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高楼坠落时,风声灌满了我的耳朵。世界在我眼前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色块,
最后定格在一张张冷漠的脸上。我的父亲,苏振华,第一时间掏出手机,
声音沉稳得可怕:“***,稳住股价,公关部马上出方案。”我的母亲,林婉,
精致的妆容没有一丝龟裂,她只关心一件事:“记者来了吗?我的形象不能出问题,
让保镖把他们拦在外面。”我的哥哥,苏铭,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看着我趴在地上的血泊,
皱眉道:“真会给人添麻烦。”而我的未婚夫顾景深,甚至连眼神都懒得给我一个,
低头用手机给他的新欢发着消息:“宝贝,这边有点突发状况,晚点找你。”只有我的猫,
雪球,从公寓楼里疯了似的冲出来,凄厉地叫着,试图靠近我冰冷的身体。
苏铭不耐烦地一脚踢开它:“滚开,畜生!吵死了!”就在那一刻,我飘在半空的灵魂,
和苏铭惊恐的脸一起,清晰地听到了雪球的声音,
那是一个充满怨恨与绝望的稚嫩童声:“是你们!是你们逼死了我的主人!你们都是凶手!
”1.苏铭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像见了鬼一样,踉跄着后退两步,
难以置信地指着那只炸着毛、弓着背,对他发出威胁嘶吼的白色小猫。
“它……它刚刚……说话了?”父亲苏振华正在打电话的手一顿,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斥责道:“苏铭!你胡说什么?妹妹刚出事,你就开始说疯话了?
”母亲林婉也蹙起好看的眉头,语气里满是嫌弃:“真是没用,这点场面就受不了了。
还不快去处理媒体,难道要我亲自去吗?”他们都没听见。那一瞬间,似乎只有我和苏铭,
听见了雪球那句锥心刺骨的控诉。我飘在空中,看着我那引以为傲的家人们,在我的尸体旁,
冷静地、有条不紊地处理着“麻烦”。没有一滴眼泪,没有一丝悲伤,
仿佛我不是他们的女儿、妹妹,而是一件不小心被打碎的、昂贵的、但会影响声誉的瓷器。
我的心,早已在坠落的过程中死去,此刻只剩下冰冷的麻木。警察和救护车很快赶到,
拉起了警戒线。我的身体被盖上白布,抬上担架。苏铭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眼神涣散,
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它说话了……它真的说话了……”雪球被保镖抓住,关进了笼子,
即使隔着笼子,它依然用那双翠绿的眼眸死死地瞪着苏家每一个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我跟着他们回到了那个被称为“家”的别墅。这里富丽堂皇,一尘不染,
却比我坠落时遇到的风还要冷。父亲一进门就召集了公司高管开紧急视频会议,
母亲则开始挑选明天见记者时要穿的衣服,确保自己看起来既悲伤又得体。
苏铭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抱着头,精神显然还在崩溃的边缘。
家里的金毛犬豆豆感受到了家里的低气压,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用头蹭了蹭苏铭的手,
喉咙里发出安抚的呜咽。苏铭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惊恐地看着豆豆。我也飘了过去,
静静地看着。豆豆见状,歪了歪头,那双纯净的狗眼里满是困惑。然后,
一个温和而憨厚的声音,清晰地响在苏铭和我耳边:“小主人,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好难过。
是不是又欺负小主人了?你上次把小主人的设计稿撕掉,
她就偷偷哭了很久很久……”苏铭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像弹簧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
指着豆豆,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无比:“你……你也说话了!你也说话了!”这次,
听到的不止是他。正在会议间隙喝水的父亲,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正在镜子前比划衣服的母亲,也猛地转过身,脸上血色尽失。三个人,三张同样惊骇的脸,
死死地盯着那只无辜摇着尾巴的金毛犬。看来,从现在开始,这场审判,他们谁也逃不掉。
2.别墅的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豆豆似乎被他们三人的反应吓到了,尾巴耷拉下来,
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两步,发出了委屈的“呜呜”声。但在苏振华、林婉和苏铭的耳中,
这呜咽声却变成了清晰的语言。“我……我说错什么了吗?小主人不就是被你们气哭的吗?
