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婚礼时,我发现青梅秘书在办公室偷情。他们狡辩称在排练话剧,
我笑着倒计时出国计划。婚礼现场播放偷情视频,
她尖叫:“我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我转身奔赴网恋对象,
却惊见对方竟是青梅伪装。绝望之际,我向商业联姻对象伸出手:“合作愉快?”新婚夜,
她摘下面具轻笑:“骗你两次,还能原谅我吗?”01办公室里冷气开得足,推开门瞬间,
那股黏腻湿热的气息还是扑面而来。伴随着陈如烟一声短促压抑的惊呼。文件散落一地,
她正慌乱地从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站起身,丝绸衬衫纽扣崩错了位,
露出一小截雪白肌肤,上面缀着刺眼的红痕。脸颊潮红,发丝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
她的男秘书,那个总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白净的李岩,手忙脚乱地提着裤子,
皮带扣撞在桌角,发出清脆又狼狈的“咔哒”声。时间凝固。
只有窗外城市傍晚的沉闷噪音透进来。我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缓缓松开。
目光从陈如烟慌乱的脸,移到李岩歪斜的眼镜,
扫过桌上那件不属于办公用途的女士黑色蕾丝内衣。胃里像灌进一桶冰渣,
顺着血液冻到指尖,却在心脏处烧起滚烫的火。我精心布置的婚房,选定的戒指,
昨天才和她试吃的婚礼蛋糕味道,在这一刻变得极其可笑。“永腾?你……你怎么来了?
”陈如烟声音发颤,手指抖着去扣错位纽扣,试图掩盖证据,却让那片暖昧红痕更醒目。
李岩扶正眼镜,强自镇定,脸色苍白,不敢与我对视。“赵……赵总,您别误会,
我和如烟……陈总监她……我们在对戏!公司周年庆的话剧,
有一段……比较激烈的冲突戏码。”他说得磕巴,漏洞百出。“话剧?”我重复,
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意外。那桶冰渣似乎冻结了声带,只剩冰冷平滑。“公司周年庆有话剧?
我怎么不知道。”陈如烟像抓住救命稻草,尽管那稻草腐朽得一扯就碎:“是,是啊!永腾,
想给你个惊喜!我们排练太投入,所以……”她努力挤轻松的笑,嘴角却僵硬抽搐,
“你看你,进来也不敲门,吓我们一跳。”她试图用娇嗔蒙混,
像过去无数次犯了小错时那样。但我只是看着她。这个我认识二十多年,爱了十几年,
掏心掏肺,甚至将家族企业核心部门交给她打理,
十天后就要给她冠上“赵太太”之名的女人。看着她拙劣表演,
看着她眼底无法掩饰的惊慌和……一丝隐秘得意?她是不是觉得,
我赵永腾永远会被她吃得死死的?无论她做什么,只要勾勾手指,撒个娇,
我就会无条件原谅?我忽然笑了。不是开心,也不是愤怒。是极致的荒谬感冲垮理智堤坝后,
呈现出的诡异平静。我甚至抬手,慢条斯理鼓掌。“精彩。”我说,“演技真不错,
情绪饱满,动作到位。看来陈总监和李秘书为了公司事业,牺牲颇大。
”陈如烟和李岩脸色更加难看。我过分的平静比暴怒更让他们恐惧。“永腾,
你听我解释……”陈如烟上前想拉我手。我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指僵在半空,
脸上血色尽失。我的视线掠过她,
落在办公桌一角那个不起眼的金属小鸟雕塑上——眼睛位置,有极其细微的一点反光。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收起笑容,声音冷下去,“既然是在为公司事业奉献,
就不打扰二位‘深入探讨情节’了。”我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调出日历APP,
指尖点了点,设置一个倒计时。鲜红数字显示:10天00小时00分00秒。
我将屏幕转向他们,让跳动红色数字清晰映在他们惊疑不定的瞳孔里。“正好,
