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他独自跑去做了结扎，并在帮派里下了死命令，不许有任何孩子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可原来，结扎是假，承诺是假，不要孩子更是骗鬼的谎话。
但我怎么都没想到，背叛来得这么早，甚至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我冷笑一声，将枪口对准沈枝枝的肚子：
“好啊，那我就成全你！”
下一秒，顾铭昼的枪口也对准了我。
“叶栀予！你今天闹了这么久我可以当你是伤心过度，不跟你计较！”
“但我说过，不要拿枪对着枝枝！”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全名。
也是第一次，他看向我时满眼憎恶。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我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么多年，在顾铭昼的陪伴下，我以为自己早就走出了被枪指着的阴影。
却在这一秒，被打回原形。
意识到自己行为的顾铭昼缓缓松下了枪，
“对不起，阿栀...我不是故意的。”
“枝枝心思单纯，说出的话可能冒犯到你了，你别跟她计较。”
“就算我，求你。"
看着他眼底，不知是对我，还是对沈枝枝的心疼。
我愣住了，
五年前被绑架时，我被扒光了吊在千米高空中。
对方开出的条件是让顾铭昼下跪求他们。
那时顾铭昼说，他这辈子不求任何人。
为了这句话，我咬牙坚持，被鞭子蘸盐水抽打，被拍照在暗网疯传，都没掉过一滴眼泪，喊过一句痛。
顾铭昼更是杀红了眼，拎着从未摸过的枪，在尸山血海中将我救出。
两个犟种在血雨中搀扶着走了出来，彼此谁也不说一句认输。
可现在，他说，他求我。
还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滚。”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可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3.
我转过身，手中的枪失了力，和我的眼泪一起，砸在脚边。
看到我的背影，顾铭昼没由来地心里一慌。
他刚要上前拉住我，一声枪鸣炸响。
不知是谁的枪擦了火，直直地射向沈枝枝的肚子。
让他们期待已久的小生命，也化为了一滩血水。
我回过头看着二人，这才惊觉。
沈枝枝真像年轻时候的我啊。
相似的眉眼，相似的性格，就连受了伤倒在顾铭昼怀里时，都出奇的相似。
相似得让人恶心。
顾铭昼拼命捂住沈枝枝的伤口，像五年前捂住我的伤口一样。
只是双眼中的憎恶落在了我身上，
“叶栀予，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她还怀着孕！你知不知道她入佛门见不得血！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弑杀，是吗！？”
我弑杀？
我杀过的每一个人，沾染的每一滴血，都是因为他！
身形晃了晃，刚刚压下的颤抖抑制不住地侵入我的四肢百骸。
五年，我听顾铭昼说了上万次没关系。
他说，他不喜欢孩子。
他说，我怎么样他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