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林夏把老房的钥匙递给中介时，
指腹蹭过钥匙串上挂着的小老虎挂件——那是小宇三岁生日时，用黏土捏的，
烧得有点歪歪扭扭，却被她挂了三年。中介笑着说“姐，手续都齐了，
30万明天就能到账”，她嗯了一声，视线却黏在对面楼的阳台上。以前小宇身体好点时，
总趴在那里喊“妈妈快上来”，现在那扇窗户关着，玻璃上落了层薄灰。回到医院出租屋时，
小宇刚睡醒，小手抓着被子揉眼睛，声音软乎乎的：“妈妈，房子卖了吗？
”林夏走过去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悬着的心往下落了落。“卖了，等钱到了，
咱们就找最好的医生做手术。”她把儿子搂进怀里，鼻尖蹭着他柔软的头发，眼眶有点发潮。
小宇出生时就查出来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要尽早手术，可二十多万的手术费像座山。
她白天在超市理货，晚上去餐馆洗盘子，五年没买过一件新衣服，
攒下的钱离手术费还差一大截。直到上周，病友群里有人加她，头像是件白大褂，
备注“医疗互助项目专员”。对方说自己叫张姐，专门对接贫困先心病患儿家庭，
推荐了一个“爱心医疗基金”，说是只要先垫付一部分资金证明需求，
手术时就能申请三倍补贴。“姐，我看了小宇的病历，符合条件的。你看这个群，
都是已经拿到补贴的家长，昨天还有人晒了手术缴费单呢。”林夏点开对方发的群聊，
两百多个人，每天都有人分享“基金到账”“孩子康复”的消息。
张姐每天早上给她发“小宇今天怎么样”，晚上发“天冷记得加衣”，比远房亲戚还贴心。
昨天张姐说“月底有一批补贴名额，今天转账能优先审核”，
林夏没犹豫——她太怕错过任何一个救儿子的机会。第二天一早，
手机银行提示30万到账了。林夏没敢耽搁，按照张姐给的账户，一笔一笔转了过去。
转完最后一笔时，她对着屏幕深深吸了口气，好像已经看到小宇穿着病号服，
笑着说“妈妈我不怕打针”的样子。她给张姐发消息：“钱转好了，麻烦你帮忙盯着点。
”消息发出去，却显示“对方已拒收你的消息”。林夏心里咯噔一下，点开群聊，
屏幕上跳出“该群已解散”。她慌了，拨张姐的电话，关机；加之前群里聊得热络的家长，
要么显示账号不存在，要么根本不通过。她瘫坐在椅子上，手机从手里滑到地上，屏幕亮着，
停留在转账成功的页面。第二章林夏是跑着去派出所的。鞋跟跑掉了一只，她没顾上捡，
光着脚踩在柏油路上，石子硌得脚底生疼，却比不上心里的慌。值班民警听完她的讲述，
眉头皱了起来，打开电脑调出一个文档：“你看，这是最近一个月接到的第八起类似报案，
都是冒充医疗互助，专骗重病患儿家长。”文档里的受害者信息，
住址、孩子病情、被骗金额，一条一条列得清清楚楚。林夏看着那些数字，
手开始发抖——有人被骗了十万，有人被骗了十五万，她的三十万，是里面最多的。
“警察同志，这钱还能追回来吗？那是我儿子的救命钱啊。”她抓住民警的胳膊，
声音抖得不成调。民警叹了口气，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我们已经立案了，
但对方用的是境外账户，转账记录一查就断了，追回来的希望不大。你先别急，回家等消息，
有进展我们会联系你。”“等消息？”林夏重复着这三个字，像是没听懂。她走出派出所，
外面的太阳很刺眼，晃得她眼睛生疼。马路上车来车往，行人步履匆匆，
没人停下来看她一眼。她突然蹲在马路牙子上，抱着膝盖哭起来，哭声被车流声淹没，
像一颗投入大海的石子，连一点涟漪都没激起。回到出租屋时，小宇正坐在床上画画。
看见她回来，小宇举着画纸跑过来：“妈妈你看，我画了咱们的新家，有阳台，还有小花。
”画纸上的房子歪歪扭扭，阳台里画着两个小人，一个高一个矮。林夏把画纸按在胸口，
眼泪砸在上面，晕开了一片色彩。“妈妈，你怎么哭了？”小宇伸手摸她的脸，
“是不是钱没了？没关系的，我可以不做手术，等我长大了自己挣钱。”林夏抱住儿子，
哭得更凶了。她怎么能让儿子不做手术？医生说再拖下去，小宇的心脏会越来越差。可现在，
钱没了，房子没了，她手里只剩下出租屋里这几件旧家具，
还有儿子那句“我可以不做手术”。那天晚上，林夏第一次失眠了。她坐在床边，
看着小宇熟睡的脸，直到天快亮时才眯了一会儿。醒来时，眼睛肿得像核桃，
头也昏昏沉沉的。她去超市上班，理货时把酸奶放错了货架，
被主管说了几句；晚上去餐馆洗盘子，打碎了两个碗，老板扣了她半天工资。
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有人在背后小声议论：“听说她儿子要做手术，钱被人骗光了，
现在脑子都不太清楚了。”林夏听见了，却没力气反驳。她好像真的有点不清醒了，
有时候看着眼前的东西，会突然觉得很陌生——超市里排列整齐的货架，
像一排没表情的脸；餐馆里哗哗的水流声，像无数人在耳边说话。第三章失眠的第七天，
林夏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她每天只睡一两个小时，
剩下的时间都在翻手机——翻那些和张姐的聊天记录，翻那个解散的群聊截图，
翻银行转账记录，希望能找出一点被忽略的线索。可每次翻到最后，都只剩下满心的绝望。
