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 年春天的河南固始县，麦苗刚抽穗，空气里飘着泥土的腥甜。

22 岁的刘某某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两斤水果糖，

后座载着 20 岁的赵某某，往乡民政所赶。一路上，街坊邻居笑着打趣：“某某，

娶了表妹，真是亲上加亲啊！”刘某某挠着头笑，赵某某红着脸躲在他身后。

两人是实打实的表兄妹 —— 刘某某的妈和赵某某的爸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从小一起在村里摸爬滚打长大。按老辈人的说法，“亲亲戚戚结亲家，日子过得更踏实”，

双方父母一拍即合，连媒人都没找，就定下了这门婚事。

那会儿乡民政所的登记流程还不繁琐，

工作人员问了两句 “是不是自愿结婚”“有没有近亲关系”，

刘某某和赵某某都没细想 “近亲” 的法律定义，只含糊说 “是远房亲戚”，

就拿到了烫金的结婚证。谁也没料到，这本看似红火的结婚证，会在二十多年后，

牵扯出一桩重婚案，让两个家庭都陷进泥潭。第一章 柴米油盐里的婚姻裂痕婚后头几年，

刘某某和赵某某的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刘某某在村里的砖窑厂打工，力气大、肯吃苦，

每个月能挣两百多块钱；赵某某在家洗衣做饭，还种了半亩菜地，小日子有滋有味。

1998 年，大女儿出生，2001 年，小儿子也来了，家里添了两个娃，热闹得很。

可随着孩子长大，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砖窑厂的工资多年没涨，

刘某某看着村里有人去外地打工，一年能挣好几万，心里渐渐活络起来。

2013 年春节刚过，他跟赵某某商量：“我去江苏常州找活儿干吧，听说那边工厂多，

工资高，等挣了钱，就把你们娘仨接过去。”赵某某舍不得他走，但看着两个孩子的学费单，

还是点了头。她给刘某某收拾行李时，

把家里仅有的五千块积蓄都塞给了他：“在外头照顾好自己，别省着吃饭，常打电话回来。

”刘某某到了常州，在钟楼区一家机械厂找了份组装零件的活儿，一个月能挣六千多，

比在老家翻了三倍。一开始，他每周都给家里打电话，寄钱也很及时，

跟赵某某说工厂的趣事，说等攒够钱就租个大点儿的房子，接她们过来。可日子久了，

孤独感慢慢袭来。机械厂的活儿累，每天下班回到出租屋，屋里冷冷清清的，

连口热饭都没有。赵某某在家要照顾孩子，打电话总是匆匆忙忙，要么说孩子作业没写完，

要么说老人身体不舒服，两人能聊的话题越来越少。2015 年夏天，

机械厂来了个新员工，叫陈某，比刘某某小 10 岁，是安徽人，刚从老家来常州打工。

陈某性格开朗，说话带着甜甜的口音，跟刘某某分在一个车间，

平时经常帮他递工具、记工时。有一次刘某某感冒发烧，躺在出租屋起不来，陈某听说后，

特意煮了粥，还买了感冒药送过去。刘某某看着眼前这个细心的姑娘，心里暖烘烘的。

从那以后，两人走得越来越近，下班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周末一起去公园散步，

刘某某渐渐把对家人的思念，转移到了陈某身上。一开始，刘某某没敢说自己已婚。

陈某问起他家里的情况，他只说 “家里就一个老母亲，在老家生活”。可纸包不住火，

2016 年中秋节，赵某某带着孩子来常州看他，正好撞见他和陈某一起逛超市。

赵某某当时就愣了，手里的行李袋 “啪” 地掉在地上。刘某某慌了神，

赶紧把赵某某拉到一边，编了个瞎话：“这是我同事，正好碰到，一起买点儿东西。

” 赵某某看着陈某手里拎着的男士衬衫，心里犯了疑，但当着外人的面，没好发作。

那几天，刘某某魂不守舍，赵某某看在眼里，却没戳破。临走时，

她拉着刘某某的手说：“在外头不容易，但咱得守住本分，家里的娃还等着咱们呢。

” 刘某某点头如捣蒜，可赵某某一走，他就跟陈某坦白了自己已婚的事实。陈某听了之后，

哭了好几天，说刘某某骗了她。刘某某又悔又急，天天跟陈某道歉，说自己跟妻子感情不好，

只是为了孩子才没离婚，还发誓 “以后肯定会跟她离婚，跟你好好过”。陈某年纪小，

没经历过太多事，被刘某某的花言巧语哄住了，没多久就原谅了他，

