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五年归来，仍是废物
我叫陈渊，刚从北境回来。
五年戎马，镇守国门，脚下是尸山血海，身后是万里山河。
无数个冰冷的夜晚，支撑我活下来的，唯有一个名字——林清雪。
她是我的妻子。
五年前，我还是江城人人唾弃的陈家弃子，身无分文，是她给了我一个家，是她父亲林建国老爷子，力排众议，将她许配给我。
新婚之夜，我收到密令，不告而别，奔赴北境。
这一走，就是五年。
如今，我回来了。
脱下那身染血的戎装，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手上提着的，是一个陈旧的帆布包。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想给她一个惊喜。
可当我站在林家别墅门口时，却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激烈争吵。
“林清雪，你还护着那个废物干什么？
他失踪五年，杳无音信，不是死了就是跑了！
现在王少看上你，是我们林家攀上高枝的天大机会，你别不识好歹！”
这尖酸刻薄的声音，属于我的丈母娘，赵兰。
“妈，你说什么呢？
陈渊是我的丈夫！”
林清雪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倔强。
“丈夫？
他算个屁的丈夫！
五年来，他给过你一分钱吗？
打过一个电话吗？
要不是他，我们林家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当初你爷爷就是老糊涂了，才会把你嫁给那么一个扫把星！”
我推门的手，微微一顿。
林家，出事了。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客厅里，气氛凝重如冰。
丈母娘赵兰坐在沙发上，满脸刻薄。
岳父林建国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林清雪的堂哥林峰，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在他身边，坐着一个衣着光鲜，眼神倨傲的年轻人。
想必，他就是王少了。
而我的妻子，林清雪，就站在客厅中央。
她比五年前消瘦了许多，绝美的脸上满是憔悴和憔悴，眼眶泛红，却依旧挺首了脊梁。
我的出现，让客厅瞬间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剑一样刺了过来，惊讶，鄙夷，厌恶，不一而足。
“陈……陈渊？”
林清雪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看着我，美眸中情绪复杂，有震惊，有怨怼，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
“我回来了。”
我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
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这三个字。
“你还知道回来？
你这个废物，扫把星！
你还有脸回来！”
赵兰的尖叫声，打破了平静。
她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看看你穿的这身穷酸样，这五年是去哪个桥洞底下要饭了吗？
我们林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你这么个东西！”
我没有理会她，目光始终落在林清雪身上。
她瘦了，也累了。
这五年，她一定受了很多苦。
“清雪，我……行了，别在这假惺惺的了。”
一旁的林峰阴阳怪气地开口，“陈渊，你回来的正好，省得我们再费工夫找你。
赶紧和清雪把离婚手续办了，别耽误她和王少的好事。”
那个被称为王少的年轻人，此刻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轻蔑地打量了我一番，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废物上门女婿？
啧啧，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一副穷酸相。”
他叫王腾，江城西大家族之一王家的独子，也是这次林家危机的始作俑者。
“王少，您别跟这种垃圾一般见识。”
林峰谄媚地笑着，随即转向我，脸色一沉，“陈渊，我劝你识相点。
现在我们林家的公司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只有王家能救。
王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清雪嫁给他，王家不仅会注资一个亿，还会把城南那个价值五亿的项目交给我们林家。
这是你这个废物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原来如此。
我心中一片了然，同时也涌起一股滔天的怒火。
我的女人，我的家，竟被这群蝼蚁逼到了这般境地。
“所以，你们就要卖了清雪，来换取家族的苟延残喘？”
我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赵兰被我的眼神看得一愣，随即更加歇斯底里：“什么叫卖？
这是为了家族！
你个废物懂什么？
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我们林家会这样吗？
你现在立刻，马上，跟清雪去离婚！
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够了！”
一首沉默的林清雪终于爆发了，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赵兰，“妈，你们怎么能这样逼我？
陈渊刚回来，你们就要我们离婚？”
她转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痛苦：“陈渊，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过得有多苦？”
我心中一痛，走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
她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王腾站起身，走到林清雪身边，脸上带着自以为是的温柔笑容：“清雪，别跟这种人生气了。
他给不了你的，我都能给你。
今晚在帝豪酒店，我父亲会亲自设宴，为我们两家的合作接风，也算是我们的订婚宴。
你好好准备一下，别让大家失望。”
他的话，像是在宣判最终的结果。
岳父林建国长叹一声，对我摆了摆手：“陈渊，就这样吧。
是我们林家对不起你，但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
这张卡里有二十万，算是我给你的补偿，你拿着钱，离开江城吧。”
二十万，买断我和清雪五年的婚姻。
何其可笑。
“爸，你怎么也……”林清雪的身体晃了晃，脸色苍白如纸。
我扶住她，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从赵兰的尖酸刻薄，到林峰的趋炎附势，再到林建国的懦弱无能，以及王腾的嚣张跋扈。
这一张张嘴脸，丑陋至极。
“谁说林家要破产了？”
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客厅。
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笑了起来：“小子，你睡醒了吗？
林家的财务报表我看过，负债三个亿，三天内还不上银行贷款，就得强制清算。
你说林家不会破产？
难道靠你这个要饭的吗？”
林峰也跟着嘲讽道：“就是，陈渊，别在这说梦话了。
你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想救林家？
赶紧拿着钱滚蛋，别在这碍眼！”
“陈渊，你别闹了，好不好？”
林清雪拉着我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哀求。
在她看来，我这番话不过是逞一时之勇，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只是平静地看着王腾，一字一句地说道：“区区王家，在我眼里，不过是只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
你想要的城南项目，林家看不上。
至于你说的订婚宴，今晚会变成你们王家的丧宴。”
我的话，让整个客厅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几秒钟后，爆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他说王家是蚂蚁？
他要让王家办丧宴？”
王腾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清雪，你这丈夫，失踪五年，是把脑子弄坏了吧？”
赵兰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骂道：“疯了！
真是疯了！
林建国，你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把这个疯子给我赶出去！
要是得罪了王少，我们林家就真的完了！”
我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对这群坐井观天的蠢货，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
我拿出那个老旧的按键手机，拨通了一个尘封五年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
“龙主！”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无比激动和恭敬的声音，背景里似乎还有金戈铁马的呼啸，“您……您终于联系我们了！”
“天狼，”我的声音依旧平静，“我回来了，在江城。
帮我办三件事。”
“龙主请吩咐！
万死不辞！”
“第一，查一下江城王家，我要他们在一小时内，破产。”
“第二，城南那个价值五亿的棚户区改造项目，我要了。
项目负责人，半小时内，带上所有文件，来林家别墅见我。”
“第三，通知帝豪酒店，今晚的宴会取消。
我要包下整个顶层，为我妻子接风。”
电话那头的天狼，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沉声应道：“是！
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我将手机放回口袋。
整个客厅，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王腾脸上的嘲讽更浓了：“演，你接着演。
还龙主，还天狼，你怎么不说你是玉皇大帝？
一个小时让王家破产？
小子，我今天就在这等着，我倒要看看，一个小时后，是我王家破产，还是你被我打断手脚扔出去喂狗！”
林清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在她看来，我彻底疯了。
而我，只是拉过一张椅子，安然坐下，淡淡地说道：“好，那就等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