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说要去参加一个为期三天的封闭式技术培训。我帮他收拾行李,
在他的电脑包夹层里发现了一张情趣酒店的房卡。我什么也没说,
只是默默记下了酒店地址和房间号。他出门前,我像往常一样吻别他:“老公,注意安全,
我等你回来。”他走后,我没有哭闹,而是化了个精致的妆,穿上最贵的裙子。然后,
我约了我那个当警察的发小,直接带队去了酒店。“你好,扫黄,查一下302房间。
”门开的瞬间,我看见我老公和一个年轻女孩,画面不堪入目。我笑了,
举起手机开始录像:“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技术培训’了。
”一老公陈锋说要去参加一个为期三天的封闭式技术培训时,我正跪在地上,
帮他把换洗的衣物一件件叠好,塞进行李箱。“这次培训很重要,”他站在我身后,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是公司跟国外一个大牛团队合作的项目,全程保密,
手机都得上交。”我“嗯”了一声,没有回头。阳光从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
在他锃亮的皮鞋上投下一小块光斑。我们结婚五年,他是一家IT公司的技术总监,
我是风险评估师,工作性质决定了我对细节有着近乎偏执的敏感。而他,
永远是那个站在光里的人,体面,上进,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丈夫。“辛苦老婆了。
”他弯下腰,从背后轻轻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窝上。
我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沐浴露香气,混合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
他最近抽烟越来越凶了。我没说破,只是顺手拿起他的电脑包,
准备把充电器和移动硬盘放进去。就在这时,
我的指尖触到了夹层里一个坚硬的、卡片状的物体。我的心,在那一瞬间,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骤然缩紧。我没有立刻抽出来,而是用指腹隔着尼龙布料,
仔仔细细地摩挲着它的轮廓。长方形,边缘圆滑,中间似乎还有芯片的凸起。
我几乎可以肯定,那是什么。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我若无其事地继续整理,将充电器放进去,然后对他说:“老公,
你再看看衣柜里还有什么漏下的,我去给你倒杯水。”“好。”他毫无防备,
转身走向卧室的衣柜去检查。就是现在!在他转身的瞬间,我飞快地拉开电脑包的夹层拉链,
抽出了那张卡片。“维纳斯情趣酒店,302。”黑色的卡面上,
烫金的艺术字和房间号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我的瞳孔。我用手机无声地拍下照片,
深吸一口气,将房卡严丝合缝地塞回原处,拉好拉链。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
快到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当我端着水杯走回他身边时,他刚刚关上衣柜门。
“都齐了,老婆最细心了。”他笑着接过水杯,完全没有察觉我的异样。
我将电脑包放在他的行李箱旁,整理好一切。他出门前,我像往常一样,
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唇。他的唇有些凉,带着心不在焉的敷衍。“老公,注意安全,
我等你回来。”我脸上是我练习了千百遍的、最温柔体贴的笑容。他揉了揉我的头发,
眼神里满是宠溺:“知道了,傻瓜。在家乖乖的。”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音,“咔哒”一声,
隔绝了两个世界。我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站了很久很久。我拿出手机,
点开了那张刚刚拍下的照片。照片上,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像一纸死亡判决。我没有哭。
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我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地拍打自己的脸,
直到脸颊冰冷刺痛,才终于找回了一丝属于自己的知觉。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
双眼通红,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不,我不能是这个样子。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化妆。
用最贵的遮瑕膏盖住黑眼圈,用最红的口红提升气色。然后,我打开衣柜,
拿出那条我只在最重要纪念日才舍得穿的、价值五位数的红色真丝连衣裙。
裙摆像流动的火焰,包裹住我微微发抖的身体。最后,我拿起手机,
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喂,阿哲。”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然然?
