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你是不是喜欢我？”问出这句话用光了我二十三年所有的勇气。他沉默地看着我，
三十一岁的男人连眼皮都波澜不惊，然后笑了：“周也，酒量不行以后就别学人买醉。”看，
他永远这样，把我所有的真心当玩笑。我转身就走，却被他从背后抱住，
温热的呼吸烫在我耳边：“......但这种话，得让男人先开口。
”1.如果人生能重来，我绝对不会在昨天晚上加班时，鬼迷心窍的偷拍沈肆。
更不会在今天这个重要的项目启动会上，不小心手滑把那张堪称绝世神颜的脸，
投映在巨大的屏幕上——沈肆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甚至连他睫毛投下的一小片阴影，
都被放大到极致。空气死寂了三秒......“嗡”的一声，我的脑子炸了，
血液疯狂涌上头顶，大脑一片空白。我能感觉到此刻全会议室的人，
目光在我和屏幕之间来回扫射，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压抑的窃笑。我咬着唇，
羞耻的恨不得原地消失：完了，实习期还没过，我就可以直接滚蛋了，
或许还会因为性骚扰上司，在业内社会性死亡吧！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主位上的男人。
沈肆正盯着大屏幕，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目光从屏幕移开，
精准的跟我对视上了。我正慌乱的想要移开视线，他终于开口了：“周助理。”我身子一颤。
“我的个人肖像权费用，可能比你实习期的工资要高一点。”他的语气平淡，
甚至带着一点公事公办的调侃。“会后我们单独结算。现在，请你继续你的提案部分。
”......会议是怎么结束的，我感觉我完全不知道。我像一具空壳，
麻木的收拾着电脑。同事们陆续离开了会议室，经过我的时候都投来了意味深长的一瞥。
最后，整个会议室只剩下我，和依旧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整理文件的沈肆。
我用余光悄悄瞥了他一眼：他没看我，我先走吧，今天不是个好日子，道歉的事情后面再说。
我起身，抱着电脑准备悄悄溜走，沈肆敲了敲桌面。“周也。”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我。
我僵硬的转身：“沈总。对不起。”沈肆抬起头，指尖夹着一张便签纸，递给我，
我接过一看，上面是手写的邮箱地址。“原图，”他看着我，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
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发到这个邮箱。拍得......还行。”我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我摩挲着便签，有点摸不着头脑：“拍的还行？还让我把原图发给他，
他什么意思？不会要保留证据，说我侵犯他的肖像权吧。”我正扶额，
心里想着完蛋了的时候，一名同事敲了敲我的桌子：“周也，沈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深吸一口气，还以为是他要找我“结算”。2.我硬着头皮走进了沈肆的办公室。
沈肆的办公室是极简风格，黑白灰的主调。我站着，手指紧张的绞着衣角。他没让我坐，
只是拿起桌上那份我做的项目提案，翻看着。“周助理。”他开口，
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显得格外清晰。“沈总。”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应道。
沈肆从文件上抬起眼，目光里平静无波：“告诉我，
你这个提案的核心创意是什么?”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个问题。
我努力回忆着自己东拼西凑的提案内容，磕磕巴巴的开始复述。他没打断我，只是听着。
直到我说完，他才用指尖点了点提案上的某一页：“所以，你认为‘回归自然’这个概念，
去打动一个目标客户都市精英的科技产品品牌，逻辑是什么？”我噎住了。
这个创意是我从网上借鉴的，觉得听起来还不错，根本没有仔细思考过匹配度。
“我...我觉得自然可以让人放松，
这些都市精英每天被巨大的工作压力吞噬......”我试图解释。“你觉得？
”沈肆微微后靠，椅背发出轻微声响。他看着我，眼里有种锐利的审视：“做我们这行，
