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皇后的第五年，阿爹彻底平定北疆，凯旋回朝，被封异姓王。
半年之后……皇帝握着我的手腕，绑上两把匕首。亲手，慢慢割开了阿爹阿娘的喉咙。
沐家九族被诛。我是最后一个死的。刑场上，曾经的花魁，坐在皇后凤座上，意气风发。
下一刻，已成人彘的我，脑袋滴溜溜滚在她脚边，一双黑洞洞的眼窝正瞪着她。
“你不该跟本宫抢皇上。”这句话，刻在了我的灵魂深处。1再睁眼，喉间仍呛着血腥味。
眸光中的锋芒，迅速敛去。我重生了。此刻，正在捉奸。准太子妃，捉太子的奸，
在京都最有名的青楼里捉的。想想，还真是有趣。“沐汐，你来了！
”太子从花魁那白皙的颈窝里抬头。嘴边沾着胭脂，玫瑰味的，腻的很。“沐汐，
你可知此处为何叫做天香阁？”他勾着唇角，等我为他发疯。“国色天香！”我声淡，
无波无澜。“既要有国色，又需天生体香，更得是清白身，方能住进这天香阁，
成为名动京都的花魁。”听我如此说，太子李辰昊，脸上笑意瞬间冻住。
他大概以为我会吃醋，起码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确，我曾经这么做过。但，这一次，
绝对不会了。李辰昊起身，逼近我，眯着眼，抬手勾起我的下巴。“你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
孤有些不适应。”我垂眼，后退半步，屈膝一福，“都是太子殿下调教的好。
”“哈哈……”李辰昊大笑着坐回椅子上，揽住花魁的杨柳腰。“既然你如此懂事，
孤便明说了吧，孤要娶柳嫣为太子妃。”“你若乐意，可留下，为太子妃端端洗脚水，
其它的就不要妄想了。”“你若不识趣，孤便退了你的婚事，赐你一座尼姑庵。
一生与青灯古佛为伴，也是不错的造化。”这番话一出，满屋子的死寂。毕竟，
我可是当今圣上钦定的太子妃，在李辰昊被立为储君的那一天下的圣旨。
噗通噗通……太子的几个近侍全都跪在了地上。“太子妃，太子殿下他……他喝醉了，
刚才所说的话，都……都不作数。”“太子殿下，慎言呀。”几个人的脑袋，
咣咣的磕在地板上。“慎言”，这个词用的好啊。看来这群人，早就商量着把我废掉，
只是时机未到。李辰昊冷哼一声，微微侧首。“一群阉人，哪有说话的份！”“太子殿下，
万万不可呀。”几人的额头，已经肿起包。这些人，从小就被阉了进宫，
见惯了上不得台面的刀光剑影，可谓八面玲珑。上一世，这几个太监苦口婆心，
我才委曲求全，接纳了柳嫣。后来，沐家九族被诛，他们个个都是递刀的人。这一世，
就先解决了他们吧。我对几个太监行了一个大礼。“多谢诸位公公照拂，妾身来这里，
本要接柳姑娘到东宫去住，没想到闹成这个样子。”闻听此言，李辰昊腾地站起身来，
眼中寒光暴闪。“来人。”“冤……枉啊，太……子。消息可不是奴才们漏的。
”几个太监吓得话都说不利索。浑身抖若筛糠，地板上升起令人作呕的骚臭味。
十几个带刀侍卫从外间冲了进来，堵上他们几个的嘴，拖了下去。“等等，
查查这群阉人有没有家人，免得他们路上太寂寞。”李辰昊重新坐下，
修长的手指划过柳嫣血红的双唇。“沐汐，你先回去好好思过，莫要再来打扰孤。
”“妾身告退。”我冷笑着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柳嫣倒真沉得住气，脸上似笑非笑，
自始至终都坐在桌旁，未说一个字。“都跪着干什么，平身。接着奏乐接着舞。
”2回去的路上，侍女婉月小声安慰。“太子以前不是这样，许是今日醉狠了。小姐，
你不要伤心。”伤心？呵……李辰昊一直都是这样的，以前都是装出来的。刚才，
不过是原形毕露罢了。我岂会再为这种人伤心？这辈子，没有男人可以伤我的心。“要不，
回去告诉夫人一声？最好也通知老爷。”见我不说话，婉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我笑着说：“不用。”婉月微微一愣，不解道：“为什么？”我歪头瞪她一眼，
