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妥协的开始领导办公室的空调风有点凉，我攥着产检单，指尖把纸边捏出了褶皱。
王经理推过来一杯温水，语气带着刻意的温和：“林薇啊，你现在怀了孕，
运营主管的活儿得扛项目，熬夜是常事。我跟上面商量了下，要不你先停职养胎？
岗位给你留着，就是这几个月没绩效，只发基本工资。”我盯着杯子里的水纹，
心里跟翻浆似的。月薪一万五，绩效占一半，没了绩效，光靠基本工资，
连我和陈凯每月的房贷都不够。可王经理话里的意思很明了——这不是商量，是变相优化。
“我回家跟我先生商量下，明天给您答复。”我把产检单折好放进包里，走出办公室时，
走廊里同事们的目光都有点微妙，我知道，他们早听说了部门要“精简孕期员工”的消息。
刚出公司大门，手机就响了，是婆婆张桂兰。她的声音裹着热气，
从听筒里冒出来：“薇薇啊，下班没？我炖了乌鸡汤，晚上去你家，有要紧事跟你说。
”我嗯了一声，挂了电话。陈凯之前跟我说过，妈想让我怀孕后辞职，
说“女人怀孕就得在家歇着，外头的活儿累，对孩子不好”。我当时没当回事，
现在被领导这么一压，倒有点慌了神。回到家时，玄关已经摆好了婆婆的布鞋。
客厅里飘着鸡汤的香味，她正蹲在茶几旁，把保温桶里的汤倒进瓷碗，见我进来，
立刻站起来，脸上堆着笑：“可算回来了，快坐下喝汤，补补身子。”陈凯从书房出来，
手里还拿着游戏手柄，看见我就说：“妈特意给你炖的，放了当归，说对孕妇好。”我坐下，
喝了一口汤，油腻的味道顶在喉咙口，有点反胃。张桂兰坐在我对面，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直奔主题：“薇薇，凯凯跟你说没？你这工作别干了，辞职在家养胎。你一个月挣那点钱，
不够请个好月嫂的，犯不着累着自己和孩子。”我放下汤碗，刚想开口说绩效的事，
陈凯先接了话：“是啊薇薇，妈说得对，家里开支我来扛，你安心养胎就行。
”“不是钱的事，”我皱着眉，“我做了三年运营主管，现在辞职，以后再想回来就难了。
”张桂兰的笑淡了点，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语气软下来：“傻孩子，
女人家最重要的还是孩子和家庭。你现在辞职，等孩子生下来，我帮你带，
你再找工作也不迟。再说了，你那工资卡，放你手里我不放心，孕期容易糊涂，
乱花钱影响孩子。我帮你管着，每笔支出都跟你说，这样你也省心。”我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藏着一丝急切，又被“为你好”的神情盖着。
陈凯在旁边点头：“妈不会乱花你的钱，她就是帮你存着。”肚子里的小家伙轻轻动了一下，
很微弱的触感，却像根针戳了我一下。我想起产检单上“孕6周，胎心正常”的字样，
又想起领导办公室里那句“只发基本工资”，心里的天平慢慢歪了。“停职可以，
”我深吸一口气，“但我不辞职，岗位得留着。工资卡……先放你那，但每笔钱花在哪，
你得跟我说。”张桂兰立刻笑了，伸手从我包里拿出工资卡，指尖划过卡面时，
我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她把卡塞进围裙口袋，又给我盛了一碗汤：“这就对了，
听妈的，准没错。”陈凯凑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这才是乖老婆，以后在家好好养胎，
我下班就回来陪你。”我没说话，低头喝着汤，鸡汤的香味突然变得刺鼻。我当时没多想，
只觉得是孕期反应，后来才知道，那不是反应，是心里的预警——我亲手把自己的经济命脉，
交到了一个只想把我当“摇钱树”的人手里。晚上躺在床上，陈凯已经睡着了，呼吸很轻。
我摸出手机，给李姐发了条消息：“姐，你们部门最近还需要人吗？我这边可能要停职，
但还想做点事。”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我盯着天花板，
客厅里传来婆婆在阳台打电话的声音，隐约能听到“阳阳”“房贷”的字眼。我翻了个身，
把耳朵捂上，告诉自己别多想，妈只是关心小叔子而已。可我没料到，这只是开始。三天后，
我想查工资卡的停职补偿金到没到账，却发现手机里一条银行短信都没有。我打给银行客服，
那边说：“女士，您的短信服务三天前被取消了，
取消时预留的手机号是138XXXX5678。”那个号码，是张桂兰的。我挂了电话，
坐在沙发上，手里的手机滑到地毯上。陈凯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我爱吃的草莓，
看见我脸色不对，蹲下来问：“怎么了？不舒服？”我指着手机，
声音有点发颤：“妈把我工资卡的短信服务取消了，为什么？”陈凯的眼神闪了一下，
伸手去捡手机，语气变得含糊：“可能妈怕你总看手机，辐射影响孩子。你别多想，
我明天问问她。”“我要自己去查。”我站起来，抓起包就往外走。陈凯想拉我，
