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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稳婆的第四年。

外出云游的郎君说等我接生够一百个孩子,就回来安稳过日子。

我信以为真。

不论白天黑夜,只要有人需要接生,我定第一个出现。

村里的人都“夸”我,“她啊,拼命三郎。”

“再拼有什么用?搬来这四年了,你几时见过她的相公归过家?”“多半是另有新欢了。”

我充耳不闻,逐字读着萧景翊寄回的家书,“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我捡起桌上的笔,“翊郎,只差一人,妾可接满百子…”突然一个丫鬟找上我,“你就是崔稳婆吧?赶紧跟我来,我家夫人要生了。”

这次我接生得格外快,抱着孩子递给父亲时,面纱下的笑容渐渐凝固。

“翊郎…”“翊郎,快把我们的孩子抱过来让我瞧瞧…”他被初为人父的喜悦包裹,并未察觉出我的异常,看向床上的女子满目柔情,“夫人像你,好看极了。”

后来他次次寻我,“容儿,你放心,我定会纳你为妾。”

妾?状元郎还在家等着娶我为正妻呢。

1萧景翊不停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小铃,你辛苦了。”

“成婚四年,我们终于圆满了。”

四年?心头传来的刺痛,险些让我没站稳。

原来他消失的这四年,并不是云游世间,而是真的如他们所说有了新欢啊…眼泪将脸上的纱巾打湿,闷得我喘不上气。

“萧老爷,夫人已平安产子,我就先离开了。”

“等等…”我僵在原地,心口揪作一团。

他是不是认出我了?萧景翊冷冷地上下打量着我,戾声道,“王叔,搜身。”

“为何这般急着走?”“看她是不是偷了府上什么贵重的物件。”

刚冒头的热望瞬间被浇灭,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泛起寒意。

可笑…我竟还在期待着他会认出我。

管家上前,从我的身上搜出一袋银钱,“说!钱哪里来的?是不是你偷的?”“这是夫人刚刚赏我的。”

可床上的女人立马否认,“翊郎,我没有。”

“夫人,这明明是你赏我的,为什么不承认?”“当时你身旁的丫鬟们可都看见了。”

丫鬟们一个个连忙低下头,“夫人确实未曾给你打赏过银钱。”

温悬铃眼眶泛红,“崔稳婆,我没想到你竟是这般人。”

“你为我接生,我的夫君自然会赏你一大笔银钱,你为什么要偷呢?”“翊郎最讨厌手脚不干净的人了。”

是啊,五年前,镇上遭了江洋大盗。

闹得人心惶惶。

可萧景翊却丝毫不在乎。

我为他研着墨,“翊郎,你就不怕江洋大盗来我们家吗?”他抿嘴笑笑,“我们穷困潦倒,有什么好偷的?”“我啊,只剩你了。”

“只要你好好地待在我的身边,我就什么也不怕。”

可那盗贼竟真的将我掳走了。

找到我时,他红着眼提起剑砍向那贼人的手,“我的女人,你也敢碰!”从那以后,但凡听到偷,萧景翊的眉头便会皱起。

可如今我却成了他眼中容不下的人。

“那便报官吧。”

管家嗤笑,“官?我家老爷就是县令。”

“所以他说你是偷,你自然就是。”

我摇摇欲坠,县令…萧景翊,你瞒得我好苦啊。

温悬铃半撑起身子,“翊郎,虽然崔稳婆确实偷了。”

2“可她为我接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如就把她留在府上做工吧。”

她的视线不时地落在我的身上,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一场鸿门宴。

萧景翊拧了拧食指上的玉扳指,“今天小铃最大,都听你的。”

“府上缺一马夫,你不是稳婆吗?那就去给马接生吧。”

“以后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长袖一挥,扬长而去。

“夫人,您认识我吧?”温悬铃半躺着,“确实聪明,怪不得翊郎喜欢你。”

“刚刚为什么不与他相认?”“要知道他日日想着怎么说服我同意纳你为妾呢。”