她识趣的闭上了嘴。上一世，我倒是大闹了一场，闹得满城风雨。又如何呢？
不过是坊间茶余饭后的笑话。李辰昊之所以敢如此狂妄，无非是宫里传出消息。皇帝病重，
可能命不久矣，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除此之外，阿爹当了北疆战事失利的背锅侠，
被皇帝下旨申斥了一番，解除兵权，调往了定北城。我头上的太子妃名号，
本就是一种政治交换。如今沐家的筹码没了，李辰昊自然懒得再敷衍我。因着活过一世，
我才知道，现下的京都城，暗网交织。如同一个大棋盘，诡谲多变，稍有不慎，
便会成为别人的棋子。上一世，我已经当够了棋子这一世，想尝一尝做棋手的滋味。
该用哪件事情，废掉李辰昊的太子之位呢？哎，知道太多也麻烦。一路脚步轻快。到家时，
我心中已有完美计划。上一世，李辰昊把我扔进不那么毒的虿盆里，看我翻滚哀嚎时，
曾炫耀过一件事。他跟他母亲，也就是现任杨皇后，
如何一步步毒杀当今圣上首任后宫之主昭仁皇后，说的还挺详细的。这件事，
当年就有人怀疑过，只因二人做的很是机密，并未留下把柄。若是让此事水落石出，
定能废掉李辰昊的东宫之位。沐国公府里，就有昭仁皇后之子李辰恪的眼线。透点风出去，
他定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不行，不行……不能牵扯到沐家。东宫之中，
也有李辰恪的眼线。“嘿嘿。”那就好办多了。被未来夫君羞辱了一番，还能笑得比谁都欢。
婉月不免小声嘀咕，“小姐魔怔了。”她大概以为我得了失心疯吧。嘿嘿，
更疯的还在后面呢。3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天天往太子府跑，还以最快的速度，
暗中帮花魁柳嫣赎了身，接进东宫。柳嫣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保住太子妃之位，
便愈发张狂了。她生辰那天晚上，醉醺醺的李辰昊，拽着我到了她房中。“嫣儿，
今日便让父皇钦定的太子妃为你洗脚，如何？”柳嫣坐定在椅子上，笑靥如花。“殿下，
那怎么好意思？就让婉月代劳吧。”“汐儿妹妹若真想伺候我，往后多的是机会。
”一听这话，婉月目眦欲裂，咬着牙关，杵在那里不动。“哎吆，汐儿妹妹，
你这奴才似乎欠管教啊。”柳嫣靠在椅背上，慵懒的招招手。“来人，掌嘴。
”啪啪……不等我反应过来，婉月的脸上已经留下几个鲜红的掌印。我猛地一推。
醉酒的李辰昊，脚下不稳，直接摔了个狗啃泥。“大胆，竟敢刺杀殿下。”柳嫣一边呵斥，
一边扶起李辰昊。“来人，将这两个贱人抓起来。”我怒了，真的怒了。
唰唰唰……啪啪啪……三拳两脚。几个带刀侍卫刚冲进屋子，刀还没拔出来，就躺在了地上。
捎带着，给了李辰昊、柳嫣和她的侍女，一人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差点忘了，
老娘当年也是打遍京都无敌手，横着走的主。只不过后来被皇帝选为太子妃，
才不得不温婉起来。“哈哈……你越反抗，孤越兴奋。”李辰昊随意的摆摆手。
几个侍卫会意，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过几天，孤便要尝尝你这将门虎女的味道。
哈哈……”李辰昊大笑着，头埋进柳嫣的胸前，入了卧房。回到国公府后，
婉月打死也不愿再进太子府，还拦着不让我去。那怎么行，还有正事呢。
我早已暗中遣人买通太子府一个小丫鬟。我若不去，她出了纰漏，谁去补救？李辰昊和柳嫣，
现在也不过逞些口舌之利，还不敢把我怎么样。婉月不愿去，那便自个儿去。在太子府里，
没有机会，我也要创造机会，让小丫鬟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点昭仁皇后之死的线索。
还得刚好让李辰恪的眼线听见。这种事，操作难度极高。一次性不能透露太多，
