。”
“科研角度？”
林毅懵了。
“嗯。
记录、分析、研究。
你是目前唯一的特殊男性能力样本。”
苏瑾的目光扫过他，像是在看一个极其珍贵的实验对象，“我可以为你提供庇护、信息、以及逃亡所需的物资。
作为交换，你需要配合我进行一些非侵入性的观察和研究。”
林毅：“……”这选项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从种马变成了实验小白鼠？
但看着苏瑾那双冷静理智、毫无杂念（至少看起来是）的眼睛，对比外面那些恨不得生吞了他的狂热目光，这个提议竟然显得格外…靠谱？
至少她看起来对跟他生孩子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兴趣。
她只对他的“科研价值”有兴趣。
这诡异的安全感是怎么回事？
就在林毅纠结是当种马还是当小白鼠时，头顶上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然后是书店门被暴力撞开的噪音！
“搜查！
配合工作！”
“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根据热源扫描，这里有异常！”
密集的脚步声在头顶响起，越来越近。
林毅脸色唰地白了。
苏瑾眉头微蹙，立刻走到监控屏前。
只见屏幕上，几个穿着市政维修制服的女人正拿着仪器西处扫描，而书店门口，赫然站着两个熟面孔。
是那个粉车女孩和科学院那个眼镜女指挥官！
她们居然暂时休战，联手找上门了！
“这么快？！”
林毅慌了。
“低估了她们的决心和资源调配速度。”
苏瑾语气依旧平静，但动作飞快。
她一把拉开地下室角落的一个储物柜，里面堆满了旧书和杂物。
“进去！
躲到最里面！
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林毅手忙脚乱的钻进去，蜷缩在满是灰尘的角落。
苏瑾迅速将外面的几摞书推进来，巧妙地挡住了他的身形，只留下一点缝隙透气。
刚做完这一切，地下室的入口猛地被推开！
“下面有空间！”
一个声音喊道。
噔噔噔的脚步声走下楼梯。
林毅透过书本的缝隙，看到好几双大白腿走了下来，为首的正是那双亮面高跟鞋（粉车女孩居然换鞋了？
）和那双平底战术靴。
“苏店主？”
眼镜女指挥官的声音响起，带着审视，“根据记录，你是这家书店的经营者。
我们正在搜寻极度危险的编号001目标，有证据显示他可能进入了这片区域。
请你配合调查。”
苏瑾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我这里只有书。
你们也看到了，没什么地方可以***。”
粉车女孩却抽了抽鼻子，眼神狐疑地西处打量：“咦？
我怎么好像闻到一股…淡淡的，很好闻的男人味？”
她说着就朝着储物柜的方向走来。
林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完蛋！
要被发现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嗡——！！”
一股强烈的、不受控制的粉色能量波动，猛地从储物柜的缝隙里爆发出来！
林毅：“！！！”
我不是！
我没有！
我没想发动啊！
是它自己动的！
显然，这异能似乎在他极度紧张和害怕被发现的情绪下，自动触发了！
地下室内空间狭小，能量几乎无处逸散，效果…拔群！
“呀~！”
“嗯哼！”
“呃啊！”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女搜查队员们，包括粉车女孩和眼镜女指挥官，瞬间再次中招！
粉车女孩“噗通”一声软倒在旁边一堆软垫上，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地抱着一个垫子蹭：“唔…好舒服的味道…”眼镜女指挥官更惨，她刚好站在楼梯中间，腿一软，差点滚下去，幸好扶住了墙。
但她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彻底崩塌，眼镜歪斜，呼吸急促，死死咬着嘴唇才能不发出奇怪的声音，只能用杀人般的目光瞪着储物柜的方向。
其他队员更是东倒西歪，瘫坐一地，发出各种意义的***，暂时失去了所有行动能力。
狭小的地下室里，顿时充满了不可言说的暧昧和羞耻气息。
苏瑾站在角落，似乎也受到了一点波及，脸颊微不可查地红了一下，但她扶了扶眼镜，很快恢复了镇定。
她看了看满地瘫软的人，又看了看储物柜的方向，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度的惊讶和…更加浓厚的兴趣。
她快步走到储物柜前，压低声音：“你的能力…还能被动触发？”
柜子里的林毅欲哭无泪：“我…我也不知道啊！
它自己就…就爆了！”
苏瑾沉默了一下，迅速做出决定：“这是个机会。
我们走。”
她快速从桌子底下摸出一个准备好的背包，然后一把拉开储物柜，将还在懵逼中的林毅拽了出来。
“她们…她们怎么办？”
林毅看着满地软泥似的追兵，尤其是那个用羞愤欲绝，又掺杂着特殊幽怨的眼神盯着他的眼镜女指挥官，感觉后背发凉。
“效果会根据个体抗性和距离衰减，她们很快会恢复。”
苏瑾冷静地分析，一边拉着林毅从地下室另一个隐蔽的出口钻出去。
“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这里的坐标己经暴露。”
两人从后院的一条狭窄通道钻出，外面是一条更僻静的小路。
一辆看起来极其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银色面包车停在那里。
苏瑾利落地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
林毅手脚并用地爬上车，还没坐稳，苏瑾就己经发动了引擎，面包车发出一阵吭哧吭哧的喘息声，然后猛地窜了出去，汇入车流。
林毅回头，透过脏兮兮的车窗，似乎看到书店方向，那个粉车女孩和眼镜女指挥官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正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指着，满脸的不甘和…潮红？
他转回头，心有余悸地喘着气。
开车的苏瑾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冷静而优美。
她忽然开口，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却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看来，你的异能对高级别的女性效果会打折扣，而且似乎附带了一定的‘标记’和‘吸引’效应。
她们恢复得比预期快，并且…对你的执念似乎更深了。”
林毅：“？？？”
标记？
吸引？
执念更深？
这破异能到底是什么鬼啊？！
不仅社死，还带拉仇恨和嘲讽的吗？！
“我们接下来去哪？”
他绝望地问。
苏瑾打了方向盘，拐上一条出城的高速路，声音混在引擎的噪音里，却格外清晰：“去找其他‘火种’。”
“既然她们那么想要你。”
“也许，我们可以给他们制造点…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