被我甩开了。银行网点离小区不远，我走得很快，冷风灌进衣领，却没让我清醒多少。
自助打印机吐出流水单时，我盯着那行字，手开始发抖——“2024年X月X日，
转账支出6000元，收款方：陈阳，用途：房贷还款”。这样的记录，还有两条。
我攥着流水单，纸张边缘割得手心发疼。原来她要走我的工资卡，不是为了“帮我管钱”，
是为了给小叔子还房贷。我站在银行门口，看着来往的行人，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这时陈凯打来了电话，我接起，他的声音带着急：“薇薇，你在哪？妈说你出去了，
是不是生气了？都是一家人，阳阳刚结婚，房贷压力大，妈就是帮衬他几个月，
你别往心里去。”“一家人？”我重复着这三个字，眼泪突然掉了下来，“陈凯，
那是我的工资，是我停职的补偿金，我连知情权都没有吗？”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陈凯的声音，还是那套说辞：“别闹了，回家吧，妈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我挂了电话，把流水单折好放进包里。风吹得眼睛疼，我却不想回家。
我突然想起李姐还没回我消息，点开微信，手指在屏幕上敲字：“李姐，
之前你说的居家办公机会，还有吗？我想试试。”发送键按下去的那一刻，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林薇，别再妥协了，没人会替你护着你和孩子。
孕后觉醒：不做婆婆的“摇钱树”第二章 伪装与筹谋微信消息发出去后，
我在银行门口站了很久。冬天的风裹着细沙，打在脸上有点疼，
我却没觉得冷——心里的火气烧得厉害，把那点寒意全压下去了。手机震了一下，
是李姐的回复：“有是有，但得提交方案，证明你能扛活儿。领导对孕期员工没底，
你得拿出实东西。”我盯着屏幕，手指飞快地回：“我今晚就写方案，明天发给你。
”转身回家时，楼道里碰到了对门的阿姨，她笑着问：“林薇，听说你怀了？
怎么还自己出门啊，陈凯呢？”我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他加班，
我出来买点东西。”推开门，客厅的灯亮着，张桂兰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进来，
立刻站起来，脸上堆着笑：“可算回来了，饭都热两回了。凯凯说你生气了，
是不是他惹你了？妈说他。”陈凯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碗筷，低着头不敢看我：“饭好了，
快吃吧。”我没说话，换了鞋径直走到餐桌旁。红烧肉炖得软烂，油浮在汤面上，
看着就腻得慌。张桂兰给我盛了一碗饭，又夹了块肉放进我碗里：“多吃点，补身子。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得为孩子着想。”我扒了口饭，没碰那块肉。张桂兰见我不说话，
又开口：“薇薇啊，上午凯凯跟我说，你查工资卡了？妈不是故意不跟你说，
就是阳阳那房贷催得紧，他刚结婚没积蓄，我想着你现在不上班，钱放着也是放着，
先帮衬他几个月。等他缓过来了，肯定还你。”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有点飘，
不敢跟我对视，手里还在不停地给我夹菜。我突然不想跟她吵了——吵了没用，
陈凯只会和稀泥，她只会撒泼，反而打草惊蛇。“妈，我知道了。”我放下筷子，语气平静，
“阳阳压力大，帮衬是应该的。工资卡你先拿着吧，别让他太辛苦。”张桂兰愣了一下，
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说，随即笑开了：“还是薇薇懂事！我就说嘛，
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计较的。”陈凯也松了口气，抬头看我：“你能想通就好，
我还怕你不高兴。”我没接话，起身回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脸上的平静全垮了。
我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光映得我眼睛发酸。我点开文档，
开始写居家办公方案——得把能做的活儿列清楚，数据整理、文案撰写、社群维护，
这些不用跑现场，孕期也能扛。写方案的时候，门被轻轻敲了一下。
陈凯端着一杯牛奶进来：“别太累了，早点休息。”我没回头：“马上就好。
”他站在我身后，沉默了一会儿，说：“薇薇，我知道妈这事做得不对，
但她也是为了这个家。你别往心里去，等阳阳还了钱，我就把工资卡拿回来。
”我停下打字的手，转过身看着他：“陈凯，那笔钱是我的停职补偿金，
