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降临，价值低于100，就会被抹杀。我默默打工，价值攒到一百万。
我老婆林薇九十九，她老板赵峰九十八。为了凑够救命的一点，她把我卖了。“老公，
反正你价值高，抽一点没事的。”我的价值被抽干，停在九十九。她和老板手牵手，
活了下来。倒计时归零，我躺在实验台上，等待抹杀。但他们都忘了。我的价值单位，
是冥币。现在，游戏归零。我成了这里唯一的活人，也是唯一的鬼。1、全球广播冰冷响起。
“价值清算开始，不合格者，抹杀。”我手背上，“99”的猩红数字疯狂闪烁，
刺得我眼眶发痛。黑暗吞没了我。再次“睁眼”，我飘在半空。身体是一团半透明的黑雾，
轻飘飘的，没有丝毫重量。低头看去，实验台上的“我”，那个曾为林薇遮风挡雨的躯壳，
正化为点点黑光，无声消散。一切都结束了。不，一切才刚刚开始。
隔壁房间传来压抑不住的欢呼。“活下来了！我们活下来了！”是林薇。还有她的老板，
赵峰。我穿墙而过。他们紧紧相拥，激动地亲吻，像两只劫后余生的野兽。林薇举起手，
手背上绿色的“101”如此显眼。赵峰的则是“100”，堪堪及格。他捧着林薇的脸，
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薇薇，我们活下来了！”我静静飘在他们面前，
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看着我那深爱过的妻子，脸上挂着庆幸的笑容，
和另一个男人分享着我的“价值”换来的新生。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可惜了沈判……”林薇终于想起了我，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
“要不是没办法……他对我那么好……”赵峰不耐烦地打断她：“别想了，
这是他唯一的价值。能救我们两个，他死得其所。”唯一的价值？死得其所？好，很好。
他们开始规划未来。瓜分我的房子，我的车，我囤积的足够活十年的物资。
仿佛在处理一件用旧了的物品，而不是一个刚刚为他们“牺牲”的丈夫。我意念微动。“啪！
”房间灯光猛地闪烁了一下。桌上，那把用来划开我皮肤，连接仪器的手术刀，
“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赵峰吓了一跳，骂了一句：“妈的，电力都不稳了。”他没看见，
刀尖正对着他的方向。林薇也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我们快走吧，
这里……有点不对劲。”“怕什么？死人都死光了，还能有鬼不成？”赵峰嗤笑一声，
搂着林薇准备离开。我再次动了动念头。“砰！”实验室厚重的金属门，
在他们面前猛然关上，自动落锁。“操！”赵峰彻底被激怒了，冲上去狠狠踹了一脚。
门纹丝不动。林薇吓得花容失色：“沈判……是不是沈判回来了？”“回来个屁！
他已经变成灰了！”赵峰嘴上强硬，额头却渗出了冷汗。他从工具箱里找出撬棍，
发了狠地撬门。我冷眼旁观。欣赏着他们从喜悦到惊恐的快速转变。这只是个开胃菜。
“咔哒。”门被撬开了。赵峰喘着粗气，拉着惊魂未定的林薇，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我慢悠悠地跟在他们身后。像一个尾随猎物的幽灵。这场由我发起的，对人性的终极测试，
现在，才真正开始。2、他们回到了我的安全屋。那是我耗费了所有积蓄，
亲手为我和林薇打造的末日堡垒。现在，却成了他们苟且的安乐窝。
赵峰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的沙发上，打开我珍藏的红酒，倒了两杯。
他举起杯：“为我们的新生活干杯。”林薇勉强笑了笑，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她走进浴室，想洗个热水澡驱散寒意。温暖的水汽蒸腾而上，镜子很快蒙上了一层白雾。
突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白雾之上，赫然浮现出两个猩红的数字。“99”。“啊——！
”尖叫声刺破了屋内的平静。她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指着浴室，
声音都在发抖：“镜子……镜子上有字！”赵峰皱着眉走过去。镜子上干干净净，
雾气早已散去，只有他自己不耐烦的脸。“你看错了吧？神经过敏！”他呵斥道，
“刚活下来，别自己吓自己。”林薇脸色惨白，辩解道：“我真的看到了！是‘99’！
就是你被抹杀前那个数字！”“够了！”赵峰一把推开她，“我看你是疯了！
”林薇被推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不明白，
为什么一向对她温柔体贴的赵峰，会突然变得如此粗暴。我飘在旁边，觉得好笑。
林薇啊林薇，你用丈夫的命换来的靠山，也不过如此。深夜，赵峰蹑手蹑脚地溜到阳台。
他以为林薇睡着了。但他不知道，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的一切。我飘了过去。
他压低了声音，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宝贝，睡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媚的女声：“峰哥，你真的到100了？太好了！我好担心你。
”“放心，我抽来的价值，分了你一半，我们俩都能活。”“那林薇呢？她没发现吧？
”“那个蠢女人，给她一点价值就感恩戴德了。她就是个工具，帮你稳住数值的工具。
等我找到下一个高价值目标，就甩了她。”“峰哥你真好，最爱你了！”我静静地听着。
心底最后一点属于“沈判”的温度，彻底消散。原来如此。原来林薇，也只是赵峰的工具。
他从我身上抽走的上百万价值，只分给了林薇可怜的两点，让她从99变成101。
其余的大头，都给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宝贝”。我笑了。无声地大笑起来。这场人性大戏，
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一百倍。我回到卧室。林薇蜷缩在床上，因为白天的惊吓，
根本无法入睡。她睁着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我伸出虚幻的手，黑雾凝成的手指，