”我语气轻松,像讨论无关紧要的安排,“十天后,我要去国外验收一批货,行程提前了。
婚礼事宜,等我回来再说。”我不再看他们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转身拉开门。“对了,
”在门口,我停住,却没回头,声音不大,却清晰传进去,“排练别太辛苦。
毕竟……”我顿了顿,留下令人窒息的停顿。“来日方长。”门在身后合上,
隔绝里面两个惊魂未定或面面相觑的人。走廊地毯吸走所有声音。死寂。我一步一步往前走,
背脊挺直,直到走进电梯,金属门倒映我毫无表情的脸。直到地下车库,坐进驾驶座,
车门“砰”地关死,将世界隔绝在外。我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刺耳喇叭声长鸣,
在空旷车库尖锐回荡。胃里那桶冰渣彻底炸开,冷意夹杂熊熊怒火,
几乎将五脏六腑烧成灰烬。冷汗后知后觉从额角渗出。背叛的滋味。原来是这样。
02接下来十天,我成了最忙碌的新郎。至少表面如此。
我甚至没搬出我们的婚房——那套按陈如烟喜好装修、能俯瞰半个城市江景的顶层公寓。
我照常睡主卧,她心虚忐忑,自己搬去次卧。我们默契维持假象。她变得小心翼翼,
甚至殷勤。每天试图做早餐尽管不是煎糊蛋就是烤焦面包,
晚上回家时柔声问累不累我通常以应酬喝酒为由回来很晚,
甚至笨拙想替我打理西装领带被我避开。她绝口不提办公室的事,
仿佛那一切真是场不堪入目的“话剧排练”。我配合她。我告诉她国外那批货很重要,
婚礼细节等我回来最终确定。我甚至当着她的面,和婚庆公司打电话讨论无关痛痒的流程,
比如桌花颜色,香槟塔层数。她眼底疑虑不安渐渐被侥幸喜悦取代。她或许以为,
那天的“解释”我虽没信,但终究舍不得她,舍不得这么多年感情,决定咽下哑巴亏。
她甚至开始试探重新提起婚礼细节,比如她看中的一款珠宝,
想作为婚礼当天搭配婚纱的配饰。我看着手机里李岩发来的、言辞恳切询问工作事宜的信息,
手指轻点,回复得公事公办,毫无情绪。然后,我下单买下那款价格令人咋舌的珠宝。
“送你的礼物,婚礼上戴。”我把丝绒盒子递给她时,她眼中惊喜和彻底放松的光芒,
几乎让我发笑。多可笑。她用我的钱养她的情人,现在又用我的钱验证我对她的“爱”。
她扑上来想吻我,被我以接电话为由推开。转身瞬间,我眼底最后一丝温度褪尽。
倒计时第三天,我“无意间”让助理将一份“海外资产转移评估”文件“遗落”在书房桌上。
我知道陈如烟会看。那上面罗列了我明面上的大部分资产,
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惊人数字。果然,那天之后,她变得更柔顺,
看我的眼神充满对财富的迷恋和势在必得。她和李岩的联系似乎也减少——至少在家,
她不再像前几天那样躲卫生间或阳台压低声音发信息。她在做选择。
财富显然比男秘书更有吸引力。倒计时最后一天晚上,她抱着枕头站在主卧门口,
穿着性感真丝睡裙,眼神湿漉漉,带着孤注一掷的诱惑:“永腾,明天你就走了,
今晚……让我陪你好不好?我们就要结婚了……”我靠在床头拿财经杂志,
头也没抬:“累了,下次吧。”她的脸瞬间苍白,手指紧紧攥枕头边缘,指节发白。但最终,
她什么都没说,默默退出去,轻轻带上门。房间彻底安静。我放下杂志,
拿起床头柜上那个金属小鸟摆件——和办公室那个一样。我轻轻转动小鸟底座,
取出微型存储卡。第二天,我没去机场。我去了一家隐蔽私人会所,顶层套房早已准备好。
巨大落地窗外是城市中心最繁华景象。投影设备调试完毕。婚庆公司总负责人亲自待命,
额角细汗,大气不敢出。我坐沙发晃着杯中琥珀色威士忌,冰块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手机屏幕是婚礼现场实时画面。盛大,浪漫,奢华。宾客云集,人人脸上带着标准祝福微笑。
陈如烟穿着昂贵定制婚纱,戴那套天价珠宝,美得炫目。正和几位富太太言笑晏晏,
眼角眉梢是即将如愿以偿的春风得意。李岩作为“重要工作人员”,也西装革履出现在现场,
忙前忙后,目光偶尔与陈如烟交汇,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他期待什么?