妾?状元郎成日登门要娶我为正妻我都没同意,我会做他萧景翊的妾?我冷脸道,“没这必要,自我在这见到他,我就已经打定主意了。”

“这辈子我们再无可能。”

“夫人,还请您放我出府。”

“出府?”她嘴角扯出一抹讥笑。

“你觉得可能吗?”“你这小浪蹄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勾得他神魂颠倒,我怎么可能把你放走?”手狠狠地攥紧,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就不怕,我留在这,总有一天他会认出我?”“不会。”

当晚,我被扔进了马厩中。

原来她说得不会,就是让下人,将我的脸上涂满马粪,“夫人说了,敢洗的话,明天就去砸了您弟弟的铺子。”

“记住了,以后每天都要涂。”

黏稠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特有的腥臭味瞬间裹住口鼻。

胃瞬间翻江倒海,引得我浑身颤抖。

我蜷缩在闷热的马棚里动都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萧景翊出现在马厩里,牵出一匹纯白的马。

这马我见过。

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家门口的草棚里。

可主人我却从未见过。

“老爷,今夜又要去崔小姐那儿吗?”“要是被夫人知道又该闹了。”

他抬头盯着那玉盘般的月亮,“今日十五,团圆之夜。”

“是容儿最想我的日子。”

“我想去陪陪她。”

管家欲言又止,“老爷…”“不如您就和崔小姐断了吧,毕竟您已经娶了夫人,更何况夫人可是推崔小姐父亲坠崖的人啊。”

“虽然当年的案件是由县丞主审,可最后定为意外的人可是您啊…”3他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我的耳边炸开。

攥紧裙摆的手猛地一颤,那一秒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了。

父亲的坠崖不是意外吗?那个装成小官吏在衙门里前前后后帮了我那么多忙的萧景翊,竟是幕后推手。

可笑的是我竟还因此爱上了他…怪不得他从未在公堂上露过面,怪不得他从不愿提起父亲的事。

心仿佛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我死死地咬住下唇,任由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王叔,以后此事莫要再提了。”

“小铃当时也是事发突然才失手将他推下悬崖,她从小与我一同长大,我怎么忍心看她受牢狱之苦?”“再说容儿心悦于我,想必这件事她也不会怪罪于我的。”

我想冲上前质问他。

可身后的丫鬟一把将我摁在地上,“崔小姐,我劝你还是老实点。”

“这下你亲眼看到了吧,我们老爷最爱的人还是夫人。”

“你一个乡下野妇竟也妄想飞上枝头?”窒息感涌上心口。

求生欲让我挣脱成功,踉跄起身给了她一巴掌,“就你一个丫鬟也配在这指责我?”“我看你是飞不上枝头很是嫉妒吧?”“有本事你也爬上萧景翊的床啊?有本事你也让他纳你为妾啊。”

小丫鬟被打懵了,捂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谁在那?”萧景翊眉头紧皱。

“是我,崔令容…”我受够了这种折磨,只想赶紧说清楚回家另嫁他人。

这种负心汉不值得我留恋。

“谁?”只是距离太远,他还未听清,就被温悬铃的丫鬟喊走了。

“老爷,夫人浑身滚烫,一直哭着找您呢,您快去看看吧。”

萧景翊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天空良久。

最后叹了口气,“走吧。”

“请大夫了吗?”“今日可是食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可即使隔得很远,我还是一眼看出了他神情中急切的担忧。

胸口闷闷的仿佛堵住一团棉花。

萧景翊你就这般在乎她吗?我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倒在饲料上。

不禁想起,以前每年十五的时候。

萧景翊总会用石头为我刻一只兔子。

“要是有玉就好了,那样才能配得上我的容儿。”

4我躺在他的怀里,爱不释手地看着,“我倒是觉得石头更好。”

“更加坚固不易碎。”

他宠溺地笑笑,轻柔在我唇上落下一吻,“就像我对容儿的心一般。”

