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友陈墨死了。警方说他是自杀,在车里一氧化碳中毒,现场没有挣扎痕迹,
还留下了一封写给我、内容含糊的遗书。所有人都劝我接受现实,他们说,IT男压力大,
抑郁是常有的事。但我知道,他们在撒谎。因为就在他“自杀”的前一晚,他还抱着我,
在我耳边轻声规划着我们下个月去海岛的旅行,他说,他要在那里的第一缕晨光下向我求婚。
一个计划着求婚的男人,怎么会突然自杀?不,这不是自杀。这是他留给我的一场游戏,
一场只有我能看懂,也只有我能破解的死亡游戏。游戏的终点,是他的死亡真相,
也可能……是我的。1警方的电话是在一个昏沉的周一早上打来的。“请问是林晚小姐吗?
我们是市刑侦支队。关于陈墨先生的事,需要您来一趟,配合调查。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谈论天气,而不是一条人命。我握着手机,
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廉价速溶咖啡和烟草混合的怪味。
接待我的是一位姓李的警官,三十多岁,眼窝深陷,看起来很疲惫。“林小姐,请节哀。
”他公式化地安慰了一句,然后将一个证物袋推到我面前,“这是陈墨先生的遗书,
是写给你的。”我颤抖着手接过。那熟悉的字迹,每一个笔画都像针一样扎进我的眼睛里。
“晚晚,对不起,我撑不下去了。忘了我,好好活下去。”短短两行字,冰冷而绝望。
但这不对!陈墨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个程序员,逻辑缜密,心思细腻。即使要离开,
他也绝不会用这么潦草空洞的话来敷衍我。这封信,假得就像一张拙劣的仿品。“李警官,
”我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我不相信这是自杀。
他上周刚拿到了一笔大项目奖金,我们还计划……”“林小姐,”李警官打断了我,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同情,“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场勘查结果、法医鉴定报告,
所有证据都指向自杀。我们还从他的同事那里了解到,他最近工作压力很大,经常失眠。
这封遗书,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话语像一堵墙,
将我所有的疑问都堵了回去。我失魂落魄地走出警局,捏着那封所谓的“遗书”。阳光刺眼,
我却感觉浑身冰冷。不,我不能就这么放弃。如果警察找不到真相,那我就自己来找。
我打车直奔陈墨的公寓。门上贴着封条,但我有备用钥匙。我小心翼翼地撕开封条,
闪身进了屋。房间里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一切都整整齐齐,就像他只是出门上了个班。
警方显然已经搜查过,但他们寻找的是常规的证据。而我要找的,
是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我和陈墨有一个持续了三年的游戏。我们会在对方的生活里,
用彼此才能看懂的方式,藏下一些小惊喜或小线索。可能是一本书里夹着的书签,
也可能是一段代码里的注释。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搜索。
书架、电脑、衣柜……我几乎翻遍了所有角落,一无所获。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
我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那本我们一起读过的《百年孤独》上。我的心猛地一跳。我记得,
陈墨曾开玩笑说,这本书里藏着整个世界的密码。我冲过去,拿起书,快速翻动。
在第101页,夹着一张平平无奇的书签。书签的背面,
用铅笔写着一行极小的数字和两个字。3-S-12,钟楼。我的呼吸瞬间凝固了。
这不是遗书,这才是他留给我的、真正的第一条信息。游戏,开始了。
2市中心的钟楼是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也是我和陈墨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3-S-12,这串代码对于别人来说毫无意义,但我几乎立刻就明白了。3代表三楼。
S代表南面。12代表从左往右数的第十二块砖。这是我们玩过无数次的寻宝游戏规则。
陈墨总喜欢把线索藏在这些古旧建筑的砖缝里。我压抑住狂跳的心,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钟楼。
正是下午,游客不多。我买了票,径直走上三楼。南面的走廊空无一人,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奇异的光影。我靠着墙,假装在欣赏风景,
手指却在冰冷的墙砖上悄悄划过。一、二、三……十二。第十二块砖,果然有些松动。
我用指甲抠住砖缝,轻轻向外一拉,砖块被我抽出了一个角。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凹槽,
凹槽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东西。我迅速将它塞进口袋,把砖块推回原位,
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钟楼。直到坐进一辆出租车里,我才敢摊开手心。
油纸包里有两样东西:一把造型古旧的铜钥匙,和一张折叠起来的便签纸。我深吸一口气,
展开便签。上面只有两句话,是陈墨的笔迹,但写得非常仓促,力透纸背。“他们来了。
别信任何人。尤其是张伟。”张伟?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张伟是陈墨大学时最好的兄弟,
也是他现在公司的合伙人。陈墨出事后,张伟是除了我之外最悲痛的一个,
他忙前忙后地帮我处理后事,甚至还哭着对我说,是他没有照顾好陈墨。可陈墨留下的信息,
却让我不要相信他。为什么?“他们”又是谁?我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
而陈墨,就是从这张网上挣扎脱落的牺牲品。他没有逃出去,但在坠落的最后一刻,
他为我抛出了一根线索。我握紧了那把冰冷的铜钥匙。这把钥匙能打开什么?