我那天都看到了……”苏振华的脸色铁青,他毕竟是商场上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试图用理性来解释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幻觉……一定是幻觉!
念念刚出事,我们压力太大了,出现了集体幻听!”林婉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宁愿相信这是鬼魂作祟,也不愿相信动物会说话。“是苏念!
是她的鬼魂!是她不肯走,在搞鬼!”苏铭则彻底崩溃了,他抓着自己的头发,
语无伦次:“不,不是幻听,我听得清清楚楚!猫说了,狗也说了!它们都在说话!
”我冷漠地看着他们丑态百出。鬼魂?如果我真的是鬼魂,我做的第一件事,
绝不是让动物开口说话这么温柔。“都给我闭嘴!”苏振华低吼一声,强行压下家里的混乱。
他走到豆豆面前,蹲下身,死死地盯着它的眼睛,声音沙哑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设计稿?”豆豆被他眼中的凶光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老实地“回答”了。
“就是……就是小主人准备了很久的那个比赛稿啊。她画了好几个通宵,眼睛都是红的。
那天你和小主人吵架,说她不务正业,只会画些没用的东西,
然后……然后你就把稿子给撕了……小主人没说话,等你们都走了,她抱着我哭了一晚上,
说‘豆豆,为什么他们从来都看不到我的努力’……”豆豆的声音充满了不解和心疼。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苏振华的心上。他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灰败下去。
他想起来了。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我拿着一份设计稿,小心翼翼地想让他看,
说这是一个国际大奖的参赛作品,如果能得奖,我就能获得去顶尖设计学院进修的机会。
而他当时是怎么说的?“苏家的女儿,需要靠这种东西证明自己?我给你安排的路你不走,
偏要去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去学学商业管理,以后好帮你哥哥!
”他确实,在我面前,亲手将那叠承载了我无数心血的画稿,撕成了碎片。
我当时只是默默地捡起碎片,一句话也没说地回了房间。他以为我放弃了,屈服了。
他从没想过,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我抱着狗,哭了一整夜。
3.“不可能……我只是想让她走正路……”苏振华喃喃自语,像是在辩解,
又像是在自我催眠。林婉的脸色也不好看。她想起了更多。她走到客厅的巨大落地鱼缸前,
里面养着几尾名贵的锦鲤。她总喜欢在下午茶的时候,喂喂鱼,向她的贵妇朋友们炫耀。
此刻,她死死地盯着那些悠闲游动的锦鲤,仿佛在期待什么,又在恐惧什么。果然,
锦鲤们感受到了她的注视,纷纷聚了过来,嘴巴一张一合。
几个空灵又带着些许抱怨的声音在林婉脑海中响起。“今天怎么不喂食了?肚子好饿啊。
”“那个总是哭着来看我们的女孩今天也没来。她每次来,都会偷偷多给我们撒一些吃的。
”“是啊,她好可怜哦。昨天她还在这里站了很久,对着我们说,‘小鱼,
如果我也能像你们一样,只有七秒的记忆,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她身上的味道好悲伤,比池水还要悲伤。”林婉的身体猛地一颤,
扶住了鱼缸的边缘才没有倒下。她想起来了。我从小就喜欢待在这个鱼缸前,看着鱼发呆。
昨天下午,我确实在这里站了很久。当时她正和几个闺蜜在花园里喝下午茶,
看到了我落寞的背影,只觉得我阴郁的样子扫了她的兴致,
还特意扬声对朋友说:“我们家念念就是太内向了,一点都不像我,不会社交。
”朋友们附和着,言语间带着或真或假的惋惜。她享受着那种被恭维的感觉,
完全没有想过去问问她的女儿,为什么那么悲伤。痛苦?她的女儿,苏家的千金,
从小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有什么资格说痛苦?可现在,这些鱼,这些她眼中的玩物,
却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她的女儿,昨天就已经在无声地求救,在表达她的绝望。
“疯了……都疯了……”林婉捂着耳朵,连连后退,“我不听!我不听!
