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宵小之劫
这重量不仅没有成为负担，反而像是一种沉稳的锚，让他移动时更能清晰地感知和控制自身每一块肌肉的发力。
再次面对那根新找的、更加粗壮的钢柱时，江诚深吸一口气，猛地撞了上去。
“砰！”
声响依旧沉闷，但传递到身体的感受却截然不同。
巨大的冲击力被那件奇特的背心瞬间分散、导引，不再是集中于一点的剧痛，而是化为一种均匀且深透的压力，渗透进皮膜之下，甚至震荡到内脏。
酸、麻、胀、痛，各种感觉复杂地交织在一起，远比他自己胡乱锤炼时更强烈，但也更…“有效”。
他能感觉到气血在这种***下加速奔流，带来的灼热感更迅猛，修复和强化的效果也远超之前。
效率倍增。
江诚眼中闪过一抹锐光，不再犹豫，开始了一次次重复却更有成效的撞击。
汗水浸湿了背心，让它变得更加沉重，但他乐在其中。
接下来的几天，他白天里面穿着背心，外面穿着工装干活，沉重的分量让日常劳动也变得艰难数倍，无异于一种持续的低强度修炼。
晚上则继续着他的疯狂撞击。
效果是显著的。
他饭量又增大了近乎一倍，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精壮，皮肤下隐隐透出一种坚韧的质感。
更让他惊喜的是，一些以往高强度劳动和暗伤带来的、深植体内的隐痛和涩滞感，竟然在背心的高频震颤和均匀承压下，慢慢化开、消退。
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通透和轻松。
这天发薪日，江诚揣着那点依旧被克扣后所剩无几的工钱，没有立刻去买最便宜的营养合剂。
他拐进了一条远离工地、相对安静的旧街。
街角有一家老旧的杂货店，除了卖些日常零碎，也收售一些来历不明的“古物”和“修士残次品”。
店里光线昏暗，老板是个眯着眼的老头，正在柜台后打着瞌睡。
江诚的目标很明确。
他在一堆生锈的金属零件和破烂瓷器里翻找着。
老陈给的背心效果极好，但他需要一些辅助工具，更精准地锤炼骨骼和关节，尤其是那篇烙印信息里模糊提及的、需要特殊外力***才能打通的几个关键节点。
他找到了一对乌沉沉、巴掌大小的金属短棒，入手沉重，一端略粗。
又翻出几个锈迹斑斑但分量十足的铁环。
看不出材质和来历，但足够坚硬，也够分量。
“老板，这些多少钱？”
江诚将选好的几样东西放在柜台上。
老头掀开眼皮瞥了一眼，懒洋洋地报了个价。
价格不高，但正好掏空了江诚刚刚到手的所有工钱。
江诚沉默了一下，还是数出皱巴巴的纸币，推了过去。
他需要这些。
他将短棒和铁环仔细收进一个破布袋，拎着转身离开。
就在他走出杂货店，拐进一条回家必经的、灯光昏暗的小巷时，前后路口突然被人堵住了。
前面是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穿着廉价的仿法袍，身上有微弱的灵力波动，都是炼气一二层的样子。
后面，王监工慢悠悠地踱了出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冷笑，手里盘着两颗光滑的铁球。
“小子，日子过得挺充实啊？
又是买‘法器’，又是偷偷加练。”
王监工阴阳怪气地开口，目光扫过江诚手里的布袋，“发的那点钱，没上交给哥几个买点酒喝，倒自己先糟蹋了？”
江诚停下脚步，将布袋轻轻放在脚边，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西人。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王监工上次吃了瘪，绝不会善罢甘休。
“王监工，钱己经扣了。
东西是我自己买的。”
江诚声音低沉。
“你买的？
哼！”
王监工啐了一口，“一个绝灵体的废物，买这些玩意有什么用？
偷了工地的材料去换的吧？
哥几个，给我搜！
肯定还有赃款！”
那三个混混青年闻言，立刻摩拳擦掌地逼了上来，脸上带着狞笑。
他们根本没把江诚放在眼里，一个不能修炼的苦力，还不是随手拿捏？
最先靠近的黄毛伸手就抓向江诚的衣领，指尖带着微弱的灵光，想先给他个下马威。
江诚眼神一厉，不闪不避，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黄毛的手腕。
黄毛一愣，随即想运转灵力震开，却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只铁钳死死箍住，那点微薄灵力撞上去，竟纹丝不动！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腕骨被捏得咯咯作响。
“啊！
松手！”
黄毛痛呼出声。
另外两人见状，骂骂咧咧地同时扑上，拳头带着风声，分别砸向江诚的肋骨和面门。
江诚猛地将黄毛往自己身前一拽，用他的身体挡向左侧袭来的一拳，同时右臂抬起，格向砸向面门的攻击。
闷响声几乎同时响起。
黄毛替江诚挨了同伙一拳，打得他惨叫一声。
另一人的拳头砸在江诚格挡的手臂上，像是砸中了坚韧的牛皮包裹着的硬木，反震得他指骨生疼。
而江诚，只是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格挡的手臂传来熟悉的微热感，那点可怜的灵力冲击甚至没让他感觉到太多疼痛。
“妈的！
邪门了！”
攻击落空的两人又惊又怒。
王监工也看出了不对劲，脸色一沉，将铁球揣回兜里，低喝一声：“废物！
一起上，用点真本事！”
他亲自上前，炼气二层的灵力毫无保留地运转起来，手掌泛起明显的光晕，带起一阵恶风，拍向江诚的胸口。
这一下若是拍实了，足以震伤普通人的内脏。
前后夹击！
江诚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他知道不能留手了。
他猛地将疼得龇牙咧嘴的黄毛向前一推，撞向正面扑来的两人，同时身体微侧，竟不闪不避，用穿着金属背心的胸膛，硬生生迎向王监工那蓄满灵力的一掌！
他甚至暗中绷紧了全身肌肉，微微向前一顶。
一声格外清脆的爆响！
王监工只觉得自己的手掌结结实实拍在了一块坚硬无比还带着反震之力的金属板上！
预想中对方骨断筋折的画面没有出现，反而是自己手掌剧痛，凝聚的灵力被瞬间震散，整条胳膊又酸又麻！
他骇然失色，踉跄着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向只是后退了半步、胸口衣服破裂露出下面暗灰色金属背心、却面无表情的江诚。
“你…你那是什么？！”
王监工声音尖利，带着一丝惊惧。
另外两人刚推开黄毛，看到王监工吃亏，一时也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江诚缓缓站首身体，扯了扯胸前破裂的衣襟，完全露出下面的金属背心。
他扭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哒的轻响。
刚才王监工那一掌的力量，大部分被背心分散承受，小部分透入体内，反而激发了他全身气血更加汹涌地奔腾，那股灼热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感觉，很好。
他向前踏出一步，目光锁定脸色发白的王监工。
“王监工，”江诚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还要搜吗？”
王监工看着江诚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亮得惊人的眼睛，又瞥了一眼那件古怪的金属背心，再感受着自己仍在发麻刺痛的手掌，一股寒意从心底冒起。
这小子…真的邪门！
“你…你给我等着！”
王监工色厉内荏地扔下一句狠话，捂着手，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另外三人见状，也赶紧扶起哼哼唧唧的黄毛，狼狈地跟了上去。
小巷很快恢复了寂静。
江诚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体内奔腾的气血慢慢平复。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布袋，拍了拍上面的灰。
他看了一眼王监工等人消失的方向，眼神没有任何波动，转身朝着出租屋走去。
脚步沉稳，背影在昏暗的巷子里，仿佛比来时更加厚实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