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金丝雀猎杀计划“叮”手机震动,屏幕上弹出一条银行短信。尊敬的客户,
您尾号8888的账户于X月X日18:00入账5,000,000.00元,
当前余额13,250,473.15元。李夫人尾款到账,三个月的KPI,完美达成。
我关掉短信,长舒一口气,正式成为千万富婆。我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打开客厅里巨大的投影电视,准备随便找个电影庆祝一下。财经频道正在现场直播。“今日,
京圈江氏集团正式宣布,其神秘的唯一继承人江赦先生,将首次公开亮相,
并主持集团未来的战略发布会。”我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屏幕上,镁光灯如白昼。
一个男人从后台走出,身着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身形挺拔。镜头推近,那张脸,
正是我昨晚还抱在怀里,轻声哄着他“别怕,画画也能养活我”的“穷鬼”男友,江赦。
他站在万众瞩目的中心,神情淡漠,
与那个在我面前会脸红、会撒娇、会因为我多看一眼别的男人就委屈巴巴的少年判若两人。
主持人激动地递上话筒:“江总,市场对您期待已久,能谈谈您为江氏规划的商业蓝图吗?
”江赦没有接话,他只是抬眼,目光精准地穿透屏幕,仿佛在直视着我。“在谈蓝图之前,
”他开口,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也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我想先公布一份调查报告。
”他身后的大屏幕瞬间亮起。四个血红色的大字,
狠狠砸进我的瞳孔——“金丝雀猎杀计划”。我的心脏漏跳一拍。江赦的声音继续响起,
平静又残忍:“近年来,京圈滋生出一个组织严密、分工明确的‘分手师’网络。
她们以情感为武器,专门针对各大集团的‘问题’子弟,通过精心设计的骗局,
在指定时间内完成‘分手’任务,从而向委托人,也就是这些子弟的家人,牟取暴利。
”大屏幕上,一张巨大的关系网图谱被展示出来。而我,林未,赫然位于这张图谱的最顶端。
我的照片、我的收费标准、我最经典的几个“分手案例”,被做成PPT,一页页翻过。
“……诈骗金额高达数千万。”“其核心人物林未,更是凭借‘分手即飞升’的特殊体质,
在富婆圈内被誉为‘金牌分手师’”最后,屏幕定格在一张客户名单上。王夫人,张夫人,
赵夫人……以及,排在最末尾的,李夫人。江赦的母亲。
“该网络涉嫌大规模情感诈骗及商业勒索,所有涉案资金,均已被司法部门启动紧急程序,
进行冻结。”江赦的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屏幕上,无数个来电和信息涌入,
有愤怒的客户,有嗅到血腥味的媒体,还有银行发来的资产冻结通知。尊敬的客户,
因您涉嫌参与重大金融诈骗案,您名下所有资产已被冻结,请配合调查。
我看着银行卡里那个千万数字,变成了一串灰色的、无法触碰的泡影。包括五分钟前,
刚刚到账的那五百万。电视里,江赦结束了他的“报告”,他对着镜头,
露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冰冷而陌生的微笑。“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商业蓝图了。
”2 笼中金丝雀那笑容仿佛在说,林未,这才是为你准备的,真正的“飞黄腾达”。
我被记者堵在公寓楼下,闪光灯几乎要刺瞎我的眼睛。“林小姐,
请问‘金丝雀猎杀计划’是否属实?您对江赦先生的指控有何回应?
听说您已经诈骗了上亿资产,是真的吗?”我被挤在人群中央,无处可逃。就在这时,
一辆黑色的宾利无声地滑到我面前,车门打开,两个黑衣保镖推开记者,
江赦的助理周衍站在车边,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小姐,江总请您过去一趟。
我没有选择。车子最终停在市中心最顶层的一间天价Penthouse。
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窗外,是京市最璀璨的夜景。江赦就坐在这片璀璨之前,
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从今天起,你住在这里。”他看也没看我,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笼子。作为回报,你需要扮演好我的战利品。”我站着没动。
他终于抬眼看我,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怎么,金牌分手师当久了,忘了怎么伺候人?
”他站起身,走到画室门口,指着地板上几块早已干涸的颜料污渍。“把这里,擦干净。
”我记得这个场景。在他那个破旧的出租屋画室里,我也曾蹲在地上,
用毛巾一点点擦去他失手滴落的颜料。那时他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
声音闷闷的:“未未,对不起,让你跟我受苦了。”几天后,
他在这间penthouse举办了一场商业酒会。京圈的名流悉数到场。
江赦把我叫到他身边,当着所有人的面,揽住我的肩膀,手指在我身上游走,
像在估价一件商品。“给大家介绍一下,”他对着宾客,笑容玩味,
“这是我最成功的一笔投资。虽然中途出了点小差错,但好在,现在已经连本带利,
完全收回。”宾客们发出暧昧的笑声,那些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身上。
他从侍应生的托盘里拿起一杯酒,递给我。“去,给客人们倒酒。
”他逼我穿着服务生的衣服,穿梭在人群中。然后,我看到了李夫人,江赦的母亲。
她端着酒杯,优雅地走到我面前,眼神怨毒得能淬出毒汁。“当初我真是瞎了眼,
才会找上你这种烂货。”她压低声音,嘴角的笑容却愈发恶毒,“我儿子说得对,你这种人,
就只配当个端盘子的佣人。”我低着头,没有说话。“怎么,哑巴了?