期待我婚礼后继续享受脚踏两条船的刺激,还是期待陈如烟拿到我财产后分他一杯羹?
司仪声音通过隐藏麦克风清晰传来,请新郎上场。画面里,陈如烟期待看向入口处。
所有目光聚焦过去。入口处空无一人。一秒,两秒……十秒……场面开始细微骚动,
交头接耳声音隐约可闻。陈如烟脸上笑容僵硬。司仪又重复一遍,声音带上明显尴尬。
还是没人出现。我拿起另一部手机,拨通婚庆现场执行导演电话。“放吧。”我对着话筒,
轻轻吐出两个字。然后切回实时画面,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
准备欣赏这场我精心筹备十天的——盛大演出。03婚礼现场死寂,比任何一刻都震耳欲聋。
入口处空荡,预想中新郎该出现的位置,只有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的沉重门扉。
陈如烟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她精心描画的眼睛里先是错愕,然后慌乱,
最后沉淀为强烈不安,她甚至下意识看向台下李岩。李岩避开她目光,脸色发白,
手指神经质地抠西裤侧缝。宾客窃窃私语声逐渐汇聚成一片嗡嗡噪音,像一群被困的蜂。
司仪拿话筒第三次试图用蹩脚笑话挽救冷场:“看来新郎官准备给我们别开生面的出场方式,
大家掌声再热烈点,说不定赵总就踩着节拍来了……”稀稀拉拉掌声,更像催命。就在这时,
宴会厅所有灯光“啪”一声毫无预兆全部熄灭!人群爆出几声短促惊呼。黑暗只持续两秒。
正前方那块巨大LED屏幕猛地亮起!没有预想中婚纱照或浪漫MV。画面剧烈晃动一下,
首先映入眼帘是熟悉的红木办公桌,桌角那个金属小鸟摆件特写清晰刺眼。
然后镜头猛地向上一抬。“唔……李岩……你轻点……”女人压抑着却又难耐兴奋的呻吟,
伴随着布料摩擦窸窣声,男人粗重喘息,
毫无缓冲地、赤裸裸通过现场顶级音响设备炸响在每个宾客耳膜上!
画面里陈如烟被压办公桌上,婚纱凌乱堆腰间,男秘书李岩正埋首她胸前,
她的手指紧紧抓他汗湿后背,脸上是沉迷又放纵的表情,
哪里还有半分平时高贵冷艳总监模样?
目……哪有你会疼人……”“如烟……等、等我们拿到钱……”断续对话夹杂不堪入耳声音,
每个字像一记狠狠耳光扇在现场所有宾客脸上,
更是扇在画面正中、那个穿着圣洁婚纱的女人脸上!“啊——!!!
”陈如烟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几乎刺破所有人耳膜,“关掉!关掉它!是谁干的?!
”她像疯了一样扑向控制台方向,却被自己巨大婚纱裙摆绊倒重重摔光滑地面上,
珠宝散落一地发出清脆又嘲弄声响。没人扶她。所有人被这骇人听闻场面惊得目瞪口呆,
随即是巨大无法抑制的哗然!镜头切换另一角度更清晰更不堪入目。
甚至能看清李岩背上被陈如烟抓出的血痕。“不!不是这样!假的!是合成的!
