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霭缭绕的万仞山巅，青要宗的外门弟子宿舍区已是人声鼎沸。琉璃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
山间清冷的晨风瞬间涌入这间不足方丈的小屋。她深深吸气，
将昨夜炼制失败的药渣倒入窗外陶罐，那是她今日要送到灵田做肥料的。“哟，
咱们外门第一美人又在捣鼓她的废丹了？”刺耳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琉璃不必回头也知道是同一屋檐下的外门弟子柳烟。这女子出身修仙小族，
自认比琉璃这般从凡间选来的弟子高贵许多，平日没少寻她麻烦。琉璃默不作声，
继续整理着桌上散落的药草。今日是内门选拔前最后一次药草辨识考核，
她必须准时赶到讲经堂。“装什么清高？”柳烟嗤笑，
“别以为长了张好看的脸就能飞上枝头。告诉你，内门选拔看的可是真本事，
就凭你这种连药草都要自己去后山挖的穷酸...”琉璃终于转身，
目光平静如水：“说完了？说完我要去讲经堂了。”柳烟被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
眼睁睁看着琉璃拿起那本边角都已磨损的《百草图谱》，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山风拂过，
撩起琉璃额前碎发，露出光洁额头和那双总是过于沉静的眼眸。她加快脚步，
沿着青石阶向讲经堂走去。三年前，她还是凡间云贵川渝交界处一个小村庄的采药女。
因救下一位重伤的青要宗长老，被破格收为外门弟子。那时她不知多么欢喜，
以为踏入仙门便是通天大道，却不知仙门之中的世态炎凉，比凡间更甚。她出身寒微，
无家族支撑，每月那点微薄灵石连购买最基础的修炼资源都不够，
只能靠自己上山采药、替内门弟子做些杂役换取资源。
因此没少受那些修仙世家子弟的嘲笑欺辱。最让她心痛的是，因她容貌出众，
有些嫉妒的女修竟编造谣言，说她与多位内门师兄有染，靠不正当手段换取修炼资源。
这些谣言一度让她在宗门举步维艰。但她从未放弃。
因为她心中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她能看见“天谕”。那不是寻常文字，
而是浮现在空中，只有她能看见的金色小字。有时是几句评价，有时是几句嘲讽，
偶尔还会化作实物落入她手中。最初她惶恐不已，后来渐渐明白，
这或许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大能手段，又或者是天道对她的某种考验。“今日考核，
我必脱颖而出。”琉璃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坚定之色。讲经堂内已是人头攒动。
百余名外门弟子整齐端坐，等待着执教师兄发放考核卷轴。琉璃找到自己的位置刚坐下，
就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刺来。抬头正对上柳烟不怀好意的眼神，
她身边还坐着几位出身修仙家族的女弟子，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琉璃不予理会，
静心宁神。执教师兄开始发放考核卷轴，忽然门外一阵骚动。“是玉明轩玉师兄！
”有女弟子低呼。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门口。
只见一位身着内门精英弟子服饰的青年迈步而入，眉目如画，气质清冷，
正是青要宗年轻一代翘楚——玉明轩。执教师兄忙迎上前：“玉师兄怎么亲自来了？
”玉明轩淡淡点头：“奉长老之命，来看看这次考核有无可造之材。”他的目光扫过全场，
在琉璃脸上微微停顿一瞬。就是这一瞬，已被柳烟捕捉到。她冷哼一声，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让周围几人听见：“狐媚子。”琉璃垂眸不语，心中却是一紧。
她与玉明轩只有一面之缘，那还是数月前她在后山采药时，偶然发现一株罕见的月华草，
正欲采摘时却遇上了守护灵兽。危急关头，玉明轩路过出手相救。此后二人再无交集，
却不知为何柳烟似乎对此事耿耿于怀。考核开始，琉璃收敛心神，专注答题。
这些药草知识她早已烂熟于心，这些年她几乎翻遍了宗门的药草图谱，
还自费购买了许多凡间的药草典籍相互印证。不过一炷香时间，她已答完大半试题。
正思索着一道关于“七星海棠”的鉴别题时，眼前忽然浮现一行金色小字：“装什么认真，
肯定又是在勾引男人”琉璃笔尖一顿，这是天谕又出现了。她不动声色地继续答题，
接着又一行金字浮现：“看她那穷酸样，