这天早上，她去楼下早餐店买馒头。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以前总笑着跟她打招呼，
今天却只是面无表情地递过馒头。林夏付了钱，说了声“谢谢”，阿姨没应，转身去擦桌子，
动作机械得像个木偶。林夏拿着馒头往回走，路过小区保安亭时，
看见保安老张正站在门口抬手。她走过去，老张还保持着抬手的姿势，眼睛盯着前方，
一动不动。林夏心里有点发毛，喊了声“张师傅”，老张没反应。她绕到老张面前，
发现他的眼睛里没有焦点，嘴角的弧度像是用尺子量过的，固定在一个位置。就在这时，
老张突然动了，放下手，转身走进保安亭，动作流畅得像是按下了播放键。林夏站在原地，
后背冒起一层冷汗——刚才那几秒，老张像个被卡住的机器人。她加快脚步回到出租屋，
小宇已经醒了，正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妈妈，你回来了。”小宇回头，
脸上带着一点奇怪的表情，“楼下的叔叔阿姨好奇怪，走路都一个速度，像跟着音乐走一样。
”林夏走到窗边，往下看。小区里的人正陆续出门，有穿西装的男人，有拎着菜篮子的女人，
还有背着书包的孩子。他们走在人行道上，步伐整齐得离谱，甚至连摆手的幅度都差不多。
林夏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没睡好出现了幻觉。可下一秒，她看见对面楼的王阿姨，
正站在单元门口，重复着“关门、开门、关门”的动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妈妈，
你看王奶奶，她是不是在玩游戏？”小宇拉了拉她的衣角。林夏没说话，心脏狂跳起来。
她想起这几天的异常——超市里永远重复播放的那首歌，餐馆里永远在同一时间点单的客人，
还有刚才老张那个固定的抬手动作。这些以前被她忽略的细节，现在像一根根针，
扎进她的脑子里。晚上，她抱着小宇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在播新闻。主播念着稿子，
突然顿了一下，嘴唇还在动，声音却停了。林夏盯着屏幕，看见主播的脸开始扭曲，
像被拉伸的橡皮，几秒钟后又恢复正常，继续念稿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宇吓得往她怀里缩了缩：“妈妈，电视坏了吗？”林夏抱着儿子，手忍不住发抖。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是自己真的疯了，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她只知道，
从钱被骗走的那天起，她熟悉的一切，都在慢慢变得陌生、诡异，像一幅被泼了墨的画，
渐渐露出底下隐藏的轮廓。夜深了，小宇睡着了。林夏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的脸，
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她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但她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能倒下，为了小宇，也得撑下去。哪怕这个世界真的出了问题，
她也要陪着儿子，走到最后。第四章林夏开始有意记下那些“不对劲”的瞬间。
她在超市理货时，特意观察收银台的李姐——每天上午十点零五分，
李姐总会对着空气说一句“今天天气真好”，语气、语速分毫不差，像按了重播键。
有次林夏故意在那时候搭话，李姐眼皮都没抬，照旧说完那句话，才转头问她“有事吗”，
眼神里没有一丝刚才说话时的情绪。更让她心慌的是小宇的话。
那天她接小宇从医院复查回来，路过小区花园，小宇突然拽着她往路边躲：“妈妈快让开，
那个爷爷要‘卡’了。”林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只见张爷爷正慢悠悠地散步，
走到喷水池边时，脚步突然顿住，胳膊保持着摆动的姿势僵在半空，几秒钟后又继续往前走，
仿佛刚才的停顿从未发生。她不敢再把这些当“幻觉”。晚上等小宇睡熟，她拿出纸和笔，
整抬手、王阿姨反复开关门、李姐固定时间说同一句话、张爷爷散步卡帧……字迹越写越乱，
最后一笔划破了纸，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这天晚上，她又失眠了。
窗外的路灯明明是暖黄色，在她眼里却忽明忽暗，光线边缘好像有细碎的光点在闪烁。
她起身走到窗边，伸手去摸玻璃，指尖触到冰凉的瞬间，路灯突然灭了，紧接着，
整栋楼的灯都暗了下去。黑暗里，她听见楼下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像是很多人在同步走路。
她扒着窗户往下看，小区里的住户们正从单元楼里走出来，穿着睡衣，面无表情，
沿着人行道匀速走动，步伐一致得像训练过的士兵。林夏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
她看见李姐、老张、王阿姨，还有很多熟悉的邻居，都在队伍里，他们的影子落在地上，