当时的情话说得有多动听,现在他做的每一件事就有多么伤人。

没过多久,一群家丁跑过来将我架起。

“你们要带我去哪?”没有人回应我,只是将我扔进了一个又黑又深的枯井里。

萧景翊在井口探出头来,眸色阴鸷,薄唇吐出的字冷得让人浑身颤抖。

“是你在小铃的菜里下毒了?”“我说要把你赶出府,她还苦苦地哀求着我。”

“你这种心思歹毒之人不值得她同情。”

摔下来的那一刻,浑身的骨头好像碎了,疼得我浑身直冒冷汗。

“萧景翊…你到现在都没认出我是谁吗?”“你曾经不是跟我说过,哪怕化成灰也能一眼认出我吗?”凄凉的声音不停地在井中回荡着。

可上面的男人早就没了踪影。

只剩冷冰冰的一句话在我的耳边绕了一遍又一遍,“给井里加水。”

“直到她求饶为止。”

“不…”“求饶也不行。”

“总该让她知道我萧景翊的夫人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水一桶接着一桶落下,直至没过我的喉咙。

冰冷刺骨的寒意透过我的皮肤,钻进我的四肢乃至全身。

曾经为他挡刀而受过重伤的胸口已经疼到难以呼吸。

下人们伸着头往里面瞧了又瞧,“行了吧,别闹出人命了。”

“唉,谁让她得罪了我们夫人。”

“谁不知道老爷最宠夫人了,真是找死。”

“走吧,听说今年的状元郎来府上了,现在正热闹着呢,我们也去看看。”

状元郎…我艰难地张嘴,“叶淮庭…”“早知道就答应嫁给你了。”

过了很久很久,天蒙蒙亮的时候,几个下人才把我捞上来。

我浑身烫到意识模糊,不停地颤抖着。

一个下人指着我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她长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另外一人嗤笑,“你是只要看见小娘子,就觉得眼熟吧?”“不是,你有没有觉得她很像老爷书房里画像上的女人?”两人仔细打量着我,“不太像吧。”

5“那女子珠圆玉润的,她枯瘦如柴的,你定是认错了。

“走吧。”

“我看她活不了多久了。”

我被人抬着,穿过了整个萧府。

很大,很美。

可惜我不是这里的女主人。

后花园里有萧景翊亲手搭建的秋千,还有满园子的玫瑰花…四五个下人抬着一只巨大的竹编笼,里面装着上千只蝴蝶从我身边经过。

“小心点,别摔坏了。”

“这可是老爷昨晚上亲手为夫人捕的,要是出了差错,怪罪下来,我也救不了你们。”

我伸出手,轻轻拽住其中一个丫鬟,“可以送我一只吗?”当年与萧景翊定情的时候恰巧是冬月。

他寻遍了整个山谷也没有找来一只蝴蝶。

他满脸的自责,“容儿,对不起…”“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要你寻蝴蝶本就是强人所难了。”

“我只是觉得,若是有一只蝴蝶围绕在我们周围,浪漫极了。”

同样是冬月,当年一只蝴蝶也寻不来的少年,却为别的女人找来了成百上千只。

爱与不爱总是这般明显。

丫鬟头一缩,偷偷地从笼中掏出一只塞到我的手里,“你好好拿着,切莫被人发现了。”

只是我还未接过,手就被人狠狠地捏住,“又偷?”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让我疼得有些喘不上气。

“我没偷。”

“呵。”

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来人,把这丫鬟拖下去仗棍一百,然后赶出萧府。”

丫鬟哭声凄惨,“老爷,你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心仿佛被一双大手狠狠地攥住,我哽咽着,“萧景翊,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好,把这个女人也拖下去一块打。”

“不死不休。”

“就你这种人也配拥有蝴蝶?”“住手!”叶淮庭拿着圣旨出现在门口,“萧兄,崔令容是陛下亲赐给我的妻。”

“一只蝴蝶她还是配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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