更不能说的太明白，有时候还要故意反着说。有些话能当着人说，有些话不能当着人说。
何况，还是让一个十几岁的小丫鬟去执行。哎，千头万绪，一丝错不得。
害人这事真是挺累的，我显得很有些生疏。好在，一切都是有惊无险。终于，历时一个月，
事情差不多了。我设下几个局，让那个小丫鬟狠狠得罪，甚至羞辱于我。
李辰昊早有废我之心，自然不会为我出头，连骂都没骂那小丫鬟。我又想了几个局，
让小丫鬟去冒犯柳嫣。不料，只用到第二个，小丫鬟就被活活杖毙。圆满了。这样的话，
即便东窗事发，也不会牵连到我，反倒有可能牵连到柳嫣。最后，我极力想保住淑女的形象，
好说歹说，让婉月进了太子府一趟，故意惹恼柳嫣。李辰昊当然向着心尖上的人，
把我骂出了太子府。那就不去了呗。4小丫鬟零星传出去的那些话，东一句西一句，
好似都是一些家长里短，闲言碎语。可要是串在一起，就像一把刀的刀尖。
李辰恪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他才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子，本应成为储君。五年前，
昭仁皇后的死，让这一切成为了泡影。如今，终于有机会可以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太子之位。
李辰恪大喜过望，调动宫中眼线，暗暗将母亲之死查了个清清楚楚。随后，
他亲自跑到皇帝寝宫揭发此事。“父皇，母后之死，另有隐情，请父皇明察。
”“哎……”因病无法上朝的皇帝叹着气，被贴身太监桂公公扶着坐起，
然后伸手指了指火盆。桂公公走上前，接过折子，扔进了炭火中。李辰恪大惊，
脑袋重重磕下。“父皇，这是为何？”皇帝无奈的摇摇头。“来人，将大皇子押往景阳宫，
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准再提及此事。”没几天，牵涉昭仁皇后之死的几个宫人，
接连暴毙而亡。皇帝派人暗地里下的手。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我费了那么大心思，
还受到那对狗男女的羞辱，竟连他俩的毫毛，都没伤到一根。更别提废掉李辰昊的太子之位。
一时间，我有些想不大明白。等睡了几觉，才豁然开朗。李辰恪贸然上书，
已然暴露在宫中安插眼线的事情。皇帝就算没病，也不可能容忍这种事。何况，
皇帝自感时日无多。如果此时废立太子，必会引起诸皇子之间的争权夺位，导致社稷不稳。
孤家寡人就是孤家寡人，天下人都是他的棋子啊。经此一事，我才认识到，
要做一个合格的棋手，压根不是那么容易。更别说，我想做一个高明的棋手。
要想废掉李辰昊，远非先前想的那般简单。行，就让那对狗男女，多逍遥两天。5北疆战事，
捷报频传。皇帝的病好了不少，能上朝了。太子李辰昊，稍稍收敛了几分。小年夜，
宫中设宴，庆祝北疆节节胜利。我以准太子妃身份，坐在李辰昊身边。皇帝高兴至极，
连连举杯。平定北疆蛮夷诸部，是历代先皇的心愿。圣上奋三世之余烈，还要再加二十多年，
到现在已是知天命之年，才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若能在生前完成这一壮举，必可千古留名，
泽被后世。酒很烈，舞很美。其乐融融，欢歌笑语。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小太监，蹑手蹑脚，
走到桂公公身边，耳语了几句。桂公公皱着眉头，跟着小太监走了。不一会儿，
桂公公亲自过来，把李辰昊叫了下去。见此情形，我唇角一弯，笑意吟吟，
捏起了一个荔枝煎。约莫一柱香后，李辰昊黑着脸，慢吞吞递上一个折子。皇帝展开一看，
身体瞬间颤抖不已，口中喷出鲜血，整个人重重伏倒在案。
“父皇……”“圣上……”“快传太医……”宴会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皇帝被几个侍卫抬进了屋子。李辰昊呵斥着，让众人散去。我本想跟着阿娘离开，