边缘不是自然的弧形，而是带着生硬的棱角，像小宇说的那样——是方的。就在这时，
脚步声停了。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抬头望向天空，动作整齐得吓人。
林夏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夜空里没有星星，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像是一块巨大的幕布。
几分钟后，灯突然亮了，脚步声消失，住户们各自转身回家，
仿佛刚才那场诡异的“集体散步”从未发生。林夏瘫坐在地上，后背全是冷汗，
她拿出手机想给任何人发消息，却发现通讯录里的名字一个个变得陌生，
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半天，最终只拨通了自己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空洞的忙音。
第五章林夏决定去趟超市，买小宇爱吃的奶油面包。出门时她特意整理了头发，
换上最整齐的衣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小区里很安静，老张站在保安亭门口，
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林夏走过去，他像没看见一样，直到她走到马路对面，
才听见身后传来老张机械的声音：“慢走，注意安全。”超市里人不多，
货架上的商品摆得整整齐齐，连标签的角度都一模一样。林夏走到面包区，
拿起一袋奶油面包，转身走向收银台。收银的是个年轻姑娘，以前没见过，
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像画上去的一样。姑娘接过面包，扫码器“滴”了一声，
屏幕上跳出价格。林夏刚要付钱，突然愣住了——屏幕上的数字不是她熟悉的“5.80”，
而是“300000.00”。“小姑娘，你这机器是不是坏了？”林夏指着屏幕，
声音有点发颤。姑娘脸上的笑容没变，重复着刚才的话：“您好，奶油面包，
300000元，请问您刷卡还是扫码？”林夏的心沉了下去，她环顾四周，
超市里的人都在各自挑选商品，动作缓慢而机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她攥紧手里的面包，突然想起被骗的那30万，想起小宇的手术费，
想起这些天看到的所有诡异画面，一股无名火从心底涌上来。“这面包根本不是这个价！
你们这是坑人！”她提高声音，想让周围的人看过来。可那些人像是没听见一样，
依旧自顾自地挑选商品。收银姑娘的笑容终于消失了，脸上变得毫无表情，
眼睛直直地盯着林夏：“请付款，否则将影响您的‘情节进度’。”“情节进度？
”林夏愣住了，这个词像一根针，扎破了她心里最后一层防线。她突然抓起面包，
扔在收银台上，转身往超市外跑。刚跑出超市大门，就撞上了一个人。她抬头想道歉，
却看见对方的脸在眼前扭曲起来，鼻子、眼睛、嘴巴都变了形，像被揉皱的纸，
几秒钟后又恢复正常。对方说了句“不好意思”，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然后转身走进超市，步伐机械得像个木偶。林夏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突然觉得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
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她一个人在清醒地痛苦着。她爬起来，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路过一家服装店，橱窗里的模特突然动了一下，抬起手，又放下，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她赶紧低下头，加快脚步，却看见地上的影子开始扭曲，变成了无数个小方块，像拼图一样，
在她脚下散开。第六章林夏跑回出租屋时，小宇正坐在床上哭。“妈妈，我害怕。
”小宇看见她，扑进她怀里，“刚才房间里的灯一直在闪，墙上有绿色的光在跑。
”林夏抱着儿子，伸手摸了摸墙上的开关，灯是好的，墙上也没有绿色的光。
可她看着小宇哭红的眼睛，知道儿子没有骗她——小宇和她一样，能看见这个世界的破绽。
那天晚上，林夏抱着小宇坐在沙发上，不敢关灯。电视开着，播放着一部老电影，
可画面总是卡顿，人物的动作一卡一卡的，像慢放的幻灯片。林夏盯着屏幕，
突然发现电影里的场景很熟悉——那是她小时候住过的巷子，
连墙上的涂鸦都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妈妈，你看那个人。”小宇指着屏幕，
“他的手变成方块了。”林夏顺着小宇指的方向看，电影里的男主角正抬手摸头发，
可他的手突然变成了由无数个小方块组成的形状，几秒钟后又恢复正常。她心里一动，
想起白天在超市里看到的影子，想起那些卡帧的人，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浮现——这个世界，会不会是假的？这个念头一出现，