”陈如烟瘫地上头发散乱妆容被眼泪恐惧糊成一团歇斯底里嘶吼,“有人害我!永腾!
赵永腾你在哪里?!这是陷害!”屏幕上画面定格在李岩慌乱提裤子陈如烟崩错纽扣那一刻,
正好是我推门进去瞬间。她的惊慌失措他的狼狈不堪被无限放大清晰投射巨幕上。
然后屏幕一黑。几行白色字优雅又残酷一行行浮现:新婚快乐。礼物收好。
祝二位、婊子配狗天长地久。死寂。绝对死寂。
然后爆发几乎掀翻屋顶的议论惊呼甚至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笑声。
对着瘫地上状若疯癫的新娘对着试图躲藏却被眼尖宾客揪出的男秘书对着屏幕上那行字猛拍。
这场耗资千万轰动全城的婚礼成了彻头彻尾最大规模的丑闻现场。
落隐蔽摄像头她似乎终于明白什么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对着那个方向尖嚎出声:“赵永腾!
是你!是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尽全身力气喊出那句后来流传整个上流圈子的名言:“我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声音通过掉落在地的话筒传遍全场带着绝望又可笑的荒谬感。
回应她的只有满场压抑不住的嗤笑和闪光灯更加疯狂的闪烁。顶楼套房我切断实时画面。
世界清静。窗外阳光炽烈耀眼落我手边威士忌杯里折射出冰冷光泽。
婚庆公司负责人面如土色抖得几乎站不稳。
我起身整理一下丝毫未乱的西装袖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后续律师函和舆论控制你知道该怎么做。”我拿沙发上外套搭手臂上向门外走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一下。我拿出来是一条新信息。星海:航班落地了?一切还顺利吗?
很想你。
“验收货物”十天里唯一的慰藉和精神寄托——我在某个小众艺术论坛认识的网友“星海”。
我们聊艺术聊哲学聊彼此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孤独疲惫。
她温柔知性善解人意像一道清泉冲刷那十天里我无时无刻不被背叛怒火啃噬的内心。
甚至让我开始相信也许离开陈如烟我还能拥有更好的。
将婚礼现场那恶心一幕甩出脑海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真正放松的笑意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腾:嗯顺利。刚处理完一点小事。我也想你。我想是时候开始新的生活了。
04飞往苏黎世航班头等舱里异常安静。
我靠椅背里闭着眼却毫无睡意指尖无意识摩挲手机冰凉边缘。
闪过两个画面:LED巨幕上令人作呕的交缠和陈如烟最后那张因极致恐惧疯狂而扭曲的脸。
恶心感一阵阵上涌伴随着一种近乎虚脱的空洞。
十几年感情无数个日夜相处我以为的了解默契甚至爱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她贪图赵家财富地位而我只是那个恰好拥有这些又最好掌控的傻子。
心脏像被钝器反复捶打闷闷地疼但更多是一种烧尽一切的灰烬感。“先生需要毛毯吗?
”空乘温柔声音在一旁响起。我睁眼摇摇头。“或者喝点什么?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一杯冰水谢谢。”冰水送上来我一口饮尽冰冷液体划过喉咙暂时压下那股翻腾的燥恶。
手机屏幕亮一下。是“星海”发来的信息。星海:起飞了吧?
好好睡一觉苏黎世现在天气很好希望你能感受到那里的阳光和宁静。
:后面还跟了一个可爱的小太阳表情。
我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一下冰冷心口似乎被注入一股细微暖流。
只有和她聊天时我才能暂时从这场令人作呕的背叛里挣脱出来呼吸到一点干净空气。
知道我刚经历了一场怎样毁灭性的闹剧她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有些心事和疲惫的陌生人。
这种纯粹弥足珍贵。腾:嗯快了。希望苏黎世的阳光能晒掉一些不好的东西。你呢?