连支像样的灵笔都没有”琉璃手中的确实是一支最普通的狼毫笔，笔杆已经磨得发亮。
但她只是微微抿唇，继续书写。突然，一道金光闪过，她感到手中一沉。低头一看，
竟是一支流光溢彩的凤羽灵笔！琉璃心中一惊，连忙用袖子掩住。这可是上品灵笔，
价值不菲，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手中？“哇！快看柳师姐的新灵笔！”不远处响起一声惊呼。
琉璃抬头，见柳烟正得意地展示着一支与她手中一模一样的凤羽灵笔。顿时，
她明白了——这天谕所化的实物，他人看来会有合理的来源解释。
柳烟似乎察觉到琉璃的目光，炫耀似的晃了晃灵笔，用口型比了个“穷鬼”。
琉璃低头看着手中这支一模一样的灵笔，忽然心生一计。考核结束的钟声响起，
弟子们陆续交卷。琉璃快步走到柳烟面前，
露出羡慕的表情：“柳师姐这支凤羽灵笔真是漂亮，一定很贵吧？
”柳烟得意一笑：“那是自然，这是我家族特意为我考核准备的，价值三十灵石呢！
”“不知师姐能否借我观摩片刻？”琉璃语气恳切，“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的灵笔。
”柳烟本想拒绝，但见周围人都看过来，虚荣心起，便大方递过：“小心些，
弄坏了你可赔不起。”琉璃接过笔的瞬间，迅速将两支笔调换。动作之快，
凡人肉眼难以捕捉。“果然是好笔。”琉璃将笔归还，由衷赞叹。她调换的不仅是笔，
还是命运。柳烟那支笔此刻已在她袖中，而柳烟拿回的，是天谕所赐的那支。回宿舍的路上，
琉璃故意放慢脚步。果然，不久后柳烟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脸色铁青。“琉璃！
你是不是调换了我的灵笔？”柳烟拦住她去路，声音尖利。琉璃睁大眼睛，
一脸无辜：“师姐何出此言？笔不是完好归还给你了吗？”“但这支笔感觉不对！
灵力运转滞涩，定是你做了手脚！”这时已有不少弟子围拢过来看热闹。
琉璃提高声音：“师姐若是舍不得借笔直说便是，何必诬陷于我？大家评评理，
我虽出身寒微，但也知廉耻，怎会行此偷窃之事？”围观众人窃窃私语，大多站在琉璃这边。
毕竟柳烟平日嚣张跋扈，人缘并不好。“你！”柳烟气极，却无证据，只得狠狠跺脚，
“好你个琉璃，咱们走着瞧！”是夜，琉璃在灯下仔细端详两支灵笔。果然一模一样，
连最细微的纹路都别无二致。但握在手中，却能感到天谕所赐的笔中蕴含着一丝奇特灵气，
运转起来畅通无阻。而柳烟那支笔，虽外观相同，内里灵力运转却远不及此。
“这天谕究竟是何物？为何时而嘲讽，时而相助？”琉璃喃喃自语。
眼前忽然又浮现一行金字：“心术不正，天理难容”琉璃怔住，若有所思。次日清晨，
琉璃主动找到柳烟，当众将两支笔都取出。“柳师姐，昨日之事恐有误会。这是我自己的笔，
与师姐的并排一处，请师姐仔细辨认，哪支是你的便拿去吧。”柳烟愣住，
没想到琉璃会来这一出。她仔细检查两支笔，惊讶地发现竟然一模一样，根本无法区分。
“这...这怎么可能？”柳烟目瞪口呆。琉璃微笑：“看来是师姐多心了。笔既无异，
师姐任选一支便是。”柳烟犹豫片刻，随意选了一支。琉璃收起另一支，施礼告辞。
走出不远，眼前又浮现金字：“以德报怨，何以报直？”琉璃轻声自语：“非是以德报怨，
但求问心无愧。”金字变化：“善”琉璃心中一动，似乎摸到了几分与天谕相处的门道。
内门选拔之日渐近，宗门气氛日渐紧张。这日，
接到一个意外消息：玉明轩邀请她一同完成一个宗门任务——采集炼制筑基丹所需的赤炎果。
“玉师兄为何选我？”琉璃疑惑地问传话弟子。“玉师兄说见你药草知识扎实，
且那日考核你是第一名。”传话弟子回答，眼中却不无深意。琉璃犹豫片刻，还是应下了。
赤炎果生长之地危险重重，但也是难得的学习机会。更重要的是，
完成任务可获得丰厚贡献点，能兑换修炼资源。三日后，
琉璃与玉明轩一同出发前往炎火峡谷。同行的还有几位内门弟子，
包括对玉明轩明显有意的长老之女苏婉。一路上，苏婉没给琉璃好脸色看，总是找茬挑剔。
琉璃只做不知，专心向玉明轩请教修炼问题。玉明轩倒是颇为耐心，有问必答，
让琉璃获益匪浅。然而就在接近赤炎果生长地时，意外发生了。一群火鸦突然从岩洞中扑出，
直袭队伍。这种灵兽性子暴烈，领地意识极强，一旦被激怒便会不死不休。“结阵！
”玉明轩冷静下令，弟子们迅速组成防御阵型。琉璃修为最低，被护在中央。但她并未慌乱，
而是仔细观察火鸦的攻击模式。“东南方向，火鸦王在那里！”琉璃突然喊道。玉明轩闻言，
立即锁定目标，一道剑光直取火鸦王。然而就在此时，苏婉不知为何脚步一乱，
阵法露出破绽。几只火鸦趁机扑向最弱的琉璃。“小心！”玉明轩转身回救，
却被火鸦王缠住。危急关头，琉璃眼前金字狂闪：“虚荣！活该！”“逞强接任务，
自寻死路”“看她那狼狈样”但忽然间，金字一变：“心守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