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香烬重生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攀爬，像无数冰针钻进骨髓，苏清欢猛地睁开眼，
剧烈的咳嗽让胸腔阵阵发疼。绣金鸳鸯帐顶在视线中逐渐清晰，
鼻尖萦绕的龙涎香淡雅绵长——这是她未出阁时的闺房，那盏碎纹青瓷灯还挂在帐角，
映得帐幔上的鸳鸯恍若活物。“小姐！您总算醒了！”锦雀端着药碗快步进来，
帕子上还沾着水汽，“您昨儿淋了雨就高热不退，可把奴婢吓坏了，这药得趁热喝。
”苏清欢怔怔地望着锦雀眼下的青黑，喉间发紧。这丫头三年前因撞见谢砚辞私会白月光，
被他寻了个“手脚不净”的由头卖到了偏远庄子，听说不到半年就没了音讯。
她下意识抚向自己的脖颈，那里本该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是谢砚辞为逼她交出苏家密函时，
用匕首划下的印记，可此刻指尖触及之处，唯有细腻温热的肌肤。“今日...是何日？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锦雀将药碗递到她唇边，嗔怪道：“小姐睡糊涂啦？
今日是三月十二，永昌侯府的赏花宴啊！您前几日还特意叮嘱奴婢，
要穿那件月白绣兰的裙子，说谢公子喜欢呢。”三月十二，永昌侯府赏花宴。
这两个词像惊雷炸在苏清欢脑海，前世的记忆碎片瞬间汹涌而来。就是这一天，
谢砚辞在牡丹园的九曲桥上向她求亲，她被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蛊惑，
不顾父亲含糊的劝阻应下，从此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利用她的感情蚕食苏家势力，
借她的手扳倒政敌，最后为了讨好白月光苏清瑶，竟亲手将她锁在柴房，灌下毒药，
看着她在痛苦中咽气。“谢砚辞...”苏清欢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眼底翻涌的恨意让锦雀吓了一跳，端药的手都晃了晃。“小姐，
您怎么了？要是身子还不舒服，咱们便不去赏花宴了，我这就打发人回了谢公子。”“去。
”苏清欢掀开被子下床，铜镜里映出一张十六七岁的脸庞，
眉眼精致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冽，“为何不去？”她要去，要亲手撕碎谢砚辞的伪善面具，
要让所有负她害她的人，都付出代价。梳洗时，苏清欢特意选了一袭素雅白衣，
仅用一支羊脂玉簪绾发。她清楚记得，谢砚辞最迷恋她这副“清水出芙蓉”的模样，
前世她便是靠着这份“纯良”，才让他放下戒心，得以在他身边蛰伏许久。府门外，
谢砚辞已等候多时。青衫磊落，长身玉立，唇边噙着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
任谁看了都会赞一句“谦谦君子”。他上前欲扶苏清欢的手臂，指尖刚触到衣袖，
一股极淡的异香便钻入她鼻间。是迷魂香。比市面上常见的品类更精纯，掺入了少量安息香，
不易察觉却能悄无声息地扰人心神。前世她直到临死前，才从谢砚辞与苏清瑶的对话中得知，
自己多年来对他的“痴心”，竟有大半是这香料在作祟。苏清欢心中冷笑，
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触碰，顺势拢了拢衣袖：“多谢砚辞哥哥，我自己能行。
”谢砚辞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如常：“欢儿今日似乎有些冷淡？
可是还在生昨日淋雨的气？”“只是身子尚未痊愈，精神不济罢了。”苏清欢淡淡应着，
率先踏上马车。赏花宴上宾客云集，牡丹开得如火如荼。苏清欢借口透气，
独自走到湖边僻静处。她记得，半柱香后，苏清瑶就会“失足”落入湖中，
而谢砚辞会“奋不顾身”跳水救人，成就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
也为日后苏清瑶介入他们之间埋下伏笔。果然，没过多久，身后便传来惊呼声。苏清欢回头，
正见苏清瑶穿着桃粉色罗裙，在水中狼狈扑腾，目光却频频瞟向谢砚辞的方向，
连挣扎的姿势都透着刻意。谢砚辞果然立刻冲了过来，作势就要跳水。“砚辞哥哥且慢！
”苏清欢及时开口，声音清亮，“前日我听锦雀说，你去年游湖时不慎落水，险些伤了根本，
如今还未大好，怎可再冒险？侯府侍卫就在附近，还是让他们来救吧。”这话一出，
谢砚辞的动作瞬间僵住。他确实去年落水受过伤，但此事从未对外人提及，
苏清欢怎么会知道？他若此刻跳水，便是当众打自己的脸；可若不跳，
又错失了在苏清瑶面前表现的机会。就在他犹豫的刹那，侯府侍卫已纵身跃入湖中，