最忌讳的就是‘你觉得’。客户要的是‘市场觉得’、‘数据’、‘目标用户觉得’。
你的个人感觉，是最不值钱的东西。”“重做。”他把文件甩在办公桌上。“记住，
你的专业能力是唯一的盔甲，而不是.......”他顿了顿，意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
“这些小聪明。”我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指尖发凉，最后那句话比直接骂我一顿还难受。
“出去吧。”他侧过身看着电脑。下班后，只剩我一个人在工位上。我查阅资料，分析数据，
熬了个通宵。快天亮时，实在感觉眼睛太疲惫了，直接趴在工位上睡着了。“醒一醒，周也。
”一个平时跟我比较要好的同事叫醒了我。我睁开眼睛，发现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
我拿下外套放在腿上端详着，这不是沈肆昨天穿的外套吗？怎么在我身上？
我闻了闻外套上的味道，淡淡的烟草香夹杂着洗衣液与柔顺剂的味道。我抱着外套，
心跳如鼓，目光拉远，透过他办公室的玻璃窗看见他正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电脑，
他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
我心里不禁涌上来更多乱七八糟的想法：这是他作为上司对下属的关怀？
还是他对我有一点点特别的感觉？我闭上眼睛猛地摇了摇头：别瞎想了，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3.我把新的方案发到沈肆的邮箱里，
并且按照他的要求把“原图”也单独发到了他的邮箱。几分钟后，
收到了他的回复：来我办公室一趟。我忐忑的走进去。“比上次像样。”他开口。
这句话让我稍微松了口气：“谢谢沈总。”“明晚有个应酬，你跟我一起去。
”沈肆抬头盯着我。“好。”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商业应酬饭局，
我挑选了一套白色碎钻连衣裙，早早的到了应酬地点。餐厅包间里，大家推杯换盏。
我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就安静的坐在沈肆的旁边，一言不发。这时，一个客户端着酒杯，
摇摇晃晃的走到我面前，一脸的不怀好意：“小姑娘，来陪哥哥喝一杯。
”我本来就不太擅长喝酒，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刚开口想拒绝，
坐在我旁边的沈肆却自然的伸手，把我面前的酒杯换成了果粒橙。
他端起我的酒杯,语气平淡道：“她酒精过敏，我替了。”说罢，便仰头一饮而尽。
这一举动引起了周围其他人的起哄：“哟，沈总对公司的小姑娘是照顾有加啊！”，“是啊，
关系不一般吧？沈总。”我偷偷的看了一眼他，沈肆面不改色，也不接话，
仿佛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调侃，刚刚的举动只是举手之劳。而我此刻却面红耳赤。
刚刚要我陪他喝酒的那个客户，也许是看沈肆没有说话，便更轻浮了起来：“小姑娘，
你可得多跟你们沈总学一学，别光长的漂亮，工作上也得有点本事啊。”我气的握紧了拳头，
指甲嵌入肉里，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就在这时，沈肆在桌下轻轻拍了拍我紧握的拳头，
一瞬间我感觉一道电流传遍我的全身，酥酥麻麻的。应酬终于结束了，已经是凌晨了。
走出饭店，沈肆开口：“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
心里疑惑：为什么这样说？难道是因为这身不好看吗？“你是我的助理，不是公关。
这种饭局上不用穿的这么好看，着装简单干练就行。”没等我开口，他又接上了。
我点了点头，沈肆提出送我回家。车上，我侧过头看着沈肆，他正专注的开车。
我忍不住开口：“沈总，你为什么对我......”他打断了我的话：“你是我的人，
我当然要管。”“我的人？”这个模糊的说法，让我心里有点雀跃，我别过脸，看着窗外。
到了楼下，我准备下车时，想起来昨天他给我披的外套：“沈总，你的外套我送去干洗了，
明天拿去公司给你。”他点了点头。......一个月后，我和沈肆又一起去外省出差。
我们顺利的拿下了合作项目，这是我进入公司后第一次参与并成功拿下的大项目。
所以晚饭时，因为开心，平常很少喝酒的我，也来了几瓶啤酒。吃完饭后，
客户公司安排了一辆车，送我和沈肆回酒店。车内空间狭窄，气氛微妙的安静。
