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上堆满了花瓣，风一吹就扑簌簌往下掉，石板路上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软软的。
空气里全是甜丝丝的花香。
苏晚和林溪七点就赶到广场，抢了个靠樱花树的角落。
白色折叠桌铺着浅紫色桌布，上面摆着画具——妈妈留下的旧画夹、新买的素描纸，还有林溪帮忙打印的作品示例。
"海报贴左边架子上！
台灯摆出来，万一人多光线不好呢。
"林溪抱着宣传册忙前忙后，转头看见苏晚在发呆，"紧张啦？
"苏晚捏着桌布角："你看那边摊位都围了好多人了……"不远处的手工饰品摊确实热闹，阿姨正笑着给客人试戴手链，对比之下自家摊位冷清得让人心慌。
"急什么，才刚开始呢。
"林溪拍拍她，"把你那支宝贝笔摆出来镇场子。
"苏晚小心取出妈妈的狼毫笔。
阳光透过樱花缝隙照在笔杆上，木纹显得特别温润，她突然觉得踏实了些。
"刚听学生会说今天好多外系的来，"林溪发着宣传册突然笑起来，"要是陆星磁来了，你可要抓住机会啊。
"苏晚耳根一热，低头整理彩铅："别瞎说，他怎么可能来。
"可脑海里己经浮现出图书馆那个侧影——白衬衫，专注的睫毛，像幅精心勾勒的素描。
"同学，画肖像多少钱？
"穿粉色裙子的女生凑过来问。
"二十块！
素描彩铅都可以！
"苏晚赶紧抬头，声音有点紧。
女生坐下理了理头发："要彩铅的，画现在的样子就好。
"苏晚深吸口气，笔尖刚开始还有点抖。
想起妈妈说的要专注观察，她慢慢静下心来——圆眼睛，小酒窝，笑起来特别有朝气。
画错几笔后越来越顺手，林溪偶尔探头小声夸："比真人还好看呢。
"一小时后女生接过画惊呼："天哪！
这个酒窝绝了！
"她开心地扫码付款，还加了微信说要介绍朋友来。
看着对方雀跃的背影，苏晚心里暖洋洋的。
原来用画笔传递快乐是这种感觉。
后来摊位渐渐热闹起来。
有画情侣合照的，有小朋友被彩铅吸引的，苏晚忙得额头冒汗。
林溪一边帮忙收钱递纸，一边塞给她奶茶："歇会儿，特意让老板多加了珍珠。
"苏晚靠在樱花树上啜着奶茶。
花瓣飘落在往来人群的发梢间，像场温柔的梦。
"妈妈要是能看到就好了。
"她轻声说。
林溪拍拍她背："阿姨肯定看着呢。
"这时有个熟悉身影从花树下走来。
白衬衫，身形挺拔，手里还拿着本书——是陆星磁。
苏晚心跳漏了半拍，赶紧低头假装整理画具。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溪戳她胳膊："他往这边来了！
"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
那眼神很静，却像藏着什么。
陆星磁在摊位前停下，目光扫过展示图，最后落在那支狼毫笔上。
他眼神顿了顿，像是认出了什么。
苏晚手心冒汗，刚要开口，一群小孩跑过撞翻了桌上的画纸。
她蹲下去捡，差点撞到桌角。
"小心。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陆星磁不知什么时候也蹲了下来，修长的手指仔细收拢散落的画纸，叠整齐递给她。
"谢谢……"苏晚接过来，声音有点抖。
看他转身要走，苏晚突然鼓起勇气："同学！
"见他回头，她握紧画笔，"我是美术系的苏晚……要不要画张肖像？
"说完整张脸都烧起来。
周围喧闹声仿佛消失了，只剩心跳和花瓣落地的声音。
陆星磁沉默了几秒，开口说了句让苏晚愣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