可李辰昊径直过来，叫我一块跟着。屋子里，皇帝躺在床上，太医正屏息诊脉。
杨皇后坐在床沿上，大发雷霆。“为何不等宴会之后，再递折子？”此刻，
众人都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接话。良久，皇后稳了稳心神。“太子，你领着诸位大臣，
下去先商议商议。”“一切等圣上醒来再做定夺。无干人等，都退下吧。
”我觉得自己是无干人等，混在人群里要溜走。“汐儿，你留下，陪本宫照顾皇上。
”真是的，我又不是太医。可皇后发话了，只能留下陪她熬这一夜。6皇帝其实没什么大事，
急火攻心而已。北疆是真出大事了。先前那些所谓的捷报，全是假的，哄着皇帝玩的。
四个太监监军，为了弄一个真的。几乎倾巢而出，领着四十万大军，分兵四处，
想要跨过千里大漠，直击漠北蛮夷诸部老巢。结果，中了埋伏，被各个击破，损失惨重。
幸亏五万神甲铁骑拼命迂回穿插，才救回二十五万残军，狼狈退回关内。这还不算完。
蛮夷诸部提前埋伏六万轻骑，趁着大齐边关空虚，连破数关，进入大齐境内，
烧毁了上百粮仓。原本能支撑四十万大军一年之用的粮草，现在只剩两个月。至此，
阿爹用时六年打下的漠南草原，朝夕之间，全部丢失。大齐在北疆上百年的经营，毁于一旦。
这事没人敢瞒，只能如实上报朝廷。皇帝看了折子，要是不晕，才怪呢。李辰昊和那些大臣，
有主和的，有主战的，吵吵了一夜。只达成一个共识，重新启用阿爹，派去边关，
先稳住局势再说。翌日早上，皇帝醒了，皇后扶他靠在枕头上。
李辰昊将与大臣共同拟定的奏折，递了过去。皇帝看了几眼，扔到一旁。“太子，
你代朕拟旨，该杀的杀，该撤的撤。”“元帅之职，暂由苏风接替，命他守好关门，
没有朕的旨意，一兵一卒不得出关。”“还有，尽快从边关附近征集粮草运过去。”“是。
”李辰昊应声退出。“汐儿也在呢！来……过来坐。”“是，陛下。”我走上前，
静静立在皇后身侧。“照顾了朕一夜，累了吧？该回去休息了。这份折子，你拿回去，
给你娘看看。”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想起阿爹。我拿着折子，回了国公府。阿娘彻夜未眠，
见我回来，长舒一口气。“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帝怎么样了？”我大致说了一下，
并把折子递给她。“我看它做什么？”阿娘脸上落下泪来，没接。“你大哥死在南疆，
你二哥死在北疆，还有你六个表哥堂哥，四个表弟堂弟，再远一点的亲戚就更别说了。
”“沐家死的人，还不够多吗？”“本以为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这样，不是挺好吗？我早就等的不耐烦。7傍晚，圣旨就下来了。皇后和太子亲自送来的，
还带来一桌御膳。席间，皇后言辞恳切。“妹妹，圣上让本宫带了些话过来。
”“当初不该连下八道金牌，逼沐国公冒险出击，后又轻信谗言，解了沐国公的元帅之职，
最终酿成今日惨祸。”皇帝向臣子道歉，阿娘哪敢接这茬。“圣上英明神武，
是我夫君刚愎自用，轻敌冒进，才导致当初战事失利。”皇后摆摆手，“行了，
现在还说什么客套话。”“你们娘俩，今晚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出发去定北城，
本宫让太子陪着一块去。”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可更改，阿娘眼中不由泛起泪花，
低头应下。皇后见状，拉起阿娘的手，跟着抽泣。“妹妹，如今形势，满朝文武，
竟无一人可用，唯有沐国公。圣上也没办法。”“圣上说了，这次不派监军，
北疆之事全由沐国公决断。等凯旋回朝，圣上就封沐国公为异姓王，并让太子和汐儿完婚。
”“你们一家人好好过个团圆年，年后，让沐国公早些动身吧。”上一世，三哥去了边关，
