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众神系列之机甲格斗家精卫

苍梧山的晨总是裹着草木的清润，栖神坛被千年古柏环抱着，枝桠间漏下的霞光落在坛下溪流里，漾出满溪碎金。

精卫蜷在青石上，素白麻布裙沾了几片金黄的银杏叶，墨色长发如瀑般垂至腰际，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她指尖捻着一片刚落下的银杏，叶边被无意识地揉得发卷，背后半透明的银蓝色神翼像薄纱般轻颤，每一次扇动都带起细微的风，拂过青石上堆积的落叶。

这是她守着苍梧山的第三百年。

从最初学着用神力滋养山林，到后来驾着那台旧机甲守护山脚下的村落，栖神坛的青石始终是她最常待的地方——累了便蜷在这里晒太阳，烦了就听溪流潺潺，看银杏叶落了又生。

此刻她正望着溪水里自己的倒影发呆，神翼的微光在水面投下细碎的银蓝，连带着指尖的银杏叶都染了层柔和的光。

“精卫。”

一声轻唤突然从坛边传来，带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精卫抬眼望去，只见坛边的土壤里浮起一缕翠色虚影，根须般的纹路在地面轻轻游走，像是在捕捉地底传来的某种震动。

那是大地树灵，自她来到苍梧山便相伴的老友，平时总以虚影形态藏在草木间，只有感知到特别的动静时才会现身。

虚影缓缓飘近，在离精卫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逐渐凝聚成模糊的人形。

“地底传来很特别的波动，是人类世界的信号，”树灵的声音裹着草木的温润，他指尖飘出一缕更亮的绿光，在空中凝成一幅流动的画面，“是一场叫‘全球机甲格斗大赛’的赛事，2155年举办，据说有220个国家的选手参加。”

画面里闪过赛场的热闹景象：巨大的金属场馆、嘶吼的观众，还有各式各样的机甲在场地里交锋，最后定格在两行醒目的文字上——“冠军奖励：定制全新格斗机甲（兼容特殊能量）附加奖金：1亿信用点”。

“特殊能量……”精卫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指尖的银杏叶猛地被捏紧，叶缘掐进了掌心。

她的目光下意识飘向坛角那台旧机甲——银灰色的外壳曾是她亲手打磨的，线条流畅得像山间的溪流，可如今却爬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右臂的护甲甚至还凹着一块，那是去年泥石流时被落石砸中的痕迹。

她至今记得那天的绝望。

山脚下的村落被泥石流围困，几间木屋眼看就要被泥浆吞没，她驾着旧机甲冲进去救援，可机甲的能量核心根本撑不住高强度的拖拽，没一会儿就发出刺耳的警报，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最边缘的那间木屋被泥浆埋住。

事后她抱着受损的机甲坐在栖神坛上，树灵沉默地陪了她一整夜，那时她就知道，这台旧机甲，再也护不住她想护的东西了。

“这台新机甲，或许能承载你的神力。”

树灵的声音适时响起，虚影己经凝实成了少年的模样，青布短衫上沾着细碎的草屑，眉眼间满是温和，“但要去人类世界参赛，你得先封印神力——封印期间你会暂时变得和普通人类一样虚弱，连神翼都会黯淡。”

精卫猛地站起身，墨色长发随动作扬起，背后的银蓝色神翼扇动频率明显加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盯着空中那幅画面，又看了看坛角的旧机甲，眼底的慵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的坚定。

“我去。”

两个字说得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树灵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

放心，我会跟着你，”他的身形又凝实了几分，青布短衫的纹路变得清晰，“我会化成人形，用大地的力量帮你感知危险、修复机甲，就像以前在苍梧山一样。”

说完，树灵抬手一挥，无数翠色光纹从地面升起，轻轻裹住精卫的脊背。

银蓝色的神翼在光纹的包裹下渐渐失去光泽，从半透明变得黯淡，最后像被收进了皮肤里，只在脊背留下淡淡的印记。

与此同时，树灵的虚影彻底凝实，变成了一个身着青布短衫的少年，皮肤泛着淡淡的草木光泽，手里还提着一个用藤蔓编织的小篮子。

“我叫灵均，”少年笑着说，弯腰背起坛角旧机甲的背带——那机甲虽旧，却依旧沉甸甸的，“走吧，我们下山。”

精卫点点头，伸手理了理身上的麻布披风，将脊背的印记遮住。

晨光己经爬满了整个栖神坛，古柏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溪水里的霞光依旧灿烂。

灵均背着机甲走在前面，脚步稳健，精卫跟在后面，手里紧紧攥着那片被捏皱的银杏叶。

他们踩着霞光走下栖神坛，脚下的泥土传来熟悉的温热，那是大地的支撑，也是她此刻唯一的底气。

溪水流过青石的声音渐渐远去，古柏的影子被甩在身后，前方的山路蜿蜒着通向山下的世界，那里有她从未见过的繁华，也有她必须赢下的未来。

精卫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天空，霞光正从云层里探出来，像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她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跟上了灵均的身影。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遗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