是我留着给孩子出生用的。还有，我们之前说好的十万共同存款，你还记得吗？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我的目光：“记得啊，怎么了？”“没什么。
”我转回去继续打字，“就是问问。”他没再说话，放下牛奶就走了。我盯着屏幕上的方案，
心里却越来越慌——陈凯的反应不对，那笔存款该不会也出问题了吧？第二天一早，
我把方案发给了李姐，然后借口“查产检费用报销”，找陈凯要网银密码。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告诉了我：“别乱点，小心把账户锁了。”我坐在电脑前，手有点抖，输入密码的时候，
输错了两次。页面加载出来的瞬间，
我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余额栏里赫然写着“386.21元”。我赶紧点开转账记录，
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越收越紧。近一个月里，有三笔转账，每笔三万多，加起来正好十万，
收款方都是陈阳，备注写的“借款”。我截图保存，然后退出账户，把电脑关掉。
客厅里传来张桂兰哼歌的声音，她在厨房做早餐，还哼着小调，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她转头看见我，笑着说：“醒啦？
早餐马上好，今天给你煮了红枣粥。”“妈，”我开口，声音很轻，“陈阳最近是不是缺钱？
”她手里的勺子顿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也不是缺钱，就是刚买了房，手头紧点。怎么了？
”“没什么，”我拿起桌上的苹果，慢慢削皮，“就是昨天跟我朋友聊天，
她说现在借钱容易还钱难，让我别随便往外借钱。”张桂兰的脸色变了一下，没再接话，
转身回了厨房。我把削好的苹果放在盘子里，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得尽快拿到证据，
不仅是工资卡和存款的流水，还要有她承认挪用的证据。下午，
李姐回复我了：“方案我给领导看了，他说可以试试，先给你安排一个用户调研的小项目，
三天内出报告，要是做得好，就正式定居家办公的事。”我立刻回复：“谢谢姐，
我一定好好做。”接下来的三天，我几乎没怎么睡。白天假装“安心养胎”，
陪张桂兰看电视、聊天，晚上等她和陈凯睡着了，就坐在电脑前做调研。有时候陈凯起夜，
看见我房间亮着灯，会敲门问：“怎么还不睡？”我就说：“有点失眠，看会儿孕期知识。
”他没怀疑，只是让我早点休息。我知道，他其实是不想多问，不想面对家里的矛盾。
调研报告交上去的那天，李姐告诉我：“领导很满意，说没想到你孕期效率还这么高。
居家办公的事定了，从下周开始，你对接社群和文案的活儿就行。”我松了口气，刚想回复，
手机收到一条银行短信——工资卡又支出了六千块，还是转给陈阳的。这是第七笔了。
我把短信删掉，然后起身走到厨房，张桂兰正在炖鸡汤。我走过去，帮她递了个勺子：“妈，
周末家庭聚餐，我要不要买点什么？”她笑着说：“不用，你人去就行。阳阳和他媳妇也来，
让她跟你学学，怀孕了就该安心在家，别总想着上班。”我点头：“好，听妈的。
”她满意地笑了，没看见我嘴角的冷意。我看着锅里翻滚的鸡汤，心里想：周末的聚餐，
该好好算算账了。晚上，我找借口“帮张桂兰整理手机通讯录”，把她的手机拿过来。
打开通话记录，找到她跟陈阳的通话，然后点开录音功能，假装“不会操作”，
让她再跟我说一遍“工资卡的事”。“就是你那工资卡，每个月我都给阳阳转六千还房贷，
”她没多想，一边教***作，一边说，“你现在不上班，也用不上那钱，帮衬他是应该的。
等他以后有钱了，肯定忘不了你这个嫂子。”我把录音保存好，
然后把手机还给她：“谢谢妈，我学会了。”她摆摆手：“小事，一家人客气什么。
”我回到房间，把录音、流水截图、存款转账记录都放进加密U盘，然后放进包里。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周末的聚餐了。陈凯洗完澡进来，看见我坐在床边发呆，
走过来问：“怎么了？不舒服吗？”我抬头看着他，认真地问：“陈凯，如果有一天，
我跟你妈闹矛盾了，你会站在我这边吗？”他愣了一下，然后挠着头说：“怎么会闹矛盾呢？
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你别想太多，早点睡吧。”我没再问，躺下闭上眼睛。黑暗里，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很稳，也很坚定。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不能再指望任何人，
只能靠自己。孕后觉醒：不做婆婆的“摇钱树”第三章 聚餐摊牌周末的阳光有点晃眼，