它会是下一个线索吗?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姑娘,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对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师傅,去市中心的火车站。
”我突然想起来,陈墨以前出差时,
偶尔会把一些不方便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寄存在火车站的旧式寄存柜里。那种柜子,
用的就是这种老式的铜钥匙。3老火车站的寄存处在地下二层,阴暗潮湿,
空气里漂浮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一排排墨绿色的铁皮柜子静静地矗立着,
像一口口沉默的棺材。我找到了B区,钥匙上刻着号码:B-404。
当我把钥匙插进锁孔时,我的手抖得厉害。我不知道这扇铁门背后等待我的是什么,
是解开谜团的答案,还是更深的恐惧。“咔哒”一声,锁开了。我拉开柜门,
一股陈腐的气味扑面而来。
柜子里没有我想象中的文件、现金或者任何能直接指证凶手的东西。
里面只有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我拉开背包,
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部崭新的、连包装膜都没撕掉的廉价老人机,和一个小巧的银色U盘。
我的心沉了下去。线索又断了。不,陈墨不会做无用功。这两样东西一定有它们的意义。
我立刻离开了火车站,在附近找了一家网吧,要了个最偏僻的包间。我先开机了那部老人机。
屏幕亮起,电量是满的。通讯录里只有一个联系人,没有名字,
只有一个代号——“守望者”。收件箱里也只有一条信息,
发送时间是陈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十一点。我点开信息,瞳孔骤然收缩。信息内容不是文字,
而是一串地理坐标。我立刻将U盘插进电脑。U盘没有加密,可以直接打开。
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是“备份”。点开文件夹,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子文件,
文件名都是乱码。但其中有一个txt文档,名字是“必读”。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我颤抖着双击打开了那个文档。文档里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一张简单的表格。表格分为两列,
一列是“代号”,一列是“真实身份”。“夜枭”——张伟。
“秃鹫”——李建国市刑侦支队副队长。“信鸽”——王梅陈墨公司前台。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在第二个名字上。李建国,
不就是那个接待我、言之凿凿地告诉我陈墨是自杀的李警官吗?
一股寒气从我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陈墨的合伙人、处理他案子的警察……他们竟然是一伙的!这张名单是什么?
一个组织的成员名单?陈墨到底发现了什么,才会被他们联手害死?我不敢再想下去,
只觉得手脚冰凉。这张U盘,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恨不得立刻扔掉。可我不能。
这是陈墨用命换来的东西。我迅速将U盘里的所有内容复制到我的加密网盘,
然后将U盘格式化,最后用力掰成了两段,扔进了网吧厕所的垃圾桶里。做完这一切,
我才稍微松了口气。现在,我手里还剩下最后一个线索——那个地理坐标。
我将那串坐标输入地图软件。地图上显示的位置,是城市西郊,一个废弃的化工厂。那里,
会是这场游戏的终点吗?4我没有立刻去那个化工厂。
陈墨留下的警告“别信任何人”像警钟一样在我脑中长鸣。李警官是警察,
张伟是陈墨最好的朋友,他们都不可信,这意味着我已经被一张看不见的网包围了。
我贸然前往那个坐标,很可能就是自投罗网。我需要帮手,一个绝对可以信任的帮手。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周川。周川是我大学时的学长,
也是陈墨的半个“师傅”。他是个电脑天才,毕业后没有去大公司,
而是自己开了个网络安全工作室。他为人孤僻,有点愤世嫉俗,但极重情义。陈墨还在世时,
我们偶尔会一起聚餐,周川虽然话不多,但看得出,他很欣赏陈墨。最重要的是,
他游离在陈墨的社交圈之外,和张伟、李警官他们没有任何交集。我拨通了周川的电话。
“是我,林晚。”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周川低沉的声音:“节哀。陈墨的事,
我听说了。”“他不是自杀。”我开门见山,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除了那份名单之外,
都简略地告诉了他。包括那串神秘的代码、钥匙、老人机和那个坐标。周川静静地听着,
没有插话。等我说完,他才缓缓开口:“所以,你现在手里的线索,
就是一个指向废弃化工厂的坐标?”“是。”“你怀疑,这是一个陷阱?”“我确定。
”我说,“陈墨是在引导我,但他肯定不希望我一个人去送死。那个U盘里的东西才是关键,
可我打不开那些加密文件。”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良久,
周川说:“把你网盘的账号密码发给我。至于那个化工厂,别去。等我消息。
”他的声音冷静而果决,给了我一丝久违的安全感。挂掉电话,
我找了个偏僻的旅馆住了下来,不敢回家,也不敢用自己的手机。等待的时间是无比煎熬的。
我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名单上的那几个人。张伟为什么要背叛陈墨?