在做什么?星海:在喂一只流浪猫很乖眼睛像琥珀色。忽然觉得自由自在也挺好。
下巴背景是模糊的绿色公园长椅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她手腕上一道极淡的月牙形的旧疤上。
我的心莫名地软了一下。腾:它很幸运。
种荒谬的念头也许这场背叛是某种天意是为了让我清理掉身边所有的虚假真正去遇见对的人。
比如屏幕另一端这个素未谋面却仿佛认识已久的灵魂。
十个小时的航程因为有时差抵达苏黎世时仍是白天。
定好的酒店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利马特河静静流淌游船穿梭远处教堂的尖顶直指蔚蓝天空。
手机再次震动。星海:到了吗?感觉怎么样?
腾:到了风景很好像你说的很宁静就是有点……孤单。
这条信息发出去我手指顿了一下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和冒失。那边输入了很久。
星海:如果你不介意……其实我也在苏黎世有个学术交流刚好这几天在这边。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突如其来的巨大的紧张和期待攥住了我。这么巧?腾:真的?
我以为你在国内。星海:嗯临时决定的要见一面吗?
或许……现实的陪伴比网络更能驱散孤单?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腾:好时间?地点?
她发来一个湖边咖啡馆的地址。星海:现在?方便吗?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玻璃上自己映出的带着一丝紧张和渴望的脸。腾:半小时后见。
却也精心搭配过的休闲装喷了点冷冽调的香水试图掩盖住一路风尘和那股从心底透出的疲惫。
镜子里的男人眼眶下有淡淡的青黑但眼神因为某种期待而重新亮了起来。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想要触碰那份虚幻带来的真实温暖。
半小时后我站在那家能眺望湖光山色的咖啡馆门口。心脏跳得有些快。
阳光很好微风拂过湖面带来湿润清凉的水汽露天座位上坐着三三两两的游客和当地人。
我的视线扫过然后定格在临湖最角落的那个位置。
着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她正微微侧头看着湖面上的天鹅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小勺。
牙形的旧疤——我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像是被阿尔卑斯山的雪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瞬间冰封!
呼吸骤停。整个世界的声音急速褪去只剩下我心脏疯狂擂鼓又骤然紧缩的轰鸣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缓缓地带着一丝网络上那种特有的温柔又略带羞涩的笑意转过头来。
阳光清晰地照亮了她的脸。
白皙的皮肤精心描画过的眉眼挺翘的鼻子含笑的柔软的嘴唇——每一个细节每一寸轮廓!
都是我这十几天来恨不得将其彻底从人生中剥离却又在午夜梦回时痛彻心扉刻骨铭心的模样!
陈、如、烟!!!我的青梅我刚在婚礼现场用最惨烈方式羞辱并抛弃的新娘。
此刻正坐在苏黎世的阳光下带着我曾在网络上为之沉溺的所谓“知性温柔”的笑意看着我。
眼神清澈带着一点点“网友初见”应有的好奇和腼腆完美复刻了网络上“星海”该有的样子。
色的样子她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疑惑然后站起身朝我走来脚步轻盈风衣下摆划出优雅的弧度。
我这十几天在手机里听到的一模一样轻柔体贴带着能溺死人的温暖:“你好是……‘腾’吗?
我是星海”“轰”的一声——我整个世界彻底崩塌了05世界在旋转。
苏黎世湖面的粼粼波光变得刺眼,天鹅优雅的脖颈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咖啡馆外放的轻音乐钻进耳朵,变成尖锐的耳鸣。我看着她伸出的手,白皙,纤细,
指尖涂着淡淡的蔻丹。就是这双手,不久前还在另一个男人背上留下抓痕。就是这张嘴,
吐出过最恶毒的欺骗和最放荡的呻吟。现在,它们组合在一起,用我最不设防的方式,
给了我致命一击。胃里翻江倒海,我几乎要当场吐出来。
“你……”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怎么会是你?”陈如烟——或者说,
“星海”——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那双我曾以为清澈知性的眼睛里,
此刻清晰地映出我惨白失魂的脸。她歪着头,
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和受伤:“怎么了?‘腾’?和你想的不一样吗?