就再也挥之不去。
、工作、结婚、离婚、生小宇、照顾小宇、攒钱做手术、被骗……每一件事都像是安排好的，
环环相扣，最终把她推向绝望的深渊。凌晨三点，小宇终于睡着了。林夏轻轻把他放在床上，
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她看着窗外的夜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一片漆黑。
她想起小时候，奶奶告诉她，天上的星星是死去的人在看着我们。可现在，
她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突然，客厅里的灯开始闪烁，红、绿、蓝三种颜色交替变换，
最后定格在一片刺眼的白光里。白光中，墙壁上出现了一行行绿色的代码，
像瀑布一样往下流。那些代码她看不懂，却莫名觉得熟悉，就像每天晚上哄小宇睡觉时，
手机屏幕上跳出的游戏后台数据。她伸手去摸，指尖穿过代码的瞬间，
整个房间开始扭曲——沙发变成了一堆像素块，茶几融化成液体，
连墙上的照片都变成了由0和1组成的图案。她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害怕，
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原来不是她疯了，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
代码流淌得越来越快，整个房间都被绿色的光芒笼罩。林夏闭上眼睛，
走路、第一次生病时虚弱的样子、第一次画全家福时歪歪扭扭的笔迹……这些记忆如此清晰，
如此温暖，和眼前冰冷的代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在这时，代码突然停止了流淌，
房间恢复了正常。林夏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的脸很模糊，
像被打了马赛克，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行行数据。第七章“你是谁？
”林夏的声音很平静，经历了刚才的一切，她已经能接受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男人走进房间，脚步很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看着林夏，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像是同情，又像是无奈。“我是这个世界的‘调试员’，你可以叫我老陈。
”他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话了。林夏坐在沙发上，示意他也坐。老陈没有坐，
而是走到墙边，伸手摸了摸刚才出现代码的地方，“你能看到那些代码，
是因为你的‘情绪阈值’超过了系统设定的上限。”“情绪阈值？系统？”林夏皱起眉头，
这些词她只在科幻电影里听过。“没错。”老陈点了点头，打开手里的平板电脑，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复杂的界面，上面有很多跳动的数字和曲线，
“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模拟程序，我们称之为‘情绪农场’。系统创造这个世界，
目的是收集人类的情绪数据，用于维持程序的运转和升级。”他指着屏幕上的一条曲线，
“这是你的情绪数据。从你儿子生病开始，你的情绪波动就比普通人剧烈；卖房子时，
波动达到了一个小高峰；被骗30万后，你的情绪波动突破了系统设定的阈值，
成为了一个‘BUG’。”林夏的心沉了下去，“所以，我儿子的病、我卖房子、我被骗，
都是系统安排好的？”老陈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节线’，
你的情节设定是‘单亲妈妈为救子被骗，最终陷入绝望’，
目的是收集你在这个过程中的负面情绪数据。那些骗你的人，不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一段触发你情绪的代码。”林夏想起张姐每天发来的关心，
想起群里那些“家长”的分享，想起自己转钱时的满心期待，突然觉得很可笑。
原来她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只是系统眼里的一组数据。“那小宇呢？
”林夏抓住老陈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小宇也是代码吗？他的病也是假的吗？
”老陈的眼神柔和了一些，“小宇和别人不一样。他是系统设定的‘情节工具人’，
本该在你被骗后的第三个月‘病逝’，以此将你的绝望情绪推向顶峰。但在和你的相处中，
他意外产生了‘自我意识’。”他打开平板电脑上的另一个文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