他们不是一起创业的兄弟吗?还有那个李警官,他利用职权掩盖真相,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个叫“守望者”的人又是谁?是敌是友?无数个问题在我脑中盘旋,却没有一个有答案。
大约过了五个小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周川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文件我解开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的震惊。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面是什么?”“一个账本。”周川一字一顿地说,
“一个庞大的、地下的洗钱网络的完整账本。从资金来源、洗钱渠道,到最终的收款人,
每一笔都清清楚楚。时间跨度长达五年,涉及金额……是个天文数字。”我倒吸一口凉气。
“张伟和李建国,都在这个网络里扮演着重要角色。”周川继续说道,
“张伟负责利用他们公司的海外账户做资金中转,而李建国,
负责摆平所有可能暴露的法律风险。陈墨的公司,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洗钱网络的一环。
但他,似乎直到最近才发现真相。”我终于明白了。陈墨不是自杀,
他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被“灭口”了。“那……那个坐标呢?”我颤声问。“我查了,
”周川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那不是陷阱。根据账本里的信息,
那里是他们处理‘脏物’和‘麻烦’的地方。陈墨把坐标留给你,
是想让你找到……能指证他们的,最直接的证据。
”5“最直接的证据……”我喃喃地重复着周川的话,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陈墨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仅想告诉我真相,还想让我找到可以把那群人送进地狱的武器。
“周川,我必须去。”我的声音冷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恐惧依然存在,
但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复仇的决心——压倒了它。“你疯了?
”周川在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现在过去就是送死!他们能杀陈墨,就能杀你!
你以为他们是傻子吗?那个地方肯定有人盯着!”“我知道危险。”我深吸一口气,
走到旅馆的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但这是陈墨留给我的最后一条路。
如果我不走,他的死就真的成了一场无声无息的自杀。账本在你手里,物证在我手里,
我们才有赢的可能。周川,我不是去送死,我是去拿回属于他的公道。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他在权衡,在挣扎。
“……把你的位置发给我。”最终,他妥协了,“待在原地,不要动。我过来找你。
我们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一个小时后,周川出现在我的房间门口。
他背着一个巨大的双肩包,眼圈发黑,神情却异常锐利。他没有废话,
直接在桌上摊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化工厂的卫星地图和内部结构图。
“这地方已经废弃了快十年,但外围有几个老旧的监控,我已经黑掉了,
现在它们播放的是循环录像。”他指着屏幕上的几个红点,
“但不能保证内部没有他们自己装的红外感应或者移动侦测。所以,你进去之后,
必须完全听我的指挥。”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无线耳机,
一个伪装成口红的微型摄像头,还有一个手掌大小的信号干扰器。
“耳机和摄像头连接我的电脑,我会成为你的眼睛和耳朵。
干扰器能屏蔽十五米范围内的所有无线信号,包括他们可能安装的报警装置,但记住,
它只能持续工作二十分钟。”他顿了顿,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东西,用黑布包着。
“这是什么?”我问。他解开黑布,里面是一支防狼电击棍。“我希望你永远用不上它。
”他把电击棍塞进我手里,眼神复杂,“林晚,记住,东西拿到手就立刻撤离。你的命,
比任何证据都重要。陈墨……也是这么想的。”我握紧了冰冷的电击棍,重重地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我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运动服,戴上帽子和口罩,在周川的远程指挥下,
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座如同钢铁巨兽般盘踞在黑夜中的废弃工厂。
6化工厂内部比我想象的还要破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品和霉菌混合的怪味,
脚下是碎玻璃和生锈的铁片,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心惊的“咯吱”声。“左转,
进入三号生产车间。注意脚下,有一滩积水。”周川冷静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仿佛给我注入了一针镇定剂。我按照他的指示,