”她似乎被我的沉默激怒,手腕一斜。冰凉的红色液体瞬间泼了我一身,
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淌。“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她夸张地惊呼,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手滑了。你不会怪我吧?毕竟,一个骗子,
应该不会介意身上再多一点污点,对不对?”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窃笑。我站在原地,
任由酒液滴落,像一个被公开处刑的囚犯。
江赦找到了我那部专门用来记录“客户”信息的手机。那是我唯一的疏漏。他坐在沙发上,
双腿交叠,像个审判官,一页页翻阅着我的罪证。“目标:王氏集团公子,
弱点:妈宝、缺爱,可利用。”“目标:张氏集团次子,弱点:虚荣、好面子,可利用。
”他的手指划过屏幕,最终停留在最新的一页。他抬起头,看着我,
一字一句地读出我为他写的侧写档案。“目标:江赦。弱点:纯情、理想主义,可利用。
”他读完,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全是嘲讽。“林未,你真是……专业。
”3 画中真相连日的精神折磨和营养不良,让我的身体到了极限。我只觉得眼前一黑,
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主卧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光线柔和。我动了动,感觉手被人握着。转过头,江赦就坐在床边。
他没穿西装,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眼里的冰冷被一丝慌乱和担忧取代,见我醒来,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我抓得更紧。
“醒了?”他声音有些不自然,“医生说你低血糖加上应激反应,发烧了。
”他起身端来一碗粥,用勺子舀起,吹了吹,递到我嘴边。“张嘴。”我没动,只是看着他。
他皱起眉,但最终还是妥协了,语气软了下来:“听话,吃了药才能好。”我烧得迷迷糊糊,
眼前的人和记忆里那个会给我做饭、会笨拙地照顾生病的我的少年身影重叠在一起。
药的苦味在嘴里蔓延,我被苦得皱起了脸。在半梦半醒之间,我抓着他的手,
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无意识地呢喃出声。“江赦……你上次去打黑拳,
背上的伤……还疼吗?”那次是为了给我买一条我看中的项链,他没钱,又不想让我失望。
江赦的身体瞬间僵硬。他没有抽回手,也没有回答。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喂药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我,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仿佛坚冰之下,有岩浆在剧烈地冲撞、拉扯。空气里施虐与被虐的界限,在这一刻,
变得模糊不清。我的身体稍有好转,江赦对我的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他不再用言语羞辱我,
只是沉默地看着我,那种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失而复得却又满是裂痕的珍宝。这短暂的平静,
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李夫人突然到访。她冲进房间,看到江赦正端着水杯站在我床前,
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江赦!你疯了!你居然还照顾这个骗子!”她几步冲到我面前,
扬起手,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我的脸上。“啪”的一声,清脆响亮。我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
嘴角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你这个贱人!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还想勾引他!
”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毁了他!你毁了他最珍贵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看向江赦,以为他会像前几天那样,流露出一丝不忍。但他没有。
他只是走上前,轻轻扶住情绪激动的李夫人,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妈,别为这种人,
脏了您的手。”我的心,随着他这句话,彻底沉入谷底。他转身,从画室的储藏柜里,
拿出一幅用画布置好的画。他撕开画布,露出的,是我在那个小画展上,
亲手撕碎的那幅我的肖像。它已经被修复得天衣无缝,画上的我,笑得灿烂,眼里有光。
“这是我们之间,”他看着画,声音低沉,像是在对我,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曾经以为,
唯一真实的东西。”我的呼吸一窒。一丝荒谬的希望,在我死寂的心里,重新燃起。
他是不是……后悔了?他是不是想告诉我,他其实……下一秒,
他拿出那个我见过他无数次把玩的金属打火机。“咔哒”一声。橘黄色的火苗,
在我燃起希望的目光中,舔上了画的边角。他当着我的面,将那幅他亲手修复好的画,点燃。
火焰迅速蔓延,吞噬了画上我的笑容,吞噬了我眼里的光,吞噬了他笔下曾有的深情。
“你亲手毁了它一次,”他看着那幅画在火光中卷曲、变黑,化为灰烬,然后抬眼看向我,
眼神平静得可怕,“现在,我帮你,彻底毁掉。”黑色的灰烬,纷纷扬扬地落下。他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