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冰冷刺骨。“谁！”她猛地惊坐起来，环顾四周。房间里，空无一人。
窗帘紧闭，门也锁着。可刚才那一下触摸，真实得让她头皮发麻。她的精神，
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很好。这才只是开始。3、第二天一早。赵峰的尖叫声，
比林薇昨晚的还要凄厉。“怎么回事！我的价值怎么掉了！”林薇冲进卧室，
看到赵峰正惊恐地盯着自己的手背。昨天还是鲜绿的“100”，
此刻却变成了“99.9”。而且，那个小数点后的9，还在缓慢地、坚定地，朝着8跳动。
“肯定是系统延迟结算！”赵峰自我安慰道，“对，一定是这样。”林薇看着他慌乱的样子，
心里那点不安再次被放大。她默默走到厨房，准备早餐。烤面包机“叮”的一声。弹出来的，
不是金黄的面包。而是一张我的照片，边缘已经被烧得焦黑。照片上的我，正对着她笑。
“哐当！”她吓得把盘子都摔在了地上，碎片四溅。“赵峰！是不是你搞的鬼！
”她冲着卧室尖叫。赵峰正因为价值下跌而心烦意乱，闻言冲了出来，对着她就是一顿怒吼。
“你有病啊！我搞什么鬼？我的价值都他妈在掉！
”“可……可是那张照片……”“一张破照片而已！你是不是盼着我死！”争吵，
在末日后的第一个清晨，毫无征兆地爆发了。他们的电视，毫无征兆地自动打开。屏幕上，
开始播放我和林薇的结婚录影。画面里的我，正深情地看着林薇，为她戴上戒指。“我愿意，
用我的一生去爱她，保护她，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我当初的誓言，
此刻听来，讽刺无比。林薇看着屏幕里幸福的自己，再看看身边面目狰狞的赵峰，
终于崩溃了。她捂着脸，失声痛哭。
“是沈判……是他的鬼魂回来报仇了……一定是的……”赵峰手背上的数字，
已经跌到了“99.5”。他彻底慌了。死亡的恐惧再次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开始砸东西。“滚出来！有种就滚出来！”“装神弄鬼算什么东西！
”我满足了他的愿望。我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装神弄鬼。整个房间的温度，
骤然下降到冰点。墙壁上，仿佛有无形的笔，用鲜红的液体，缓缓写下一行字。偷来的，
总要还的。那液体，其实只是我从冰箱里弄出来的番茄酱。但在他们眼里，那就是血。
是我的血。“啊——！”赵峰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林薇两眼一翻，直接吓昏了过去。
他们之间那点可悲的信任，在恐惧的催化下，彻底崩塌。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猜忌和恐惧。
我飘在半空，欣赏着他们的丑态。真是一出好戏。4、林薇醒来时，精神已经有些恍惚。
她嘴里不停念叨着：“对不起……沈判，对不起……”她开始在屋子里翻找，
想找些香烛纸钱，给我“烧过去”，好“超度”我。真是可笑。另一边，赵峰快要疯了。
他的价值，已经跌破了99，变成了“98.8”。猩红的数字，像一道催命符。
他变得歇斯底里，认定这一切都是林薇带来的诅咒。“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
”他一把抓住林薇的头发，将她拖到自己面前。“你到底对沈判做了什么？
为什么他阴魂不散！”林薇疼得尖叫，哭喊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赵峰的眼神变得狠毒，“你把他卖了，他能不恨你？
现在他要拉我们当垫背的！”他开始对林薇拳打脚踢，逼问她到底还有什么瞒着自己。
我看着这一幕，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是时候，给这场闹剧，添一把最猛的火。
“铃铃铃——”安全屋里，那台早已断线的座机，突兀地响了起来。赵峰的动作停住了。
他和林薇都惊恐地看着那台不断作响的电话。我模仿着他那个“宝贝”情人的声音，
让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峰哥？是你吗？”赵峰以为是情人想办法联系上了他，
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扑过去接起电话。他的语气瞬间变得温柔无比，和刚才判若两人。
“宝贝！是我！你还好吗？”我继续用那个女人的声音，引诱他说出全部的真相。“峰哥，
我好怕……你老婆没发现什么吧？你答应过只爱我一个人的。”赵-峰急忙安抚，
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炫耀。“宝贝你放心，那个蠢女人还蒙在鼓里呢。
等我利用她找到下一个高价值目标，就一脚踹了她。她从头到尾，就是个棋子！
”“她以为我爱她？真是可笑，我只是看中了她老公的价值而已！”“她不配！”这些话，
每一个字，都通过我控制的扩音设备，清晰地、响亮地，回荡在整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林薇呆在原地。她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终于明白。原来，
自己不惜出卖丈夫换来的生路，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她不是赢家。
她只是另一个，被利用的，可悲的棋子。在她绝望的注视下，赵峰手背上的价值，
因为他刚才那番恶毒的话，再次狂跌。“98.1”。赵峰也听到了回音，他僵硬地转过头，
看到了林薇那双死灰般的眼睛。他知道，一切都暴露了。他的眼神里，
瞬间充满了浓烈的杀意。“你听到了？”“那你就更不能活了！
”5.赵峰随手抄起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刀锋在灯下泛着冷光，映出他狰狞扭曲的脸。
“杀了你，这一切就会结束！”“那个鬼魂是为你而来的，只要你死了，他就会放过我！
”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疯狗，朝着林薇扑了过去。林薇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她狼狈地躲开，顺手抓起沙发上的靠枕，
狠狠砸向赵峰的脸。“疯子！你这个疯子！”我飘在天花板上，轻轻打了个响指。“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