我偷偷看着旁边闭目养神的沈肆，他好像永远都那么平静。“谢谢你，沈总。”我小声开口。
他没睁眼，“嗯”了一声，“是你自己争气。”我这是得到了他的夸奖吗？
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混着一丝倦意。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
忽然感觉胃有点不舒服，下意识皱了皱眉，我轻轻靠向车窗。“不舒服？”他忽然问。
“可能有点晕车吧。”他忽然伸手揽过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没做过多的解释。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胃里的翻腾好像也平息了一些。到了酒店大堂，
他递给我一张房卡:“明天早上八点大厅见。”“好的，沈总晚安。”我接过房卡，
转身走向电梯，他也跟了进来。同一部电梯里空气仿佛变得更稀薄。楼层数字一下下跳动。
我的房间楼层先到。“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我迈出电梯，转过身：“沈总，
那我先......”话卡在喉咙里。因为沈肆的一只脚，抵住了即将关上的电梯门。
他站在电梯内与走廊的明暗交界处，看着我。灯光昏暗，眼里似乎有股温柔的情绪，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那一刻，空气凝固了，我的心跳声大的自己都能听见。我看着他，
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他是不是有话要说？会不会......他确实动了，他伸出手，
指尖很轻，非常快的掠过我额前的一缕碎发，将它们拨到我的耳后。他的指尖微微凉，
触到我发烫的耳廓。我整个人都僵住了。然后他又收回手，
恢复了平常那种疏离的语气：“头发乱了，早点休息。”电梯门缓缓合上。
只留我一个人呆呆的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耳边还残留着他的指尖触感。
所以......这算什么？我抬头摸着自己还在发烫的耳朵，
刚才那一瞬间的温柔像是幻觉。他总是这样，给我一点甜头，然后又迅速的划清界限。
4.我被沈肆意味不明的动作搅的连续几天心神不宁。回到公司后，他又一切如常，
开会、训人、处理文件。仿佛出差时发生的事情只是我的一场臆想。一周后，员工餐厅里，
午餐时间。我正和几个同期的实习生坐在一起吃饭。“哎，你们今天看见没？
沈总今天心情好像还不错。”隔壁桌传来一个同事压低的声音，带着点八卦的兴奋。
“看见了看见了！早上我还看见他跟品牌部那个新来的李经理在走廊有说有笑，
李经理还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居然没冷脸！”我的筷子顿住了，感觉喉咙里堵了块石头。
李经理，李薇，海归，漂亮又干练，一来就是经理级别。“这算什么啊？我听说，
上周五晚上，有人看见沈总和李薇一起在‘爱琴海’吃饭，那地方，啧，可是约会圣地。
”另一个同事挤眉弄眼。“真的假的？难怪沈总这几天对我们都和颜悦色一些，
原来是春天到了？”“可不是嘛！人家李薇什么级别？长得又漂亮，跟沈总站在一起，
简直是郎才女貌，势均力敌。不像有些人......”说话的人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我，
许是因为之前在会议室我偷拍沈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我喜欢沈肆了。哄笑声中，
我的脸瞬间褪去血色，死死的攥着筷子。‘郎才女貌，
势均力敌’这八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里。原来我在他眼里，
就是个上不得台面、可以随手逗弄一下，
然后转身就能和“匹配”的人谈笑风生的...小玩意儿。下午，我去沈肆办公室送文件。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我正准备敲门，却从门缝里看见了李薇的身影。
李薇正笑着靠在沈肆的办公桌边，姿态亲昵随意。沈肆坐在椅子上，被李薇挡着，
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听见李薇带笑的声音：“行了，阿肆，你就别端着了。
阿姨可跟我说了，让你这回好好把握机会，别再挑三拣四了。”沈肆似乎低低的笑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