”4.家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苏振华把自己关在书房,林婉把自己锁在卧室,
苏铭则像个游魂一样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他们不敢再看任何一个活物。花瓶里的花,
他们觉得花瓣都在颤抖;窗外的鸟鸣,在他们听来也像是某种恶毒的诅咒。这个家,
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审判庭。而那些曾经被他们视若无睹的宠物、装饰,都成了审判官。
我飘在苏铭身边,看着他焦躁不安的样子。他是我的哥哥,我们曾经也很亲密。
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会背着我,会把最好吃的糖留给我,会在我被别的小朋友欺负时,
第一个冲上去保护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大概是从他接手公司,
变得越来越像父亲开始。他变得忙碌、冷漠,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耐烦,
觉得我天真、幼稚,是苏家的一个包袱。“废物。”“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
”“苏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这些话,成了我们兄妹间唯一的交流。就在这时,
一直被关在笼子里的雪球,发出了凄厉的叫声。那声音穿透了门板,像一把利刃,
刺入每个人的耳膜。苏铭烦躁地吼道:“管家!让那只死猫闭嘴!”管家战战兢兢地跑过去,
想要安抚雪球,但雪球却更加狂躁,用爪子疯狂地抓挠着笼子。然后,它那充满怨恨的童声,
再次响起,这次,是响在苏家每一个人的脑海里。“放我出去!我要去找主人!
你们这群凶手!你们还记得主人是怎么求你们的吗?”“她说周倩倩抢了她的功劳,
你们说让她大度一点,不要计较!”“她说周倩倩在背后造谣中伤她,
你们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让她自己反省!”“她说周倩倩把她关在体育器材室里,
她害怕得不行,给你们每个人都打了电话,可是你们呢!一个在开会,一个在做美容,
一个在跟朋友赛车!没有一个人接!”“她最后发信息求救,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看到了吗!
”雪球的每一声质问,都像是一记重鞭,狠狠抽在苏铭的脸上。他的脸,白了又青,
青了又白。他猛地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点开了我的聊天记录。他们之间最后的对话,
还停留在昨天下午。我发了十几条信息给他。“哥,救我,我被关起来了,这里好黑。
”“哥,我害怕,手机快没电了。”“哥,求求你,接电话……”而他的回复,只有一条,
是在两个小时后。“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无聊的把戏。我在忙,别烦我。
”苏铭死死地盯着那条信息,仿佛要把它看穿。他想起来了。
昨天他确实在跟几个富二代朋友赛车,看到我的信息,只觉得是我又在小题大做,博取关注,
随手就回了一句,然后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他甚至还跟朋友们炫耀:“我这个妹妹,
就是被家里宠坏了,一天到晚公主病。”朋友们都笑了。他不知道,
就在他跟朋友们炫耀、欢笑的时候,他的妹妹,正一个人,在黑暗、冰冷的器材室里,
慢慢陷入绝望。“噗通”一声。苏铭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
屏幕上那句“别烦我”,像是一个最恶毒的嘲讽。5.书房的门和卧室的门几乎同时被打开。
苏振华和林婉走了出来,他们的脸上同样是无法掩饰的震惊和悔恨。显然,雪球的控诉,
他们也都听见了。林婉的手机也掉在了地上。她也看到了我的求救信息。
当时她正在一家顶级的美容会所做SPA,手机调了静音。等她做完护理,
悠闲地喝着花茶时,才看到那几条未读消息。她只是轻蔑地撇了撇嘴,
给助理发了条语音:“去学校看看小姐又在闹什么幺蛾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然后,
她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继续和她的贵妇朋友们讨论最新款的爱马仕包包。而苏振华,
他当时正在主持一个重要的跨国会议。我的电话打进来时,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毫不犹豫地按了挂断,并关了机。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几十亿的合同更重要。女儿的情绪?