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关系。第二章 隐秘的 “家” 与破碎的真相2017 年春天，

陈某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拿着验孕棒找到刘某某，又哭又闹：“你现在怎么办？孩子都有了，

你要是不离婚，我就去找你老婆！”刘某某又怕又喜，怕的是事情闹大，

喜的是自己又要当爸爸了。他赶紧安抚陈某：“你别冲动，我这就回去跟赵某某谈离婚。

” 可真到了跟赵某某打电话时，他又没了勇气 —— 赵某某这些年在家照顾老人孩子，

从没对不起他，他实在说不出 “离婚” 两个字。拖来拖去，陈某的肚子越来越大。

刘某某没办法，就在钟楼区某小区租了一套两居室，让陈某住进去，

还买了婴儿床、奶粉、尿不湿，俨然一副 “准爸爸” 的样子。

他跟厂里的同事说 “老婆来常州了”，跟小区的邻居介绍陈某是 “我爱人”，

甚至在孩子出生证明的 “父亲” 一栏，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2017 年 11 月 20 日，陈某生下一个女儿。刘某某抱着襁褓里的小家伙，

心里乐开了花，彻底把河南的家抛到了脑后。从那以后，他每天下班就回出租屋，

帮陈某带孩子、做饭，周末还带着母女俩去逛商场、游乐园，

邻居们都以为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而远在河南的赵某某，

还在苦苦等着刘某某 “接她们过去” 的承诺。刘某某寄回家的钱越来越少，

打电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有时候赵某某打过去，他要么说 “在加班”，

要么说 “手机快没电了”，匆匆挂掉。2021 年 5 月，

刘某某的老乡老张从常州回老家办事，特意去看望赵某某。老张是个实在人，

喝了两杯酒就说了实话：“某某在常州过得滋润着呢，跟一个女的住在一起，还生了个女儿，

小区里的人都叫那女的‘刘太太’，他都快把你们忘了！”赵某某听了，如遭雷击，

当场就哭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曾经对她承诺 “好好过日子” 的男人，

竟然背着她找了别的女人，还组建了 “新家庭”。她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就揣着家里的存折，买了去常州的火车票 —— 她要亲自去看看，

老张说的是不是真的。到了常州，赵某某按照老张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小区。

她在小区门口蹲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才看到刘某某抱着一个小女孩，

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女人，有说有笑地从外面回来。那个女人，正是她当年在超市撞见的陈某。

赵某某躲在树后面，看着刘某某温柔地给小女孩擦嘴，看着陈某挽着刘某某的胳膊，

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想冲上去质问，可看着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衣服，

再看看陈某身上的名牌外套，又退缩了 —— 她怕自己闹起来，会让刘某某更讨厌她，

更怕孩子们知道了会伤心。赵某某在常州住了三天，每天都在小区门口徘徊，

看着刘某某和陈某的 “幸福生活”，心如死灰。

她想起这些年自己一个人带孩子、照顾老人的辛苦，想起刘某某的背叛，

终于下定决心：她要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权益。

第三章 法律的光照进黑暗回到河南后，赵某某找到了县城里的律师事务所。

接待她的王律师听了她的遭遇，既同情又气愤，详细跟她解释了相关的法律规定：“大姐，

你跟刘某某是表兄妹，属于三代以内旁系血亲，按照《民法典》第一千零五十一条的规定，

这种婚姻是无效的。但是，婚姻无效不是‘自动无效’，必须经过法院判决宣告无效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