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迷宫般的管道和废弃的机器之间。
口红摄像头将我眼前的一切实时传送给周川,他则根据工厂的原始结构图,
为我规划出最安全的路线。那个坐标指向的位置,在工厂最深处的一个原料仓库里。
仓库的大门被铁链锁着,锁头上满是锈迹,看起来很多年没人动过。“锁是假的。
”周川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放大了门口的图像,锁芯是全新的,周围的锈迹是做旧的伪装。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林晚,打开干扰器。”我按下了干扰器上的按钮,
一道微弱的红光闪烁了一下。我从口袋里掏出陈墨留下的那把铜钥匙。我的心在狂跳,
难道这把钥匙就是用来开这里的?我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咔哒。”锁开了。
我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更加浓重的腐朽气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几乎要咳嗽出声。
仓库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束所及之处,
全是一排排巨大的金属货架,上面空空如也,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坐标的精确位置在仓库中心,地下三米。”耳机里,周川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地下?
难道有什么暗格?”我走到仓库中心,用脚跺了跺地面。是坚实的水泥地,
没有任何空洞的回响。“仔细看地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周川提醒道。
我用手电筒一寸一寸地扫过地面。在正中心的位置,我发现了一块颜色比周围略浅的水泥。
它的形状,是一个不甚规整的正方形,边缘有细微的切割痕迹。我蹲下身,
用手指用力按压那块水泥的四个角。当我按到右下角时,
那块水泥地竟然轻微地向下沉了一点,紧接着,一个几乎与地面平齐的金属拉环弹了出来。
我抓住拉环,用力向上一提,一块沉重的水泥板被我掀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冷风从洞口吹出,带着泥土的腥气。下面是一条向下的简易台阶。我没有犹豫,
深吸一口气,顺着台阶走了下去。下面是一个不大的地窖,只有十来个平方。地窖的角落里,
放着一个密封的军用级防水箱。就是它了!我冲过去,打开箱子。里面没有文件,没有硬盘,
只有一部手机,和一张小小的内存卡。手机是我送给陈墨的备用机,
他说过平时就放在办公室。我按下开机键,屏幕亮了。壁纸是我们俩在海边的合影。
我点开相册,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视频的拍摄场景,似乎是在一辆行驶的车里,
镜头非常晃动。画面里,是张伟那张扭曲而狰狞的脸。“陈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张伟的声音嘶哑而疯狂,“把母盘交出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还是好兄弟!
”镜头的另一端,传来陈墨冷静而疲惫的声音:“从你决定做这件事开始,
我们就不是兄弟了。”“你逼我的!”张伟怒吼着。画面猛地一黑,
紧接着是剧烈的撞击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我的心,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这不是简单的谋杀,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意外”!7视频的最后,
是长时间的黑暗和电流的滋滋声。我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浑身冰冷。
陈墨不是一氧化碳中毒死的,他是被张伟制造了车祸,然后在昏迷中被……我不敢再想下去。
“林晚,干扰器还有五分钟失效,拿到东西快走!”周川的声音焦急地响起,
将我从巨大的震惊和悲痛中拉了回来。我迅速将手机和内存卡揣进怀里,盖上水泥板,
恢复原样,然后转身就往外跑。然而,就在我即将跑出仓库大门的那一刻,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了。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那人逆着光,我看不清她的脸,
但那瘦削的身形,我无比熟悉。是王梅,陈墨公司的前台。那个总是笑眯眯地喊我“晚姐”,
给我递奶茶的女孩。她怎么会在这里?“晚姐,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王梅的声音还是那么甜美,但在这死寂的仓库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陈墨的警告里,没有提到王梅。但她出现在这里,绝不可能是巧合。
“我……我路过,看到门没锁,就进来看看。”我强作镇定地撒了个谎。王梅笑了,
一步步向我走来。“是吗?可这把锁,只有我们几个人有钥匙呢。
”她晃了晃手里一模一样的铜钥匙,“陈墨哥也有一把,可惜,他现在用不上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果然是他们的人!“晚姐,把东西交出来吧。”王梅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冷漠,“张总说你很聪明,可能会找到这里。没想到,
你真的来了。本来,他们还想让你安安稳稳地活下去的。”“东西?什么东西?