还是……我吓到你了?”她甚至往前凑近了一点,
身上那股我熟悉的、她惯用的昂贵香水味混杂着咖啡的香气飘过来,曾经让我迷恋,
此刻却只让我作呕。“别碰我!”我猛地挥开她依旧悬在半空的手,
动作大到带翻了旁边空桌上的糖罐,
玻璃碎裂声和砂糖洒落一地的声响终于打破了我们之间这令人窒息的对峙。
咖啡馆里其他客人惊讶地看过来。陈如烟收回手,脸上的笑意和伪装出来的困惑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又带着疯狂满足感的眼神。
她轻轻揉了揉被我打开的手腕,语气陡然一变,
带上了我熟悉的、属于陈如烟本人的那种娇纵和嘲讽:“赵永腾,看到我,就这么让你难受?
”她上下打量我,目光像毒蛇的信子,“穿得人模狗样,跑来苏黎世见网友?怎么,
刚甩了未婚妻,就迫不及待寻找新温暖了?可惜啊……”她红唇勾起,吐出最恶毒的话,
“你逃不掉的。你看,连老天爷都觉得我们天生一对,换种方式都能把你送回我身边。
”我浑身冰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你早就知道……‘腾’是我?”“不然呢?
”她轻笑一声,带着怜悯,“你以为世界上真有那么多灵魂契合?赵永腾,
你从小到大都这么天真。那个论坛,是你助理不小心说漏嘴的。注册一个小号,
摸清你的喜好,投其所好,很难吗?”她一步步逼近我,声音压低,
却字字诛心:“听你在网上跟我诉苦,说你的未婚妻多么让你疲惫,多么不理解你,
多么向往一份纯粹的感情……赵永腾,你一边在网上跟我谈灵魂,
一边在现实里为我买珠宝筹备婚礼,恶不恶心?”“哦,对了,”她像是想起什么,
笑容更加残忍,“和李岩在办公室‘排练’的时候,我还想着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呢,
想着你这条鱼终于咬稳了钩子,线上线下都是我的……啊!”我再也听不下去,猛地伸手,
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狠狠掼在旁边的咖啡桌上!杯盘狼藉,巨大的声响惊起一片尖叫。
“闭嘴!”我眼睛赤红,额角青筋暴起,所有的理智、修养、冷静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我只想掐死这个女人!让她永远闭上那张不断吐出毒液的嘴!她被掐得呼吸困难,脸色涨红,
却还在笑,
艰难地发出声音:“呵……呵呵……赵永腾……你……你也……只会……对女人……动手吗?
”咖啡馆的服务生和客人试图围上来,却被我此刻骇人的模样吓住,不敢靠近。“为什么?!
”我嘶吼着,手指因为用力而颤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耍我很好玩吗?!
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很有成就感吗?!陈如烟!你到底有没有心?!
”因为缺氧,她的脸由红转紫,但眼神里的疯狂和得意却不减反增,她甚至艰难地抬起手,
轻轻拍了拍我掐着她脖子的手臂,像是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孩子。“因为……”她气息微弱,
却挣扎着,一字一句地,将最深的绝望钉入我的心脏,“我……爱……你啊……”“轰——!
”我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撞翻了一把椅子,
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瘫在桌子上剧烈地咳嗽,大口呼吸,脖子上清晰的指痕触目惊心。
她却一边咳一边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疯子……你这个疯子……”我喃喃自语,
胃里一阵收缩,终于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周围是嘈杂的人声,惊恐的目光,
有人试图报警。陈如烟缓过气,慢慢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风衣和头发,
仿佛刚才那个差点被掐死的人不是她。她看着狼狈干呕的我,
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残酷。“赵永腾,你还不明白吗?”她轻轻说,声音沙哑却清晰,
“我们注定要互相折磨一辈子。你毁了我的婚礼,我就毁掉你所有幻想。你想逃?