怎么了?”李哲,我的发小,市刑侦支队的一名警察。是我们这群人里,最正直,
也最让我信赖的人。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陈锋那辆黑色的辉腾绝尘而去,
声音冷静得像在陈述一份风险评估报告:“阿哲,帮我个忙。维纳斯情趣酒店,对,
就是城郊那家。你现在带队过来,我们去查房。”“查房?然然,你……”“扫黄。
”我对着电话,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查一下302房间。
”二去维纳斯酒店的路上,李哲开着他的那辆半旧的桑塔纳,一路无话。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像一块浸了水的海绵,拧不出半点声音。他几次想开口,
都只是动了动嘴唇,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把车里的空调又调低了两度。
我穿着那身昂贵的红裙,坐在副驾上,双手紧紧攥着安全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没有看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这座我生活了三十年的城市,在这一刻,
显得无比陌生。维纳斯情趣酒店,名字起得浪漫,位置却很偏僻,
在城市边缘一个废弃工业园的旁边。它的霓虹灯招牌在灰败的建筑群里,
像一块腐肉上开出的妖艳花朵。李哲把车停在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他手下的两个年轻警员已经开着另一辆车等在了那里。他熄了火,转过头,
认真地看着我:“然然,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一旦进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迎上他的目光,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和不忍。他是看着我长大的,看着我恋爱,
看着我嫁给陈锋。我甚至能想象,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那个曾经单纯爱笑的苏然,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阿哲,”我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如果你的房子地基出了问题,你是选择假装看不见,等着它塌掉,还是选择把它推倒,
一砖一瓦地查清楚,到底是哪里烂了?”我是风险评估师,
我的工作就是把所有潜在的风险扼杀在摇篮里。而我的婚姻,我的人生,
正面临着一场最顶级的风险。我必须亲手揭开它。李哲沉默了。他知道我的脾气,
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好。”他点了点头,对后车打了个手势,
“按计划行事。记住,我们是接到群众举报,来做例行检查。注意执法记录仪。
”酒店前台是个睡眼惺忪的小姑娘,看见我们一行人,尤其是穿着制服的警察,
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李哲亮出证件,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警察,例行检查。
302房间的客人什么时候入住的?”“刚……刚上来不到半小时。
”前台小姑娘哆哆嗦嗦地回答。半小时。我心里的那根弦,又绷紧了一分。
他甚至连伪装一下路途的辛苦都懒得做,直接就奔赴他的“技术培训”了。
通往三楼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墙壁上挂着各种充满暗示性的油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廉价香水和消毒水混合的古怪味道。我们停在302的门口。
李哲给了我一个最后的询问眼神。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了录像功能,
然后朝他,也朝我自己,郑重地点了点头。“咚!咚!咚!”李哲身边的年轻警员开始敲门。
“你好,警察,例行检查,请开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开门!我们是警察!
”敲门声更重了。过了足足半分钟,门里才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慌乱声响,
和一个男人含糊不清的声音:“谁……谁啊?”是陈锋的声音。哪怕隔着一扇门,
哪怕化成灰,我也认得。“警察!开门检查!”门锁“咔哒”一声,开了一道缝。
李哲一把将门推开。门开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我看见我的老公陈锋,
那个出门前还信誓旦旦说要去参加保密培训的男人,此刻正赤着上身,
腰间胡乱地围着一条浴巾,头发凌乱,脸上是宿醉般的迷茫和被撞破的惊慌。而在他身后,
那张铺着暧昧红色床单的大床上,一个年轻的女孩正尖叫着拉起被子,
试图遮住自己几乎一丝不挂的身体。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满脸的胶原蛋白,
眼神里是惊恐,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房间里,画面不堪入目。那一刻,
我感觉不到心痛,也感觉不到愤怒。我的情绪像是被瞬间抽空了,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荒芜的真空。我笑了。我仿佛听见自己发出了清脆的笑声。我举起手机,
将镜头稳稳地对准他们,对准陈锋那张写满震惊、羞耻和难以置信的脸。“不好意思,
”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宣布一场与我无关的会议开始,
“打扰你们‘技术培训’了。”三陈锋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看着我,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像是离了水的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眼神从震惊,到羞耻,再到一种近乎哀求的恐慌。而床上的那个女孩,
在最初的惊慌过后,反而镇定了下来。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胸口,
一双眼睛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我,从我价值不菲的裙子,到我脸上精致的妆容,最后,
目光落在我的手机上,闪过一丝怨毒。“你们干什么!!”她突然尖声叫了起来。
李哲身后的警员上前一步,冷冷地说道:“我们接到举报,怀疑这里有卖淫嫖娼活动,
现在依法进行检查。请你们配合。”“谁卖淫嫖娼了!你说话放尊重点!他是我男朋友!