那永远可以排在后面。我们苏家,给你的,永远是最好的,你也必须回报我们,
不能给我们添任何麻烦。这是他一直以来信奉的准则。可现在,
这个被他视为“麻烦”的女儿,用最惨烈的方式,告诉他,他错了。错得离谱。客厅里,
一家三口,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崩溃。他们引以为傲的理智、冷静、体面,
在这些动物***裸的真相面前,被撕得粉碎。“周倩倩……”苏振华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杀意。周家也是豪门,和苏家有生意往来。周倩倩和我从小就认识,
也一直是我所谓的“闺蜜”。他们一直以为我们关系很好。他们从不知道,
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我承受了周倩倩多少明里暗里的欺凌。因为我比她有才华,
设计的作品总能得到老师的夸奖。因为我比她更受男生的欢迎,即使我性格内向,不爱说话。
因为嫉妒,这颗毒种子,在周倩倩心里,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马上给我查!查昨天下午,
周倩倩到底对念念做了什么!”苏振华对着空气怒吼,声音都在颤抖。
助理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苏总,查到了。昨天下午放学后,监控显示,
周小姐和几个女同学把念小姐……推进了废弃的体育器材室,然后从外面锁上了门。
”“念小姐在里面待了近三个小时,直到晚上清洁工发现才被救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状态很不好,浑身都在发抖,一个人跑回了家。
”助理的声音越来越小。而苏振华一家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三个小时。
在那个幽闭、黑暗、满是灰尘的地方。一个从小就有幽闭恐惧症的女孩,独自待了三个小时。
那该是怎样的恐惧和绝望?而我们,她最亲的家人,在她最需要我们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一个在赛车,一个在美容,一个在开会。我们亲手,将她推下了深渊。6.“啊——!
”林婉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瘫倒在地。她精致的妆容彻底花了,
泪水和睫毛膏混在一起,在脸上划出两道黑色的痕迹,看起来狼狈又可笑。
“我的念念……我的女儿……”她捶打着地板,发出了迟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喊。
苏振华的身体也摇摇欲坠,他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苏铭则跪在地上,像个傻子一样,
一遍遍地重复着:“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飘在他们上空,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后悔吗?现在知道后悔了?在我一次次向你们求助,渴望得到一点点关心和温暖的时候,
你们在哪里?在我被周倩倩抢走作品,污蔑作弊,被全校指指点点的时候,
你们只是轻飘飘地说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在我被她和她的小团体孤立,
嘲笑是“阴郁的怪物”时,你们说我“性格太敏感,要学着合群”。在我鼓起所有勇气,
告诉你们我可能生病了,需要看心理医生时,你们勃然大怒,说“苏家没有精神病”,
“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给我们家丢人”。是你们,一次又一次,
堵死了我所有的求生之路。现在,我死了。你们却开始上演这出深情悔恨的戏码。真是讽刺。
家里的气氛,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坦白”,变得愈发诡异。他们不敢再呆在客厅,
因为豆豆会用它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们,嘴里念叨着我的好。他们不敢去花园,
因为池塘里的锦鲤会抱怨我没去喂食。他们甚至不敢开窗,
因为窗外的麻雀会叽叽喳喳地讨论。“今天那个漂亮的女孩怎么没在窗边画画了?”“是啊,
她以前每天都会在那里坐很久,还会给我们撒一些面包屑。”“我昨天看到她哭了,
眼睛红得像兔子。”整个世界,都在提醒他们,他们失去了一个怎样的女儿,
又是如何失去的。这个家,成了他们的牢笼。7.第二天,
我的死讯还是不可避免地传了出去。苏家千金坠楼身亡,
这个消息瞬间引爆了整个上流社会和网络。苏振华强撑着精神去公司处理危机,
林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苏铭则像个行尸走肉。顾景深,我的未婚夫,
终于登门了。他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
一进门就握住苏振华的手,沉痛地说道:“伯父,节哀。念念她……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苏振华看着他,眼神复杂。放在以前,他会觉得顾景深是个懂事得体的晚辈。可现在,
他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念头:他真的伤心吗?就在这时,
顾景深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拿出来看了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笑。他以为没人看见。但他家养的那只名贵的波斯猫,
正优雅地从楼上走下来,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然后,一个慵懒又带着些许轻蔑的女声,
在客厅里响起:“哟,这不是那个一边跟主人订婚,一边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小情人的男人吗?
”“昨天主人刚跳楼,他晚上就带着那个叫什么晴晴的模特回家过夜了。
”“嘴上说着‘好心疼念念’,身体倒挺诚实的嘛。”波斯猫迈着猫步,走到顾景深脚边,
用头蹭了蹭他的裤腿,仿佛在示好。但它的话,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狠狠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脏。顾景深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惊恐地看着脚边的猫,又看了看苏家父子那瞬间变得阴沉恐怖的脸,
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苏振华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
那是一种想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暴戾。“顾、景、深!”他一字一顿,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