想重新开始?做梦。”她拿起桌上那个她带来的、印着叶芝诗集封面的笔记本,
轻轻扔到我面前。“你的‘星海’,你的灵魂知己,你的救赎……”她嗤笑一声,“都是我。
惊喜吗?
地上那本笔记本书脊上熟悉的磨损痕迹——那是“星海”说过她最喜欢、翻看无数遍的诗集。
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我直起身,抹掉嘴角的污渍,脸色死白,眼神空洞地看着她,
看着这个我爱了恨了十几年,如今感到无比陌生的女人。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连愤怒都显得多余。我转过身,不再看她一眼,不再理会周围的混乱和指指点点,
像个游魂一样,一步一步,踉跄地离开了咖啡馆。阳光刺眼,我却只觉得冷。深入骨髓的冷。
06我在苏黎世又浑浑噩噩地待了两天。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在酒店房间里一动不动,
或者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陈如烟没有再来找我,或许她觉得目的已经达到,
彻底摧毁了我,比杀了我更让她痛快。手机里,“星海”那个账号再也没有发来过任何消息。
那个曾给我无尽慰藉的光,熄灭了,而且本身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骗局。
比婚礼现场的背叛更让我绝望的是这个。她连我最后一点念想,最后一点对“纯粹”的渴望,
都精准地捕捉并残忍地捏碎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同时周旋在我和李岩之间,
还能分出精力经营另一个身份来给我下套。或许她乐在其中,享受这种绝对的控制和玩弄。
第四天,我接到了父亲的越洋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疲惫而强硬,没有一句安慰,
直接切入主题:“闹剧该收场了。赵家的脸不能丢尽,公司的股价不能一直跌下去。
明天回来,和林家小姐吃顿饭。”林家。林薇。那个在婚礼闹剧前,
家里就隐约提过联姻意向的对象。一个比陈家更显赫,
但作风极其低调、甚至有些神秘的家族。听说那位林小姐是私生女,常年不在国内,
性格冷得像块冰。一枚更好的、更听话的、更能稳固利益的棋子。“好。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答应,没有一丝犹豫。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爱情是假的,
知己是假的,所谓的灵魂契合是处心积虑的陷阱。既然都是交易,都是算计,
那不如选利益最大化的那一个。至少,冰冷直接,愿赌服输。第二天我就回了国。
没有通知任何人。飞机落地,我直接去了父亲订好的餐厅包间。推开门,
父亲和林家掌事人林先生正在寒暄。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着香槟色丝绸长裙的年轻女人。
她闻声抬起头。很漂亮,是那种毫无攻击性、甚至有些寡淡的漂亮。皮肤很白,鼻子挺翘,
嘴唇的颜色很淡,抿成一条直线。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大而黑,
却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平静地看着我,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
“永腾来了,坐。”父亲招呼我。我走过去,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席间,
两位长辈说着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探讨着合作前景,偶尔将话题引到我们两人身上。
林薇很少说话,吃得也很少。我问一句,她答一句,字数精简,声音清冷平稳,听不出喜怒。
我问她平时有什么爱好,她说看书。问她对婚礼有什么想法,她说没想法,按流程办就好。
她甚至没有多看几眼我这个刚刚经历惊天丑闻的“前任未婚夫”,仿佛那件事与她毫无关系。
这顿饭吃得很快。利益交换的条件在推杯换盏间基本敲定。饭后,
两位长辈默契地找借口先离开,留下我和她。包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空气瞬间凝滞,
只剩下空调细微的运行声。我看着她,她看着窗外车流,侧脸线条冷淡又疏离。
我忽然觉得极其疲惫,也极其厌倦。我拿出手机,点开日历,然后从钱夹里拿出一张黑卡,
一起推到她面前的桌上。“林小姐,”我开口,
声音因为连日来的煎熬和刚才的沉默而有些沙哑,“这是我的日程,空档期你定。
这张卡没有密码,额度应该够你准备任何你想准备的东西。”我顿了顿,
迎上她终于转回来的、依旧没什么情绪的目光,补充道:“或者,你有什么条件,
可以直接提。领证时间,你定。婚礼流程,你定。婚后,互不干涉。除了必要场合,
我不会打扰你。”我把一场婚姻,说得像一份待签署的商务合同。她垂眸,