”女孩梗着脖子反驳。“男朋友?”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小姑娘,他结婚了,
我是他老婆。你知道吗?”女孩的脸色微微一变,
但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知道又怎么样?他说你们感情早就破裂了,
马上就要离婚了。”感情破裂?马上离婚?我握着手机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原来,
在他口中,我们的五年婚姻,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
“然然……”陈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踉跄着朝我走过来,试图抓住我的手,“然然,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镜头始终牢牢地对着他。“不是我想的哪样?”我轻声问,“是我眼瞎了,
看不清你没穿上衣,还是我耳聋了,听不见她说你是她男朋友?陈锋,你的技术培训,
就是培训怎么把谎话说得更圆满吗?”李哲适时地走了过来,隔在了我和陈锋中间,
他对着陈锋,公事公办地说道:“陈先生,这位小姐,现在请你们穿好衣服,
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我不去!”女孩尖叫,“你们凭什么抓我!”“这是例行程序。
”李哲的语气不容置喙。陈锋的目光越过李哲的肩膀,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恳求。“然然,别这样,求你了……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解决。”回家?这个词像一把钝刀,在我心口来回地割。我们还有家吗?
我没有理他,只是对李哲说:“阿哲,这里交给你了。我录的视频,可以当证据吗?
”“可以。”李哲点了点头,“这是有效的视听资料。”“好。”我收起手机,转身就走。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但我没有回头。我不想再看他那副狼狈的样子,
也不想再听他任何一句辩解。从酒店出来,外面的天已经阴沉了下来。冷风吹在身上,
我才发觉,那条昂贵的真丝裙子,一点也不保暖。我坐进李哲的车里,浑身都在发抖,
不是因为冷,而是一种巨大的、迟来的愤怒和悲哀,像潮水一样,
终于冲垮了我用理智筑起的堤坝。我抓起手机,点开录下的那段视频,一遍又一遍地看。
看着陈锋惊慌失措的脸,看着那个女孩年轻又充满敌意的脸,
看着那张凌乱不堪的床……每一个画面,都在凌迟着我的神经。不知过了多久,
李哲拉开车门坐了进来。他递给我一瓶温水。“他们带回去了,正在分开审。”他轻声说,
“初步审讯,那个女孩叫安娜,是个大三的学生。她坚称和陈锋是情侣关系。
陈锋……他什么都不肯说,就一直重复一句话,说要见你。”“见我?”我冷笑一声,
“他还有什么脸见我。”“然然,”李哲的眉头紧锁,“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我查了一下陈锋的开房记录,这是他第三次来这家酒店了。但是,
我们调取了他最近半年的财务流水,发现有些不对劲。
”我的职业本能让我立刻抬起了头:“哪里不对劲?”“他有几笔数额不小的资金,
通过好几个不同的第三方账户,转入了一个加密货币的交易平台。而且,时间点很奇怪,
都集中在最近两个月。”李哲把他的手机递给我看,上面是他拍下的几张银行流水截图。
我死死地盯着那些数字和陌生的账户名。我对数字的流向异常敏感。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IT总监该有的财务状况。正常的出轨,花钱养小三,
消费记录会很直接。而这种通过复杂渠道转移资金的方式,更像是洗钱,
或者是在掩盖某种非法的交易。“还有,”李哲继续说道,“那个叫安娜的女孩,
我们查了她的背景,她的家庭条件很普通,但她名下的消费记录却高得吓人。最新的一个包,
就是上周买的,十几万。这钱,不像是陈锋直接给她的。”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我原本以为,我只是抓到了一个丈夫出轨的现场。可现在,种种迹象都在告诉我,
这片看似普通的婚姻沼泽下面,可能还埋藏着一个更深、更黑暗的漩涡。陈锋的背叛,
或许不仅仅是感情上的。四我没有去警察局见陈锋。我告诉李哲,
在我弄清楚所有事情之前,我不会见他。李哲理解我的决定,他让我先回家好好休息,
剩下的事情他会跟进。我一个人开着车,回到了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