很快将苏清瑶救上了岸。湿透的罗裙紧贴身体，勾勒出青涩的曲线，引得周围宾客窃窃私语，
苏清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羞又愤。苏清欢缓步上前，脱下外衫披在她身上，
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妹妹怎么如此不小心？春日湖水寒凉，仔细染了风寒。
”指尖触到苏清瑶的肩膀时，却能清晰感受到她因愤怒而绷紧的肌肉。苏清瑶抬头，
撞进苏清欢冰冷的眼眸，莫名打了个寒颤。这个一向被她随意拿捏的姐姐，
今日竟像换了个人。赏花宴不欢而散。回程的马车上，谢砚辞几次想开口，
都被苏清欢冷淡的眼神堵了回去。行至靖北王府附近时，苏清欢忽然出声：“停车。
”“欢儿？”谢砚辞不解。苏清欢没有解释，径直推门下了车。朱漆大门沉重肃穆，
门环上的饕餮纹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这便是靖北王萧绝的府邸。
前世她与这位权倾朝野的皇叔素无交集，只听说他性情乖张，战功赫赫，
最后却死得不明不白。但此刻，她清楚地记得，前世谢砚辞曾不止一次提及，
萧绝是他谋逆路上最大的障碍。既是障碍，便可用作利刃。侍卫打开一条门缝，
面无表情地问：“何事？”“吏部侍郎苏明远之女苏清欢，求见靖北王殿下。
”“王爷不见客。”侍卫作势要关门。苏清欢急忙取出袖中早已备好的香囊，
递了过去：“烦请将此物交给王爷，他见了自会召见。”这香囊中掺了龙血竭，
前世她偶然得知，萧绝常年受失眠之苦，唯有此药能稍缓症状。侍卫犹豫片刻，
接过香囊转身入内。不多时，他快步出来，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王爷有请，
苏小姐随我来。”苏清欢回头，对上谢砚辞难以置信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这复仇的第一步，她走对了。二、暗香浮动靖北王府的景致远比苏清欢想象中简洁。
没有雕梁画栋的奢华，只有青石板铺就的甬道蜿蜒向前，两侧翠竹修篁，风吹过便沙沙作响，
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侍卫引她至一处名为“静竹院”的院落便退下了。凉亭中，
一名男子背对着她而坐，玄色蟒袍上绣着暗纹，长发如墨般披散在肩，仅一个背影，
便透着迫人的威压。“臣女苏清欢，参见靖北王殿下。”苏清欢屈膝行礼，裙摆扫过石阶，
发出轻微的声响。男子缓缓转身，苏清欢这才看清他的容貌。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
眉目俊朗却带着几分阴郁，一双眼眸深邃如寒潭，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手中正把玩着那枚香囊，指尖摩挲着绣线纹路。“这香，是你配的？
”萧绝的声音低沉有力，不带一丝情绪。“是。”苏清欢抬头，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目光，
“听闻王爷近日辗转难眠，臣女便结合家母留下的秘方，特制了这安神香，
希望能为王爷解忧。”萧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如何得知本王失眠？”这是皇室秘辛，
除了近身侍从，外人极少知晓。苏清欢早有准备，从容回道：“家母生前精通医理与香道，
臣女自幼耳濡目染，略通望气之术。观王爷面色，眼下青黑，气息不稳，显是长期失眠所致。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萧绝虽未全信，却也不再追问。他将香囊凑到鼻尖轻嗅，
眉峰微蹙片刻，随即舒展开来：“确有安神之效。你今日冒险求见，想必不只是为了送香。
”苏清欢知道在萧绝面前无需遮掩，索性开门见山：“臣女想与王爷做一笔交易。”“交易？
”萧绝挑了挑眉，似是觉得有趣，“你有什么资本，敢与本王谈交易？
”苏清欢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递了过去：“这里面是解毒香，可解百毒。
王爷不妨一试。”萧绝接过玉瓶，拔开塞子，一股清冽的香气瞬间溢出，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甘。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抬眼看向苏清欢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你怎知本王中毒？”这毒是三年前遇刺时所中，
极为隐秘，连御医都未能察觉，只当是旧伤复发。苏清欢心中一惊，