目光扫过桌上的手机和黑卡,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几秒后,她抬起眼,
黑沉沉的眸子看着我,忽然极轻极淡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很短,几乎瞬间就消失了,
却像冰面上乍现的一道裂痕,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好。”她说,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合作愉快,赵先生。”她伸出手,不是去拿卡,而是悬在半空,等着我的。她的手很漂亮,
骨肉匀停,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我看着她,
看着这双即将冠以“赵太太”之名、却冰冷得像玉石一样的手,心里一片死寂的平静。
我也伸出手,握了上去。触感冰凉,正如预料。“合作愉快,林小姐。
”婚礼筹备得快得超乎想象。林家显然也希望尽快将关系落实,一切开绿灯。
没有盛大的仪式,只在一个小教堂办了简单的公证和酒会,
邀请的都是最核心的亲友和商业伙伴。我穿着礼服,看着镜子里那个面无表情的新郎,
觉得自己像个被输入了程序的机器人,只是精准地完成每一个步骤。
林薇穿着简单的白色缎面长裙,头发挽起,戴着一套成色极好的翡翠首饰,
更衬得她皮肤冷白。她全程很安静,该微笑时微笑,该点头时点头,礼仪完美,
却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宴席散场,我们回到赵家准备的婚房——另一处我名下的别墅,
比之前和陳如烟的那套更大,更奢华,也更冷清。佣人早已离开。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我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扯开领带,倒了两杯威士忌,
递给她一杯。她接过,没有喝,只是拿在手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
我靠在酒柜旁,一口喝干杯里的酒,灼烧感从喉咙一路滑到胃里,却带不来丝毫暖意。
“楼上主卧归你,我睡客房。”我打破沉默,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有些突兀,
“需要什么跟管家说。”她转过身,手里拿着那只酒杯,黑沉沉的眼睛在灯光下看着我,
依旧没什么情绪,却忽然开口:“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我愣了一下,
扯了扯嘴角:“问什么?问林小姐为什么愿意接手我这个烂摊子?
还是问你对这场交易婚姻有什么额外条款?”她又露出了那种极淡极快的,
几乎是错觉的笑容。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杯中酒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朝着我,
缓缓走来。一步,两步。她在离我极近的地方站定,抬起头,看着我。然后,她抬起手,
指尖轻轻触碰到自己的耳后。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我看到她的指尖在耳后轻轻一揭——仿佛撕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紧接着,她微微用力,
整个面部轮廓似乎发生了极其细微却惊人的变化!肤色似乎更白了一些,
眉眼间的寡淡感褪去,一种熟悉的、锐利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妖冶的轮廓显现出来!
更可怕的是,她抬手,将挽起的长发解开,
用手指随意梳理了一下——如瀑的黑色长发散落下来,而她的发际线处,
一个极其隐秘的、月牙形的旧疤,清晰地暴露在灯光下!我的呼吸骤然停止!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疤痕!这个侧脸的轮廓!苏黎世湖边咖啡馆!那个穿着浅杏色风衣的“星海”!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踉跄着后退,撞在酒柜上,
瓶杯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我死死盯着她,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鬼魅!
“你……你……”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攫住了我,几乎让我窒息!
她看着我骇极的模样,脸上那点极淡的笑意终于明显了一些,却冰冷得毫无温度。
她向前一步,将那张看似清冷却已然透出截然不同气质的脸庞逼近我,红唇轻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