”我故作不解,悄悄地将手伸向口袋里的电击棍。“别装了。
”王梅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陈墨藏在这里的东西。交出来,我让你走。
不然……”她从身后,缓缓抽出了一根甩棍。金属摩擦的声音,
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刺耳。“不然怎么样?”我冷冷地看着她,“像对付陈墨一样,
杀了我?”王梅的脸色变了变:“那是他自找的!他非要毁了大家的前途!
”“是你们毁了他的人生!”我怒吼道,积压在心底的悲愤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就在这时,
耳机里传来周川急促的声音:“林晚!我刚截获到一条信号!张伟正带人赶过来!
最多十分钟就到!快走!”不能再拖下去了!我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8就在王梅以为我会被她吓住的时候,我动了。我没有冲向她,
而是猛地转身,朝仓库另一侧的窗户冲去!那是一扇高窗,下面堆着一些废弃的木箱。
“站住!”王梅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做,怒喝一声,从后面追了上来。
我的计划很简单:制造混乱,逃离仓库。只要到了外面复杂的厂区,我就有机会甩掉她。
我踩上木箱,奋力向上一跃,双手扒住了窗沿。窗户的玻璃早已破碎,只剩下光秃秃的窗框。
然而,我低估了王梅。就在我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的时候,一股剧痛从我的脚踝处传来。
她抓住了我!“想跑?没那么容易!”王梅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带着狠厉。
她用力将我往回拽,我死死地扒住窗框,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口袋里的电击棍!
我用尽全力,将身体扭转过来,另一只手迅速从口袋里掏出电击棍,
狠狠地戳向她抓着我脚踝的手臂!“滋啦——”蓝色的电弧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伴随着王梅的一声惨叫,她的手猛地松开了。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窗户翻了出去!
窗外是一米多高的平台,我落地时踉跄了一下,顾不上脚踝传来的刺痛,拔腿就跑。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王梅的尖叫声在身后响起,充满了气急败坏。
工厂里瞬间亮起了几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束,是她的人!他们一直埋伏在外面!“周川!
他们有多少人?”我一边在废旧的管道和机器之间疯狂穿梭,一边对着耳机低吼。
“至少四个!正从不同方向包抄你!听我指挥,往你十点钟方向跑!
那里有个地下排污管道的入口,是结构图上的死角,他们不知道!”我咬着牙,
拼命地朝着周川指引的方向冲去。手电筒的光束在我身后交织成一张大网,不断地扫来扫去。
好几次,光柱都擦着我的身体而过,吓得我心脏都快停跳了。终于,
我看到了那个半人高的排污口。我没有丝毫犹豫,一个滑铲,钻了进去。管道里充满了恶臭,
但我已经顾不上了。我蜷缩在黑暗中,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越来越远,
才敢大口地喘息。劫后余生的恐惧和缺氧感,让我一阵阵地发晕。我靠在冰冷的管道壁上,
摸了摸怀里那部滚烫的手机。我拿到了证据,也彻底暴露了自己。从这一刻起,
我不再是猎人。我成了猎物。9我在恶臭的管道里不知潜行了多久,
直到耳机里传来周川的声音:“安全了。前方二十米有一个出口,在一个废弃的公交站后面。
我过去接你。”当我从井盖下爬出来,重新呼吸到地面上混杂着汽车尾气的空气时,
我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我身边,车门打开,
周川一把将我拉了进去。车子立刻启动,汇入夜色中的车流。“你受伤了?
”他看了一眼我满是污泥、还在微微发抖的身体。我摇摇头,从怀里掏出那部手机和内存卡,
紧紧攥在手里:“东西拿到了。视频……我看了。”周川没有追问,只是沉默地加大了油门。
车子在城市里七拐八绕,最后驶入了一个老旧的地下车库。“这里是哪里?”我问。
“我的一个安全屋。绝对的物理隔绝,没有网络信号,水电都是独立的。在这里,
我们是安全的。”周川领着我走进一部货运电梯,电梯没有按钮,他用一张卡片刷了一下,
电梯才缓缓下行。电梯门打开,眼前是一个装修简洁但设备齐全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