她不过是前世听闻萧绝死因蹊跷，猜测他可能中了慢性毒，特意备了解毒香以防万一，
没想到竟真的猜中了。她强作镇定，垂眸道：“臣女不知王爷中毒，
只是家母留下的医书中记载，此香可解多数隐毒，臣女不过是未雨绸缪。看来，
倒是歪打正着了。”萧绝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低笑一声：“有意思。
比传闻中那个被谢砚辞迷得晕头转向的苏家大小姐，有趣多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复仇。”苏清欢眼中闪过厉色，“向谢砚辞，向所有欺我负我、害我家破人亡的人复仇。
臣女愿以香道之术助王爷达成所愿，只求王爷在关键时刻，能助臣女一臂之力。”“谢砚辞？
”萧绝指尖敲击着石桌，“传闻你与他情投意合，即将定下婚约。
”“婚约不过是他蚕食苏家的幌子。”苏清欢冷笑，“他接近我，
不过是看中家父手中的吏部人脉。待苏家无用之日，便是我丧命之时。
”萧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倒是看得通透。本王可以帮你，但你需先证明自己的能力。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了过去，“三日后宫中赏香宴，你随本王一同出席。届时，
你需辨出所有香料成分，还要找出其中的异常之处。”苏清欢接过玉佩，触手温润，
上面刻着“靖北”二字。她知晓这是信任的凭证，俯身应道：“臣女遵命。”离开王府时，
天色已暗。谢砚辞的马车竟还等在门外，见她出来，立刻快步上前，
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意：“欢儿，你与靖北王谈了什么？为何待了这么久？
”“不过是请教些香道上的问题。”苏清欢淡淡避开他的目光，“砚辞哥哥若是无事，
臣女便先回府了。”谢砚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欢儿，
你今日很不对劲。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你别忘了，我们很快就要定亲了！
”苏清欢用力挣脱，手腕上留下几道红痕：“砚辞哥哥多虑了。我累了。”说罢，
便转身登上了苏家的马车。回到府中，刚踏入院门，就被继母王氏拦了去路。
她一身绫罗绸缎，珠翠环绕，却掩不住眼底的刻薄：“清欢，今日赏花宴上，
你为何不帮清瑶？故意让她当众出丑，你心里很得意是不是？”苏清欢抬眸，
目光平静无波：“母亲此言差矣。妹妹自己失足落水，与我何干？难不成母亲认为，
是我推她下去的？”王氏被噎得说不出话。苏清瑶落水本就是自导自演，想借机拉拢谢砚辞，
没想到被苏清欢搅黄了，还落得个狼狈收场。她憋了半天，
才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谢世子岂是你能高攀的？
他早已与清瑶情投意合，不过是看你可怜，才对你虚与委蛇。”若是前世，
这话足以让她心碎欲绝。但如今，苏清欢只觉得可笑：“既然如此，那正好。妹妹若喜欢，
便让给她便是。”王氏愣在原地，看着苏清欢径直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个一向懦弱的继女，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回到房中，苏清欢屏退左右，
从妆奁底部取出一个紫檀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古籍，
正是母亲留下的香道秘籍。前世她沉迷于谢砚辞的柔情，将这秘籍束之高阁，
直到临死前才悔不当初。今生，她要凭这门技艺，为自己，为母亲，讨回所有公道。三日后，
宫中赏香宴如期举行。苏清欢随着萧绝步入殿内，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靖北王向来不近女色，今日竟带了位女子同行，实在令人费解。谢砚辞坐在席间，
见二人并肩而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刚要起身，就被萧绝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
只能恨恨地坐回原位。赏香宴开始，各路调香师轮番展示作品。“这是岭南沉水香，
混入了少量檀香，产地应是雷州。”“此香含茉莉与珠兰，还加了一味合欢花，
是江南常见的女儿香。”苏清欢从容不迫，每一种香料的成分与产地都信手拈来，
引得席间赞叹声不断。萧绝站在一旁，眼中的赞许之色越来越浓。终于轮到安平侯府展示。
谢砚辞一袭白衣，手持香炉缓步上前，炉中香气清雅悠远，