尸身都没能找到。这一次，我赶忙用沾过些许辣椒面的手指，擦了擦眼睛。“皇后娘娘，
给沐家给个念想吧。”皇后点点头。“嗯。就让沐飞留守定北城，本宫去跟圣上说，
讨个威武将军的封号给他。”“谢娘娘。”皇后又拉了些家常，坐了一小会，便回宫了。
李辰昊忙活了大半夜，没等天亮，就催着我和阿娘坐上了出城的马车。定北城在二百里外，
不算远。阿爹被解职后，一直带着三哥在城中训练新兵。到了城门口，隔着老远，
阿娘便跑上前，数阿爹头上新长的白发。阿爹又老了些。除夕夜，
一家人围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怎么也拿不动筷子。说是团圆年，叙的却是离别事。
李辰昊和阿爹商量好了，初八日，大军开拔。皇帝是真急眼了。此次出征，
皇帝命阿爹将十万新兵全部带上，外加从京都调拨的五万禁军，一起前往边关。阿爹走后，
阿娘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嚷嚷着要回京。倒也是，在这里连摸牌都找不到人。
三哥想跟着一块回去，我死拦着不让，嘱咐他好好练兵，为皇上分忧。8每年上元节晚上，
宫中都会举行一场盛大的灯会，今年没办。皇帝现下，正焦头烂额。北疆边关的粮草，
只余不到两个月。朝廷能筹集到的粮草，只有六个月，正陆续运往边关。满打满算，
总共不过八个月。这已经是极限。而，阿爹到达边关需要三个多月。之后，协调、整顿大军，
又得耗两三个月。就这么点粮草，四十万大军出击一次，都不一定够用。皇帝本想继续加税。
奈何这些年来，赋税加了一层又一层，百姓们早就苦不堪言。有些地方，已经起了民变。
要是再加，势必民怨沸腾，天下都有可能大乱。不得已，皇帝只能接受太子和群臣的建议，
向与大齐世代交好的西凉，购买半年粮草。他下旨让裕王全权负责此事，并准备好了银两，
运往西南边关。裕王乃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幼弟，镇守西南边关二十年，战功赫赫，
与阿爹并称北疆虎西南狼。可是，四十万大军半年的粮草，西凉短时间内也凑不出来。
即便能凑出来，人家也不敢一次**付。幸好，裕王办事妥帖。
他将西南边关二十万大军的粮草，先拿出了大半，不足的，再向西凉购买。一个月内，
勉强凑足了朝廷所需之数。皇帝看了上奏的折子，龙颜大悦，直夸弟弟会办事。
借着皇帝的高兴劲，我趁机提出，想去皇家猎场打打猎。皇帝并未多想，欣然同意。
还特意叮嘱我，去散散心也好，多玩些时日，不用着急回来。于是，我带着阿娘，
以及国公府六七百亲眷和家丁，前往定北城打猎去了。两个月后，
裕王领着十万兵马押送粮草途经定西城。定西城距离京都一百五十里。
皇帝下旨召裕王入宫觐见，他已经五年没见自己弟弟了。裕王领旨后，不敢耽搁，
立马启程赶往京都。不想半路上，竟然病倒了。皇帝得知后，立即派御医连夜赶去，
给裕王诊治。没几天，有人回京告诉皇帝，裕王已经病入膏肓，无法到京觐见。
皇帝悲痛万分，不顾大臣们的阻拦，执意要去见裕王最后一面。他要亲自接回弟弟，
安葬于皇陵之中。皇帝这一去，再也没能回来。裕王的病是装的，他扣押了皇帝。消息传回，
京都城内顿时人心惶惶。眼见情势危急，留守的群臣，拥簇太子李辰昊坐上龙椅，当了新帝。
不几日，裕王带领十万大军兵临京都城下。9李辰昊派来的人，只活了一个。进入城主府时，
我们一家人正在愉快的吃着晚餐。那人浑身是血，被两个人架着，几乎立不稳。
阿娘惊得站起，“出什么事了？”来人跪下禀道：“裕王扣押先帝，起兵谋反。
圣上于危难之间，继承大统，登基称帝，号令天下勤王。”“圣上有旨，命皇后即刻回京，
与圣上完婚，以振国威。”一屋子人霎时僵住。只有我冷眼旁观。什么狗屁以振国威？
不就是想让阿爹尽快回来勤王。好半晌，阿娘、三哥、三嫂才回过神来，拉我到一间密室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