房子里还残留着陈锋离开前的气息,玄关处摆着他未来得及换下的拖鞋,
沙发上搭着他随手丢下的外套。一切都和我早上离开时一模一样,但一切又都变得面目全非。
我没有开灯,就在黑暗中坐了很久。我试图去回忆,陈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是他开始频繁地加班,说项目忙?还是他手机开始设置我不知道的密码,
总是在我靠近时下意识地盖住屏幕?又或者,是他开始对我失去性致,
每次都以“太累了”为借口草草了事?太多的细节,在事发前被我以信任和体谅为名忽略了。
现在回想起来,每一处都像是一面插在我婚姻坟墓上的鲜红旗帜,而我,
却是个视而不见的瞎子。巨大的悲伤和屈辱感,像黑洞一样将我吞噬。我蜷缩在沙发上,
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第一声压抑的呜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当维系了我五年人生的支柱轰然倒塌时,
我才发现自己是如此不堪一击。我哭了很久,直到眼泪流干,喉咙沙哑。哭过之后,
残存的理智终于回笼。我从沙发上爬起来,走进书房,打开了家里的那台总服务器。
我有信息备份和存档的习惯。我们家所有的电子设备,包括陈锋的电脑和手机,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自动将数据备份到这台服务器的加密硬盘里。
这是我当初为了防止重要工作资料丢失而设置的,陈锋也知道,但他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
我会用它来查他。我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密码。
这是我一个人的密码,连陈锋都不知道。备份硬盘的数据量很庞大,
我首先搜索了安娜这个名字。没有结果。我又换了几个关键词,
比如酒店、宝贝、想你……一些情侣间可能会用的词汇。依然一无所获。他很谨慎,
把所有的痕迹都清理干净了。我的心越来越冷。这不像是一时冲动的激情犯错,
更像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长期欺骗。我不甘心,开始手动翻查他最近几个月的聊天记录备份。
微信、QQ、甚至是一些冷门的社交软件。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
我在一个加密聊天软件的备份文件夹里,发现了一段被删除的对话记录。通过数据恢复,
那段对话一点点地呈现在我眼前。对话的另一方,没有昵称,只有一个代号“K”。
K:货准备好了吗?陈锋:差不多了。但这次的风险太高,我需要更多的保障。
K:你没有资格谈条件。别忘了,你的把柄还在我手上。K:安娜那边,你安抚好。
她只是个棋子,别动什么歪心思。陈锋:我没动歪心思。
只是觉得没必要把一个不相干的学生牵扯进来。K:妇人之仁。记住你的任务。三天后,
维纳斯302,把样品带过去,会有人和你接头。这次办好了,你的债务就一笔勾销。
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我的手脚一片冰凉。货?样品?债务?把柄?这些词汇,
像一把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陈锋他……到底在做什么?这根本不是出轨,
这是一场交易!一场非法的、危险的交易!那个叫安娜的女孩,也只是一个棋子。而陈锋,
他似乎是被胁迫的。他有把柄在对方手上。什么把柄?
能让他这样一个骄傲的、前途光明的技术总监,甘愿沦为别人的工具,
甚至不惜用出轨来做伪装?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以为我嫁的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却没想到,他的人生里,
藏着我一无所知的、万丈深的黑暗。我压抑了整整一天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我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我冲进卫生间,跪在马桶前,
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我的人生,我的婚姻,
我所珍视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巨大的、荒唐的骗局。而我,被骗了整整五年。五第二天,
我顶着一双核桃似的眼睛去了律师事务所。接待我的是一位姓张的资深离婚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