闻之令人心旷神怡：“此香名为‘醉仙香’，是晚辈耗费三月心血所制。
”众人纷纷颔首称赞，唯有苏清欢皱起了眉头。这香气中，除了常见的沉香、麝香，
还藏着一丝极淡的迷魂草气息。迷魂草产于西域，久闻会让人产生依赖，心智逐渐被操控，
是禁品中的禁品。“这香有问题。”苏清欢低声对萧绝道。萧绝眼神一凛：“何事？
”苏清欢不再犹豫，缓步走到殿中，朗声道：“谢世子这香，怕是不妥吧？
”谢砚辞脸色一变：“苏清欢，你胡说什么！”“此香中混入了迷魂草。
”苏清欢的声音清亮，传遍整个大殿，“久闻此香，会让人神志不清，沦为他人傀儡。
谢世子将禁品混入香中，是何居心？”满座哗然。迷魂草的危害众人皆知，
纷纷面露惊惧之色。谢砚辞脸色惨白，强作镇定：“你血口喷人！
这香分明是用正经香料制成，何来迷魂草？”“是否有问题，查验便知。”苏清欢看向皇帝，
屈膝行礼，“陛下可召太医院院判前来查验，一辨真伪。
”皇帝本就对安平侯府近年的势力扩张有所忌惮，当即下令传院判。不多时，
院判便上前查验，片刻后脸色凝重地回禀：“陛下，此香中确有迷魂草成分，且含量不低。
”真相大白，安平侯府的声誉瞬间扫地。谢砚辞狼狈不堪，被安平侯拉着匆匆离场，临走前，
他回头看向苏清欢，眼中满是怨毒。赏香宴结束后，
萧绝对苏清欢的态度明显亲近了许多：“苏小姐果然不负所望。三日后，本王派人接你过府，
有要事相托。”苏清欢点头应下，心中清楚，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回程的马车行至僻静处，突然被一伙蒙面人拦下。为首之人手持长刀，冷笑一声：“苏小姐，
得罪了谢世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苏清欢心中了然，这定是谢砚辞派来的人。
她面上不动声色，悄悄从袖中取出一枚香丸——这是她特制的迷香，只需片刻便能让人昏迷。
她趁蒙面人逼近的瞬间，猛地将香丸捏碎。淡紫色的烟雾弥漫开来，蒙面人刚吸入几口，
便纷纷软倒在地，不省人事。车夫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苏清欢却依旧镇定：“继续赶路。
”回到府中，刚下马车，就见苏清瑶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姐姐好本事，
连靖北王都能攀附上。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苏清欢懒得理会，
径直要走。谁知苏清瑶突然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姐姐，你可知晓，
你母亲根本不是病死的？”苏清欢猛地转身，眼中寒光乍现：“你说什么？
”苏清瑶笑得越发得意：“我说，你那好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至于是谁...姐姐慢慢猜好了。”说罢，便扭着腰肢跑开了。苏清欢站在原地，指尖冰凉。
前世她便怀疑母亲的死因，可苦无证据，如今苏清瑶的话，无疑印证了她的猜测。王氏母女，
定然知晓真相。这一世，她不仅要向谢砚辞复仇，还要查清母亲的死因，让真凶血债血偿。
三、香影迷局苏清欢快步追上前，一把抓住苏清瑶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她痛呼出声：“把话说清楚！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放开我！
”苏清瑶挣扎着，眼眶泛红，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我...我只是听下人胡说的，
什么都不知道！”苏清欢逼近一步，眼神冷得能冻死人：“苏清瑶，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母亲若真是被人所害，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无论是谁，都别想逃脱！
”苏清瑶被她眼中的狠戾吓得浑身发抖，趁着苏清欢愣神的瞬间，用力挣脱跑开了。
看着她仓皇的背影，苏清欢心中越发笃定，母亲的死绝非意外。但眼下，
最重要的是应对萧绝的三日之约。她压下心中的波澜，转身回房，
取出母亲的香道秘籍仔细研读，将其中记载的解毒、辨香之术一一记在心上。三日后，
靖北王府的马车准时抵达苏府。侍卫并未将她带回王府，而是径直驶向城郊。
马车行至一处隐蔽的别院停下，这里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萧绝已在别院的密室中等候，面色凝重。见苏清欢进来，他直接起身引路：“苏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