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哥哥道歉。”
妈妈将我的头压低，我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用力拍开了她的手。
在她错愕的目光下跑进了卫生间。
衬衣都已经被血染湿了。
我颤抖着手指掀开衣服，才发现染着血水的肠子已经快掉出来了。
我忍着疼痛，把它们塞了回去。
用从护士那偷来的绷带用力缠住。
听别人说，肠子掉出来，人是会死的。
可我不敢告诉妈妈，我不想成为她的累赘，也不想惹她不高兴。
我偷偷从医院逃跑了。
凭着记忆找到一家棺材铺，拿着仅有的钱放在了老板面前。
“我就要死了，你能卖我一副棺材吗？”
2
老板被我身上的血吓坏了，不敢收下我的钱。
“孩子，你家人呢？你要给谁买棺材啊？”
还没等我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妈妈像是找了我很久，额间布满了细汗。
一见到我抬手就扇了我一耳光。
“让你给哥哥道歉就这么难吗？自己跑出来也不知道说，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惹麻烦了。”
棺材铺的老板见我脸色苍白的模样，连忙制止。
“孩子好像身体不舒服，你是他妈妈吧？赶紧带他去医院吧。”
“你瞅瞅身上都是血......”
只是这句好心的提醒，很快就淹没在妈妈的责骂中。
“从小到大他就没让我放心过。”
“我到底欠了你什么。”
妈妈扯过我的手拉着我离开，眼眶通红着。
哥哥来到我们家后，爸爸就消失了。
那天我听到妈妈哭了很久，后来才知道，爸爸拿走了妈妈的钱，带着另一个女人跑了。
见我默不作声，妈妈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不少。
她揉着我的头发，无奈地长叹一声。
“安安，妈妈很辛苦的。你就听妈妈的话，给哥哥道歉。”
“哥哥没有父母，你要懂得感恩。”
我仰头看向妈妈的侧脸，声音有些哽咽。
“可是妈妈，你知道我不会做这种事。”
可妈妈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紧了我的手，脚步更快了几分。
那年的我三岁，独自在家，因为煤气爆炸，我被困在了火海里。
宋扬的爸爸是消防员，他把我救了出来。
却被倒塌的书柜压倒在地。
再也没有从火场出来。
宋扬的妈妈知道这件事后，接受不了事实，当着他的面跳楼***。
我被妈妈强拉硬拽去到宋扬家时。
就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哭声。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爸爸妈妈就不会死！”
妈妈出于愧疚，把他带回来家，当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看待。
那之后，属于我的一切全被剥夺。
我成了不能被原谅的罪人。
妈妈把我带回了家，哥哥一回头看见我和妈妈，面上厌恶的神情毫无掩饰。
“你把他带回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们，你们都是害死我爸妈的凶手！”
妈妈见状弯了弯腰，腆着脸跟他道歉。
“我是带安安来给你道歉的，扬扬你就看着妈的面子上......”
“你才不是我妈！我妈被你们害死了！”
妈妈的面上的笑意僵了僵，有些手足无措。
她立刻把我推了上去。
“快道歉，哥哥要你做什么你都不能反抗。”
妈妈一直让我听话。
但唯独这次，我想为自己辩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